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宮大禮(一)

到了廳上,龍行雲令三君子關了前後大門,便好像所談之事異常機密。侯青青瞧這架勢,心下暗暗打鼓:“龍行雲個龜兒空花得緊,老子可亂費不得,莫一張巴,給他關門打狗了。”他是個粗人,只顧胡思亂想,也沒在意“關門打狗”等如是罵了自己三人。

浪隨心卻滿不在乎,逼視着龍行雲道:“有什麼話儘管說吧。”龍行雲道:“你可知道,林小姐即將要嫁入宮中,成爲繼娥皇之後的第二位國後嗎?”浪隨心大吃一驚,他當然知道娥皇是李煜的亡妻,這麼說,林芳菲豈不要嫁給李煜?連連搖頭道:“我不信,她怎麼可能嫁給李國主?”若說林芳菲嫁給龍行雲,他或許不會懷疑,但林芳菲和李煜這兩個人從來沒有什麼接觸,那次在太醫署相遇,兩個人甚至並不認識,怎麼突然就要成親了?

侯青青以爲龍行雲又是故意刺激浪隨心,忙道:“他豁你,莫信。”其實龍行雲對浪隨心的異變怪症毫無所知,更不知他中了翠羽的毒,這時反而顯得格外驚奇,道:“國主大婚,全江南的人都知道,你們竟半點沒有耳聞?”浪隨心茫然的搖了搖頭,他們在小雷山待了半年,過着與世隔絕的生活,出來後匆匆趕來碧海重樓,確實未曾聽說李煜即將迎娶林芳菲的消息。

龍行雲嘆道:“原來你還矇在鼓裡。告訴你吧,你走之後,李國主到碧海重樓玩耍,一連住了七、八日,其間與林小姐相處甚歡,更對林小姐的美貌讚不絕口。回到金陵,他便向林將軍提出迎娶林小姐,這對林家自然是莫大的殊榮。可是林小姐與林家已斷絕關係,林將軍無法代爲作主,國主自不肯信,還道林將軍以此爲藉口拒絕他,龍顏震怒,治了林將軍個欺君之罪,一面派人找到林小姐,表明心意,遭到林小姐的嚴辭拒絕。國主才知林宗嶽所言非虛,但爲了得到林小姐,他非但不肯放還林將軍,更且使人誣陷林將軍是奸細,暗中與趙宋相勾結,說孤月山莊那次事敗,正是林將軍有意爲之。”

聽到這裡,浪隨心拍案而起,怒道:“都說李煜是個仁厚君主,怎也如此不堪,強娶民女,陷害臣子,當真喪盡天良!”如今他手勁奇大,只隨意一掌,便將那楠木製成的茶几拍了個粉碎。

龍行雲淡淡的道:“李國主****,盡人皆知,這有什麼稀奇?況且他是一國之君,舉國之內,臣民萬物都是屬於他的,偏偏有這麼一個想得到卻得不到的人,焉能不惱?浪公子息怒,先聽我把話說完。”

浪隨心哼的一聲,坐了回去。龍行雲續道:“這個罪名可就大了,林府上下二百餘口,悉數被關進大牢,只待秋後滿門抄斬。林小姐因不再是林家人,僥倖逃過此劫,但她畢竟舍不下父母,尤其是哥哥林懷璧,左思右想,萬般無奈之下,只好入宮面見國主,答應做他的國後,但要求國主放還林府全部在押之人。國主此舉原本就是要逼她就範,當下以‘待查’爲由,放了林將軍一家,只等大婚之後,便爲其申冤昭雪,官復原職,否則若有變故,再定下罪名,滿門抄斬。”

浪隨心直氣得渾身發抖,對這位天子的仰慕蕩然無存,猛的攥緊雙拳,嘶聲叫道:“世上竟有這麼混帳的國主,枉我過去對他欽敬有加,原來也是個道貌岸然的僞君子!不成,芳菲絕不能給他做國後,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他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一拳砸下去,卻忘了那茶几已經被他拍碎,拳頭落空,失了依仗,歪身便倒。好在他武功奇高,迅速催送內力,拳風撞在地面上,又將他身子彈直。

龍行雲和碧海三君子均覺駭異,暗想:“這小子的性情與過去相比,竟似判若兩人,不但充滿了暴戾之氣,幾如瘋了一般,看樣子還真動了殺李煜的心思。”

侯青青和郭縱卻對他習以爲常,雙雙勸道:“莫要衝動,還須從長計較。”

龍行雲道:“深宮內苑,絕非碧海重樓可比,你本領再大,還能對付得了一個國家?”浪隨心如墜冰窟,尋思龍行雲此話不錯,自己縱有一身絕世武功,憑一人之力,如何鬥得過李煜的千軍萬馬?一時愁眉淚眼,倍受煎熬。卻聽龍行雲說道:“我倒是有一個辦法,只要你肯,林小姐便永遠是屬於你的。”

浪隨心眼睛一亮,問道:“什麼辦法?”龍行雲詭秘的一笑,吐出四個字:“李代桃僵。”浪隨心兀自未解,追問道:“怎生個李代桃僵?”龍行雲道:“聽說你有一種口技本領,能夠模仿別人的聲音。”浪隨心點了點頭,那是他當年賴以維生的本領,如何能夠忘記?龍行雲接着道:“另外,你才華橫溢,會吟詩作詞,若學了我的‘魚龍曼衍’之術,跟李國主又有什麼分別?那時自可取而代之,跟你的林小姐做一對夫妻。”

浪隨心三人齊聲驚呼,覺得龍行雲說的雖然不差,但這主意未免太過匪夷所思,難道讓浪隨心一輩子用李煜的身份,跟自己的心愛之人雙宿雙飛?其實這個計劃早在龍行雲頭腦中醞釀已久,笑笑曾告訴浪隨心,龍行雲爲了讓他做一件事情,不會殺他,便是聽到了龍行雲與三君子談論這一計劃。

浪隨心沉吟道:“只要能跟芳菲在一起,我倒是可以不惜一切,只是我如何能進宮取代李煜?”龍行雲笑道:“這些我都已想好了,完全不費吹灰之力。由我出面邀請他來碧海重樓玩耍,儘可能讓他多住段時日,你趁機熟悉他的言談舉止,以及生活習慣,到時我將他鎖進假山,再由你回宮去做國主。”

浪隨心拊掌道:“此計甚妙!”繼而又滿腹狐疑的道,“你想以此來籠絡我,讓我不再找你報仇?”龍行雲搖頭笑道:“你若照我說的去做,我們便等如上了同一條船,你自然不會再與我爲敵。我之所以幫你,乃是有另外一個要求,你若答允,咱們立刻着手準備,否則只當我什麼也沒說過,你我再到外面,決一生死。”

浪隨心忖道:“殺他並不急於一時,當務之急,是如何阻止芳菲嫁給李煜,我若還想跟芳菲結爲夫妻,必得按他的計劃行事。”遂道,“什麼要求,說來聽聽。”

龍行雲道:“你與林小姐完婚後,須將國主之位禪讓給我,只管帶着你的林小姐鸞鳳齊鳴,是隱居山林也好,是遨遊四海也罷,都再與我無關。”

三人恍然大悟,龍行雲的真正陰謀,竟在於此。他身爲巫離王的後裔子孫,無時無刻不在夢想着組建自己的國家,重鑄巫離人當年的輝煌,讓巫離人,即現今的黎族來統治這個天下。孟銷魂曾經說起的“大業”,便是如此,而龍行雲的終極目的,是要以南唐爲根基,憑自己的才幹富國強兵,最後由自己來結束這種四分五裂,多國並存的局面,一統天下。

浪隨心從來就沒有做皇帝的願望,他答應與龍行雲聯手,只是爲了林芳菲,國主之位,在他眼裡不值一錢。何況他也不想永遠做另外一個人,若想以本來面目與林芳菲生活在一起,便須離開王位,歸隱山林。當下毫不猶豫地道:“我們一言爲定,你去準備吧。”

龍行雲並不曉得浪隨心性情受到異變的困擾,很多想法已不比從前,而這種異變的加劇,正是因爲失去了林芳菲,如今對他最具吸引力的,無疑也是林芳菲了,哪裡還會顧慮到手段是否卑劣,後果是否嚴重?見他如此爽快的答應下來,龍行雲反而不敢相信,狐疑道:“此言當真?”

郭縱和侯青青覺得此事非同小可,龍行雲說得輕鬆,實施起來,未必會那麼順利,萬一有個閃失,便是身敗名裂之禍。而且以這種手段去贏得林芳菲,也顯得不夠光明磊落,料想若在過去,浪隨心必定一口回絕,可是現在浪隨心的心性已經改變很多,甚至有些時候他自己都控制不了,作爲朋友,他們卻須時時提醒,當下向他連使眼色,示意他不要輕易應允,私下裡考慮清楚,再作定奪。

浪隨心卻視如不見,說道:“豈事非同兒戲,我還會開玩笑不成?既然答應了你,便是決定要照你的辦法去做。”龍行雲大喜過望,道:“浪公子果然夠爽快!李國主和林小姐的婚期定在五月初六,距今只剩半個月不足,我這便前往金陵,親迎李國主到此。還有,你在宮中時,千萬不要向林小姐坦白身份,否則一旦泄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浪隨心不耐煩的道:“我知道了,你去吧。”龍行雲遂不再饒舌,讓三君子好生招待浪隨心等人,自己則出了大廳,令人牽出汗血寶馬,看到院牆被浪隨心打開的缺口,又喚來幾名下人,吩咐他們務必在自己回來前修補完好,這才飛身上馬,直接從那缺口馳了出去。

此時那位多情的天子也正焦頭爛額,在娥皇病逝前,他便跟自己的姨妹子女英偷情,妻子亡故後,他萬分內疚,以“鰥夫煜”自稱,決定爲妻子服孝,立誓三年不續,但與女英卻從未斷過聯繫。如今服孝期滿,幾乎所有人都以爲女英將成爲他們的新國後,然而卻突然傳出李煜即將迎娶林芳菲的消息。女英傷心欲絕,隔三岔五便入宮跟他哭鬧一場,李煜覺得對不起她,欲立她爲妃,又遭到女英的拒絕。

龍行雲的邀請,讓正不堪其擾的李煜歡喜無限。過去他也經常去碧海重樓玩耍,龍行雲不但以美酒款待,到了晚上,還安排美姬陪伴。碧海重樓的佳麗個個姿容絕代,而且人數甚衆,每夜的侍寢之人絕無重複。龍行雲此舉大合李煜脾胃,因此二人交情匪淺,李煜也喜歡到碧海重樓去作客。這時一想去了碧海重樓,不但可以躲避女英,還有美酒佳人盡情享用,豈不一舉兩得?最重要的,是他對龍行雲全無戒心。當下換上便裝,隨龍行雲離開皇宮,只帶了兩名貼身侍衛,有龍行雲往來護送,自然無需帶更多的人隨駕。

龍行雲回到碧海重樓,將浪隨心引見給李煜,當晚便在樓內大擺宴席,啓開一罈上等的金菊酒,因爲這次招待的是江南國主,閒雜人等一概未受邀請,只他們三人圍坐桌前,淺斟慢飲。

李煜看浪隨心有幾分面熟,只因那次在太醫署相遇,他的心思全用在了林芳菲身上,一時想不起在哪裡見過。龍行雲稱浪隨心是位武學奇材,武功已超越了自己,他便肅然起敬,通過交談,又發現浪隨心談吐不俗,頗具才識,心下更加喜愛。

半壇酒落肚,龍行雲投李煜所好,喚來歌姬舞女助興。隨着絲竹緩緩響起,十餘名身着輕紗的佳麗翩翩舞動,浪隨心認出那領舞之人正是翠羽,胸中怒火大熾,只是爲了林芳菲,他必須極力控制自己,不便發作。

李煜躲開了女英、即將迎娶更加年輕貌美的林芳菲,以及結識了浪隨心這等文武全才,實在沒有理由不心懷大暢。這時身邊有兩位青年才俊坐陪,左右美姬手按笙簫,吹奏由他和娥皇整理出來的《霓裳羽衣曲》,前面有佳人婆娑起舞,後面有侍女焚屑飄香,值此微醺之際,他很快便陶醉其中了,不由得詩興大發,隨口吟道: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笙簫吹斷水雲間,重按霓裳歌遍徹。

臨風誰更飄香屑?醉拍闌干情味切。歸時休放燭花紅,待踏馬蹄清夜月。”

龍行雲拊掌讚道:“好詞!”浪隨心現在雖對李煜恨之入骨,卻也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是個才華橫溢的情種。

李煜暢飲一杯,哈哈笑道:“浪公子何不趁此良夜,也賦詩一首,聊作消遣。”浪隨心赧然道:“小可不才,豈敢班門弄斧?”李煜道:“浪公子過謙了,在這方面,我的眼光向來獨到,哈哈。”他一再要求,浪隨心只得作詩一首,“廣寒空度幾十春,嫦娥應恐下凡塵。天上人間俱相似,總有新人勝舊人。”

李煜的才思何等敏捷,待他吟罷,麪皮微紅,面露不悅之色。江南人都知道,在故國後去世之前,姐夫姨妹便有染了,甚至有人說故國後是被妹妹氣死的,還知道李煜爲亡妻服孝期間,跟姨妹仍保持着密切的往來,每個月的大半時間,女英都是住在宮內,然而真正到了大婚的時候,女主角卻換成了天策上將林宗嶽的掌上明珠。浪隨心這首詩的用意再明顯不過,明裡是說嫦娥在廣寒宮耐不得寂寞,回到人間,盼能與丈夫后羿重修舊好,但是丈夫卻已另娶新婦。暗裡實爲諷刺李煜喜新厭舊,先是負了娥皇,移情女英,如今又始亂終棄,再娶林芳菲。

龍行雲吃了一驚,暗道:“糟糕,都怪我把李煜說得那樣不堪,使得他對李煜成見太深,竟藉着賦詩的機會嘲弄起人家,我尚且能知其意,李煜這個行家裡手,焉有不解之理?”當下只能佯裝不懂,笑道,“嫦娥仙子何等貌美,后羿若真的娶了別的女子,那女子必是強過嫦娥仙子百倍了。”他也是暗指林芳菲勝過女英,李煜擇她而娶,乃是人之常情,無可非議。

聽他這麼一說,李煜略感安慰,恰好浪隨心舉杯相敬,他本非小肚雞腸之人,遂不計前嫌,一飲而盡。

酒酣人醉之後,李煜摟着一名美姬,回房歇息去了。龍行雲則把“魚龍曼衍”之術授於浪隨心,直到他牢牢記下,才各自安歇。

李煜並不急着回京,他打定主意,只需大婚前的一、兩天趕回去即可,到時宮廷上下一片繁忙,自己也有藉口不見女英,待得大婚結束,她便無可奈何了,那時封她爲妃,想來也能接受。在碧海重樓的日子是綺麗多彩的,整天飲酒作樂,跟浪隨心談詩賦詞,頗有樂不思蜀的意味。匆匆十數日,眼看再有兩天婚期將屆,李煜這才萌生去意。龍行雲和浪隨心苦苦留住,聲稱晚上設宴爲他送行,明日一早必護送他回宮。李煜覺得自有禮部張羅諸項事宜,自己回去也只是看看準備得如何了,晚一日也無不可,於是答應下來。

當天夜裡,李煜酒酣耳熱,和一名美姬相擁而眠。浪隨心卻格外清醒,他在席間一面喝酒,一面瞞着李煜,用內功將酒水從毛孔逼出體外,因爲龍行雲擬定的計劃很快就要實施了。一想到即將換個身份,與林芳菲結爲夫妻,他便心潮起伏,難以平靜,天知道,他對這一刻有多麼渴望,唯一的遺憾,只是不能以自己真實的外貌和身份,與心愛之人拜天拜地,喜結連理。

侯青青和郭縱也在他房中,個個鐵青着臉,一言不發。最終還是侯青青忍不住道:“你娃教心甘情願,得那龜兒謀奪王位?”浪隨心斬釘截鐵地道:“龍行雲算什麼?王位算什麼?我這麼做只是爲了芳菲,其它一概不管。”郭縱嘆道:“你應該知道這不是你真實的想法,可以說,現在的你已經有很大一部分不是你自己了。”浪隨心無奈的道:“我當然知道,但我有什麼辦法?跟芳菲在一起的願望就是那麼強烈,不這麼做,我會感覺生不如死。”

侯、郭二人對視一眼,雙雙搖了搖頭。郭縱道:“一場朋友,我和老侯只能祝你好運了。我們會在碧海重樓等你,待你禪位之後,咱們找個清靜的地方,一同歸隱,但願林小姐的陪伴,能讓你戰勝心魔,重新做回那個善良豪爽、正直仗義的浪公子。”浪隨心沉沉一嘆,點了點頭。

這時門外響起腳步聲,有人喚道:“浪公子,成了!”三人一齊搶出,只見孟銷魂站在門前,招手道:“隨我來。”他當先而行,到了樓外,徑直走進當初囚禁浪隨心的那座假山山洞。龍行雲、柳狂書、朱還俱在,山洞原本狹小,頃刻間涌入這麼多人,幾乎再無立錐之地。

浪隨心看到李煜就像當初的自己,四肢被鐵鏈鎖着,坐在地上,臉上滿是惶恐之色,卻強作鎮定,說道:“龍行雲,枉我對你信任有加,你竟使用如此卑鄙的手段將我囚禁於此,以爲這樣便可得到我擁有的一切?宮內近侍都知道我在碧海重樓,倘若大婚前仍不見我回去,你想想會是怎樣一個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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