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姑婆將蛇身倒提起來,順了一會,血放盡後,對準蛇身一個地方,用剪刀開了個小口,伸手就掏出蛇膽,扔進另一個酒杯裡,然後將還纏卷的蛇身朝旁邊盆裡一扔:“洗淨,熬湯,你自己喝。”
“我喝?”我奇怪的看着秦姑婆,胃裡那股子翻滾更厲害了:“爲什麼我要喝蛇羹?”
“白水應該已經給你喝過了吧。”秦姑婆朝我湊了湊,鼻子用力吸了吸:“嗯,沒錯,味道還殘留着。”
我猛的想起蛇仙廟白水端給我的那碗湯,原來就是蛇羹。
來之前我還慶幸,自己懷蛇種似乎並沒有多少變化,不用像七妹一樣吃蛇,卻沒成想到,只是方式不一樣而已。
可不吃蛇,就保不住腹中的孩子,救不了阿得。
沉默的看着蘇夢臉帶喜歡的將一杯蛇血酒喝完,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面露歡喜的神色,最後又將手伸進另一酒杯中,掏出蛇膽,一口吞下:“百步蛇毒性大,蛇膽效果肯定不錯。”
“我去廚房。”我感覺再也看不下去了,急忙轉身。
將雞去毛膛肚,我開肚時卻驚呆了,那隻雞沒有雞菌子,卻有一個跟人一樣的胃,彎彎的纏在食道附近。
我吃驚的翻看着那隻被我親手殺掉開膛的烏雞,最後發現,這雞有五爪,一短四長,嘴裡居然長了牙。
不是人牙,而是那種尖尖的跟魚牙一樣的東西。
就算我知道秦姑婆熬湯要用紫河車,要用實心肉養雞,可我怎麼也沒想到,這雞明明顯跟普通的雞不一樣。
“這些雞還是雞蛋時,就是用人抱孵出來的,帶着人氣。”不知道什麼時候,秦姑婆走了過來,蹲下來幫我收拾着手裡的烏雞:“等它們孵化出來後,再用打碎的實心肉餵養,慢慢的就變成這樣了。如果不是你身上的蛇味太重太大,它啄了你一口後也有點膽怯,你以爲憑你一手就能捉到。”
“你哪裡來這麼多實心肉?你那些客戶知道嗎?”我眼前突然閃過蘇夢沉醉的喝着蛇血酒時的樣子。
秦姑婆麻利的將雞洗淨放進砂鍋,打開櫥櫃將裡面的配料拿出來:“你以爲如果不是這些客戶,我哪來這麼多實心肉?比如這胎盤,可是今天蘇夢從醫院帶來的。”
“我熬湯,從不自已出食材,日後你也記得,如果你接單子,先出方子,告訴他們買食材,如果她們願意自己熬我也樂意。”秦姑婆說這話時,鏗鏘有力,並不怕別人偷她的方子。
我想她的湯效果這麼好,除了食材,只怕還有別的東西,想到那個壇女,我看那些砂鍋時總有點害怕。
照着秦姑婆剛纔的方子將配料放進去,我打開火,蓋上鍋蓋,然後去收拾那條蛇。
可面對那條蛇時,我怎麼也下不了手,骨子裡依舊有着對蛇的恐懼。
秦姑婆冷冷的盯着我道:“你不喝蛇羹,就得吃活蛇啃蛇骨,你自己二選一吧。”
想到七妹那啃食肉蛇時從頭直接開咬的樣子,還有遊婉敲着蛇骨吸髓的勁,我咬着牙,慢慢的伸手握住了那條被剪了頭的百步蛇。
不遠處,那個蛇頭還可以動,卻氣若游絲,伸着蛇信,雙眼惡毒的盯着我。
我慢慢的閉上了眼,學着秦姑婆的樣子,用剪刀剪破蛇腹,去掉裡面的內臟,然後倒熱水清洗乾淨,切斷放入砂鍋中加少許薑片。
“蛇羹要原味,加姜除腥之外,其他什麼都不要加,等肉熟後,關小火,將肉撕下來再燉,等湯成奶白色後,就可以了。你連湯帶肉吃,七天一碗,反正食材會自己跑來。”秦姑婆在旁邊慢慢的指導。
我點頭稱是,可哪來那麼多蛇,還是自己跑來,眼前突然閃過白水的樣子,那條百步蛇也許本來就是他扔下來做食材的,他依舊將所有事情鬧準了。
努力不讓自己去想他,瞄着那紫河車湯:“這湯還只算是補湯嗎?那湯藥是什麼?”
蘇夢要的效果怕是要自己膚白貌美,可她畢竟不年輕了,雖然風韻猶存,可依舊會有歲月殘留的痕跡,這湯真有這麼好的效果?
“等她喝了這碗之後,我自然會告訴她湯藥的食材。”秦姑婆聲音發冷,沉沉嘆氣:“這女人啊,年輕貌美時不知道珍惜,歲月老去卻要用盡辦法來尋找年輕,隨年華老去就那麼痛苦嗎?”
這話我沒法子回答她,正好砂鍋開了,我伸手準備揭蓋,秦姑婆卻一把摁住我的手:“這次我來揭,下次你自己注意。”
只見她拿着毛巾將蓋打開,並不拿開,而直接豎在身邊。
而蓋子一打開,鍋裡的熱氣朝外涌出,突然就化成了一個張着尖悅獠牙哇哇大哭的嬰兒模樣猛的朝她竄了過來,我腹中的孩子似乎猛的朝前一竄,十分激動的樣子。
那霧白的嬰兒因爲鍋蓋擋着,正好撞在鍋蓋上,復又掉入了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