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元新向前跪了一步,聲聲哀求道,“皇上,且讓奴才試一試吧,奴才以性命擔保,必定保住娘娘腹中骨肉,若娘娘與皇子有任何不測,奴才當場自刎謝罪。”
胤禛的眼裡十萬火急,卻喝斥道,“你且說過同樣的話,可辰嬪還是出了這樣的事,叫朕怎能相信你。”
“既然院使都無可奈何了,爲何還讓奴才試一試,若是皇上給奴才一個機會,且還有一線生機。這時候,皇上若是到宮外再另尋神醫,怕是來不急了。奴才若是保不了皇子,任皇上千刀萬刮。”元新心急如焚地勸說,心裡的焦急絲毫不壓與胤禛。
蘇培盛見如此狀況,思來想去後大膽覲言道,“皇上,您就再給他一個機會吧。他是黃太醫的徒弟,黃太醫一生正值不阿,帶出的徒弟必定也是清清白白的。”
胤禛想了想,正猶豫不絕,元新又道,“皇上,娘娘血流不止,再不下決定就來不急了。”
“且再讓你試一試,若辰嬪和皇子有個任何閃失,朕誅你九族。”
寢殿的閒雜人等都被摒退,唯獨留下元新與監督他的蘇培盛,胤禛將所有人傳至偏殿一一審問,這時候太后趕來,見一宮的奴才都跪着,不由關切道,“皇上,辰嬪情況如何了?”
胤禛哪有閒功夫理會她,陰冷目光在衆人身上左右流轉,“辰嬪出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初問匍匐跪地,早已慌得吐詞不清,“回皇上話,主子,主子她出事前吃過烤地瓜。”
胤禛緊緊皺眉,“傳御膳房的人。”
“不關御膳房的事,這地瓜是咱們長chungong自己在小廚房烤的,前幾日從御膳房一同拿來了好大一筐,一直都沒事,沒想到今日就……”
“都由誰經手的?”
“是,是,是小圓子烤的,小點子……小點子從竈裡取來的。”初問臉色煞白,這話一出必定牽連到小圓子與小點子,二人逃脫不了任何干系。
胤禛又道,“把剩下的地瓜都拿來驗證一遍。”
經過一番盤查,胤禛最終將可疑之
人鎖定在小圓子與小點子身上,尤其對小點子十分懷疑,且一兩個月之前小點子曾拿過一條青蛇驚嚇了寄思。雖看他是個七八歲的孩童,可是正是這樣一個小小孩童纔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
初問無可奈何地看着小圓子與小點子被送進了宗人府,那是什麼樣的地方她一清二楚,但凡是因爲犯了事被關進宗人府的人的都會嚴刑拷打。小點子如此年幼,怎經得起酷刑折磨。而主子一直昏迷不醒,她哪敢在大發雷霆的皇上面前替小點子求情。
寄思是在第二日清晨醒轉,胤禛茶飯不思地守了她一夜,見她眨眼,立即輕聲喚道,“寄思,是你醒了嗎,哪裡不舒服?”
她微微挪動被褥裡的左手,撫在小腹處,眼裡淚水流轉,“皇上,臣妾的孩子?”
這聲音虛弱無力,聽得胤禛心疼不已,連忙握住她的另一隻手,撫慰道,“放心,孩子暫時沒事,你不能再受刺激,躺在牀上哪也不去。從今天起,你的飲食都由朕來照拂,直到你好起來。”
眼裡的淚水不由滑落,她忍禁不住,泣聲問道,“孩子真的沒事了嗎?”
胤禛也一陣哽咽,一邊擡手替她拭去眼角淚水,“沒事了。”
一旁的元新未進一粒米,未飲一滴水,一直從昨兒出事到昨夜夜半,都守在主子身邊小心翼翼地替她保胎診治,終是暫時穩住了胎位。他不敢跟主子說,若是稍有不慎,皇子還會有夭折的危險,只附和着皇帝道,“娘娘放心吧,皇子沒事了,你需要臥牀休息,不能再下牀走動了。”
胤禛親自餵了她一大碗雞湯,吩咐完所有人,這才離去,說是處理一些事情後立即返回。他走後,寢殿外頭多了許多護衛,任何閒雜人等都不得進入探視,包括烏喇那拉氏也不得進出。
回到坤寧宮後,烏喇那拉氏眼裡的恨意越發加深,跌坐在椅中,掌心用力拍在几上,將指間的玉環指擊碎成兩瓣,“皇上當真偏心,同樣是他的孩子,辰嬪所懷的他就如此在意,而弘輝被害時他卻鎮定得很。”
“皇后莫要氣,小心紮了手。”佩兒一邊替她收
拾几上碎掉的玉環指,一邊又道,“皇上已將小圓子和小點子將由宗人府拷問,初問必定會向辰嬪求情。進了宗人府的人,就算辰嬪有心要救也無能爲力,更何況我們還可以再使些手段,讓小點子死得更冤屈。到時候不正如皇后所願,徹底離間了辰嬪與初問之間的關係嗎?”
烏喇那拉氏撫了撫方纔拍得巨疼的手掌,“下毒的時候,有沒有人發現?”
“皇后放心,毒是奴婢安排人從屋頂上用暗器吹進食物裡的,根本就是神不知鬼不覺。”
烏喇那拉氏終是緩了一口氣,滿意道,“這次若是能讓辰嬪小產,又能離間她與初問之間的關係,那離計劃就近了。”
初問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都是烏喇那拉氏爲了拉攏她所精心布的一個局,她更不知道小點子的命數到此爲止,卻還是抓住唯一的機會,藉着侍候主子洗瀨的時候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寄思的臉色依舊是蒼白無力的,微弱地望了她一眼,蚊聲道,“你這是做什麼,我都說過不怪你,你還跪着做什麼。”
初問跪地不起,垂着頭抽泣道,“奴婢不是爲自己求情,而是爲小點子,他如此年幼怎經得起宗人府的嚴刑拷打。娘娘您就在後直面前求求情,讓蘇公公別對小點子用重刑,算奴婢求求您了。”
寄思雖有惻隱之心,卻聯想到小點子上一次的事故,不由覺得可疑,“小點子確實年幼,但長chungong接二連三地發生怪事,且讓宗人府的人先審一審,回頭我讓皇上叫府人府的人下手輕點便是。”
初問急了,“主子,現在就去求皇上吧,怕晚了小點子會被宗人府的人打死的。”
寄思目光一愣,“你怎如此關心這小點子?”
“奴婢,奴婢。”初問話語吞吐,想了想隨即應付道,“奴婢也與小點子相處有幾個月的時日,好歹有感情了,就像姐弟一般。主子,小點子當真是被冤枉的,他只有七歲,怎麼會有心機害主子呢。”
寄思嘆一口氣,只道,“皇上早朝過後會來長chungong,我且試一試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