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天崖是一座孤峰,峰頂堪堪能懸着空響鐘,只有一丈見大小,白水和蛇影同時撞去,還有着雷電劈閃,沒了空響鐘庇護,只聽到那久經風吹雨打的孤峰瞬間發出破裂之聲,跟着山體上的石頭紛紛脫落。
山石滾落,懸空寺衆僧人雖被白水剎那破了法陣受了波及,可見大石從天而降卻都不慌不亂,依舊盤腿而坐,低低念着經文,大有石頭砸破頭,我依舊唸經的架勢。
雖然白水突然撞絕天崖沒有跟我說過,但也知道他做事自有分寸。
可下面的懸空寺不知道經歷多少年纔有現在的規模,清心雖然將坑扔給了我,也不是讓我闖禍的。
於半空中引起魂植結成大網,將整座孤峰絕天崖兜住,以免山石滾落。
白水已然回到了我旁邊,靜靜的看着還在開裂落石的絕天崖。
懸空寺的衆僧人並沒有見山石滾落,都微微詫異的擡頭,清無朝我微微執首。
但隨着絕天崖開裂的越來越大,腹中的蛇胎隱隱有了興奮之感,蛇影卻開始低低的嘶吼,慢慢朝着絕天崖纏去,一邊畢麗紅痛呼一聲,跟着那粒蛇眼突然從她衣服裡衝了出來,拉扯着她朝絕天崖而去。
“懸空寺爲何要建於金龍峽懸崖之上,空響鐘爲什麼凌立於絕天崖巔。”白水摟着我,看着腳下蛇影盤着不停落石的絕天崖:“這就是答案。清心睡於空響鐘下,絕天崖上,方有此成就。”
畢麗紅雙眼空洞,一步步凌空朝着絕天崖的巔峰走去,她似乎跟第一次蛇眼露出來一樣,好像夢遊一般,明明腳下虛空,可她卻一步步朝着絕天崖上走去。
下面清無突然沉沉唸了一聲佛號,聲音並不高,卻在落石聲砌響山谷,只見他執着念珠轉身進入懸空寺沿着棧道朝絕天崖而來,衆僧人齊念着經文,轉身齊步而行,寺中鐘響變慢,落入耳中卻又有着另一層意味。
畢麗紅立於絕天崖巔峰之上,那粒蛇眼不再轉動,蛇眼裡卻流露出傷意,與盤旋着的蛇影直對,蛇影發出低低哀鳴。
這時山石不再脫落,可在這剝離的山體之內,一具已然石化的蛇骨于山石之間半隱半露,看形勢這條蛇骨于山體之間沖天而上,只見森森肋骨,卻並未見蛇頭。
白水啊,在將畢麗紅帶入空響鐘之後,卻又急着帶她來懸空寺的原因,就在這裡了。
順着絕天崖內藏着的蛇骨朝下,到地面後延展開來,正是蜿蜒建寺的懸空寺峽谷。
“金龍峽懸空寺,,先有金龍峽,後建懸空寺。”帥哥沉嘆一聲,看着白水道:“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上次來就有所感覺,只是時隔太久,已然全部石化,加上事情太多,就沒太在意。可空響鐘的異狀,畢麗紅的蛇眼,清心執意收她爲徒,才讓我有了這個大膽的猜測。”
“是誰的?”我看着蜿蜒的蛇體,這麼大怕是。
“老螣蛇!”白水冷冷一笑,沉聲道:“他明明想逃脫,卻被什麼困住了,所以纔會身死於此。清無不是不讓你催生建木嗎?等下看看就知道了!”
等一切安靜了下來,上絕天崖的路已然全部斷裂,清無領着懸空寺衆僧人已然光腳走到了山腳下。
畢竟我們是來剃度的,不是來撞山的,所以引着魂植將他們一個個的捲上來,把那順着山體遊轉的蛇影喚上來,將衆僧人都立於蛇影之上。
絕天崖頂本就只有一丈見方,又崩落了山石,這會只有桌子大小了,堪堪能讓失神的畢麗紅跪立在上面。
清無低頭看着絕天崖裡的蛇骨,眼裡露出震驚之色,卻也緩緩沉下神來,看着跪立於山體之上的畢麗紅以及那粒蛇眼,朝白水行禮道:“這位畢施主?”
“巫蛇眼!”白水看了一眼跪立在山頭,已然不知道魂遊於何處的畢麗紅:“傳聞巫蛇眼可窺見生死輪迴,一眼可見萬年,她肚臍裡的那粒就是了。”
“阿彌陀佛!”清無臉色愧疚之色,朝我和白水重重行禮道:“貧僧有愧。”
說完卻又滿眼閃着亮光,朝衆僧沉喝道:“設立戒壇。”
其中有武僧飛快順着蛇影直下,衆僧盤立於蛇影之上,開始高唸經文。
“貧僧先行一步,有勞白水大神和雲姑婆了。”清無臉上的喜色收斂,急急走向絕天崖。
可他剛踏出一步,卻聽到遠處呼嘯之聲傳來:“請慢!”
這聲音如同晴天霹靂,嚇得我直接掏出了沉吟刀,不就是剃度嗎,我們連山都給撞倒了,怎麼還有人來阻攔。難不成還要填個海?
這也太麻煩了吧?
一回頭,卻見張天師手裡拂塵甩動,急行而來,腳底生風,順着蛇影飛快的朝上:“先慢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