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山中的梨樹

路上,小梨走的很慢,實在是有點累,現在腿還感覺好像不是自己的腿似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顏剛走的很快,小梨只好儘量跟上。終於到了一個轉角處,再往裡就是大山深處了,顏剛的腳步才慢了下來,回頭停下來等着小梨,等小梨走近以後,顏剛蹲下身子,“上來,我揹你走。”

“唉?啥?”小梨一下愣住了,自己身子上的各種不適都被這一句話給忘了,也打散了剛剛在路上自己滿肚子的抱怨。

“快點,上來,咱們得午飯前回來。”顏剛催促着。

“這不好吧?被人看見就不好了,而且我自己能走。”小梨小聲辯駁着,但是心裡卻在想,這個人真好,雖然小梨並沒有真的想讓他揹着走,但是還是心裡很高興,這個男人一點也沒有村裡漢子對女子的鄙視,而且心特別細,一點也不像自家爹爹似的,雖然覺得自己爹爹已經算不錯的了,但是心這麼細緻的一個男人,自己還是第一次見到,真好!

“快點吧!再往裡走就基本不會有人了,昨天弄疼你了吧?還疼嗎?”顏剛堅持要揹她,後又小心翼翼地問道。

小梨一聽他這樣說,又想起昨晚他這樣那樣的對自己,臉已經熱的不行了,只能小聲哼哼道:“不怎麼疼了。”後想想又覺得不對,要不是這個人,自己怎麼會這麼不中用,下意識地一跺腳,“哼!都怪你!”

顏剛除了昨晚,以前從沒有見過她這麼小女兒態,心裡就像那發好的面一樣,被一按一個印子,柔軟的很。於是顏剛輕聲哄到:“好了,都是我不好,以後就不會疼了,好了,好了,娘子,爲夫錯了,這不是給你認錯了嗎,來,我揹你。”

小梨一聽他叫娘子就覺得自己有點招架不住了,又一想,剛纔他走這麼快,難道就是爲了到這裡背自己,不讓人看見?一想到是這樣,小梨就決定原諒他昨晚的野獸行爲,是的,小梨稱他爲野獸,因爲在小梨的認知裡,雖然男人天生力氣比女人大,但是跟顏剛比起來,村裡的青年男子也沒有能跟顏剛的力氣比的。

最後,小梨還是被顏剛一直背到了大山深處。雖然從小在梨花村長大,但是從小就被教導絕對不能到深山裡去,那裡有兇猛的老虎、令人討厭的蛇,任何一樣都是村婦們不喜歡的,所以小梨從小就被程氏再三叮囑,絕對不能到深山裡去,更不能帶弟弟小樹去,去了絕不輕饒。

趴在他的背上,小梨又一次覺得這個人真的像座大山。雖然自己剛開始並不太喜歡這個人,但是既然嫁給他,就會跟他一輩子。人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話糙理不糙,自己會這樣過一輩子吧,平平淡淡,然後生娃,看着娃娃們長大人,娶妻生子,自己還有揹着自己的這個男人慢慢變老,好像也很不錯。

這是小梨第一次到大山深處,原來山裡的景色這麼美,雖然已經是初冬,山裡已經有點蕭瑟了,但是不知爲什麼,小梨就是覺得這大山別有韻味。這裡有好多自己叫不上名字來的樹,好高好高,還有很多不知名的灌木叢,哦?現在這個季節還有花?小梨輕輕拍了拍顏剛的臂膀,示意他停下來。

小梨跑到那“簇”花面前,蹲下來詳細地瞅着,“唉?這個季節還有花?”小梨伸手想去折一朵下來,放在手裡把玩。

顏剛制止了她:“你仔細看着,這不是花,是葉子,只是在葉尖的部分變紅了而已,這種草在山外已經凋謝了,大山裡溫度高一點,所以還沒有完全光禿。”

“嗯?真的啊?不是花兒,我還以爲是花呢,呵呵。不過,你怎麼叫這個叫草啊?明明不是草啊!”小梨指着這種植物問道。

“在我眼裡,所有不是大樹的東西都是草。”

“那我豈不是也是草?”小梨笑嘻嘻地問。

“你?你啊,你不是草,你是梨子,哈哈!”顏剛大笑着,好久沒這麼大笑了。

小梨看着他爽朗的大笑,他的笑聲好爽朗,小梨竟看呆了。

倆人一路上打打鬧鬧最後終於到了一個顏剛經常歇腳的地方,有個小棚子,是顏剛用粗樹枝依靠幾棵大樹搭的,小梨坐在棚子前面的一塊大樹墩上,好奇得打量着周圍的景色。越看,小梨越覺得有什麼被自己忽略了,終於,“啊!我知道了!”嚇了顏剛一大跳,“怎麼了?”

“我知道了,我說怎麼覺得這個地方怪怪的呢,這裡好幾棵樹是一樣的!”小梨就像發現了什麼新東西一樣。顏剛正在修補那個破棚子,因爲山中潮氣大,破棚子總是會壞,顏剛幾乎隔一段時間就會修補一下,要不然這破棚子早就塌了。

“你再仔細看看那些樹。”顏剛提醒道。

“看什麼?”小梨說着就細細打量起那些樹來,又隨口問道,“你不是會木匠嗎?怎麼不好好修修那個棚子,你也好休息得舒服點。”

“山裡最不缺的就是木頭,但是山裡也不缺蟲子,蛇,螞蟻這些東西,你好好修一座木屋,沒幾天就廢了,純屬瞎費工夫,所以我就不費那個事了,什麼時候來就隨手補一下,下雨的時候不漏雨水就行,算是個遮雨處吧!”

“原來是這樣。”小梨喃喃自語道。

“什麼?”顏剛走過來問道。

“這幾棵樹像是果子樹,像梨樹,但又跟梨樹不一樣,不知道會結些什麼果子?等下年就知道了,要是可以吃就好了!”小梨自顧自地想着。

“我可知道這幾棵樹是什麼樹,顏剛引誘到,“你要是給點答謝,爲夫就告訴你。”

小梨一聽就暗罵自己傻,這個地方顯然是顏剛的地盤,要不然他也不會帶自己到這裡來,這幾棵樹顏剛肯定也是顏剛精心修理過的,要不然怎麼這個地方這麼整齊利落,只是一聽還要答謝,小梨的小嘴就撅了起來,她自己都不知道。

顏剛一看她的小嘴撅了起來,心裡就有跟貓爪子撓了一下,癢得很,於是飛快地湊過去在她小嘴上“啾”了以下,然後心滿意足的把臉收回來,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小梨不防備就被他這樣給佔了便宜去,把樹的事暫時給忘了,飛快的擡起手捂着自己的嘴,“你……你腫麼則樣(怎麼這樣)?”後來一想自己捂着嘴幹嘛,又沒人看見,復又放下手,“被人看見咋辦?”

“這是深山,哪裡有人?況且,我親我自己的媳婦兒,誰管得着?”顏剛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

於是小梨再次確信,這貨把自己弄來這大山深處就是爲了佔便宜的,但是一想反正是自己的夫婿又覺得好像確實沒什麼,於是不再糾結這個,轉身不理顏剛又繼續打量起那幾棵樹。

顏剛一看這小女人不理自己了,於是又舔着臉湊到小梨身邊,“這就是梨樹,只是品種不一樣,比咱村裡的梨樹結的梨子要大,而且特別甜,每年的奶奶都會做冰糖雪梨湯,可好喝了。”

小梨一看他又湊過來,心裡想,這個人真是,你越不理他,他反而越過來貼着你。顏剛不知道以後的日子裡,就憑這一點,自己就被這個小妻子吃的死死的。

“真的是梨樹?怎麼以前沒聽你說過?”小梨好奇道。

“奶奶不讓我說,說是大家要是知道了山裡寶貝多就會都進山,倒不是爲了藏着掖着,只是山裡好東西多,但是危險更多,你記不記得以前李老嬸家的生子,進了大山就再沒回去,其實我在山裡看見過他,被狼羣和野豬撕得不像樣了,我偷偷把他埋了,老嬸看見會更心疼的,”顏剛像是回憶起來,“老嬸來問過我,但是我就當沒看見過他。”

小梨走過去,輕握着他的胳膊,安慰似的看着他。

“好啦好啦,沒事啦,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等梨樹結了梨子,讓奶奶給我們做好吃的,每次來看着這幾棵梨樹就像是看着你,在跟你家商量結親的那段日子裡,我每次心裡着急的時候就會來看這幾棵梨樹,就像看着你。”顏剛也不知道爲什麼自己就這樣自然而然的說了出來。

這是小梨第一次聽他說這些話,心裡柔軟的像那融化的糖水,這個人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在意自己的呢?這也是小梨人生第一次有一個男人向自己表白,雖然他說的有點隱晦,但是小梨就是聽懂了。

最終,小梨也沒有說什麼,顏剛有點小失望,希望小梨可以迴應點什麼,只是不知道她是沒聽懂還是故意沒說,但是又一想,都是自己的媳婦了,早晚這個小梨子會喜歡上自己這個顏色吧!因爲梨子純潔的徹底,所以自己這支顏色還得努力啊!

顏剛沒發現自己固執的認爲這個小梨子會喜歡上自己這個顏色,只是會不會是結果如自己所料呢?

顏剛先看了一下週圍的陷阱,然後兩人收拾完屋子,還在木屋周圍發現了一點野菜,有點老了,但是使勁煮煮應該還能吃,估計再過幾天就連這種都沒有了。回去的路上,顏剛還是揹着小梨,倆人一路上閒聊着天,一直到來時背小梨的地方纔放下她。

“哎,你爲什麼帶我來這呢?”小梨趴在顏剛的背上問。

“帶你出來玩啊,而且看看那幾棵梨樹,以後就是你的了。”

“真的?”

“真的。不過你自己不準來,太危險了,知道不?”顏剛再次強調。

“知道了,我又不傻。”小梨反駁道。

“你就是個小傻子,我不囑咐不放心。”

“你纔是,你纔是呢!”小梨捶他。

“呵呵呵呵……”顏剛的笑聲在大山裡迴響,隱約還能聽見回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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