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克製藥公司的辦公室本來就不大。
此刻，研發總監助理辦公室狹小的空間內，便更是壓抑。
在伯克製藥公司，有一個極少數人才知道的秘密，那便是那個叫做研發總監助理的陸少帆，其實才是這個公司的真正幕後老闆。
在大多數人的眼裡，他們以爲公司的行政總裁卡洛斯纔是公司的擁有者，其實並不然。
當然，對於這家公司的大多數員工來說，位於頂樓的研發中心，總是一個秘密。
陸少帆之所以這樣做，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他想將自己隱藏的更好，讓越少的人知道他纔是控制這家公司大多數配方的人，這樣，他和他的家人才能更加安全。
而現在，陸少帆的心情很不好，在秘書做出一番彙報後，他的情緒便越來越差。
想了很久，他索性直接關掉了電腦屏幕。他閉上眼睛，將身子重重地放倒在椅背上，好讓自己忘卻所有的數據一樣。
深呼吸了幾口氣以後，他下意識地揉了揉眉心。
“讓卡洛斯過來。”思索了很久以後，陸少帆對秘書下令道。
秘書愣了一下，忽的很快翻動行程本，便爲難道，“卡洛斯先生這幾天在悉尼度假，您看……”
陸少帆和卡洛斯是公用一個秘書，因爲這樣，陸少帆便可以知道卡洛斯的動態，也可以更好的對公司掌控。
聽到秘書的回答，陸少帆嘲諷一笑。
“說到底，卡洛斯還是和我們兩個世界的人。”作爲科研人員和公司擁有者的他，會將全身心都投入到公司裡，可是卡洛斯作爲一個職業經理人卻不會。
該工作工作，該生活生活，對於卡洛斯而言，伯克製藥公司的工作只是工作，可是對於陸少帆來說，卻是生命。
只是伯克製藥公司發展到這個階段，必須要一個人來維持公共關係，而卡洛斯又是這個方面的專家，所以，現在程俊堯還不得不僱傭這個人。
秘書是個人精，自然明白陸少帆的意思。
抿了抿脣，她道，“那麼……先生您的意思是？”
“叫卡洛斯回來吧。然後讓他把我的意思轉達給程俊堯，就說我們伯克製藥公司不需要合作。”陸少帆道。
他已經在心中暗暗發誓，就算公司在困難，他也不會和程俊堯這個他妻子的前夫合作，更何況，現在的他其實也並不缺錢。
“好的，先生。”
……
卡洛斯是在當天收到陸少帆的信息的。
對於卡洛斯這個工作和生活分的很清楚的人，自然非常反感在休假時間還要執行老闆的要務。
但是沒有辦法，他僱傭了這家公司，而且陸少帆也給了他不錯的報酬。
他想着，要不是陸少帆答應自己在兩年後會付給自己一筆額外的一億元的報酬，他纔不會這麼賣命的工作，更甚至，在他氣頭上的時候，都會忍不住向世界宣佈，陸少帆就是伯克製藥公司老闆的事實。
不過，既然拿人錢財，自然還是要低頭的。
想着，卡洛斯嘆了口氣，對着自己的妻子還有三個還十歲不到的孩子道歉。
妻子和孩子們自然是不高興的，卡洛斯也不能解釋，在當天，他坐上了最近的航班從悉尼趕往阿德萊德。
……
酒店。
總統套房會客廳。
卡洛斯向程俊堯說明了伯克製藥公司不打算和程俊堯合作的要求。
當然，對於外界，卡洛斯一直保持着是伯克製藥公司老闆的姿態。
此刻，程俊堯就坐在沙發上。他雙腿交疊，對於伯克製藥公司的拒絕，多少還是有些詫異的。
許是因爲煩躁，他忍不住微微鬆了鬆領帶。
在商場上，程俊堯自覺地自己是一個極其冷靜的人，但是不知道爲何，自從來到阿德萊德以後，他總是過度興奮又過度期盼，他總覺得冥冥中有什麼在期待着他。
想來想去，他覺得一定是這家伯克製藥公司。這家公司掌握了那麼多特效藥的配方，可是苦於寡頭的壓迫卻無法生產，所以這家公司對於自己的合作，他們一定會很高興很急切對不對？
可是，他怎麼也沒有想到，這家公司的老闆，最後卻拒絕了。
少有的，程俊堯在卡洛斯面前點燃了一支香菸，繼而淡淡抽了一口。
香菸是個壞東西，可是對於成年男人來說，卻是消解煩惱和給自己留有社交餘地的利器。
吸了幾口以後，程俊堯不安的心慢慢恢復了平靜。
他再次頭回，不經意間注視到卡洛斯期盼又無奈的神情。
程俊堯忽然笑了。他將抽到一般的香菸直接扔進了菸灰缸裡。
“我想應該是我還沒有把話說明白。是這樣的，卡洛斯先生。我知道貴公司在特效藥的顏值方面卓有成效，但是我也明白，在製藥領域，很多時候都因爲寡頭的壓力，而使得很多更好的藥物得不到量產。您覺得我的解釋對麼？”
程俊堯是商人，他不會將請求伯克製藥公司給自己研發安默解藥的要求直接拋出，因爲那樣自己就會顯得很被動。更何況，他本來就像和伯克合作，所以他爲什麼不採用想合作，再提要求這種兩全其美的方式呢？
卡洛斯聽言，睫毛顫了顫，想說些什麼，卻沒有回答。
其實程俊堯說的這些話，正是他所渴望的。
當年他接受陸少帆的邀請，來到伯克製藥公司，最根本的目的就是希望用更低廉的特效藥能夠造福人類麼？
這幾年來因爲製藥寡頭的阻力，量產艱難，可程俊堯的到來，不就是給他們打開了一扇門麼？
他想了很多，越想就越覺得和程俊堯合作可信，可是他也搞不明白，陸少帆爲什麼會如此直接的拒絕程俊堯。
說來說去，他只是一個代言人，而不是正在的決策者。他很無奈。
他就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雙腿交疊，雙手卻很不自然的放在膝蓋上。
他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拍打着手背，但明顯沒有節奏。
如果這家公司是他的，他恨不得在下一秒就答應程俊堯。在投資界誰都明白，和程俊堯合作，那麼就意味着有一隻腳已經跨進了紐交所的大門……
此刻，程俊堯自然將卡洛斯的這些細節看在眼裡。
他明白，這個伯克製藥公司的老闆是心動了，那麼既然如此，爲何不弔一吊他的胃口？
程俊堯正了正身子，似是放鬆的將整個身子靠在沙發上。
“卡洛斯先生，我是誠心想和貴公司合作，我可以出價10個億，購買你們公司5%的股份，但是你們公司的經營權策權，我可以一點都不要。你覺得這個條件怎麼樣？嗯？”
“這……”卡洛斯愣住了。對於程俊堯這個豐厚的條件，他自然是沒有想到，“抱歉，讓我考慮考慮。”最終他還是讓不了，而不是像陸少帆交代的那樣，嚴正拒絕，從此和程俊堯不再有任何來往。
卡洛斯明白，這是自己這兩年來最任性的一次。
在他看來，他也實在搞不懂接受程俊堯這樣一位投資之神又是醫學博士的資金，有什麼錯？
程俊堯很滿意。
“好，不着急，我在阿德萊德會呆上一週時間，我想卡洛斯先生可以好好考慮考慮。”
“好。”
卡洛斯發誓，這一次，他一定要去說服陸少帆那個固執又隱藏的很深的呆子……
……
晚上。
不同於酒店總統套房的壓抑，位於海邊的一個高檔寓所內，歡聲笑語，燈火通明。
“我贏了我贏了！”諾亞站在客廳裡上下跳着。
家裡三個人在玩二十一點遊戲，大多數的時候，都是諾亞贏的。
不得不承認，諾亞是個數字天才。而瑤瑤作爲諾亞迷妹，自然是激動的不停地鼓掌。
“姐姐好棒，姐姐我愛你。”
諾亞自然是得意極了。
她拉着瑤瑤的手，指着依然坐在地上的喬蘭。
“今天媽媽輸得最慘，所以明天一早媽媽做早飯。”
喬蘭一臉無辜，“我可不會。”
頓了頓，她又道，“不過……我還是有一樣很擅長的。”
“什麼？”諾亞和瑤瑤一臉好奇。
“黑暗料理啊，如果你們喜歡黑暗料理的話，我今天一早就可以給你們做一桌。比如燒糊的粥，烤糊的肉……怎麼樣，你們要不要嘗試嘗試？”
諾亞和瑤瑤連連搖頭，紛紛表示拒絕。
“那怎麼辦？爸爸？”喬蘭扭頭，得逞又裝作不解的樣子問陸少帆。
陸少帆扶額，他承認，這個女人欺負他成了她最大的愛好。可他卻也喜歡慘了這種被欺負的感覺。
他承認那句話，戀愛中的男人，多少都是受虐狂。
“媽媽的黑暗料理還是下次吧，你們想吃什麼，爸爸明天給你們做。”
“我要吃三明治……”
“我要吃芝士煎蛋……”
“那你呢？”陸少帆轉身問喬蘭。
喬蘭想了想，“我想吃……吃冰淇淋……”
“不可以。”不過怕這個女人不高興，他又道，“不過我可以給你做油炸冰淇淋，那種不會太涼。”
“真的嗎？”喬蘭開心極了，因爲太興奮，她直接上前摟住了男人的脖子，繼而在男人的額頭落下了一個吻。
“謝謝。”
陸少帆愣了一下，就在下一秒，心口如同是被抹了蜜一樣。
他想着，這種甜蜜的感覺真好……
晚上臥室內。
喬蘭問陸少帆。
“少帆，你說……你給我安排一個工作好不好？”雖然她明白陸少帆的用意，因爲他已經掌握了那種特殊毒藥的解藥，所以怕毒梟迫害，他不得不將自己的女人藏起來。
可是，如果這輩子真的生活在阿德萊德這座房子裡，喬蘭還是呆不住的。
更何況這段時間裡，阿德萊德一直很平靜，所以她漸漸覺得陸少帆一定是多慮了。更重要的是，難道她真的要在這個房子裡躲一輩子？
這樣和坐牢有什麼分別？
黑暗中，她聽到了身邊男人均勻的呼吸聲，漸漸地，她又聽到了這個男人轉動身子的聲音。
她明白，每當這個時候，這個男人總會冷靜的說出“不好”兩個字。
“好。”沒想到，這一次男人卻同意了。
“真的？”
“可是我有條件。”男人說着，身體越靠越近。
“什麼條件？”她也轉過了身子，瞬間碰上了男人溫柔的氣息。他的氣息淡淡的，透着一股薄荷的香味，和當年的某個人一樣。
不知爲何，喬蘭的心在這一瞬縮瑟了一下。
每每想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她的心跳很快，而且腦袋也會隱隱作痛。
她承認，定是當年程俊堯給她的傷害太大了。
思緒萬千，下一秒，連着她的身子也縮了縮。
忽的，身子被一個暖暖的懷抱擁入。
陸少帆抱住了她。他們在一起兩年多了，其實這種擁抱再正常不過，可是不知爲什麼，今天的這個擁抱，竟讓喬蘭有些壓抑。
“喬蘭，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好不好？”陸少帆道，黑暗中，他的氣息格外溫柔，“你知不知道，當年在海德堡遇見你的時候，我這輩子就認定了你。所以……生一個屬於我們的孩子，讓我們這份愛有一個果實，好不好？嗯？”
陸少帆的語氣很淡，可是停在喬蘭的心裡，卻別樣沉重。
在一起的兩年多裡，他們像着平常夫妻那樣生活，一起用餐，一起撫育孩子，一起相擁入眠，可獨獨，卻沒有發生男女之事。
喬蘭和陸少帆坦白過，因爲當年程俊堯對自己的傷害太深，所以她有心理障礙。
她說：“好，但是不是在今天。因爲……今天我不大方便。”
男人又激動又失落。
他努力平復着自己的情緒，撫了撫女人的後背，“好，那我們一週以後再說。”他也不想把這個女人逼的太急……
愛情這個東西，就如同是沙子，在手裡握得太緊，就越容易失去……
“對了，我想了想，要不明天你去公司的醫務所上班吧。”既然女人答應了，陸少帆便也信守了承諾。
“真的嗎？是去醫務室做全科醫生嗎？不過你知道的，我的專業是產科。但是我之前的成績都很好，全科沒問題的，再說不就是一個醫務室麼？貼貼創可貼什麼的，我當然沒有問題。”
聽着女人興奮的樣子，陸少帆有些無奈。
“不是全科醫生，是護士。”
“護士？我去做小護士？”
“你還沒有拿到澳洲的醫生執照，怎麼去做全科醫生。所以，你只能做護士，而且還是全天帶着口罩的護士。”陸少帆想來想去，如果喬蘭真的執意要去外面，那麼也只有醫務室的護士是最安全的。更重要的是，醫務室的醫生本來就是他的家庭醫生，不會將喬蘭的身份往外泄密，所以他很信賴。
喬蘭有些沮喪，不過她還是點點頭。
“好，謝謝。”其實陸少帆能夠做出這樣大的讓步，她已經非常感激。
表面上，她在這個男人面前總是展現着任性的一面，可她比誰都清楚，面前的這個男人才是最寵愛她的男人。
她不是恃寵而驕的人。
她不會告訴陸少帆，她所表現出來的“任性”，實則是爲了讓這個男人感受到她的依賴罷了，感受到他的被需要罷了……
她其實也在用這種方式表達着自己的愛意……
她想着，這種愛情正好，真希望，他們的愛情永遠不會被任何人打擾……可是，會麼？
……
第二天一大早。
喬蘭走近餐廳的時候，便看到各式各樣的早餐已經放在了餐桌上。
“嗯，真香，謝謝爸爸。”她摟着陸少帆的脖子，又親了一口。
可是，這個時候的陸少帆卻皺起了眉頭。
“你就這樣打扮？”
喬蘭轉了一圈，“有問題？”
爲了讓自己像個“小護士”，她今天選擇了一條白色棉質即膝連衣裙，很樸素的打扮。
男人卻點點頭，“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那個……你能不能選擇穿褲子？”他不會告訴這個女人，她穿上白色連衣裙的樣子好看極了，就如同一個天使一樣。
更何況喬蘭現在這個年紀，本就是最優雅最美的。
他很愛她，有強烈的佔有慾，永遠都不捨得將她最好看的一面和他人分享。
他知道他一定是是瘋了。
喬蘭很是鄙夷，“穿褲子？呃，我說爸爸，你有直男癌麼？”
他轉身，認真地給喬蘭煎着冰淇淋，“是啊，我直男癌晚期。還是拒絕治療的那種。”
“我……”
“那麼你的意思是，今天不想去上班？”他依然認真地做着飯，一副雲淡風輕。
喬蘭抗議失敗，最後只能轉身換裝。
出門的時候，她穿着一件白色襯衫和一條淡藍色的牛仔鉛筆褲。陸少帆還是後悔了，因爲女人這個樣子更加有活力了。
他也終是明白，漂亮的女人，其實穿什麼都是好看的。
女人上了車子的副駕駛，一路上嘰嘰喳喳十分興奮。
陸少帆也應和着。
他無不感嘆，這樣的喬蘭，和三年前那個女人變化真大。正要的她真好。
可是人算不如天算，程俊堯這個男人卻好巧不巧的來到了阿德萊德。
也不知道卡洛斯和程俊堯談的怎麼樣了。
那麼簡單的拒絕，想來對於卡洛斯這個老道的職業經理人來說，應該不難吧？
……
陸少帆下車後，給已經在醫務室工作的家庭醫生打了電話，示意他一定要照顧好喬蘭，也千萬不要讓她在別人面前路面。
家庭醫生笑着道：“先生，您是不是多慮了。我們醫務室開了這麼長時間，總共接待的病人還不到二十個，算下來也就是每個月一個。我知道您的意思，就是讓太太在這裡透透氣，您放心吧，我會看好的。”
“那就讓您多費心了。”
“您放心，太太又不是孩子。”
“是，她不是孩子。”可在他心裡，他寵着她就如同是自己的女兒。
除了斐濟那次，這是喬蘭第二次出門。不知爲何，此刻陸少帆的心裡忐忑的厲害。
……
上午，研發總監助理辦公室，氣壓低的厲害。
陸少帆到底算錯了。
他以爲卡洛斯會按照他的意思果斷的拒絕掉程俊堯，可是沒想到，這一次卡洛斯居然和程俊堯站在了一起。
“少帆，我真的不明白，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卡洛斯看着表情冷冽的陸少帆，這樣的他，和平日裡差別太大。
卡洛斯甚至在心底裡有些發顫。
可是即便如此，卡洛斯依然堅持自己的想法。
“程俊堯在投資界的口碑一直很好，而且這些年他所投資的醫藥公司都已經成功上市了。所以他能主動投資我們，是我們莫大的榮幸，過不了幾年，你和我都是身價幾十億億美金的人。”
“如果你需要錢，我可以給你。”陸少帆冷冷道，雖然伯克製藥公司不大，但是陸少帆並不缺錢，他本是陸家的公子，每年光是自己名下的幾家酒店的收益和分紅，就十分不菲。而這些錢，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劃入他的私人賬戶。
卡洛斯怔住了。
在他看來，陸少帆是拒絕了。
卡洛斯是不甘心的。
他長長的嘆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們開發了那麼多的特效藥，卻頻頻受阻，說來說去，就沒有一個很強大的醫藥背景的靠山。
如果我們接受了程俊堯的投資，那麼我們就有了程俊堯這做靠山，這樣我們就可以量產很多特效藥，造福人類。你看，這不就是你的夢想麼？”
卡洛斯看來，這個理由已經足以說服陸少帆。
“我還是不同意。”沒想到，陸少帆還是堅持己見。
“可是少帆，這次我已經把人帶來了。”卡洛斯覺得，只要程俊堯和陸少帆親自談談，也許可以有一個很好的結果。
造福全人類的事，他不相信陸少帆不願意做。
“不見。”
“你瘋了？他就在樓下。”
“我說了不見！”
……
伯克醫藥公司樓下。
卡洛斯垂頭喪氣地走到了程俊堯的面前。
“真是抱歉，程先生……我們還是無法合作。”
“爲什麼？”
“沒……沒有爲什麼？也許，也是是我們沒有緣分吧……”
“沒有緣分？”程俊堯冷笑，這是他聽過最不專業也是最無恥的拒絕。
他不會告訴任何人，這是他第一次主動要求投資，可沒想到，卻拒絕的這樣直接。
出人意料的直接！
“砰”的一聲，空氣中發出一聲巨響。
程俊堯竟一拳重重的打在鐵質欄杆上。
卡洛斯嚇了一跳，“程先生您流血了，這個欄杆生鏽，走，我帶着您去醫務室打破傷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