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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裡,熟悉男子的身影,她**着身體躺在他的懷裡,爲他滴下了一顆冰冷的淚。那顆淚裡,有愛有恨,有淒涼,有無奈,有求索,有不得,有激情,有荒涼,世事的辛酸甘醇彷彿都融進那一顆淚中。而他環抱着她,像一隻發情的獸一樣需索着她的身體,她是一朵含苞的蓓蕾,盛開在那片柔軟的懷抱裡。 她在夢裡掙扎,像是要逃出一片朦朧的荒蠻裡,可是那個男子的力氣太大,她逃不了,註定是他手中的玩物。她要得到,要逃避,要迎合,要棄離。矛盾是一個個體,而她也是矛盾的組合。愛着,恨着,依戀着,同時又憎惡着。

在身體的交融的夢境裡醒來,外面已經是傾斜的陽光,李叔叔坐在她的旁邊,她知道,他一直注視着她。李叔叔湊過來,一隻手擡起來湊近她的臉龐,她用手把他推開。李叔叔笑了一下,像是在調侃自己的笑。然後對白瑕說你眼睛裡有淚。原來剛纔他是想爲他擦掉那一滴夢裡的淚,可是,他註定是與她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所以她的動作是逃避。如果是爸爸,是不是他會毫無戒忌的撲到他的懷裡。

外面的天色已經不早了,李叔叔給她攔了一輛車,對司機叮囑了幾句。然後白瑕坐進車裡,李叔叔又對她說路上小心,臨行的時候把一包紙巾塞到她手中。“把眼淚擦乾淨,回去不要讓你媽媽看到。”車子駛出的時候對着身後的這個男人搖了搖手,以後這裡她也許是不會來了。

車子裡自己的手機響了,是藍色的號碼,本來是不想接的,可是心裡還是想知道他說什麼,按了通話,他在那裡問你醒來了嗎?她說了句混蛋,就把手機掛了。那一聲混蛋喊的大聲,前面的司機都回頭了。

“是不是和男朋友吵架了?”司機在轉頭的時候問她,白瑕沒有回答。然後聽到那個司機自言自語的說現在的孩子就是這樣。她不想聽這些大人們的陳詞濫調,在司機還要說話的時候,白瑕讓他把車子停下,付了車錢就下車了。離家不是很遠,她一個人低着頭走在已經暗下的天色中。旁邊幾個流氣的大男孩對她吹着口哨,她不理會。

手機還響了幾次,白瑕都沒有接,最後乾脆把手機關了。那個男生的臉老是浮現在腦海裡,繼而是那些淫穢的場景,女生的臉在腦海裡模糊,而藍色的臉卻異常的清晰。藍色,爲什麼要這樣對我,心裡不知說了多少句。最後只能仰着頭看天,都市建設的太過擁擠,頭頂的天色早已灰朦。

不知道怎麼回的家,見到媽媽媽媽問她怎麼了,白瑕搖了搖頭。媽媽看了一下女兒對她說藍色剛纔還來找過她,然後看到白瑕又點了一下頭。白瑕不想媽媽再提起那個名字,對媽媽說自己好累,進房間睡覺去了。白瑕說完的時候就進了自己的房間,媽媽在後面看着她搖了搖頭。藍色剛纔還來找你,白瑕笑了兩下,還來找她幹嘛,還要騙她嗎。還要對她說我愛你嗎,就算他現在來到她身邊,她又怎麼面對呢。

那一天,暮色裡藍色送走了自己的姐姐和姐夫,姐姐臨走的時候把那條小狗給藍色留下了。姐姐說,反正帶不走,留下來陪你。她在藍色額頭上吻了一下,把弟弟緊緊抱進懷裡。暮色中的藍色看着姐姐離開,看着她飛上北京的夜空,看着那個已經打不進去的號碼。小狗在他懷裡叫了一聲,算是對自己前任主人的送別。“我該叫你什麼呢?”藍色用手指碰了一下小狗的頭,想了一下。“就叫白白好嗎?”他想到白瑕最喜歡的顏色,就叫了一聲小白,狗迴應了一聲汪汪,算是答應了那個名字。

夜已沉暮的時候媽媽進了白瑕的房間,本來是要敲門的,可是在外面卻聽到裡面女兒隱隱的哭聲,就把門掀開了。白瑕把頭埋在被子裡,一個人躺在自己的牀上。聽到推門聲,把頭從被子裡抽出來,想要抹眼淚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還是讓媽媽看到了。她會笑她傻,笑她笨嗎?她會說本來就對你說不要和男孩子過早的交往嗎?她會把那個男孩子罵幾句,然後安慰她嗎?然而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過來把白瑕拉起來,用紙巾給女兒把淚擦乾淨對她說。“多大了,還哭鼻子,傳出去讓人家笑。”“去洗洗,趕緊出來,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甜品。”白瑕點了一下頭,對着媽媽笑了一下。

暮色中,一個黑影行走在偏僻的道路上,因爲是城市邊緣的路,所以沒有路燈,只有一輪淡黃的新月掛在頭頂。皮鞋打在柏油路面的聲音突兀的在夜色中響起,不時的有車從這個人的身邊經過,汽車拖曳的燈光打着來人忽明忽暗的臉。夜晚已經很冷了,他把衣服的領子翻上來,蓋住了半張面孔。可是,只要有一點燈光,就可以看到她眼睛裡閃爍的光芒。

那人在一個地方停了下來,然後對面亮起了兩束車燈。車在他面前緩緩停了下來,藉着車燈,隱隱可以看到車上有兩個人,一男一女,女的下來把一張紙給了那個人,然後什麼也沒有說就回到了車裡。男子看了看東西,把它踹進懷裡,轉身離開。夜色中,那輛車並沒有走,車裡的人看到對方離開視線才啓動車子離開。

暮色裡,一個男子的聲音緩緩的對身邊的女人說,那批寶藏看來是有希望了。

白瑕第二天醒來開了自己的手機,裡面除了藍色來的幾個電話,還有一條短信,打開的時候看到是藍色對她最後的告別。“白瑕,我姐姐回北京了,她讓我一起陪她去美國。對不起,白瑕。最後還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想電話裡告訴你的,可是一直打不通,到你家的時候你媽媽說你不在。只能短信告訴你了。那句我愛你就當我從來沒有說過,你是一個好女孩,一定會找到屬於自己的幸福。”

最後沒有想到是這樣的分手,想起來有一些想笑。還沒有牽手就已經分手了,那麼幹脆和自然。冬日的第一場雪在那個短信看完的時候徐徐而下,像是一場註定的分離,那個本不該屬於這個塵世的男孩子,也就這麼匆匆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