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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決定的結果還是繼續向前,畢竟這場沙漠之旅走到這裡是很不容易的,期間歷經的太多磨難和艱險,真的到了現在退縮,那也就枉費了以前的所有堅持。不過,對於進入陵墓白瑕還是不願的,她想也許到了那裡,有一些東西就可以解開,不一定要到陵墓內部。

她和蘇北決定了繼續向前,也就不在沙漠中停留,他們把鐵鍬留下,帶着其它物品,坐上駱駝準備出發。白狼跑到前面,跑出去很遠,它一直跑到身後人視線的盡頭,然後一直停留在那裡,白瑕和蘇北走近的時候,它又繼續向前。“你的狼媽媽都成了我們的偵查兵了。”白瑕聽出他話語裡的意思,反脣一句,它以後可是你的丈母孃。

到天快黑的時候,白狼走到一個地方,不再向前了,蘇北和白瑕看的它折身回來,口中叼着一樣東西。它走近的時候,他們看清,是一本書。白瑕下了駱駝,白狼把書叼到她手上。那是一本很古老的書,書上的紙頁已經全部泛黃,但是這本古書卻看不到一點殘缺的樣子,手指在紙頁間摩挲,紙頁薄脆。她隨便翻了一下,上面的文字竟然有好幾種,而最讓她吃驚的是,書的最後一頁有一種非常古老的文字形式,不是漢語,不是西語,也不是阿拉伯或者古埃及甚至以往任何一個民族的語言。

蘇北也在那裡看到,這種語言是看不懂,不過下面的那張畫他看着更有興趣。“白瑕,看着畫上的人像你。”蘇北說着,白瑕把注意力放在文字旁邊的畫上,畫面並不是很精緻,像是誰的信手塗鴉,不過還是可以看清楚,是一壁蓮花,一個少女把手指放在上面,撫摸着石壁之上的蓮花圖文。。

“就幾筆,哪裡像我了。”“我怎麼看着像,和我瑕瑕的身材一樣,完美。”白瑕不再理蘇北,看着上面的文字,忽然記起什麼似的,她在口中默唸着一些東西,開始聲音很輕,像是一隻蚊吶在身旁飛過,像是蜜蜂在花叢中震動着翅膀,繼而,周圍像是有了迴音一樣,開始無數的聲音伴隨着她在沙海里響起。蘇北聽着這種低沉的話語,這種像是來自藍天或者大地的聲音。

遠處的車隊也已經聽到這種聲音,從車上下來的人猛然看到自己的腳下出現大片的湖水,周圍還有船舶和飛鳥。碧藍天空,清亮湖面。站在水中的人恐慌起來,自己立在水中央,看着周圍的水面,沒有依託。“老大,怎麼了,這裡怎麼會是這樣?”站在旁邊的人猛然笑了起來,像是看到神蹟一樣。“看來我的選擇是對的,那本書果然只有白瑕能看的明白。

周圍一瞬間滄海桑田,沙退湖近。蘇北看着這一切,自己現在就站在湖岸,遠處的白鳥羽翼劃過天幕,而下面的漁船也在湖面留下遠去的痕跡。那是一種如同放射狀一樣的波痕,如同春犁割開水面。白瑕依然還在那裡吟誦着,四野的迴應也不斷的響起,這裡,瞬間的滄海桑田讓人有目不暇接的感覺,而過了一會他看到更驚奇的一幕。

“白瑕,白瑕,快看,石壁。”他的喊聲打斷了她的吟誦,一瞬間,所有的景物瞬間退卻,周圍又回到一片沙海。“蘇北,石壁,什麼石壁?”“就是書裡畫的,蓮花石壁。對不起呀!我見到就興奮的喊你,一時間忘了那就是你召喚出來的。”蘇北說着的時候白瑕輕輕哦了一聲,她看了看周圍,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自己剛纔也是一時間的恍惚,不知道怎麼就開始默唸起書上的文字。那幾乎不是一種默唸,帶着一種壓抑強迫的味道,像是自己並未開口,那些文字卻要從自己的口中出來。文字化爲一個個脫殼而出的蝶,帶着生命無法抗拒的力量,從殼中出來。

在白瑕準備合上書本的時候,書上的一幕讓她驚奇,那張畫不知何時已經活了。她看到那個少女慢慢走到石壁前,用自己的手指觸摸着石壁上蓮花中心的蓮子,然後整面石壁上的蓮花喧然開放。那是自己見過的一幕,曾經在另一個墓穴裡見過,是那個。

她想起了那個面甲,就是那裡,她也曾見過石棺蓋上的蓮花,在自己的指下,那些蓮花開放,化作滿室的蓮花圖文。而面前的這個石壁比起那個石棺更加的龐大,散發出來的尊貴和典雅不是那個石棺可以比的。白瑕又想起了那個石棺,而接着是那個蜜兒的記憶。難道,自己看到的人就是靖黎,自己看到的是他,千年以後,靖黎在自己的面前化爲石棺內的飛灰煙土,再也找不到那個曾經的面容,那個拉縴少年,現在唯一留下的只有那個經歷歲月洗禮,依然保存完好的黃金面甲。

白瑕把那張面甲在手上撫摸着,看到圖畫上,蓮花的石壁已經打開,而之後就是整幅畫面的回放,像是不斷倒帶的電影,一遍遍的重複。“白瑕,你看,血。”蘇北也看到了這張會動的圖畫,白瑕看着他指的地方,蓮子上是有一些紅色。畫面回放的時候她看到那個少女用手觸摸蓮子的時候有一瞬間的用力動作,是蓮子尖尖的頭部劃破了皮膚,而後,整片蓮子如同吸吮一樣從指尖獲得鮮血。

“白瑕,用血餵養蓮子,然後讓滿壁的蓮花開放,是不是就是這張畫傳遞出來的信息。”白瑕也想到了,是有這種可能。夜色開始蔓延,周圍的沙風撫摸過荒涼的沙漠,沙海里,駱駝站在那裡,像是回想剛纔見到的情景一樣,而白狼也巡視着周圍,這兩個動物都像是對剛纔的那片場景懷着深深的眷戀,而現在,一切都已經恢復的時候,它們依然對剛纔的景物有着一種動物用以表達自己懷念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