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苗東喜是受員外苗貴的差遣到縣城辦事,剛好經過香福客棧便進去歇歇腳,才知道錢泰多從外地回來,也碰巧幫阿明做了說客。
出了客棧,見還有時間,苗東喜便拾步往茗香閣走去。
阿德也認得苗東喜,素知他爲人正義,好打抱不平,同他家員外很是有差別,因而笑臉相迎。
“不過一月不見,沒曾想如今茗香閣這麼熱鬧起來。”苗東喜笑到,在阿德的指引下在茶座上坐了下來,此次來縣城辦事走了不少路說了不少話,正好喝喝茶歇歇腳。
“這多虧了我們二掌櫃,東伯還不知道吧,二掌櫃也就是我們掌櫃的侄子,剛從京城回來。”從前多有偏見的阿德如今是逢人便誇餘良玉,簡直成了生招牌。
苗東喜從前到茗香閣來偶然有一次見過餘良玉,當時他還是書院的生員,後來再也沒有聽到有關這個人的事,直到鄉里苗大娘最近突然說起,還有剛纔在客棧聽阿明說起,頓了頓說到:“不知可否請你們二掌櫃一見?”
阿德朝門外努了努嘴,像極了剛纔阿明努嘴的模樣,臉色一變說到:“剛纔對面客棧那位掌櫃也特意到我們這來要見二掌櫃,卻是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不過出來的時候卻是灰頭土臉的。”
苗東喜怎麼會不知道,他剛剛就是從香福客棧那邊過來,只是先按下不表,笑到:“能把錢掌櫃給震懾住,我更想見見你們家二掌櫃了。”
“東伯您先等着,我給您請去。”阿明說着去了,此時也已經上了茶來。
過一會兒,便見從裡間走出來一個人,一下子便勾起了苗東喜曾經的一面之緣,雖只有那一面,卻原來已經印在了腦海深處並沒有真正消失,因而多年後再見時能馬上想起來他就是餘良玉了。
餘良玉在阿明的引路下來到苗東喜坐着的茶座旁,苗東喜起身迎接。
“東伯,這位便是我們二掌櫃了。”阿明向苗東喜介紹,又對餘良玉介紹苗東喜。剛纔在裡間餘光已經同餘良玉簡單地說起苗東喜。
“說來從前見過二掌櫃一面,如今一見便很快認出來了,倒不用阿德同我介紹。”苗東喜笑到。
“難得東伯記得晚輩。”餘良玉拱了拱手,又問到:“不知東伯覺着我們店裡這茶味道如何?”
“這茶不是茗香閣的茶陵花茶,可就是外邊說的從外地來的新茶?”得到餘良玉的肯定回答後苗東喜才又評價到:“這茶很是不錯,雖入味苦澀了些但是回甘卻也持久些。”
“看來東伯是懂茶之人,以後得了空可以常來坐坐。”餘良玉聽說苗東喜說出了此茶的特色所在,就像是伯牙遇鍾子期一樣。
“我倒是樂於來,只是如今茗香閣忙碌起來,怕是以後晚來了還排不上。”
苗東喜話語剛落,便見餘光從裡面出來並往他們這邊走來笑到:“東伯快別這樣說,果真有那個時候良玉也不在茗香閣了。”
“這是何故?”苗東喜看了看餘良玉好奇到。
“良玉在京城那邊也有經營,這不,過段時間還得回京城去。”餘光說到。
“唉,是金子總會發光,在哪裡可不都一樣,何必急着回去,咱們縣城雖比不得京城,卻也是周遭一衆縣城中的佼佼者。”苗東喜無意間成了餘光幫聲的人。
“畢竟做事要有始有終,就算要回聚香縣來,也得回京城一趟不是?”餘良玉擺出道理來。
“這倒也是。”苗東喜點點頭說到,人各有志,他也不好對別人的決定指手畫腳,何況他也只是一個外人,免得越了界。
苗東喜對度的把握向來都很到位,不然也不能在苗貴手下辦事卻又不與苗貴臭氣相投。
閒聊閒聊着,時間已經過去許久,再聊得來苗東喜也得起身告辭了,畢竟他還得回去同苗貴覆命,於是在餘光叔侄倆目送下離開了茗香閣。
回到苗圃苗宅,苗東喜在門口見到了何實。
“東伯回來了,怎麼這次去了久些?”何實笑問到。
“在香福客棧和茗香閣各坐了一會兒,這纔回來的晚些。”苗東喜說到,又記着剛剛匆匆一瞥,見到何實時似乎臉上寫着心事,於是反問到:“你這又是爲何發愁?”
“果然什麼都不能逃過東伯的眼睛。”何實聽了笑到,“倒不是我自己的事,今天阿四家來了信說她老孃得了怪病,還挺難醫治的。”
“人吃五穀雜糧,哪能不生病,你是管工,還得好好寬慰纔是。”苗東喜嘆了一聲說到,又拍了拍何實的肩膀,果然自己沒有看錯人,這何實不僅年輕有爲,心地也很善良。
“何嘗不是如此呢,我還想着到員外處,同他說讓阿四家去看看,不然他內心記掛也做不好手上的事情。”何實說到。
餘良玉也贊成何實的做法,說到:“我也要員外處說事,一起去吧,我也好幫阿四說幾聲。”
於是兩個人一起往後院苗貴住住着的上房客廳走去。
“許久沒到縣城,縣城可有什麼新鮮事?”路上何實隨意地問起。
“你倒問對了,縣城確實發生了不少趣事兒,一時聽住了纔回來得晚些。”苗東喜說到。
“這麼說東伯剛纔所說的在香福客棧還有茗香閣坐了一會兒,並不只是探視和歇腳?”何實好奇到。
苗東喜於是三下五除二地把茗香閣的事情說與了何實聽,何實聽了也覺太不可思議,一個書院生員竟然成爲了茗香閣的二掌櫃,這裡邊定然有很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何實還欲繼續問起的時候,才發現兩個人已經來到了客廳門外的門檻處,於是暫時按下茗香閣的事不表。
小丫頭通報了之後苗貴便讓二人進去,於是苗東喜何實兩個人一齊走了進去。
“今日怎麼這麼巧兩個人一齊來了?”苗貴閃着兩顆鑲金的門牙問到。
“剛剛在門口處見到了何實,正好他也有事要同員外說,我們兩個人便一齊來了。”苗東喜把說話權先交給了何實。
“嗯?何實,你有什麼事要說?”苗金把視線從苗東喜身上轉移到了何實身上,問到。
見有苗東喜在,何實也沒覺沒有必要遮遮掩掩的,便也說出了實情。
“嗯……”苗金聽了並沒有爽快地答應何實的請求,畢竟現在是農忙時間,怎好隨便讓人離開,但是這又是關乎人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