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
季雲姝和傅鴻吟下意識的回頭看去,可身後卻什麼都沒有。
糟糕!
季雲姝忙是收回視線,但還是晚了一步,面前的小廝已經沒有了蹤跡。
“他去了哪裡?”季雲姝朝着四周看了看,她不相信一個人能夠在一個回頭的瞬間跑的如此之快。
身旁的傅鴻吟倒是鎮定自若,“他跑了,這人是影衛,想必武功是不差的。而且,影衛不會被淨身,估計只是太監的打扮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而已。”
“真的是影衛嗎?”季雲姝還是有些不相信。
她擡腳往剛纔那個地方走去,滿地的‘承矜’二字並未擦乾淨。
傅鴻吟跟了過來,“你有什麼不解之處?”
“我疑惑他和太子妃之間的關係。”季雲姝緩緩說出自己心裡的懷疑,“我覺得,他說不定是太子裴江旭和太子妃嶽承妗之間的關鍵之處。”
“爲何?”傅鴻吟不太明白。
季雲姝也說不出個具體的所以然,“直覺吧,女人在感情方面的直接一向很準的。這件事情,絕對還有其他的內幕。”
“是嗎?”傅鴻吟並沒有被這話給說服,相反對這種光憑自我思維情感的猜測表示了幾分的不屑,“你未免也太八卦了,我們現在主要的,還是從裴國國主要求的事情入手。”
言外之意,是其他的事情就算有,也不要管的太多。
季雲姝卻是有些不滿,並且很堅持自己的直接,“我是認真的,這不是八卦不八卦的問題。有些事情,我們總不能明知道是錯的還非要繼續下去吧?”
“身不由己。”傅鴻吟看了季雲姝一眼,“這個道理之前在厲飛的事情上你就應該知曉,沒有足夠的權利,有些事情錯了我們就只能看着它錯下去。”
“可這次涉及到了兩國的安危,如果我們能夠阻止的話,爲何不試一試?”
季雲姝來到這裡,雖然從未看到過一場真實的戰爭,但那個場面她能猜到一定很殘忍。
血流成河,妻離子散,家破人亡。
沒有哪一場戰爭,會讓人覺得開心。
傅鴻吟不說話了,只沉默的看着季雲姝,以此來表達自己堅定的立場。
他是記得上次兩個人吵架的事情,但這不代表他能夠看着她去冒險。如果裴江旭和嶽承妗這中間有什麼內幕是會威脅到裴國的,那裴國國主第一個不放過的必然是季雲姝。
這些擔心她並不明白,但他也不想說出來。
“別這樣看着我。”季雲姝撇了撇嘴,“你之前還不曉得什麼是八卦呢,現在竟然還敢來嘲諷我!過分!”
這下,傅鴻吟是真的被堵得無話可說了。
他之前確實是不太明白,季雲姝總說的‘八卦’是何意。如今明白了搬來用用,還被這女子嘲笑……
“行了行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你。”
說着,季雲姝擺了擺手,又聊回到了之前正兒八經的事情,“不過話說回來,我還真的有點分不清那個小廝和裴江旭了。你說,就算是那什麼什麼影衛,又怎麼可能這麼相像呢?還有啊,如果他們想要互換身份的話,別人真的就不會有任何的察覺嗎?”
互換身份……
這不經意間說出來的四個字,讓傅鴻吟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別樣的情緒,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一向清明的腦子之中一閃而過。
“你怎麼了?”傅鴻吟突然的沉思讓季雲姝感到有些奇怪,“我剛纔說錯什麼了嗎?你怎麼突然就是這個表情?”
“無事。”傅鴻吟回過神,垂眸看了看季雲姝,“你說的對,互換身份。”
這莫名其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讓季雲姝聽的一頭霧水,“啊?什麼東西?”
可傅鴻吟並沒有要解釋的意思,只是道,“我們現在先出去,今晚我進宮把那小廝帶走。”
“你……”季雲姝驚呆了,她還真的沒有見到過如此善變的男人,“你剛纔,好像不是這麼個意思。”
正欲往前走的傅鴻吟腳步因這句話頓了頓,“那時尚且沒有任何眉目,總不能盲目去查。”
言罷,他頭也不回的朝前走去。
“……”
季雲姝覺得,這純粹就是傅鴻吟胡亂找的藉口,可她沒有證據去證明。
入夜,萬籟寂靜。
一身黑色的着裝將傅鴻吟極爲巧妙的與這沉沉的黑夜融爲了一體。
他提起輕功,飛快的翻越在裴國皇宮的牆頭,宛如一道深夜突然而至的疾風。
速度極快,無人察覺。
很快,傅鴻吟找到了白日所經過的冷宮。他躍進了草木荒蕪的院子,徑直往有一絲微亮的那間屋子走去。
牀上躺着發呆的正是白日見過的小廝,傅鴻吟悄無聲息的出現讓他驚了驚,“你……”
話都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就被傅鴻吟伸手點了幾個穴位,瞬間又閉上了眼睛。
再醒過來的時候,小廝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冷宮了,而是在一個陌生的屋子裡面。他的正前方,有一道垂下來的紗簾。
紗簾裡,隱隱約約的坐着一個人。
“你是誰?”小廝下意識的發問。
他動了動想要走過去,卻發現自己四肢乏力,只能待在那裡。
紗簾內的人也沒有任何的動作,卻緩緩的出了聲,“裴江旭,你當真不認識我了嗎?”
小廝一怔,“你……”
此時,從窗外忽的颳起了一陣風,將那輕薄的幾層紗簾吹的浮動了起來。隔着映進來的月光,他大概能夠將坐在那裡的人看的模棱兩可。
是個女人。
一身湖藍色的襦裙,簡單的髮飾裝扮,還有那張有些熟悉的面頰……
“承矜……”小廝幾乎是情不自禁的,就將這兩個字念出了口。
紗簾在此時已經落了回去,坐在那裡的女子聲音之中帶着幾分激動,“當真是你?”
“是,是我。”哪怕不能夠動彈分毫,小廝也在竭盡全力的想要往那處去靠近一些。他伸長脖子,語氣之中沾滿了深深地情意和懊惱,“承矜,是我。”
“你爲何不去找我?你可知道,我等了你……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