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顏奶奶就提着一隻豬腿去了劉大夫家。
“喲,嬸子,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喲,還給我帶只豬腿!”劉大夫正在整理藥草,山裡人家沒有錢只能自己去山上採藥,有時候顏剛也會採一些常用的藥草給劉大夫送過來,平常村裡誰有個頭疼腦熱的都是找劉大夫。
“唉,我這把老胳膊老腿都走不動了嘍!要不是爲了我大孫子我纔不會跑這麼遠折騰自己這把老骨頭呢!呵呵!”顏奶奶開玩笑地說。
“爲了你大孫子?剛子?剛子有什麼事?”劉大夫停下手上的活,將豬腿不客氣地接過來,然後給顏奶奶拿了個凳子,“坐吧!一般你也不來我這,今天來肯定是有求於我吧?哈哈!”
“老婆子我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我想讓你去李家幫剛子給李家閨女提親。”顏奶奶也不推辭直接說出了要求。
“李家閨女?哪個李家?”梨花村姓李的還是不少的,劉大夫一時吃不準到底是哪個姑娘。
“就是小梨啊,大壯的閨女。”
“原來是小梨啊,嗯,那閨女不錯,剛子有眼光,但是嬸子你有點晚了,前幾天我去給大壯換藥聽說有媒人去他家給小梨提親了,是山水村的,聽說家裡地不少,家境很是不錯,我倒是可以去,但是人家答不答應就不好說了。”劉大夫緩緩說道。
“嗯,這樣啊,我倒是沒想到,不過小梨那丫頭確實不小了,有人提親也不奇怪,不過你還是跑一趟吧,成不成的再說,只要沒定親就能提親不是嗎?”顏奶奶想了想還是開口說道。
“行啊,我得對得起這根豬腿啊,哈哈!”劉大夫摸摸自己那幾根似有若無的鬍鬚。
“那可說好了,改天找個好日子,我跟你一起去,老婆子爲了我孫子豁出這張老臉,希望這事兒能成吧!”顏奶奶說完就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劉大夫也站起來扶着顏奶奶,“嬸子,這事端看大壯和小梨她娘怎麼看了,嫁到山水村確實餓不着,嫁漢嫁漢,穿衣吃飯,這麼想也沒錯,但是太遠了有什麼事也夠不上,嫁給剛子雖然可能剛開始苦點,但是都是一個村子裡,不會受什麼委屈,上面沒有婆婆,嬸子你又不會爲難她,要是我閨女我就選剛子。”
顏奶奶一聽這話笑了:“也就你我當剛子是個香餑餑,人家說不定真看不上,到時候再說吧,行了,你也別送了,我自己能回去,剛子也快回來了,我得回家做飯了,豬腿省着點吃啊!”顏奶奶說完還瞪了劉大夫一眼,逗得劉大夫哈哈大笑,“看來嬸子這根豬腿給的心不甘情不願啊!”顏奶奶沒搭理他自顧自的走了,劉大夫搖搖頭揹着手回家繼續曬藥草。
又過了幾天,顏奶奶稍微收拾了一下,帶着虎皮,身後跟着劉大夫,挑了個好日子就去了李家。
到了李家,程氏正在家裡餵雞,一看這架勢覺得好奇怪,雖說一個村住着,但是顏家跟大傢伙打交道的時候實在不多,梨花村大多數人家還是種田爲生的,打獵只是副業,大夫也就那麼一個,因爲村子實在是小,什麼大多都是一個,再多也沒用,顏剛在村子裡就更低調了,顏奶奶年紀大了基本就不怎麼出門,更不用說來李家了。
心裡這麼想,嘴上可沒閒着:“喲,顏大娘來了,可真是稀客啊,還有劉大夫,快屋裡坐,小梨,去燒水。”程氏嘴上說着眼睛瞟了一下顏奶奶手裡的花包袱。
一行人走進屋裡,李大壯因爲腿傷一直在家休養,這時正坐在炕上休息,一看有人來趕緊坐起來,“顏大娘來了。”
“你躺着就行,身體怎麼樣了?我這老婆子年紀大了,也一直沒得空過來看看,幸虧剛子還不錯,知道拿些骨頭來給你補補。”顏奶奶坐在炕沿上,手上還拿着那隻包袱,劉大夫只是坐在炕前面的椅子上喝茶水,也不說話。
程氏看着顏奶奶也不說正題,知道肯定是有事,但是既然人家不開口,程氏也裝不知道坐在炕沿上拉些家常,“還說呢,得虧剛子拿來的豬骨頭給她爹補身子要不然我還真不知如何是好了。”
“哎,千萬別上火,老話說得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你呀也別太着急,一切都會好的,”顏奶奶握着程氏的手安慰道,“而且還有劉大夫不是,都說養養就好了,你不用擔心。”
“就是就是,她就是瞎操心。”李大壯也說道。
又聊了一會,在顏奶奶再一次的白眼中,李大夫終於喝夠了茶水,清了清嗓子開口道:“李家兄弟,我今天來呢,是想代顏家嬸子向你李家提親,我就做一回媒人,替顏剛向你家小梨提親,希望結爲秦晉之好,希望你們考慮一下。”
“哦,這是聘禮,”顏奶奶趕緊打開包袱將虎皮拿了出來,“這是剛子打的一張虎皮,估計提親也夠了,要是你們答應我再讓剛子打幾隻兔子山雞送來,雖說我家剛子臉上破了相但是也沒什麼大礙,也是你們看着長大的,不會欺負小梨的,這些年我也存了些錢,要是小梨嫁過來,我就讓剛子招呼大傢伙起個新屋子,倆人要是能幹以後日子不會差的,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她李叔。”
李大壯一直沒有開口,程氏急了,不是她看不上顏剛,而是之前有個更好的人在那擺着,何況顏剛不管怎麼說都是破相了,據說山水村的那個相貌英俊着呢,且家裡有地餓不着,當孃的哪有願意讓自己女兒好日子不過去過苦日子的?程氏瞅了一眼李大壯,“我……”還沒說出口就被李大壯打斷了話:“顏大娘,您老容我先想想,畢竟是一輩子的大事不能含糊,這聘禮就先放在劉大夫家,等我們商量好了會給劉大夫信兒的。”
顏奶奶一聽這話,李大壯沒說死那就有戲,於是也不惱,“他大叔,我也沒想你一下就答應,就像你說的一輩子的大事,不能含糊,所以老婆子我就回去了,你好好養傷。”顏奶奶說完就起身準備離開,程氏一看當家的這樣說了也不好反駁,就起身送顏奶奶出門。
劉大夫坐在椅子上一看顏奶奶走了,慢條斯理的開了口:“剛子這個小夥子不錯,小梨也是個好姑娘,你好好考慮考慮,家裡良田千頃不如一口熱飯,大壯,你是個踏實人,別心氣太高,有些東西不是自己的求也沒用,我先走了,你好好想想,想明白了給我個信。”
“我曉得的,”正好程氏回屋,李大壯讓程氏送送,“你去送送劉大夫。”
“劉大夫要走啦,怎麼不多坐會兒?”程氏客氣到。
“不坐啦,回去收拾收拾藥草,今兒日子不錯,你回去吧!”
看着李大夫遠去,程氏一臉凝重的回到屋裡,“你怎麼不回絕顏家?”
“你知道什麼?”李大壯說完也不理程氏,自顧自躺在炕上,不知道想什麼。
小梨站在窗戶下,心裡說不出什麼滋味,想起在小井家見到那個壯碩的男子,莫名地臉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