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也是新生吧。”慕夏的臉上掛不住那得體的笑容了,話裡微不可察的夾着顫音,她手心有些出汗,視線怎麼也離不開牧夏的臉。
無論怎麼看都像極了她,不論是那張無悲無喜的臉,還是習慣咬手指的動作,幾乎和慕夏記憶裡的小姑娘一模一樣。
就是她吧。
“嗯,我叫牧涼。”牧夏刻意壓低聲音,略顯清冷。
衛澤安對於牧夏突然的自我介紹略感驚訝,這不像他認識的牧夏,按他的瞭解,牧夏恨不得能不和任何人交流,現在這樣很反常。
衛澤安把着輪椅的把手,視線若有若無的落在面前粗糙的樹皮上,額前的黑髮隨風起舞,似漫不經心的開口:“衛澤安。”
“我叫沈星辰,小瀋陽的沈,昨夜星辰的星辰,你們可以叫我星辰。”沈星辰看慕夏沒有動靜,胳膊肘暗戳戳的捅了捅慕夏的側腰。
慕夏猛然回神:“我叫慕夏。”
慕夏突然覺得眼睛和嗓子都乾澀的要命,真是的,A市的空氣質量永遠這麼差勁。
“那個,你們看這都該吃晚飯了,要不我請你們吃飯吧,就當賠禮了。”沈星辰還生怕被拒絕:“我知道校外有一家燒烤店很……”
好吃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牧夏已經答應了:“好啊。”
衛澤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看着牧夏,好像自己從來就沒懂過她,她怎麼就答應了一起吃飯。
沈星辰圓溜溜的眼睛睜的更圓了,果然,帥哥都好說話,帥哥都不計前嫌,帥哥就是好。
要不是沈星辰挽着慕夏往前走,估計慕夏就石雕一樣的定在原地了。
報到第一天學校基本沒什麼人,三個人並排走着,牧夏被推在前面。
偶爾兩片落葉被踩碎的聲音都聽的清清楚楚,沉默,還是沉默,沈星辰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你的腿怎麼了。”慕夏開口打破一片沉寂。
牧夏偏頭,看到慕夏走到她右側,眼神有一下沒一下的落在她腿上。
“沒什麼。”停頓一下,牧夏又補充到:“快好了。”
慕夏在旁邊點了點頭,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點頭牧夏好像也看不到。
牧夏在最前面,沒人看到,她笑彎的眼睛。
雖然燒烤店離學校不遠,可架不住學校太大,他們到燒烤店時天已經黑了。
店裡人不多,他們選了靠窗能看到街邊的位置。
“你們選。”沈星辰接過菜單就往牧夏和衛澤安面前推。
衛澤安和牧夏都不是客氣的人,拿着圓珠筆刷刷的勾着菜單。
“牛羊肉都吃嗎?”牧夏問對面,主要是想問慕夏。
“吃,只要是肉我都吃。”結果只有沈星辰回答。
“有忌口嗎?”
“沒有。”還是沈星辰回答。
慕夏就好像掉線一樣發着呆。
“能吃辣嗎?”
“能。”沈星辰點頭如搗蒜。
“你呢?”牧夏看着慕夏問。
沈星辰在桌子下拍了拍慕夏。
“啊,我都可以。”慕夏猛然回神。
“那中辣?”牧夏問。
“嗯。”
“可以。”
“微辣。”衛澤安在一旁皺了皺眉,今天牧夏怎麼這麼在意別人,怪讓人不舒服的,想當時他們第一次一起吃飯,牧夏都沒問他有沒有忌口,能不能吃辣。
“你胃不好。”衛澤安擰着眉,也不擡頭看她,直接就在菜單上勾了微辣。
趁着衛澤安和牧夏說話的間隙,沈星辰拿手機給慕夏發了條消息:你怎麼了,從在學校開始就心不在焉的
接着眼神示意她看手機,慕夏拿起手機看了一眼,微微的搖了搖頭,回覆了兩個字:沒事
“喝啤酒嗎?”牧夏當然看到了她們之間的小動作,卻也沒多說什麼。
“嗯”慕夏點頭。
“吃燒烤怎麼能少的了啤酒。”沈星辰提起酒眼睛都發着光。
“要扎啤還是……”
“你不能喝酒。”衛澤安從落座眉頭就沒舒展過,這下直接打斷了牧夏的話。
雖然不太想承認,但他可能確實有點吃醋,憑什麼他家牧牧這麼關心別人,平時他巴不得牧夏能多說兩個字,這是他頭一次嫌牧夏話多。
她的體貼竟然不是給他的,而是給對面兩個僅僅第一次見面的陌生人。
看手裡的菜單也選的差不多的了,衛澤安乾脆直接把菜單轉到對面:“喝什麼自己選,她不能喝酒,我也不喝。”
兩個小姑娘看了看菜單,也沒再點些什麼。
“那我也不喝了。”慕夏說。
“你們都不喝酒,那我也不喝了。”沈星辰微微撇了撇嘴。
“想喝你就喝。”衛澤安注意到沈星辰撇嘴的小動作。
“你們都不喝,我一個人喝有什麼意思嘛。”沈星辰把菜單給了服務員,拿一次性筷子插着餐具的塑封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