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風颳了起來,銀杏樹葉在頭頂被吹的沙沙作響。
牧夏伸手接住一片落葉,擡眸凝視着面前這個臉頰泛紅的男孩:“爲什麼不信呢。”
女孩的語氣太過正經,衛澤安突然覺得,那些傳言或許有幾分可信,他突然有些不能堅信自己的立場了。
心裡是這樣,可嘴上說的卻是另一回事:“你不是那樣的人。”
牧夏突然沒了興致,這算什麼回答。說的好像多瞭解自己一樣。
“別再跟着我了,以後也是。”她慢悠悠的轉身往前走着,聲音也慢悠悠的飄過身後,傳進衛澤安的耳朵裡。
身後是輕淺的腳步聲,牧夏停住,身後的腳步聲也停住:“還是說,你想要什麼。”
牧涼以前對她說過一句話,‘沒有人會平白無故的對你好,任何人都是,包括我,除非那個人對你別有所圖,希望能從你身上得到什麼。’
她聽的半懂不懂。想問牧涼,爲什麼沒有人裡也包括他,可她又想到,就算問了,牧涼也不一定會說,反正他對她很好就是了。
牧夏認爲,不是所有人都是那樣的,她就願意對銀杏好,不是另有所圖的那種,銀杏也對她很好。
她問了出來,牧涼臉上帶笑,伸出手揉了揉牧夏的發頂,他說,‘你只是現在不知道想要的是什麼,等你長大會明白的。’
或許,現在牧夏明白了,所以她問他想要什麼,或者說,這個人想從她那得到什麼。
衛澤安覺得這話耳熟,心裡嘀嘀咕咕的,這兄妹倆也太像了吧。當然,後來他才知道,自己一直誤會了。
風捲起樹葉,他看着牧夏的髮尾被風揚起又落下,露出纖長細白的脖頸,他突然聯想到她雪白的背。
臉頰有些發燙,他感受着自己心臟的跳動。是因爲喜歡嗎?他獨自搖了搖頭,想將那些齷齪的思想捻滅。
少年的眼裡帶着嚴肅和認真:“我想和你做朋友。”
“哦~”牧夏拉着長音,慢慢的轉過身去,聲音冷的像淬過冰:“可我不需要朋友。”
衛澤安顧不上年少的驕傲,他多想能和麪前的小姑娘更進一步,天知道,到底爲什麼對她那麼感興趣:“是我需要朋友,我沒有朋友。”
牧夏當然知道,像衛澤安這種人是不會缺朋友的,可她突然覺得,或許有一個朋友也不錯。
大概衛澤安真的很好,甚至讓她不反感身爲異性的他。
後來他們的關係就慢慢變得親密無間。
早上衛澤安醒的時候,牧夏正抱着筆記本打遊戲。
衛澤安揉了揉眼,湊過去看:“行啊,大早上的,戰績不錯。”
牧夏看着自己6—3—8的戰績,一時不知道衛澤安是在誇她還是諷刺她。
默默擡手按了Tab。
遊戲界面裡,排在第一的是一個ID叫‘你野哥’,用的劍聖,戰績赫然顯示17—1—5。
衛澤安眯了眯眼,連打了兩個哈欠:“啊哈~行啊,這小子還搶你打野,哈啊~這人頭都是蹭的吧。”
電腦灰屏,牧夏死亡數加一,她調到你野哥的視野,赫然,劍聖正在對面高地水晶一挑三,而且勝算很大。
“操作不錯。”衛澤安來了精神,看着勝利的遊戲界面:“加他,問他敢不敢單挑。”
牧夏默默的把筆記本遞給衛澤安。
衛澤安興沖沖的點了加好友,還沒高興兩秒,消息顯示,你野哥拒絕了你的好友申請。
“草。”衛澤安不死心又點了一次,這次等了很久對方沒同意也沒拒絕。
“去買杯咖啡吧。”牧夏沒耐心等下去,從牀上爬起來,熟練的坐到輪椅上。
“我去洗把臉。”衛澤安把筆記本撂下,回頭看了一眼牧夏穿的褲子顏色,從牀上那一摞衣服裡翻出了一條黑色褲衩,然後拿着進了衛生間。
末了他看着牧夏身上穿的白襯衫,暗暗嘆了口氣,他可穿不來這麼文質彬彬的衣服,又翻了半天衣服,拿了一件無袖白T恤,往頭上那麼一套。
今天相比昨天來報到的人多了不止一個兩個,迎新的學長學姐送走一個又來一個。
衛澤安皺眉,每走兩步就有一張社團招新宣傳單遞過來,簡直躲都躲不掉。
連續推了好幾張宣傳單,他終於忍不住了。
“草,大早上的,一羣神經病。”衛澤安聲音不算大,就平常講話的音量,離的近的幾個社團估計都聽到了,抱團小聲的碎碎念念,前面幾個社團也不敢發宣傳單了。
畢竟衛澤安這麼一個大塊頭,看着確實不像好惹的。
“學弟怎麼一大早脾氣就這麼暴躁?”從前面社團攤裡走出來一個人,在他們面前站定,語氣熟稔的好像兩個人認識多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