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之

太子妃瞅着他瞬間就睡了過去, 笑了笑, 伸手輕輕的捏捏他的小鼻子,然後把手放進他的手心裡,閉上眼睛, 隨着他綿長規律的呼吸不知不覺中也睡了過去。

第二天,還是一個豔陽天,太子殿下早朝過後在無逸齋做完講學,陪着自家太子妃一起午休,和家人在乾清宮用過晚膳後, 就去了內務府。

在化學處做了一番指導, 看了看深水潛水衣的改良數據;又在女醫科和她們探討了最近的出診案列, …處理完所有的日常事務,最後來到玩具處,找到黃履莊和其他兩位副管事。

“怎麼樣, 計算機的原理都已經弄明白?”

已經成長很多, 越發穩重,身上也帶上了一絲威勢的黃履莊,鼓起勇氣首先開口, “回太子殿下,小臣們都已經明白。就是有個疑問, 我們一定要研製這個“機器腦袋”?”

機器腦袋?胤礽失笑, 這麼說也沒錯兒。

“必須。既然世間有這個物事,我們不研究,其他國家的人也會研究出來。我們阻止不了它的面世。相反, 如果我們在這方面慢了一步,後面就步步被動。大家應該也可以猜到,它會發揮出來的作用;對人類社會造成的,真正的改天換地的變化。”

“你們覺得,其他國家的人,誰會拒絕這個巨大的誘惑?”

黃履莊得到了明確的答案,眉頭緊皺猶豫不決。

自覺他們三個人的想法確實挺天真,憨厚朴實的王副主管霍地站了起來,說出來他們三個人內心深處的擔憂,“太子殿下,我們明白這個事兒的嚴重性,也知道此事勢在必行。就是忍不住擔心,將來,計算機會反噬。”

這些年的共事,尤其是飛機的研製成功,讓玩具處衆人都得到了質的變化,雖然還沒有成功登月,但是幾千年來沒有人飛上的天空,已經在他們手裡實現,沒有死一個人,他們還有什麼可畏懼?人生還有什麼是遺憾?儘管越是探索天空,越是發現天空的廣袤。

他們本來都是這麼自信的,可是當太子殿下把計算機的事兒和他們說了以後,他們一個個還是驚呆了。

輸入指令,就可以按照程序做事,這豈不是女蝸造人的神仙手段?他們都不敢想象,如果計算機成功,將會給世界帶來什麼樣的變化。不管是發動機,還是飛機,它們都是屬於衣食住行,是完全聽命於人類的機器,計算機卻是可以代替人類腦袋的物事。

所以他們擔心,自己造出來的是一個毀滅人類的魔鬼,就好像西方基督教裡面的撒旦。

胤礽聽到他們的問題,微微一愣,反應過來後,把他們的神情一一看在眼裡,桃花眼微合,長長的眼睫毛遮住裡面所有的色彩。

“三千年前,人類剛剛發現火種的時候,也是畏懼非常,怕火會燒死自己。後來人類發明了刀槍的時候,也是擔心它們會反噬自己,稱呼它們爲兇器。可是,火種、刀槍又有何辜?一切都是人類自己的野心私=欲在做崇,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罷了。”

“就好像孤這些日子講解的銀行經濟一樣,再深奧複雜的事兒,它也是圍繞着人性在進行。世間萬事萬物都有因果。大清國需要把計算機研製出來,先其他國家一步研究出來,這就是因。如果後面有什麼果,孤覺得,也是理所應當。”

人類,真的是一個非常有魅力的種族,就連這些看似自私又懦弱的“小擔憂”,都是這般的可愛。太子殿下乾脆端起來茶盞,慢慢的品他的“女兒紅”。

自從他滿了十六歲,康熙皇帝就提醒了他,不要在外人面前還端着一杯奶=子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就好像他大婚以後,就要開始喝酒一樣。茶和酒,不管是哪個時代,哪個國家,好像都是最能代表男人身份的東西。

輕輕的搖搖頭,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搖出去。等他喝完了這杯茶,發現他們三個人都已經淚流滿面。

黃履莊用袖子擦了一下臉上淚水,對着他最尊敬的,好似一尊“無情無心”的天神一樣的太子殿下,哭着說着,“小臣明白了。我們明兒就開始研究計算機。”

原來不管他們怎麼努力,他們在這個險惡兇猛的世情長河裡面,還是如此的脆弱。他們什麼也不能做,只能順着河流的流向,拼命的撲騰,讓大清國可以漂在河流的前面。

“好。”胤礽絲毫不意外他們的選擇,清越的嗓音聽起來甚至有些機質的冷漠,“明天做準備,後天在玩具處開始考覈,然後在全國各大高等院校挑選算法人才。”

“參與研製計算機的人員,必須都是最合適的頂尖人才,順便再培養一批算法方面的精英出來。因爲研製出來計算機只是一個參與後續挑戰的入門條件,如何操作計算機,纔是更嚴峻的戰場。”

“明白。”三位當前大清國最頂尖的技術人才,像沙場上的戰士一樣,紅着眼睛,含着眼淚,梗着脖子大聲的回答。

太子殿下得到了他們的答覆,面色如常的離開了玩具處,猶如閒庭信步似的逛着內務府。望着現在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內務府,回憶着他來到大清國後,第一次被太醫允許自由活動,進入眼中的那個內務府。

他改變了它的陳舊、落後,但是它還是一樣的複雜難言,每天上演着不同樣的勾心鬥角。這就是人性,只要人活着,就有的爭鬥。所以,換個角度想,既然是人性,身爲人類,不改變,纔是正常。

“嘟嘟,你傷心嗎?”

“主人,嘟嘟沒有心。”嘟嘟寶貝甩着魚尾巴,姿態悠閒的看着它的“龍傲天”文。

“你知道,嘟嘟,我在研究,如果有一天,你想要一顆心,···。”

“主人,根據我的計算,想成爲人的願望是五成,但是不想離開你的願望是十成。”嘟嘟完全不爲自家主人的一時感性所動。奈何它突然有了傾訴欲的主人還在繼續叨叨,“其實,團團、圓圓、肥肥、球球,這四個名字,挺好。”

“主人,你喜歡就好。”

胤礽輕輕搖頭,擡起頭,遙望着藍天上,這個四月份午後的大太陽,嫵媚、溫情、浪漫,充斥着春天向上的力量、美好的夢想,它是這般的執着,執着於送給世人暖到骨頭縫的希望。

它知道自己的生命本應是輕盈飛翔,於是俯瞰世界變幻,選擇放棄,奈何,它卻又不捨得放棄世人。

“嘟嘟,你看過那本書嗎?那本引發了一戰和二戰的奇書?國家的產生是出於人性本身的需要,而人性本惡,即使爲了一個很好的目的,也必須要選擇能夠實現它的手段。所以,不要去管手段本身給人的感覺是善與惡,按照純粹的科學方式去處理即可。”

嘟嘟寶貝不想理會主人的發瘋。

“還有人認爲,傳統的宗教不過是限制性的自我欺騙,所謂的宗教價值不過是先人們智慧的結晶。而人類應該主動地創造比宗教價值更高的價值,並且將其作爲生活準則。”

“我現在告訴他們的一切,是不是,也只是我個人的“宗教價值”?他們實在沒有必要如此聽話。只是因爲我的出發點是好的?荒謬。太陽--沒有你所照耀的人們--你的榮耀又在何處--”

被當成“樹洞”的嘟嘟不想回答,然後它就耐着性子聽了半天,就聽到了那句特別傻叉,特別牛氣哄哄的喊話,聽得它差點趴下。

明明其他人喊出來的是,海浪般的排比、細密的韻腳和節拍,蘊含的巨大力度沖刷着聽者的心絃,然後狼煙起、戰鼓鳴、戰士的熱血在沸騰。到了主人嘴裡,就成了這般乾巴巴的一句“無病呻吟”。

被自家嘟嘟寶貝嫌棄“無病呻吟”的太子殿下,領着一大隊人慢慢的晃悠在暖洋洋的陽光下,一邊藉着榮耀的太陽光,好好曬曬自己身上的“黴味”,一邊和太陽對話。

他不知道自己這一路上成了多少人的風景。當然,看風景的人只知道風景美好的好似不應在人間,也不知道這個風景到底是在發瘋,還是在“無病呻吟”。可是,誰又在乎誰那?每個人都是選擇相信自己眼中看到的,都是選擇自己願意選擇的。

對真理而言,信服比流言更危險。

太子殿下的精神海發瘋了一路,終於得出一個結論,他,成了“信服”。或者有一天,他也會變成大清國發展的障礙,變成人們尋求智慧火花路上,必須征服的礁石浪濤。

亦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

然後,他發現自己又迷茫了,這是不是一種對於現實無奈的妥協?是他自己在不斷的妥協中毀滅,還是最終帶領着他們都成爲全知全能,開啓智慧和道德的人?

等到他晃到了乾清宮,也沒有答案。迷迷糊糊停在乾清宮大門前,眼前的畫面慢慢清晰起來。好吧,還有皇阿瑪要孝順,還有摺子要批閱,還有乖巧的弟弟等着接受教導。

端起來樑九功給他倒的奶=子茶一飲而盡,做到自己的書桌上,拿起四弟批閱過的摺子,和昨天一樣,第一眼,字數太多;第二眼,句子太長;仔細一看,通篇“廢話”。

面對可愛的四弟單純明亮的小眼神,決定今兒把這個事兒解決掉的太子殿下緩緩開口,慢騰騰的語氣裡好像帶着外頭大太陽的溫暖,“四弟,右手腕疼不疼?”

御案後頭的康熙皇帝聞言,差點兒沒忍住噴笑出來,尚且年幼的四阿哥雖然很迷惑,卻還是特別老實的回答,“有點酸脹,樑總管每天都有安排人給胤禛做按蹺。”

“可是你右手腕有疼痛感,就說明它有勞損,筋骨勞損是補不回來的,按蹺只能麻痹你的痛感,讓你感覺舒坦而已。”

四阿哥聽得一愣一愣,然後他發現,太子二哥拿起他的硃筆,在他的墨色批覆上刷刷的劃了幾劃,然後,他寫的滿滿的批覆語,就,只剩下了十個字。只聽太子殿下用一種特別柔和的口氣問道:“你看看,你寫的是不是這個意思?”

意思是一個意思,可是,···可是,四阿哥想說,可是對方不明白咋辦?他又說不出來,大清國的官員那個不是飽讀詩書?他想說,這樣寫,不能表達他的想法,可是,只用這十個字,他要說的意思一點兒都沒變。

胤礽拍拍他稚嫩的小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四弟,你的時間非常寶貴,你的字也非常寶貴。他們是你的同僚,不是需要你細心教導的小弟弟們,也不是和你一起談經論道的知己好友。你要做的是,用你想到的,最快的速度,最有效的方法,把事兒處理掉。”

“當然,太子二哥也不是要攔着你抒發一下小情緒,但是,是要在你有閒暇的時候,要在你不累的時候。明白?”

四阿哥迷迷瞪瞪的點頭,“好像明白?”太子殿下特別好說話,“不明白也沒事兒,記得,每一個摺子的批覆,字數不要超過二十個,算上標點符號。”四阿哥眼睛瞬間睜大,二十個字還不夠他寫一句話好像?

轉頭看向皇阿瑪,發現皇阿瑪正在低頭“專心”的批摺子,明明他剛剛還瞅到皇阿瑪在看着他笑來着?

呆呆的站在太子二哥的身後,看着他一目十行的瀏覽完摺子,然後提筆在上面簡單的劃了幾個符號,快速的寫下批覆,“否”、“準”、“三天後”、“知”,一個到十個字,飛速、超速,十五分鐘,一小摞摺子批完。

四阿哥好像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又好像更迷茫。呆呆的做到自己的小書桌上,拿起一個摺子仔細的看完,眼裡閃過一絲氣惱之色,轉瞬想到太子二哥剛剛的平靜如水,立刻壓下去自己情緒反應。

習慣性的要寫下自己的具體想法,卻又想到這個“二十個字”的規定。把句子裡的形容詞去掉,把表達感情的排比句去掉,···。縮縮減減,終於縮到了二十個字,怎麼看怎麼奇怪,不過,感覺上確實是輕鬆不少。

康熙皇帝把哥倆的互動看在眼裡,在心裡暗自嘆息一聲。原本歷史上的小四,一開始接受的應該是“賢王”的教育,缺少這份做事方法的教導,更沒有學過帝王平衡之術,最後倉促登基,國家外憂內患,加上他愛較真的性子,···哎。

自古以來,立嫡、立長、立賢都是錯。他只有一個嫡子,沒有唐太宗那個該選哪一個嫡子的小煩惱,卻也有一樣的大煩惱。如今他的煩惱沒有了,可是看兒子這個做“胎教”的架勢,將來若小阿哥達不到他的要求,估計…。

列祖列宗保佑,賜給他一個不輸於兒子的嫡孫孫吧,哪怕是個守成之君也行。

父子三個人安靜的幹活兒,很快就批完了所有的摺子,太子殿下拿起自家四弟遞過來的摺子一一檢查,暗自點頭,雖然還很彆扭的扣在十八到十九個字,好在有改進。

這個世界上,負重前行的老黃牛已經太多,有時候,需要給自己減減拖不動的負擔,讓自己走的更遠。

“數字表格也要照這個要求做,一目瞭然,明確清晰。”

“是。”敏感的四阿哥發現太子二哥今兒的表情,好像有點兒“冷峻”,忍不住立了一個大阿哥教他們的軍姿。偷瞄一眼,明明還是一樣溫和平靜的眉眼。

康熙皇帝和太子殿下都沒理會小四的疑問,看了看時間,四點五十,父子三個人就做下來一起喝茶休息片刻,然後,太子殿下就拋出來給寶寶們取乳名的事兒。

“太子妃的意思,團團,圓圓,肥肥,球球。我也覺得挺好。”

四阿哥張着嘴巴還沒反應過來,康熙皇帝卻是再也繃不住他的淡定,猛地咳嗽出聲,“這個乳名會一直喊到他們進學,還是謹慎爲好。正好皇阿瑪最近在琢磨他們的正式名字,你們小兩口就甭操心了。”

胤礽想到愛新覺羅家老祖宗的乳名兒,野豬、山狼、再想到這一輩的保清、保泰,覺得,確實有進步,“謝皇阿瑪。還有一個事兒,兒臣覺得,小格格的正式名兒也可以有個。三姐姐她們一直都是三格格、五格格,一直等到快要嫁人才有封號。”

四阿哥立馬接口,“皇阿瑪,胤禛也是這麼認爲。姐姐妹妹們喊排行,等太子二哥家的小侄女出生也輪排行,豈不是混掉了?”

小侄女可是嫡女,未來的固倫公主。軟軟甜甜,和太子妃嫂嫂一樣美的小侄女,再配上一個美美的名兒,簡直完美。

本來康熙皇帝聽到兒子這個要求,第一反應是他以前說過的那句“立皇太女”,正猶豫着,聽到四阿哥說的小理由,瞅着他這幅眼巴巴的急切樣兒,正覺得對“他”心有愧疚的康熙皇帝滿心無奈的答應下來,“行。”

“說到三格格,她的親事定了巴林部的烏爾袞。在京建公主府。”本來一位格格的親事,就是康熙皇帝一句話的事兒,只是考慮到他們兄妹姐弟感情比較好,和他們打個招呼。

四阿哥當然也明白,皇阿瑪不是在問他們的意見,太子殿下想到他印象中那個勇猛善戰、對大清一片忠心的烏爾袞,也只有一句,“兒臣明白。”

三姐姐和原來歷史上一樣下嫁烏爾袞,卻又不一樣,她已經成長起來,有自己的事業,還有京城的公主府,不會再因爲遠嫁蒙古思念家人一生無子早逝。將來五格格也一樣,她們都已經獨立,不管嫁到何方,都可以活得很好。

想到原本歷史上,大清有名的海蚌公主,爲朝廷管理喀爾喀蒙古五十年,被雍正皇帝封爲固倫恪靖公主的六公主,他聰慧伶俐的六妹妹,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未來的事兒再說吧,喀爾喀已經徹底歸附大清,六妹妹也當和四弟一樣,有自己新的生活。

只是,考慮到烏爾袞和皇家的血緣關係,太子殿下又有了一絲擔憂,“皇阿瑪,孫老御醫怎麼說?”

已經習慣了傾聽的四阿哥乖乖的捧着他的珍珠奶茶,細細的品嚐珍珠粉圓的彈牙口感。反正聽不明白,待會兒可以讓太子二哥開小竈。

康熙皇帝反應過來兒子的問題,只覺得牙疼。歷來血脈傳承都是看男不看女,偏偏兒子讓孫之鼎研究了什麼三代以內的近親不適合結親生娃,要弄什麼《婚姻法》,當時把他氣得鼻子都歪了。如果任由他們折騰,合計着他和皇貴妃倆人還變成了不合法?

可他也不能明明知道近親結親妨礙生小娃娃,還把閨女嫁過去吧?只能捏着鼻子找了孫之鼎詢問一番,得知烏爾袞和三格格是屬於四代親,才下了聖旨。

滿心不想搭理他,卻又瞅着他關切的小眼神兒不忍心,只得憋出來一個字,“可。”

被自家皇阿瑪瞪視的太子殿下,小尷尬的摸了摸鼻子。他也沒有非要規定近親三代以內不能結親,只是提及了一句。他的主要目的是要出臺《婚姻法》,奈何皇阿瑪不想同意,還和他裝聾作啞。

看了看時間,五點整,小哥倆麻溜的起身行禮告退。康熙皇帝對着他們擺擺手,他要趕緊的去想孫孫們的乳名。

夕陽給四月鮮亮的綠色世界抹上了一層昏黃,太子殿下領着四阿哥出了乾清宮,直奔毓慶宮。因爲這段日子養成的習慣,需要開小竈的四阿哥都是在毓慶宮用晚飯。

太子妃已經準備好了晚飯,三個人一邊吃一邊聊。四阿哥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三姐姐的親事和老御醫有什麼關係?

胤礽也沒有瞞着他,直言相告,“老御醫研究出來,三代以內近親結親不好生小娃娃,小娃娃不健康的機率比常人高一絲絲。烏爾袞是太=祖皇帝的外孫,和皇家血緣關係太近。”

吧嗒一聲,太子殿下和太子妃殿下一起看向四阿哥,就見四阿哥一臉木呆,筷子掉了桌子也顧不得撿起來。

“太子二哥,費揚古的原配福晉,也是一位血緣很近的宗室覺羅。”

作者有話要說:  雍正皇帝硃批嘿,

···從來君臣之遇合私意相得者有之,但未必得如我二人之人耳。總之,我二人做個千古君臣知遇榜樣,令天下後世欽慕流誕就是矣。

太子殿下,手痠不?

康熙皇帝,牙酸不?

雍正皇帝委屈,你們,這些站着說話不腰痠,你們怎麼會理解我的辛苦?我容易嗎我?爹不疼,娘不愛,親弟弟反骨,繼承人不孝敗家,唯一的親人十三弟早逝,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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