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寰宇本來已經佔盡優勢,卻見青海一梟橫插一手,看見青海一梟這種攻勢,不由得想起那日在客棧中自己也是被他這一招所暗算,心中火起,不過劍勢卻未變,左手運足十成功力,向頭頂迎去。
砰然一聲大響,同時傳來一聲慘叫,摧心老魔沒能及時躲開楊寰宇的劍勢,左肩被劃出一道一尺多長的口子,青海一梟本來下撲的身形被楊寰宇的掌力反震,身形不受控制的升高兩三丈。
不過,楊寰宇接了青海一梟的爪力,身形窒了一窒,感覺體內一條左臂機不好受,心中暗自驚駭青海一梟陰毒爪功的的厲害,要知道此時他的功力已經遠非當初與青海一梟交手時可比,可是還是吃了這樣的大虧,一條左臂短時間無法擡起。
也就在這個時候,摧心老魔見機不妙,趁着楊寰宇身形一滯,縱身而起,慌忙逃離。
青海一梟本來也心生退意,可惜此時他的身形還在半空中,施展出其賴以爲驕傲的空中挪移絕技,也只能讓身形橫移三四丈遠。
楊寰宇本來想追擊摧心老魔,但是見摧心老魔已經逃出二十餘丈,又見青海一梟在空中橫移,想要逃走,他哪裡還能讓青海一梟得逞,心中怒火一熾,身劍化一,只見一道寒虹如飛矢流星一閃而過。
一聲悽絕的慘嗥響起,青海一梟本來就顯得矮小的身形突然又矮了小半截,見青海一梟鬼叫着倒在地上,不斷在地上翻滾。
原來,剛纔楊寰宇使出了身劍化一的招式,本來數天前他用這一招對付枯麪人魔時就已經極具威力,此時他功力提升何止一倍,再次使將出來,威力可想而知,更何況剛纔青海一梟身形剛剛下落,雙腳尚地面兩三尺,秋霜寶劍卻已經來到,因此寶劍將他雙腳齊膝削下。
楊寰宇看着地上不斷打滾的青海一梟,頓時驚愣在地上,他倒是沒想到這一劍能夠取得如此效果,將青海一梟的雙腳削去,不過他愣了一會兒,就見一道人影向自己這邊飛掠而來。
楊寰宇從身形看出,那不是玉嬌嬌是誰?
只見玉嬌嬌身形落下,落在那黃旗壇主和藍旗壇主身前,原來剛纔那藍旗壇主被楊寰宇點倒在地,而那位黃旗壇主與楊寰宇交手兩招,楊寰宇順勢趕上青海一梟等人後,那黃旗壇主一直守在藍旗壇主身邊並沒有趁機逃走。
此時,玉嬌嬌走到楊寰宇身前,將蒙面黑巾取下,說道:“弟弟,怎麼樣了?”
楊寰宇瞥了一眼不遠處仍在打滾的青海一梟,道:“讓摧心老魔和嗜血天魔,還有那個紫旗壇主跑掉了!”
玉嬌嬌聞言,說道:“那弟弟快些去追吧!這裡交給姐姐!”
楊寰宇本來就想馬上追去,但是他突然發現玉嬌嬌似乎有些不對勁,只見玉嬌嬌玉容蒼白,就像大病初癒一般,不由關心道:“姐姐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玉嬌嬌略微喘息道:“姐姐沒事,就是這幾天損耗了不少真氣,剛纔一陣急趕有些乏了。”
楊寰宇看出玉嬌嬌卻是沒有受傷,除了氣色稍差之外,沒有其他不妥,於是稍微放下心來,說道:“那好,姐姐小心了,小弟去去就來!”說完,立即躍起身形,向摧心老魔逃去的方向追去。
玉嬌嬌看着楊寰宇的身形走遠,長吁了一口氣,其實她確實沒有受傷,但是情況卻也並沒有楊寰宇所見所想那麼好,玉嬌嬌剛纔強撐着沒有過於表現難受,當然是爲了讓楊寰宇放心離開,好追上摧心老魔等人。
不過,玉嬌嬌卻是先將蒙面黑巾取了下來,不小心讓楊寰宇看見了她的氣色。
此時,見她在原地微微平復體內氣息,看了一眼地上的青海一梟,接觸到青海一梟那乞憐的眼神,她猛然心中一驚,幕然想起幾年前的一段經歷,那是在九華武林大會的第二天早晨。
九華武林大會的第一天,玉嬌嬌在比武中殺死長白五青龍中的趙三龍,令趙五龍自絕後,九華武林大會暫告一段,原本玉嬌嬌是想在第二天再上十王峰的,只是卻在第二天她遇到了一個人。
原來,就在玉嬌嬌向十王峰趕去時,突然被一位三十左右的年輕女尼截住,那女尼未等她說話,就說道:“施主何必再造殺孽,老尼見施主姿容絕色,足以顛倒衆生,不過施主雖有妖態卻無媚意,顯然施主的內心並非傳聞那般!而施主雖有不世神功,卻面藏憂鬱,施主定然曾經遭遇非常之事,既然施主非邪道中人,爲何自甘墮入不復之地?”
玉嬌嬌聽這女尼自稱老尼的,但是看上去卻三十不到,不覺心中詫異,而且這女尼說的話也讓自己震驚不已,暗想難道這尼姑知道自己的事情?
又見那女尼微微一笑,道:“孽海無涯,施主何必茫然於世?”
玉嬌嬌聽這尼姑越說越玄,不由得說道:“師父是哪個尼姑庵的,難道師父曾見過小女子?”
那年輕女尼微笑道:“半生輕狂半身孽,一念好惡佛心魔!”
玉嬌嬌聞言,突然驚呼道:“魔佛神尼!你是魔佛神尼?”
那女尼淡然一笑,點了點頭,道:“老尼數十年面壁結束,魔心已除,施主與老尼有緣相遇,就讓老尼助施主解除心魔吧!”
玉嬌嬌幾乎不敢置信,這看上去面目和善、沒有一絲戾氣的女尼竟然是七八十年前風靡江湖、鬧得江湖上黑白兩道一片腥風血雨的魔佛神尼。
之後,魔佛神尼將玉嬌嬌帶到一處清靜之地,兩人詳談了整整一天,當時玉嬌嬌跟着魔佛神尼帶髮修行,但是卻被魔佛神尼拒絕道:“你非我佛門中人,而且塵緣中尚有你要遇到的人!”
魔佛神尼去後,留下幾句話:“記住,你今後的殺孽註定了你將來的姻緣幸福,切不可多造無妄的殺孽!”
後來,玉嬌嬌離開了九華山,沒有再理會九華武林大會之事。
而今玉嬌嬌猛然想起魔佛神尼之言,特別是魔佛神尼最後那幾句話,突然嘆了一聲,回過頭來走向那黃旗壇主和藍旗壇主。
那位藍旗壇主被楊寰宇點倒,直到此時仍然沒有清醒過來,而那黃旗壇主竟然守在了藍旗壇主身旁,看着黃旗壇主的傷勢,顯然不是他不想逃走,實在是傷得不輕,如果一個人離開或許還可以勉強。
但是看着黃旗壇主守在藍旗壇主身旁的情形,顯然這兩人的關係非同一般,也許也就是這個原因使得這位黃旗壇主沒有自己逃走。
玉嬌嬌走到這兩人身前,對那位黃旗壇主說道:“如果你想救他,回答我幾個問題!”
那黃旗壇主聞言,身軀一震,看了玉嬌嬌一眼,突然長嘆了一聲,道:“姑娘要問什麼儘管問吧!”
這一下倒是讓玉嬌嬌愣了愣,她可是看見過這黃旗壇主對復仇盟是如何盡忠的,怎麼現在自己隨口一問他就自願出賣復仇盟了?
玉嬌嬌的疑惑落入那黃旗壇主的眼中,見那黃旗壇主苦笑道:“姑娘是不是奇怪在下反反覆覆,朝三暮四?”
玉嬌嬌沒有說話,不過她的神色顯然已經說明自己的意思。
又聽那黃旗壇主苦嘆道:“實話告訴姑娘,在下本來就不是復仇盟的人,只不過在下多年前就被複仇盟有陰謀手段收復,不得已爲復仇盟賣命至今日。”
玉嬌嬌原本還想着要從這兩人的口中逼問出一些消息,可能需要使一些手段,但是此時看來倒是省了不少事,聽她說道:“那麼你們是什麼人?”
那黃旗壇主道:“在下陸成川……”說着,指着那位藍旗壇主說道:“他叫譚自平,是在下的二弟。在下還有一位三弟名爲吳子風,就是復仇盟的青旗壇主。”
“一劍平川陸成川,飛流劍客譚自平,扶風柳劍吳子風,想不到二十多年前名噪一時的蜀中三劍客竟然是復仇盟的三位壇主,這恐怕說出去也沒人相信。”玉嬌嬌聽了這黃旗壇主自報姓名,心中震驚,只因這黃旗壇主說的這三人都不是一般人。
那黃旗壇主苦苦一笑,道:“姑娘好見識,唉!本來我們異姓三兄弟十多年前前就已經歸隱,但是卻被複仇盟使用詭計將我們收復,如此我們才爲復仇盟賣命十餘年!”
玉嬌嬌聞言,說道:“那麼。你們可知道這復仇盟的來歷和復仇盟盟主的身份?”
那黃旗壇主陸成川搖頭道:“雖然我兄弟三人在復仇盟十餘年,但是卻從未見過復仇盟盟主的真面目,只知道他名爲宮天仇。因爲宮天仇每次出現都出穿着一身寬大的黑袍,還用黑布罩頭,除了露出雙眼,身上任何地方都無法瞧見。不過,如果姑娘想要查明宮天仇的身份,可以從這兩個人入手,這兩人都是宮天仇極爲親密之人,一個是他的徒弟,人稱大公子的宮氿,一個是他的義女魏媛媛,這兩人一個是北分令令主,一個是南分令令主,也許這兩人知道宮天仇的身份。”
玉嬌嬌知道陸成川的身份後,倒是沒在懷疑他說的話,說道:“當年簫聖楊家的血案你們兄弟們有參加吧?”
陸成川搖了搖頭,道:“當年之事我兄弟三人都沒有參加,不過八旗分壇中有四旗分壇參與,就是彩旗、黑旗、白旗和紅旗分壇,至於其他的事情,也許是因爲宮天仇對我們兄弟還不太信任,所以許多重大之事我們兄弟都不知道。就連今夜之事,那位紫旗壇主其實就是來監視我們兄弟兩人的。”
玉嬌嬌沉吟一會,又問道:“那你們該知道復仇盟的總壇吧?”
陸成川苦笑了笑,道:“姑娘,我們連今夜的行動都是昨天才得知,復仇盟總壇可能讓我們知道嗎?不要說復仇盟總壇,就是八旗分壇的總壇我們都不知道。雖然我們是一方旗壇的壇主,實則不過是復仇盟的一個打手,那些機密之事根本就不是我們能夠知道的。”
玉嬌嬌聞言,心中一陣失望,還以爲陸成川以一方分壇的身份,應該知道不少復仇盟的機密之事,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這樣。
之後,玉嬌嬌又問了一些復仇盟的基本情況,那陸成川果然也知道不多,於是玉嬌嬌也沒有再抱什麼希望。
不過,最後卻見陸成川若有所思,道:“復仇盟一共有八位護法,除了青海一梟之外,還有當年域外七魔倖存下來的四個老魔頭,另外還有三人,這三人比較神秘,我們卻從未見過。聽說這三人中,有兩人精於用毒,而且還有一個是女子,這個女子不僅善於使毒,而且還精於用蠱。也許姑娘可以從域外七魔的身份猜出復仇盟的來歷,在下知道的就這麼多了,姑娘還有什麼想問的,請儘管說!”
玉嬌嬌想了想,覺得這蜀中三劍客也實在悲劇,本來是名滿江湖的俠客,卻沒想到會成爲別人的劊子手,見她伸手在那仍然昏迷不醒的藍旗壇主,也就是那飛流劍客譚自平的身上點了數指。
不過,讓玉嬌嬌驚訝的是,楊寰宇不僅用特殊手法點了譚自平的穴道,而且竟然還破了譚自平的丹田,玉嬌嬌只能無可奈何的幫譚自平的穴道解開,說道:“他的穴道已經解開,不過他的一身功力……”
陸成川苦笑道:“這樣也好!反正在下已經決定脫離復仇盟的控制……”說着,突然又道:“姑娘,在下的三弟吳子風本來也不是有心要爲復仇盟賣命,如果日後姑娘見到他,還望手下留情,告訴他今日的真相,在下感激不盡!”
玉嬌嬌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兒,就見那譚自平清醒了過來,不過看他的情形比之原來似乎衰老了十餘歲,這也許是因爲楊寰宇廢了他的功力。
陸成川向譚自平略微說明剛纔之事,那譚自平長長嘆了一聲,道:“大哥,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走吧!”
陸成川對着玉嬌嬌拱了拱手,便於譚自平一道向樹林深處行去。
直到兩人消失在樹林中,玉嬌嬌才嘆了一聲,看了看天色,見此時已經是四更天,沉吟了一陣,她決定還是先離開,雖然她很想等楊寰宇回來,不過想到有些事情如果自己和楊寰宇在一起,可能會給楊寰宇帶來許多麻煩,於是在原地留下了幾個字,便向東行去。
楊寰宇向着摧心老魔逃離的方向追了半個多時辰,卻再也沒有看見一個人影,他心中突然忐忑起來,他擔心玉嬌嬌的安危,在樹林中搜尋了一陣,仍然沒有任何發現,他確信摧心老魔等人不可能比自己的速度還快,因此他推斷可能在半途摧心老魔等人改變了方向。
回到原來的地方,卻見青海一梟已經昏死在地上,楊寰宇沒再去理會青海一梟,只是沒有看江玉嬌嬌的身影,讓他心中一陣憂心。
正要離開之時,卻發現前面的一棵大樹下有些異樣,連忙走了過去,卻見地上寫道:“姐姐有事先去了,弟弟保重!”
楊寰宇看得心中一酸,暗道:“爲什麼姐姐不願和自己在一起?這是爲什麼……”
在原地傷心了好一會兒,楊寰宇長長嘆了一口氣,就在他準備離開之時,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他心中微微一驚,想了想,突然身形躍起,躍上了身旁的一棵大樹上。
過了沒多久,聽得一個人的聲音道:“唉!功力被廢,此生已經沒有希望,將來的日子生不如死……”
“誰說不是?不過,留得小命在總是好的……咦!快看那時誰?”另一個聲音剛剛說了幾句話,突然聽其驚聲道。
原來,說話間,從樹林中走出了兩名黑衣人來,這兩人已經來到了青海一梟昏倒的地方,而且看樣子已經發現了躺在地上的青海一梟。
楊寰宇在樹上看着這兩人,見這兩人一腳輕一腳重的走到青海一梟身前,聽其中一人說道:“是青海護法,這……”
兩個人不敢置信的盯着青海一梟看了一會兒,突聽另一人說道:“我們若是把護法擡回去,說不定會受到不一樣的待遇,畢竟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表露忠心的,可不是那麼多!”
“好!聽你的,我們動手吧!”說完,這兩人竟然折了幾根樹枝,做成了一個架子,將昏迷中的青海一梟擡上架子,然後艱難的走着。
楊寰宇本來沒有打算理會這兩個被自己廢掉功力的人,可是就在這兩人擡着青海一梟離開時,他心中一動,突然從樹上跳了下來,尾隨那兩人而去。
原來,楊寰宇突然想到,此時正好沒有線索打探復仇盟的消息,而看這兩人的行動,顯然是要趕回其來處,於是便想到何不跟着這兩人,或許會有意外的收穫。
這兩名黑衣人倒是敬業的很,竟然先到了最經的鎮上,幫青海一梟包紮上了金創藥後,才繼續趕路。
只是到了快要日落的時候,這兩人卻擡着青海一梟到了一個鎮上,就在鎮上一家客棧住了下來,而後沒多久就見其中一人出去了好一會兒纔回來,楊寰宇倒沒有跟着那出去之人,只是在客棧中暗中盯着。
到了約莫二更時分,突然發現這兩人竟然將青海一梟擡到了客棧的後院。
楊寰宇隨在後面也來到了後院,只見後院中已經站着三名黑布罩頭的黑衣人,那擡着青海一梟的兩名漢子走到那三人身前,將青海一梟放在地上,連忙向中間那名黑衣人行禮道:“參見管事!”
“不用說了,昨夜之事我們已經知道,你們兩個爲什麼會被別人廢掉功力的?”那中間的黑衣人冷聲道。
那兩名漢子只好將青海一梟等人逃走後的事情說了出來,那中間的黑衣人用黑布罩着頭臉,看不見其神色,不過楊寰宇卻可以從其眼神中看出,隨着那兩名漢子的訴說,這黑衣人的目光越來越陰冷。
待那兩名漢子說完,見那黑衣人不動聲色的走到那兩名漢子身前,說道:“原來如此,那麼你們兩人也算是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因此你們可以休息了……”
“管事說哪裡話,這本來就是我們……啊……”其中一名漢子才說了兩句話,便是半聲慘叫,原來就在這漢子說話之間,那中間的黑衣人突然向這兩名漢子出手,雙手同時擊在兩名漢子的心口。
兩名漢子就這樣不明不白的被殺死,聽那出手殺死這兩名漢子的黑衣人說道:“把青海護法送走!”就見那另外兩名黑衣人連忙上前將青海一梟擡起。
那黑衣人一手一個抓起那兩名漢子的屍體,向客棧後門行去,那兩名擡着青海一梟的黑衣人緊隨在後。
楊寰宇看得心中震動,沒想到復仇盟的人如此狠絕,無論有何功勞,只要對自己再無用處之人都要被殺死,不過楊寰宇不動聲色,他知道這幾名黑衣人的身份顯然不在那兩名漢子之下,從那兩名漢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回到自己來的地方就知道,因此跟蹤這三人定然更有收穫。
那三名黑影人卻是向城外趕去,出了城竟然直接施展開輕功趕路,楊寰宇看出那爲首的黑衣人不是弱手,所以沒敢跟得太緊。
趕了不到三十里路,前面是一片高大的樹林,到此那三人的行動變得異常小心,楊寰宇知道地頭快到了,也變得小心起來。
突然楊寰宇心中想起一件事情,那是他在嵩山時,跛足神丐和自己說過的一件事情,當時跛足神丐曾向他提起過,在洛陽城東數十里有一片高大的樹林,樹林中有許多埋伏,似乎裡面有些不尋常,因此跛足神丐沒有時間查探,所以曾叮囑過他,讓他到了洛陽之後,前來查探一番。
此時,楊寰宇心中暗自盤算,這裡大概就是跛足神丐所說的那個地方,想到這不由得提起心來。
就在這時,樹林中傳來動靜,突聽那位被稱爲管事的黑衣人發出兩聲怪異的叫聲,聽着聲音像似夜鳥的鳴叫。
鳴叫聲過後不久,樹林中不知從何處落下兩條黑影,楊寰宇被這突然落下的黑影嚇了一跳,只因他此時的功力竟然沒有發現有人隱藏在附近,顯然不是這兩人隱藏的極爲隱秘就是這兩人的修爲都不弱。
只見這突然出現的兩名黑衣人向那位管事躬身行了一禮,便帶着那兩名擡着青海一梟的黑衣人向樹林內行去。
楊寰宇見到這兩名從樹林中出現的黑衣人之後,行動更加小心,遠遠地追在這些人身後。
楊寰宇身形輕飄飄的向前掠去,深入樹林不到百丈,突然楊寰宇發覺從兩側迎面飄來兩片樹葉,他並沒有太在意,可是當他若有所覺時,那兩片樹葉竟然直接掠向自己的脖頸兩側。
他順手一撥,突然感到手臂一麻,好像被針紮了一般,他大吃一驚,擡手一看,只見兩片樹葉竟然緊緊的釘在自己的手背上。
楊寰宇看得清楚,那哪裡是什麼樹葉,赫然是兩隻用紙捲成的胡蜂,這兩隻假的胡蜂前端赫然是一枚藍汪汪的鋼針。
拔下兩隻假胡蜂,卻見手背上已經有兩塊紫黑色的淤血,不過那兩塊淤血很快就消散了,原因很簡單,因爲那兩隻假胡蜂上的鋼針赫然是一枚毒針,只是毒針留在楊寰宇手背上的毒很快就被楊寰宇體內的萬毒桃蠱所吸收。
不得不說,這兩枚暗器製作得巧妙到了極點,連楊寰宇都忍不住暗自驚異,不過驚異歸驚異,突然被人來這麼一下暗算,楊寰宇可不怎麼好受,就在要向樹林中喝叱之時,從周圍的四棵大樹上躍下四名黑衣人,將他包圍在了中間。
“什麼人竟敢私闖私人林院?”在楊寰宇左邊的一名黑衣人沉聲喝道。
楊寰宇本來就來者不善,哪裡想和這些人廢話,直接說道:“不是什麼人,只是好奇這樹林怎麼就成了私人林院了!”
“玉面神簫!你是玉面神簫?”一聲驚呼傳自楊寰宇右側。
楊寰宇愣了一愣,原來他並沒有蒙面,可是這不是他驚愣的地方,而是對方竟然有人一下就認出了自己,因此不由得看向那說話之人,不過他看到的只是一個黑布罩頭、一身黑衣的人。
楊寰宇忍不住對那認出自己身份的黑衣人說道:“閣下認識在下?閣下在復仇盟中是什麼身份?”
那黑衣人本來想說話,卻被左側的黑衣人搶先說道:“閣下就是玉面神簫,那個與本盟作對、破了東分令的玉面神簫?難怪本人覺得如此面熟,好!很好!閣下已經中了我們的蜂尾針,再深的功力也用不出來,而且沒有解藥活不過半個時辰,馬上束手就擒,或許本人還會給你解藥,將你押送回去!”
楊寰宇攤了攤雙手,道:“怎麼閣下覺得小可像似中毒的樣子麼?”說着,沒再理會那黑衣人,又對那位認出自己身份的黑衣人道:“閣下還沒有回答在下的問題呢!”
那認出他的黑衣人說道:“馬如龍,此地副林主!在下見過閣下的畫像!”
楊寰宇聽得一愣,見過自己的畫像?那是什麼意思?想了想覺得自己多番與復仇盟爲敵,不久前自己的身份被挑明,復仇盟要對付自己,有自己的畫像那也不足爲奇,於是又對那左側的黑衣人說道:“他是副林主,那你就是真正的林主了!”
“不錯!本林主馬白龍,既然閣下已是我們囊中之物,告訴你也無妨!”那黑衣人說道。
楊寰宇又是一愣,他懷疑這一正一副兩個林主到底是不是兄弟。
“哦!”聽他哦了一聲,想明白了爲何那位馬如龍那麼直接就告訴自己,敢情人家已經認定自己是囊中之物。
楊寰宇笑了笑,道:“既然你們都是復仇盟的人,那麼小可就是沒有走錯地方了,只是小可不明白這裡到底是復仇盟的哪一處分壇?”
那馬白龍嘿嘿一笑,說道:“反正你是跑不掉的了,告訴你也只能讓你做個明白鬼。這裡不是本盟一個小小的分壇,而是八旗分壇的總壇,旗令院。”
楊寰宇心中一震,果然這裡不簡單,沒想到這麼輕易就找到了復仇盟這麼一處至關重要的地方。
沉吟了一會兒,楊寰宇覺得這樹林不小,自己要找那馬白龍口中所說的旗令院所在定然要費不少事,於是說道:“那好吧!既然如此,你們帶小可去旗令院吧!”
“拿下再說!”那馬白龍沉喝一聲,周圍其他三人紛紛動手,不過看着三人的情形,還真當楊寰宇中了他們的什麼蜂尾針。
楊寰宇搖頭苦笑了笑,復仇盟這麼重要一處地方,怎麼會讓這麼窩囊的幾個人把守,雖說那所謂的餓蜂尾針確實歹毒不已,不過自己根本沒有中毒。
待那三人靠近自己,突然雙手齊出,瞬間將三人點倒,這一次楊寰宇倒是沒有下重手,只不過點了幾人的穴道,將他們的功力暫時封了起來。
那馬白龍見三人就在一眨眼間倒下,驚聲道:“你……你沒有中我們的蜂尾針?”
“確切的說小可已經中了,可是小可並沒有中毒!”楊寰宇說道。
“不可能!不可能!這蜂尾針絕毒無比,是江湖上絕毒暗器之一,你……你怎麼會沒事?”
楊寰宇走到呆愕不知所措的馬白龍身前,道:“我說了你又不信,現在你帶小可去你們的旗令院吧!”
馬白龍還沒反應過來,突然發覺一身功力消失無形,他目光中透出駭絕之色,驚道:“你……你廢了我的功力?”
“放心吧!你的功力還在,只是小可用特殊手法將你的功力封住了。不過,這種手法只有我一個人能解,而三個時辰不解的話,這一身功力就真的廢了!”楊寰宇說道。
那馬白龍目光中突然現出一絲喜色,不過很快卻又被恐懼所取代,聽他說道:“我……馬某可以帶閣下去,但是閣下……”
楊寰宇一聽,立即知道他顧忌的是什麼,於是說道:“放心,只要你帶小可到地頭附近就行,不會讓你爲難!”
那馬白龍呼了一口氣,此時他一身功力被封,與常人無異,而且聽了楊寰宇之言,他不得不信。
也許楊寰宇所說的用特殊手法將他的公里封閉的話在別人說來他不相信,但是知道了楊寰宇的身份,又看見了楊寰宇剛纔的手段,哪裡還敢有所懷疑。
於是,馬白龍很聽話的在前面爲楊寰宇帶路,楊寰宇也不怕他耍什麼詭計。
一路上楊寰宇不僅在馬白龍的指點下,點倒了一大批隱藏在樹林中的暗樁,還聽馬白龍介紹了旗令院的情況,雖然馬白龍其實只不過是一個外圍防禦的主事之人,對旗令院的瞭解也只是一些皮毛,不過有好過沒有。
這旗令院並不是一座莊院,其實只不過是一處規模較爲宏大的古廟,佔地卻超過百畝,因爲裡面沒有太高大的房舍,而這片樹林又極爲高大,因此這旗令院還是極爲隱秘的。
從馬白龍的口中得知,旗令院便是八旗分壇的總壇,旗令院由一位院主住持,其地位與四方分令的令主平等,從這些看來,這旗令院中的高手還是不少的。
而且旗令院中還有兩位高手,也就是馬白龍口中所說的兩位客卿,只是此時旗令院中到底有多少高手,那馬白龍倒是不知道。
楊寰宇想着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那麼就沒必要再退縮,何況此時他心性滿滿,實在恨不得好好打一架,一來出一出那天被重傷的怨氣,二來看看自己到底在這幾天的時間提升到了什麼境界。
有馬白龍在前帶路,楊寰宇一路來走得極爲輕鬆,直到進入大門,兩名看守在門外的守衛才發現不對勁。
這兩人看出了馬白龍是受制於人被迫而來的,因爲他們知道馬白龍是守護旗令院外圍的林主,若無召喚,是不能進入院內的。
兩名守衛倒是反應不慢,連忙將門口的銅鑼敲響。
楊寰宇也沒有去阻止,只對馬白龍說道:“爲了不讓馬兄爲難,小可得罪了!”說着,伸手一指將馬白龍點倒。
鑼聲一響,旗令院內立即傳來喝叫聲,顯然那是呼喝迎敵的聲音。
不得不說這旗令院的反應實在不慢,沒過一會兒,他周圍就已經圍着不下百人,大概是因爲在大本營的原因,這些人竟然都沒有戴頭罩。
看這些人的形貌,他們只不過是一些小嘍囉,雖然其中不乏好手,但是卻顯然不是正角。
楊寰宇沒有動,又過了一會兒,只見一道人影帶着一片呼呼風聲降了下來,這人影着一件寬大的綠色長袍,袖口幾乎可以裝得下一個人。
這綠袍人年紀不過六十,面色就如他身上的綠袍一樣綠慘慘的,雙目中射出的光芒似乎也是墨綠之色。
楊寰宇看見這綠袍人,眉頭微微一皺,從這綠袍人的外形看出,這人練就了一聲邪門至極的武功,只是此時楊寰宇還不敢確定綠袍人練的是什麼邪功。
綠袍人一落下來,綠油油的目光掃過所有人,最後才陰沉着臉說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個敲響銅鑼的守衛驚惶說道:“回……回院主,是……是馬林主被他劫持闖了進來……”原來這綠袍人竟是旗令院院主。
就在這時,呼呼之聲響起,又落下了兩條人影,只見這兩人一位是個五十來歲、身着一身綵綢長袍老者,另一位則是一襲白色長袍、年紀稍大的老者。
楊寰宇已經猜出這兩人的身份,應該就是八旗分壇中的彩旗壇主和白旗壇主,他心中暗想,不知其他三個分壇的人是否在此?
這時,那旗令院院主打量了楊寰宇一陣,突然說道:“看閣下的身形相貌,難道閣下就是江湖傳言中的玉面神簫?”
“不錯!正是小可!”楊寰宇倒是不需要否認。
“果然有點能耐,竟然能夠找到本院的總壇,正好!本盟想方設法要除掉你,你倒是送上門來了。”那彩旗壇壇主說道。
那旗令院院主說道:“既然來了,那麼閣下與本盟的仇怨就在今夜了結!”
楊寰宇聽聞旗令院院主提到仇怨兩字,面色一沉,冷冷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倒要問問幾位,當年有沒有參與殺害我楊家之人?”
那旗令院院主嘿嘿一笑,道:“當年之事,本院主帶着彩、紅、白、黑四旗分壇參加,這下閣下清楚了吧!”
“好!好極了!那麼今夜你們都要爲當年之事付出代價,你們爲什麼要對付我楊家?”楊寰宇冷聲道。
“爲了什麼本院主不知道,本院主只是聽命行事。閣下該問的也問了,是不是可以上路了!”旗令院院主說道。
楊寰宇冷冷的看了旗令院院主和彩旗、白旗壇主,道:“你們三人一起上吧!”
“哼!小子狂得很,讓老夫來教訓你!”說話的是白旗壇主,只見白旗壇主說完,就想動手,不過卻被那彩旗壇主攔住了。
卻聽那彩旗壇主對旗令院院主說道:“院主,這小子怎麼會知道本盟這麼多消息?如今竟然找到了本院的總壇,這是不是有些蹊蹺?”
旗令院院主面無表情道:“既然這樣,那就擒下再說吧!”
那白旗壇主聞言,陰笑一聲,道:“就讓本壇主先會會他!”說完,飛昇躍到楊寰宇身前,道:“小子,讓本壇主看看你到底是不是有三頭六臂,竟然能夠破掉東分令。”說着,直接向楊寰宇抓去。
這位白旗壇主名爲藍天化,在旗令院中人稱風雲手,因此從其名號中可以瞭解,這位藍天化的擒拿手段極爲高明。
可惜他遇上的對手是楊寰宇,只見楊寰宇身形一晃,立即幻化出百數十道人影,他一出手竟然就用出了幻影迷蹤步法。
那白旗壇主藍天化一抓,竟然只是抓到楊寰宇的一道殘影,心中暗驚,迅速變招,看準楊寰宇停身之地,再次向楊寰宇抓去。
楊寰宇見狀,冷哼一聲,道:“不過如此!”話未完,不再閃避,向藍天化抓來之勢平平推出一掌。
那藍天化心中冷笑一聲,突然變爪爲掌,迎向楊寰宇的掌勢,看來他是見楊寰宇年紀小,想要和楊寰宇拼掌力,他當然自以爲以楊寰宇的年紀。功力上定然遠不及自己。
可惜這一次他又算計錯了,雙掌尚未接實,藍天化就已經感覺到不對勁,楊寰宇掌勢傳來的壓力實在太過駭人聽聞,只是此時藍天化想要收掌已經來不及,只好硬着頭皮催動全身功力迎了上去。
只聽一聲轟鳴,伴着一聲慘嗥,就見那藍天化被擊飛三四丈,身形不受控制的撞在身後幾名黑衣人身上,沒有再見他爬起來。
在場所有人都驚愣當地,突然見那彩旗壇主走到藍天化身旁,伸手一探藍天化的脈息,臉色大變道:“死了!”
這一下,幾乎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是事實擺在面前,而且那彩旗壇主的神色也已經說明一切。
卻見那彩旗壇主神色悲憤,顫聲道:“院主……”
“你不是他的對手,讓本院主會一會他!”旗令院院主未待彩旗壇主說完,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