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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暴終於漸漸平息,周圍的風聲已經從耳邊消失了,駱駝從沙子中起來,周圍的細沙從駱駝身上簌簌下落。蘇北從沙子中起來,看着白瑕還在那裡趴着,她的手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手。

“瑕,起來了。”白瑕聽到聲音,從細沙中站了起來,自己的頭髮,脖子上全部是沙子,她用手將衣服上的沙子拍掉,然後用指頭把頭髮上的沙子也搞下來。蘇北在那裡已經將衣服脫了,拿着衣角在那抖着。白狼也已經從沙子中起來,它抖動着身體,身上的細沙從身上抖落下來。

白狼抖完了沙子,向着一個方向跑過去,白瑕看着白狼跑去的方向,那裡現在逆着光,有一片東西照的眼睛有一些花,像是金屬或白石。蘇北也看到了,那裡是有一片東西折射着陽光,刺得人眼睛生疼。蘇北拉着白瑕向着發光的地方走去。白狼已經到了那裡,從沙子中用嘴噙出一個東西。

白瑕和蘇北走近的時候發現是一個鐵鍬,風沙來以前這裡還沒有的,也許是風把上面的沙子吹掉,所以鐵鍬才露了出來。“蘇北,這裡怎麼會有這東西?”“不知道,可能是以前的人留在這裡的。”“誰進沙漠還帶着鐵鍬。”

白瑕已經尋思開來,是奇怪呀!來這裡帶着種東西確實不是很正常,而且,這把鐵鍬上面還很光亮,不像是在這裡被埋了很久的樣子。蘇北像是回憶起來什麼似的,在那裡對白瑕說會不會是我們在路上遇到的那幾個人留下的。蘇北又記起了那個樓蘭的詛咒,那個蜜兒說的樓蘭的詛咒。

他給白瑕說了,白瑕把鐵鍬看了一下,然後看了看周圍。她明白,蘇北是說那些死者是因爲用鐵鍬挖掘陵墓所以遭了沙漠風暴,而這些風暴的來由是因爲陵墓裡古老的咒語。“蘇北,如果真的像你說的,陵墓應該不遠了,蜜兒留給我的最後記憶除非是見到一些特定的人或者物才能出現在腦海,我想,樓蘭的陵墓是最後的可以解讀的場景了。”“那我們進去就好了。”白瑕聽着他的話,臉上露出難掩的憂愁。“怎麼了?不是已經不遠了,只要我們進去,你的記憶不就全部打開了嗎?”蘇北這麼說着的時候白瑕靜靜看着他,然後看了看腳下的鐵鍬。

是呀!自己來這裡不就是爲了弄清楚自己的夢境嗎?不就是爲了搞明白小時候一直到現在困擾自己的夢嗎?可是,爲什麼看到這把鐵鍬的時候自己就怕了。是因爲那些流淌在自己身體裡古老樓蘭的血液,是因爲最後自己要驚擾死者的夢。

“蘇北,如果我們進去,那我們和這些盜墓者有什麼不同,更何況那裡葬着的是蜜兒的父兄長輩,我們怎麼能驚擾他們的亡靈。”蘇北聽到白瑕說的,心裡也有那麼一些擔憂。不說進去會不會和那些人一樣,即使一路平安,可是進入一個已經在地下沉埋千年的王陵,確實讓人有驚擾死者之嫌。

遠處,幾輛車也埋在沙子裡,車子上的驅動和內倉全部被沙子堵住,幾個人從細沙中爬起來,正在清理車上的沙子。望遠鏡裡,那個人看到白瑕手上的鐵鍬,趕緊把正在清理車子的老大叫過來。

“怎麼了?”“老大,你看。”他說話的時候把望遠鏡交到身後人的手上,望遠鏡裡他也看到那把鐵鍬。“大家再加把勁,趕緊把車弄好,目的地就要到了。”幾輛車子都被清理出來,有一輛怎麼也發動不了,衆人查看了半天,其中一個對車相當瞭解的人也是束手無策。沒辦法,最後只有把那輛車上的東西搬走,放到另外的車上。車子要開動的時候老大讓大家停下,看着身後的車想了一下,然後讓衆人下車趕緊想辦法把這輛車用沙子掩埋起來。

走來一路,艱險奔波,到最後,看到這個鐵鍬的時候,白瑕真是到了進退兩難的地步。前面不遠肯定是快到樓蘭的王陵了,可是,真的到了,進與不進又成爲新的要考慮的事情。蘇北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真的到了這裡放棄,那前面的努力都會化爲泡影,從開始進入沙漠的艱難一直到現在,中間經歷的一切,難道就化爲泡影。

“老大,那邊的兩個人怎麼不走了。”那裡拿着望遠鏡的人看着沙海里一直沒有行走的人,有一些納悶了,都到了最後了,怎麼停下來了。身邊的人把望遠鏡拿過來,看着那裡,那兩個人在那裡已經站了好長時間了,沒有走,也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他也有些奇怪。

“老大,是不是和那個鐵鍬有關?”那個老大在那裡尋思,忽然他想到一件事。那本經卷,是呀!只有那本經卷。他從身上把那本一直由他認真保管的經卷拿出來,然後讓車停下來。那邊的人都不走了,他們走下去也就沒有意義了。

他把經卷翻到最後的一頁,那裡用一種古老文字寫着一些東西,這些文字他曾經試着找人破譯,可是一直沒有結果,更奇怪的是那些文字下面還有一張圖,是一幅少女撫摸蓮花的圖,蓮花被雕刻在石壁上。他在那張看了一些時間。到最後,這本書留在自己身上已經沒有多大意義了,現在該是讓它回到另一個人身邊的時候了。

“白瑕,那我們還繼續向前走嗎?已經到了最後了。”蘇北對着白瑕說着,她知道他說的意思,她明白蘇北是想繼續向前走的,這一路,遇到一些事情,這個大男孩總是保持着想當大的興趣。也許就像他說的,白瑕的世界是精彩的,精彩了自己,同時也精彩了身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