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去嶽國做了十五年質子的人是我,那個和……和承矜公主兩情相悅互訴衷腸的人……也是我。”
說完這句話,裴鬆有些痛苦的閉了閉眼睛。
如果嶽承妗現在一切都幸福他怎麼樣都無所謂,可好像她過得並不開心。
是他欠她的,也是他對不起她。
“那你……你現在爲何又會在冷宮?”季雲姝小心翼翼的問道。
按理來說,這裴鬆雖是揹負了極大的秘密,但如此培養一個人極其不易。誰也不知道將來會發生什麼,沒準有一天裴鬆還要頂着太子裴江旭的名字出現在衆人面前。更何況,裴鬆應該是將嶽承妗通風報信的密件親手交給了裴國國主,如此也算是功臣了。
“是裴江旭。”一說起這個人,裴鬆的眼神都變了,“他想要娶承矜公主,又怕我阻止他壞了事情,便挑斷了我的腳筋將我丟進了冷宮之中!”
“這太子怎麼這麼狠心?”季雲姝立刻就憤憤不平了,她素來最厭惡的就是這種忘恩負義之人,“裴國國主知道這事情嗎?爲什麼不阻止?”
這話讓裴鬆有一絲的啞然,他苦笑了一下,“姑娘,那是太子,就算我被冠以了皇室的姓氏,我終究也只是太子的影衛和替身。就算國主知道了,又能怎麼樣?”
確實是不能怎麼樣。
因爲像裴鬆這樣的人,就是要活在陰暗之處,最好是永生永世見不得人的那種。
這樣真的悲哀,可也是他一出生起就要肩負的東西。
誰讓,他和太子同時降臨呢?
季雲姝覺得,這樣的人極其讓人心疼,他們是連自己的命運甚至生命都無法掌控的。明明忠心耿耿,換來的依然是不見天日。
“你救救他。”季雲姝擡頭,看向了傅鴻吟,“我們幫幫他,好不好?”
她看不得人這樣,尤其是重情重義之人。
傅鴻吟對季雲姝的良善已經是習以爲常並且無可奈何了,他深知,就算他不同意她也會去做。而且,說不定還要鬧到他同意爲止。
“罷了……”靜默了數秒的傅鴻吟忽然沉沉開了口。
季雲姝有些沒有聽清,忙是問道,“你說什麼?”
“無事,我們先救人。”
話音落下,不等季雲姝開口,傅鴻吟就直接查看起了裴鬆被挑斷腳筋的地方。
季雲姝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只要答應了她就很開心。
“傅鴻吟,謝謝你!”她開口說了一句。
傅鴻吟被弄得一怔,低下去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絲笑容。
罷了,若是你想做的事情,那我就陪着好了。
大不了出了事,我在你前面爲你擋着……
裴鬆是習過武的人,所以被挑斷腳筋後,雖沒有醫治,但也及時採取了措施。
這讓傅鴻吟有十足的信心將他醫好。
至於季雲姝,則是在次日出發去了東宮太子府上。她用的是國主的由頭,大搖大擺走了進去,也明目張膽的將嶽承妗約了出來。
“季姑娘,你可否告訴我,我們這是要去哪裡?”嶽承妗跟着季雲姝上了馬車,卻並不知道要去的目的地是在哪。問季雲姝,她也一直都不說。
季雲姝這會兒依然是神秘的笑了笑,半開玩笑道,“太子妃你請放心了,我是絕對不會找個幌子把你誆去賣了的。”
“你……”嶽承妗驚訝了,然後就是有些哭笑不得,“你這姑娘家家的,說話怎的這麼不拘小節?不過,我喜歡!”
她是嶽國備受寵愛的公主,生活的自是無憂無慮,性格上也被養的極好。
不嬌柔,不做作。
這也是季雲姝看到並接觸嶽承妗之後有的第一印象,這個公主,當真的是不一樣。
難怪,如此的敢愛敢恨。
這樣想着,季雲姝更加堅定了一定要把裴鬆和嶽承妗這忙幫到底的決心。
“太子妃喜歡就好,我還怕這話嚇着你,你要讓人把我丟出去呢!”
“我可沒有這個習慣!”嶽承妗的臉上帶着笑意:“跟你說實話,在太子府上,所有人都因爲我的身份敬我怕我,從未有人跟我開玩笑的說什麼。季姑娘,你說話真真的是極有意思,跟有個人好像好像。”
“有個人?”季雲姝的腦子裡面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裴鬆,也是當初作爲質子的裴江旭。於是,她佯裝好奇的問道:“公主,這個人是誰?”
“是……我的心上人。”嶽承妗的眸中染上點點的幸福。
季雲姝便明知故問,“太子殿下嗎?”
“嗯!”嶽承妗重重的點頭,“我與裴郎初識的時候,他說話也是你這樣的,根本就不管我的身份。我一直都不明白,他那個時候明明是嶽國的質子,而我是嶽國的公主。他竟然,都不怕我。但也正是因爲這樣,我纔會在初見時,就那般動心。”
季雲姝看着這個女子幸福的去回憶的樣子,心中不禁是一片感嘆。
她又試探性的問道,“那你和太子殿下,現在也是如此嗎?”
“現在……”一說起這個,嶽承妗眼中的光瞬間就褪去了不少。
果然!
季雲姝眯了眯眼睛,都說女人的直覺準的可怕,她還真不相信嶽承妗一丁點都沒有發現裴江旭的不同。
也許,只是一直不說出來而已。
又或許,是當初的回憶真的太美好了,她太想跟他在一起了。所以,寧可用那些回憶去騙騙自己。
“如果太子妃有難言之隱,可以不說。”季雲姝善解人意的打斷嶽承妗的遲疑,“等到太子妃什麼時候願意說了,再告知於我也不遲。”
嶽承妗捏了捏手中的絹帕,有些勉強的點點頭,“嗯。”
“一會兒我可能會帶你去見個人,還希望太子妃能夠做好心理準備。”眼看着約定的地方就要到了,季雲姝先打起了‘預防針’。
到底是有風險的事情,而且嶽承妗會不會相信也是一個未知數。
爲了所有人的安危,還是要謹慎些好。
嶽承妗倒沒有想那麼多,只是有些疑惑的問道,“是要見誰?”
“一個,你很熟悉卻又不熟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