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一臉陰鷙,目光落在小點子身上不由迫得初問內心發慌。沒有人知道小點子正是她的弟弟,當然沒有人能體會到她那種想要保護小點子卻又無能爲力的無奈感,見胤禛不說話,急忙跟着跪了下去,“皇上要責罰就責罰奴婢吧,是奴婢沒有侍候好娘娘,小點子還小,肯定不是故意與外人串通好加害於娘娘的。”
寄思伸手撫在胤禛的手背上,溫言悅色道,“皇上別再責怪他們了,小點子才七歲,不會耍什麼手段的。更何況當初還是小點子替臣妾捱了一箭,他於臣妾有恩。”
胤禛想想也是,一個七歲的小太監能耍什麼手段呢,於是收回凌厲目光,卻望着衆人嚴肅道,“辰嬪若是有個任何閃失,朕拿你們是問,日後絕不允許再發生這樣的事。”語畢,望着元新,語氣稍微緩和道,“辰嬪的身子近日好些了嗎?”
寄思握緊胤禛的手,替元新答道,“多虧他一個小小藥童,近日臣妾覺得十分舒心,只是害喜得越發厲害,大抵是皇兒已安然無恙了吧。”
“朕倒是十分好奇,你一個小小藥童怎如此深諳醫道?”胤禛的目光疑惑地落在元新身上,元新垂着頭正要解釋,寄思又替他回稟道,“皇上還記得黃仁世黃太醫嗎?”
胤禛微微皺眉,若有所思,“聽着如此耳熟。”
寄思急忙解釋,“皇上還記得有一年太后病重嗎?所有太醫都束手無策,眼見太后惡疾纏身,最後還是黃太醫妙手回春,救了太后一命。”聞言,胤禛猛然驚覺道,“原來是前朝的四品院判,後來不是被降了職嗎?而且朕有意要讓他升官,他卻鼠宛然拒絕。”
“正是。”寄思點點頭,又道,“元新雖只是個保管藥材的,可是私下卻與黃太醫學了不少本事,別看他十四五的年紀,卻比許多太醫中用。只是……”說到此處,寄思
的語聲不由悲涼起來,“黃太醫前些日子在太醫院莫名其妙就丟了性命,臣妾懷疑,正是黃太醫接手臣妾一事,才遭人謀害。臣妾現在雖沒有證據,但對黃太醫的過世十分自責。”
胤禛越發握緊她的手,眉頭緊緊相蹙,“接二連三地發生這些事,朕一定會徹查清楚。你放心,朕暗地裡去查,不會打草驚蛇。”
皇帝去往長chungong的次數越發頻繁,惹得景仁宮那邊的年月荷十分不滿,卻也只能在奴才面前發作。眼見着回宮已有兩個月時日,秋轉寒涼,再等過了年她的肚子就該大起來了,可是每個月的月信卻準時光顧,急得她越發慌了手腳。
一宮的奴才站在景仁殿裡,大氣也不敢出一下,生怕惹得主子不順心,只好愣愣地站在一旁侍候。連金蘇也束手無策,年月荷緊緊握着手裡的珠子,似要將它捏個粉碎,“你們一個個倒是出出主意,虧得平日裡本宮供你們吃供你們穿,一到關鍵時候都變啞吧了嗎?”
所有人仍舊沉默不語,答不上一句話。
金蘇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娘娘,要不然主動向皇上和太后坦白吧。這樣藏着捏着,也不是辦法,事情總有告破真相的那天。”
年月荷將手裡的夜明珠重重拍在几上,磕得一聲巨響,“坦白什麼?坦白本宮並沒有懷上皇子嗎?你是要整個後宮的人都看本宮笑話是不是?若是有個男孩,本宮還能與烏喇那拉氏較量,到時候若能得皇上喜愛,封他爲太子,本宮就無後顧之憂了。若不然等皇上百年之後,本宮還能倚仗於誰?”
思來想去,又道,“算着日子,辰嬪應與本宮差不多時日生產,若是能將辰嬪的孩子抱來,那就最好不過了。”窗牖外頭忽而傳來一股涼颼颼的冷風,吹得燭臺上的燈火光影搖曳,映在年月荷那張華美的臉頰上不由又添了一分陰鷙。
金蘇見涼風不停,
親自掩了窗,又侍候年月荷披上一件四合如意雲肩,若有所思道,“辰嬪生來精明,要將她的孩子抱來,又談何容易呢。”
年月荷搓了搓冰涼的雙手,皺眉道,“這確實需要花費一番心思。眼下可以利用的除了淑妃便是辰嬪。讓淑妃調理好身子再懷上身孕,恐怕爲時已晚。就只剩下辰嬪,可辰嬪並不是容易對付的角色,本宮得好好想想。”
金蘇見她手涼,不由遞過一盞熱茶給她暖手,並安撫她坐下,小心翼翼地建議道,“娘娘,奴婢倒有個辦法,只是風險會大下些。”
年月荷捂着茶盞取暖,眼裡不時地冒着精光,“說來聽聽。”
金蘇想了想道,“奴婢從宮外找一個懷有一兩個月身孕的女子,藏於景仁宮,娘娘該肚子大的時候就大着肚子示人。待這女子順利生產,娘娘方可解脫,然後再把這女子送出宮外。”
“這倒是個辦法。不過她若是替本宮生了個孩子,哪能容她再繼續存活。”年月荷深深地吸一口氣,又道,“本宮的身子越發不中用了,還不到冬天手腳就這般冰涼。”
金蘇聽聞要取這孕婦的性命,心裡實有不忍,卻也習慣了主子的手段,便不再cha話,只道,“快去給娘娘拿件厚的褥子來。”吩咐完,又道,“娘娘若是同意,奴婢這幾日就親自去準備,一定把這事辦得滴水不漏。”
年月荷點了點頭,輕抿一口熱茶,頓時覺得暖和了許多,“本宮還得做兩手準備,你且去找個孕婦進宮,不要讓任何人發現。另外本宮也得想法子打辰嬪的主意。準備充足了,總不至於輪到本宮生產的時候手忙腳亂。”
金蘇辦事果然利索,不到兩天便從宮外尋來了一個年紀輕輕的孕婦,並且生得端莊秀氣。年月荷見了這孕婦,不由滿意地點頭,“見你生得如此乖巧,生來下的孩子必定也俊俏。知道本宮是誰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