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奔走詢問

任嫂寄信當天的午後,梅文鬆在書院的生員居所午睡剛起,便收到了門房送來的信。

梅文鬆拆開信封,拿出裡面的信紙展開來,最先映入眼簾的是落款處的名字——何萍,這使他本來還有些眯蒙着的眼睛突變得如銅鈴一般,沒想到居然是高冷的何萍給自己寫的信,這可真是比曇花一現還要稀罕,於是忙抖擻抖擻精神,端坐在案桌旁從頭讀起信的內容來。

讀罷方纔知道,原來是何萍有求於自己,並不是自己期待的衷腸要訴。

梅文鬆剛纔見到落款處何萍兩個字,還只如觸電一般,內心很是激動,讀完此信方纔漸漸地平息下來。

不過終究聊勝於無,難得何萍特意寫了信來求助於自己,自己一定盡力幫她。

這樁讓姚夏花幫忙採辦不成難事,只是這頭一樁他一時沒有頭緒,昨天書院放假,卻也是風平浪靜的,並沒有聽說什麼大的事情發生,而且他並不知道昨天何其多來了書院,弄清楚此事要從哪裡入手纔好?梅文鬆再次讀了那幾行字,既然信中提到何世伯是到書院來還書的,那到書館問一下館長也許就知道了。

打定主意後的梅文鬆便簡單洗漱一番後,朝聚香書院的青木書館快步走去。

館長杏成均見梅文鬆這個時候匆匆忙忙地來訪,還以爲是出了什麼事情,因與梅級交好,忙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

梅文鬆忙擺擺手,歇了一口氣方纔開口說到:“學生並沒有什麼事,只是想問問成均叔一些事情罷了。”

“有什麼想問我,竟值得世侄這樣奔走的。”杏成均讓梅文鬆坐下來好好說。

“學生想問成均叔,昨天清漣齋的何先生是不是來還了書館外借的書?”梅文鬆謝過杏成均後問到。

杏成均略回想了想,點點頭說到:“是有這事,你問這個作甚?”

“當時何先生就只是單純地還了書,還是有發生別的事情?”梅文鬆接着問到。

“就是還書,還能有別的什麼事情?”杏成均不僅沒有想出什麼別的事,反倒反問起梅文鬆,這讓梅文松本來燃起的希望之光又暗淡了下來,喃喃說到:“原來成均叔也不知道發生。”

“世侄可是聽到了什麼?還是說何先生怎麼了?”杏成均見梅文鬆這個樣子,忙又問到。

見杏成均問起,梅文鬆想着此事還只是替何萍暗中調查,暫時不要告訴其他人爲妙,於是忙掩飾到:“學生不曾聽說什麼,不過昨天匆匆見過何先生往這邊來,便想着問一下成均叔罷了。”

“你對何先生倒是挺關心的。”杏成均也知道梅級同何其多一向交好,梅文鬆有這份心倒也不奇怪。

“那還了書之後,成均叔可知道何先生又去了哪裡?”梅文鬆想了想,仍舊不甘心地問到,彷彿十分確定何其多就是何萍信中所說的在書院裡發生了什麼事情,不然何萍也不會特意寫了信來。

“何先生還了書便走了,倒沒問起他要往哪裡去,不過何先生難得來一趟,想着同令尊向來交好,應該之後順路去了令尊那裡了吧。”杏成均並不知道何其多的行蹤,只是給出了自己的合理預測。

“成均叔說的極是,學生怎麼沒想到這呢?謝謝成均叔了,學生這就到我父親那裡去問問。”梅文鬆突然眼睛發亮地說到,於是辭了杏成均往梅級的文房中來。

見梅文鬆來去匆匆的,杏成均不禁納了悶,雖說梅文鬆入學院不久,因爲和梅級是同僚的緣故,早前便已接觸過,知道文鬆向來都是穩重內斂的,怎麼今日變得如此不同,像是變了個人。

梅級文房中。梅級正低頭整理宗卷,耳邊忽響起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擡頭看時不是別人,卻是兒子文鬆,兩個人的眼光也正好發生了交匯,梅文鬆忙向父親問了午安。

“爲了什麼事這個時候趕過來?”梅級停下手中的事情問到。

“父親,昨日何世伯是不是有來過這裡?”梅文鬆問到。

“你問這個做什麼?”梅級一開始見梅文鬆走得這般急,還以爲是發生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卻是問的這個。

梅文鬆早預想到會有此一問,便把剛纔對杏成均說的那番話換了地點,說見過何其多往梅級這兒來。

“不過是還了書館的書順便到這裡坐坐罷了,也值得你這樣火急火燎地趕來問的。”梅級不解到。

“就只是尋常看望嗎?”梅文鬆又問到。

“那還能爲了什麼,你怎麼今日形狀古怪,可是有什麼事瞞着父親?”梅級眼光銳利地問到,越發覺得梅文鬆問起這個來是別有用意。

“這個……”

梅文鬆爲難起來,要不要把何萍信中所說的事同梅級說,如果梅級知道倒還罷了,如果不知道,梅級也會以關心之名問候何其多,如此一來豈不就泄露了秘密。

“什麼這個那個的,還不快說。”梅級眼神愈發逼仄起來,比不得杏成均知道梅文鬆不想說出實情便不多追問。

“那我說了父親可不要同何世伯說起。”梅文鬆權衡了一番說到。

梅級點了點頭。

梅文鬆於是把何萍來信中的內容說與了何其多知道,梅級聽了不發一語,反倒笑了起來。

“父親爲何發笑,莫非您知道些什麼?”梅文鬆忙追問到。

“七情六慾再正常不過了,有時也並非是外在發生了什麼事情。若是因爲一個不高興便要打破砂鍋問到底,可不是要心力衰竭了。”梅級輕描淡寫地說到。

聽梅級如此說,梅文鬆更是一團霧水了,希望之光又再一次暗淡,只得問到:“那依父親看,兒子該如何回萍妹妹這封信好呢?”

“便只說無事,讓萍姑娘不必擔心,這還不簡單。”梅級說到,見梅文鬆仍舊站着不挪步,問到:“還有別的什麼事情麼?”

梅文鬆搖了搖頭說到:“今日這事,是萍妹妹偷偷寫了信來,還望父親不要說與何世伯知道。”

“既然答應你了,自然不會說出去。”梅級說完仍舊低頭看他的宗卷,梅文鬆也只得退出來。

如果只按照梅級所言同何萍回信說並沒有什麼事發生,會不會有些敷衍了事、辦事不力,而且剛纔從梅級的神情中,明明就讀出了有事,可是父親又爲什麼不肯說起呢?不過目前可以確定的便是並沒有發生什麼特別的事,或許真的如梅級所說,那只是何其多一時的心情起伏罷了,梅文鬆一邊往居所走一邊想到。

想着何萍一定在家裡着急地等待回信,梅文鬆的腳步不由得地加快起來。

回到居所後梅文鬆便提筆寫起回信:

已收到萍妹妹來信,昨日書院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何世伯去書館還了書後,便到了家父處閒聊,因爲需要,我把萍妹妹所問之事知會了家父,不過還請放心,家父已經答應不會同何世伯說起,並且讓萍妹妹放心,說不過是世伯一時心情起伏。至於讓夏妹妹待爲採辦的事我一定幫你轉達。

寫完之後梅文鬆又讀了讀,覺得無刪改之處後,便忙往門房處來,託門房寄去了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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