72.第72章

不聊天閒坐着就有些無聊, 於是我把目光移到教工桌子上。麥格去迎接新生了不在,斯內普還是老樣子,但他正向我們這邊的長桌看過來。冷不丁與院長大人目光相遇, 我做出一副純良的表情。斯內普的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幾秒後, 飄向別的方向去了。

呼, 好緊張。我暗地裡鬆了口氣。安傑拉其實說的沒錯, 我告訴盧修斯那些東西很多餘也很危險, 更何況斯內普也聽到了。不過既然都說了,那就沒有回頭的餘地了。想到這裡我又忍不住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德拉科,小子啊, 我爲了幫你差點把自己的身份泄露了,你不但不領情還跟我莫名其妙地鬧彆扭, 我真是自作多情。

從分院儀式到晚飯, 我和德拉科都沒跟對方說話。我只跟佈雷司有說有笑, 德拉科冷不丁地斜視我們幾眼,然後擡起頭冷哼一聲。被他這麼一攪和, 佈雷司幾乎連飯都吃不下去了,連忙拋棄我去巴結德拉科。我看着好笑,搖頭切自己的牛排。反正德拉科不會跟我一直這麼鬧彆扭,我總能問出個原因來。

當甜點也消失後,我用餐巾抹了抹嘴, 向教工長桌看過去。等一會兒鄧布利多就會宣佈三強爭霸賽, 不過在那之前, 阿拉斯托·穆迪會非常高調地走進禮堂。不知道這次來的是真穆迪還是假穆迪。

當鄧布利多宣佈穆迪將擔任我們的黑魔法防禦術教師後整個斯萊特林長桌的空氣都有些凝滯了。也難怪, 這裡認識他的斯萊特林太多了, 更有些人的家人就是被他抓進去的。我仔細觀察了一下,根本認不出這人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看向拉文克勞的長桌, 安傑拉正盯着穆迪細看,估計也在猜測他的身份。

"……我十分愉快地告訴大家,三強爭霸賽將於今年在霍格沃茲舉行。"

"你在開玩笑!"弗雷德第一個反應過來。

"我沒有開玩笑,韋斯萊先生。"鄧布利多笑着說,"不過你既然提到了開玩笑……"

"你知道這事吧?"佈雷斯問我。德拉科沒轉頭,但我看得出他豎起耳朵聽我和佈雷司談話。

"嗯,我知道。"我當然知道,當我收到霍格沃茲的入學通知時我就知道。

"你是怎麼知道的?"佈雷司發揮了他刨根問底的勁頭。

我高深莫測地對他一笑:"你覺得呢?"

佈雷司眯起眼睛研究我的笑容,德拉科在一旁咳了一聲。

"怎麼,嗓子不舒服?"我隨口問。

"跟你沒關係。"德拉科硬邦邦地回答。

我立刻把頭轉回來。我幹嘛要搭理他?我幹嘛要冒着危險警告這個不知好歹的混小子的老爹?

"……只有年滿十七歲,也就是說,十七歲以上的學生,才允許報名……"

鄧布利多說完話,打發學生們去睡覺。我站起來就向寢室裡走,誰都沒等。

"蘭斯,你怎麼走那麼快?"佈雷司匆匆追上我,"三強爭霸賽,你不想參加?"

"鄧布利多說了,不滿17歲不行。"我那老蜜蜂做擋箭牌。佈雷司一臉小樣就你那心思我還不知道的表情,我不得不再補上一句,"我真不想。"

"怎麼可能!"佈雷司瞪大了眼睛。

"你要是想去,到時候我給你支個招。"我拍拍佈雷司的肩膀,"我現在困死了,好想睡覺。"

佈雷司搖搖頭,我們夾雜在一羣斯萊特林中向休息室走:"你是不是有欺負德拉科了。"

"不知道。"我老實地回答,"我就在魁地奇世界盃上見了他一面,那會都好好地……"

我摸摸鼻子。德拉科該不會是我不辭而別就生氣了吧?想到這裡我不由失笑,這小子要是真的因爲這個生氣,那豈不是氣量太小了。

"想到什麼了?"佈雷司問。

"沒有。"我隨口說。

"反正你們會和好的。"過了一會兒後佈雷司說,"德拉科肯定不會生你氣太久。"

"我也這麼認爲。"

佈雷司瞪着我:"你真惡劣。"

我挑起一根眉毛:"我有嗎?"

"我現在才發現。"佈雷司細細打量我,我們走進了休息室,"明天見,蘭斯。"

德拉科沒在寢室裡,於是我先去浴室洗澡。當我擦着頭髮走出來的時候,才發現德拉科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回來了,正懶洋洋地躺在自己的牀上,兩眼無神。本想調侃他幾句,但是這小子今天的所作所爲實在是不可理喻,於是我再弄乾頭髮後就爬上了牀,一句話也沒說。

"蘭斯。"在我拉簾子的是德拉科突然開口了,我轉頭,他坐在牀上,一臉不滿地看着我。

"請問尊貴的馬爾福先生有何指教?"我挑着眉毛問。

"你那天爲什麼不讓我知道你和爸爸的談話內容?"德拉科問,"而且還什麼都沒跟我說就走了。你和爸爸都談了些什麼?"

"這是我和你爸爸之間的事。"我平靜地說,"當時我趕着回自己的帳篷,就沒跟你道別。如果你是因爲這個而生氣的話,我道歉。不過你一天都這個樣子,實在是有失你的身份。"

德拉科臉色一變,蹭地跳下牀來衝到我面前:"蘭斯,你怎麼能這樣!"

我眯起眼睛:"我怎麼樣了?"

"你是不是告訴爸爸要他離開英國?"德拉科大聲質問,"爸爸說我要做好隨時離開霍格沃茲的準備,這都是你的主意,是不是?"

我看着他,沒有說話。我現在後悔通過德拉科的口告訴盧修斯日記本的事了。德拉科是個聰明孩子,我的目的輕易就被他看透了。

"果然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只有你!"德拉科失去了往常的冷靜,扳過我的臉面對他,"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黑魔王會捲土重來,戰爭將會再次爆發。"我冷淡地說,移開他的手,"既然知道是我做的,那你爲什麼還要問我原因?"

德拉科看着我,眼中有我從未見過的東西一閃而過。不知爲何,我面對他那雙藍灰色眼眸的時候竟然有一絲心痛,正想轉過頭去,卻見他的嘴脣動了動,語調十分痛苦:"我一定要離開霍格沃茲嗎?"

"看樣子你父親並沒有告訴你黑魔王的脾性。"我說,"他會用你或者你母親來懲罰你父親,你知道他犯了什麼錯誤。德拉科,你想象不出那個舊舊的日記本對黑魔王來說有多重要。"

德拉科咬住嘴脣,慢慢低下頭。我猶豫了一下,握住他攥得很緊的手:"生命是最重要的,德拉科,請相信我,這麼做是爲了你好。"

"爲了我好?"德拉科看着我,冷冷地一笑,把手抽了回去,"你以爲這就是爲了我好?你不知道,蘭斯,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皺起眉頭。德拉科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轉身衝進浴室。我張口結舌地坐在牀上,百思不得其解。德拉科說我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意思,我不知道什麼?難道說我這麼做是錯誤的?不對,能救德拉科的辦法不就剩這一條了嗎?這麼聰明的孩子怎麼會不知道我是爲了他好,一定有別的原因。可是他今天怎麼會這麼失態?德拉科以前也不是沒向我發過火,可從來都不是這樣。

到底是什麼原因,直到我迷迷糊糊地睡着都沒弄明白。

第二天一早是古代魔文,面色蒼白的溫貝魯爾教授告訴我們這學期我們將開始學習如尼文。

"如尼文是非常古老的文字,現在已經沒有人使用這種文字書寫了。但我們都知道,如尼文含有強大的魔力,如果把如尼文刻在一塊石頭上,這塊石頭就有了魔力,就是我們所說的如尼石。誰知道如尼文還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赫敏像往常一樣第一個舉起手,溫貝魯爾對她點了點頭:"格蘭傑小姐?"

"這種神聖的文字,可預知未來。每一個字都擁有個別的力量,守護人類的靈魂。也可用於製作守護符,記錄魔法。如尼文字還可以用來占卜。"

"很好的回答,格蘭芬多加五分。"溫貝魯爾點點頭,"我們先從最簡單的如尼文開始……"

"如尼文的翻譯表?"佈雷司輕輕戳了戳我從圖書館裡翻出來的那本厚書,"古代魔文的教授也太狠了吧?今天可是開學第一天。"

"他今天沒有留作業,這是我自己借來的。"我說。這時德拉科在我旁邊坐下,只和佈雷司打了招呼,跟我依然一句話都沒說。佈雷司看看德拉科,用眼神詢問我。我委屈地向他攤了攤手,自己一片好意別人不領情,我也沒辦法。

"你看今天早上的報紙了麼?"佈雷司問我,我搖搖頭。我並沒有每天都買預言家日報,有佈雷司在我基本就能省下那筆買報紙的錢。果然,佈雷司拿出一張報紙遞給我,我接過來看到標題上寫着:魔法部又出新亂子。麗塔·斯基特那個無孔不入的老女人,這次拿韋斯萊先生開涮了。

"看看白癡韋斯萊。"佈雷司向格蘭芬多的長桌投去輕蔑的眼神,"他居然還敢跟你決鬥,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

我皺起眉毛,把報紙還給佈雷司。我不喜歡聽這些東西,什麼韋斯萊是最大的純血統叛徒、麻瓜應該被趕出學校之類的,但是很不幸我是一個斯萊特林,這種話題總是避免不了。

下午放學後我在走廊裡遇到佈雷司,他說報紙被德拉科拿走了。我眼皮一跳,似乎就是因爲報紙,德拉科好像出了什麼事。等進了門廳後我發現,德拉科正拿着佈雷司的那張報紙對羅恩冷嘲熱諷,羅恩已經氣得全身都在發抖了。

"哦,對了,波特,你今年夏天是跟他們在一起的,是吧?"德拉科譏諷地說,"那麼請你告訴我,他媽媽是不是真的有那麼胖,還是照片有些失真?"

"那麼你媽媽呢?"哈利大聲對德拉科說,手裡還緊緊拉着羅恩的長袍後襟,"瞧她臉上的表情--"

"德拉科,我的詞典在你那裡嗎?"我果斷地走過去打斷了哈利的話,"就是我中午看的那本。"

"我沒有見過你那些該死的詞典。"德拉科氣惱地瞪了我一眼,轉身走進禮堂。我向四周看了看,穆迪正從不遠處走過來,但是我敢打賭,他那隻魔眼一定早就盯着這裡了。

"蘭斯,你幹嘛要--"雖然德拉科挑釁的對象是羅恩,但是哈利明顯也很生氣。

"爲了避免你們倆犯錯誤。"我淡淡地回答。

哈利和羅恩都是一副"你瘋了"的表情。

"同學之間應該團結。"我說。

"是他先侮辱我媽媽的!"羅恩氣憤地對我叫道。

"對不起,韋斯萊先生,我沒有侮辱你媽媽,請你不要站在門廳裡對我大喊大叫。"我看了羅恩一眼,"而我正在和哈利講話,並沒有跟你說話,你打斷別人談話是很不禮貌的。"

羅恩被我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赫敏不耐煩地拉着羅恩的長袍:"快走吧,你要堵住後面的人了。"

"蘭斯·喬伊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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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決鬥的話還是免了,韋斯萊先生。"我淡淡地對羅恩一笑,"如果你想像上學期那樣硬邦邦地躺在地上出醜,我非常樂意陪你再來一次。"

我對哈利笑了笑,轉身走進禮堂。佈雷司在一旁樂得合不攏嘴,直到坐在長桌邊上還在說我:"你居然,你居然說同學之間要團結!你是不是想把韋斯萊氣死?"

"他要真氣死了,我耳朵就能清靜不少。"我淡定地拿過一塊烤土豆。德拉科看了看我,脣邊終於微微揚起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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