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哥哥怎麼現在纔回來?讓女兒和嬸子好生擔心。”雖然懸着的心已經放下,何萍此時不免用帶有責怪的語氣問到。
“這就要問你了?”何其多反問到。連何繼學都不解何其多這話中含義,更別提何萍了。
“我?”何萍指着自己,一頭霧水。
“你之前可是說過,以後都會在這門口處迎接我們,這兩日可做到了?”何其多道出了緣故。
“這……”何萍猶豫着,又有些尷尬,那天過後她確實再沒到門口處迎接,畢竟那天也是事出有因,何其多也分明知道的了,如此說不過是揶揄自己罷了,因笑到:“父親原是爲了這個,故意讓女兒着急的不成?”
“好了好了,不開你玩笑了,讓繼學同你說就是了。”何其多說完,仍舊踱步回房歇息去了。
任嫂聽到大門這邊有動靜,也往這邊來,她也在等着何其多同何繼學回來好準備開飯。
“嬸子,父親今天看起來比較疲累些,晚些再開飯吧。”何萍說到,任嫂答應一聲去了。
交代完後,何萍便同何繼學仍舊來到後院,何繼學便說了今日下課比往日遲了些,兩個人又在路上說了話,纔回來得晚了些,同時也把梅文鬆今日到書齋來的事情說了,又見何萍聽說梅文鬆到訪書齋眼睛閃爍了一下,笑問到:“妹妹是不是也把此次文鬆兄來訪同上次修書所問之事聯繫在一起了?”
何萍見自己還未開口問起,何繼學便已猜到她所想,點點頭,小聲問到:“難道文哥哥真是爲了此事而來?父親可是已經知道了我們寫信給文哥哥的事情?”
“起初我也是這麼想,不過文鬆兄說了,他不過是尋常拜訪。”何繼學搖搖頭說到。
何萍早已對此事釋然,本就自覺庸人自擾,聽了此話,心情倒也沒有大的起伏,也便沒打算再追問下去。
“不過……”何繼學突然來了一句轉折,又重新引起了何萍的好奇心。
“我倒是覺得文鬆兄不是尋常拜訪,不爲了上回修書的事,也定然是爲了別的事情,只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何繼學說到。
“難得文哥哥給人這樣的感覺,畢竟他一向耿直慣了的。”何萍笑到。
“是啊,耿直到被我給氣走了。”何繼學笑到。
何萍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還隨口應和了一聲,才發覺不對勁,追問起原因來。
“我把上次信中珍珠的事說了是珍珠託的我,而不是妹妹。”何繼學道出了實情。
“哥哥原不必如此,只是即使告知文哥哥真相,他也不至於被氣走吧?”何萍問到。
“你既然說了文鬆兄耿直,難道文鬆兄的心思,妹妹還不清楚嗎?”何繼學突然反問起來,臉也不覺中貼近了許多,甚至感受到了彼此的鼻息和心跳。
“妹妹哪裡清楚文哥哥什麼心思,倒是哥哥,怎麼今日說話拐彎抹角的?”何萍漲紅了臉,往後退了一步。
“沒什麼,只不過文鬆兄爲了妹妹好,還讓我離妹妹遠一點。”何繼學說到。
何萍大抵已經知道何繼學要說什麼,忙尋了其他的事情說到:“妹妹想起來還有一件事沒說,剛纔在門外遇到了珍珠,已經把文哥哥答應的事情同她說了。”
原來早間何萍在門外等他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珍珠,當時一心只在父親和哥哥身上的何萍被突然出現的何珍珠給嚇了一跳,何珍珠慣會這樣突然跳出來嚇人的。
“珍珠,都這麼大了還玩這個,我的心差點沒被你給嚇出來。”何萍拍拍胸口斥責到。
“萍姐姐怎麼膽子這麼小,不過見你挺着急的在這兒站着,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何珍珠玩笑過後又恢復了正形,忙問到。
“你就不能說些好話?”何萍沒好氣地說到,雖然她現在腦袋裡總會蹦出一些不好的想法來,類似於父親哥哥在半路上被綁匪給劫持了。
“要不然這天快黑下來了,萍姐姐一個人站在門口這裡做什麼?”何珍珠見何萍突然陷入沉思,又上前追問到。
“那你又爲什麼這個時候還在外面亂逛?”何萍好笑到,心想這丫頭說別人的時候也不看看自己像個假小子一樣不着家。
“剛在我二嬸孃那多說了一會兒話,回家得晚些,怕是等會子我阿孃又要嘮叨個沒完了。”何珍珠說到。
何萍聽了這話有些許心酸和感動,心酸是自己從小沒了母親,沒有母愛,感動的是這丫頭冒着被責罵卻還這樣賴着關心自己。正想讓她快些回去,卻突然看了何珍珠一眼,想起上次兩個人一同到書齋去,與其在這裡胡思亂想,不如像上次那樣讓何珍珠再陪着自己一起去書齋瞧瞧,只是剛纔珍珠也說了,力嬸已經在家裡等着要嘮叨她,這個時候再讓她一起到鎮上去的想法不太符合實際,只好打消了這個念頭。
何珍珠見何萍欲言又止的,問到:“萍姐姐是不是有什麼要妹妹幫忙的,若是有,萍姐姐就儘管說吧。”
見何珍珠學那小子講起兩肋插刀的意氣,怕是小人書看多了,一時竟忘了剛纔緊張的心情,感動之餘又覺好笑,說到:“你不是說力嬸已經等着要嘮叨你了,你怎麼還有心思管別人的事情,快些回去吧。”
“反正都晚到了,也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何珍珠說到,倒叫人不知她這是愛湊熱鬧還是熱心使然。
“我沒事,不過在這閒站着,你快些回去吧。”何萍堅持到,見何珍珠仍舊一副不放心的模樣地轉身離開,又叫住了她。
“我就知道萍姐姐肯定有事,快些告訴我。”何珍珠忙又把臉轉了過來,問到。
“我確實有件事要同你說,不過在這裡等你經過罷了。”何萍說到,她知道何珍珠如果不弄清真相一定寢食難安,倒不如尋個理由讓她安心,剛好眼下便有一個。
“特意等我?那萍姐姐剛纔怎麼不說,還有,萍姐姐怎麼知道妹妹什麼時候出現?”
何萍心中暗自叫苦,這丫頭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愛計較起來,早知就不叫住她了。當然這些並難不倒隨機應變的何萍,想了想說到:“剛纔不過是逗你的,你看這不是又把你叫回來了,要說我怎麼知道你會這個時候出現,因爲我剛剛去了你家裡,力嬸說你這丫頭去了你二嬸孃家這麼晚還沒回來,你回去要經過這裡,我便在這裡等着了。”
何珍珠覺得此說法絲毫沒有破綻,便相信了何萍的話,才問是什麼事。
“自然是好事了,你難道沒有聽過: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若是壞事,也不用勞煩我在這裡等着告訴你了。”何萍故意逗弄起何珍珠,何珍珠也只聽到是好事,又趕忙問是什麼好事。
“自然是上次你交代繼哥哥的事了。”何萍說到。
“真的,已經說妥了?”何珍珠一時興奮地搖着何萍的雙臂問到。
“是是是,繼哥哥已經幫你說妥了。快鬆手,我快被你給搖散架了。”何萍制止到,何珍珠這才住了手,臉上的笑容快要溢了出來。
“事情也說了,你也該安心地回去了罷,不然力嬸可就真的要拿雞毛撣子了。”何萍好事說完了好事,又說了即將降臨的壞事。
“知道這件好事,就算挨幾下雞毛撣子也無所謂啦。”何珍珠聽了總算是心滿意足地回去,何萍也算是解決了眼前的一個困境。
正巧眼下的困境剛迎刃而解,她便遠遠地見何其多他們出現了,看來何珍珠真不是自己命中的剋星。
何萍笑着說,何繼學卻只是隨意應和着,他的心思還在梅文鬆身上,說到: “如今也只有妹妹你能從文鬆兄那裡知道些什麼了。”
何萍聽了只是不說話,氣氛一度有些冷場,直到任嫂來傳飯,兩個人方纔停下談話,一起吃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