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嗔抿脣,像是在思索着什麼:“印象中,我應該是沒有見過她的,但是不知道爲什麼,我看到她的時候,總會覺得煩躁。”
其實權嗔沒有告訴白釋,那已經不能算是煩躁了。
而是暴躁,每次感覺到她在他身邊,權嗔總是暴躁得想要殺人。
雖然他對與神仙接觸沒有什麼好感,但是就算是這樣,他也不應該有這麼大的反應的,所以他不清楚,爲什麼這麼討厭南希。
難道是她曾經做過什麼讓他十分厭煩的事情嗎?
權嗔想要再去回憶從前的事情,但是隻要他再一努力去回憶那些事情,頭就會疼得厲害。
到底是忘記了什麼?
權嗔不知道。
只是莫名地想要去靠近眼前的少女。
沒有理由地,想要去靠近。
白釋小心翼翼地看向權嗔,大概是剛剛權嗔的話讓白釋開始擔心,擔心權嗔會不會一個不開心也把她連帶着討厭了。
“天、天君大……”
“白釋。”
沒等白釋開口說完,權嗔就已經開口,看向白釋,眉眼清冷又認真。
“嗯?”白釋不知道權嗔爲什麼叫她,她擡眸,碧藍色的眸子深邃又透亮。
權嗔抿脣,似乎是有些不開心。
他看向白釋,眼中寫滿了認真:“叫我權嗔。”
“啊?”白釋瞪大了眼睛,以爲是自己聽錯了。
權嗔抿脣,目光灼灼,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每次她叫他“天君大人”的時候,權嗔總覺得煩躁。
爲什麼可以叫那個人“子午”,卻叫他“天君大人”?
明明他也有名字不是嗎?
這樣想着,權嗔看向白釋,目光固執。
白釋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看向權嗔。
她自然是不敢這麼叫權嗔的,雖然現在的權嗔看上去平易近人,而且還給她做飯,但是權嗔連南希公主都可以說不喜歡就不喜歡。
如果哪一天權嗔突然一個不開心,治她大不敬的罪過,那她的小命豈不是就沒有了?!
不行不行,怎麼想都不划算。
白釋不可能叫的!
權嗔看着白釋,一雙金色的眸子閃着光亮。
見白釋不說話,權嗔的神色更深了些。
“叫。”權嗔冷聲,語氣中似乎還帶上了幾分命令的語氣。
白釋有些後怕地縮了縮脖子。
權嗔抿脣,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起。
他並不是有意要嚇她的。
見白釋有些害怕,權嗔緩了緩神色,語氣溫柔了一些:“我沒有兇你。”
權嗔這樣說,他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要解釋一下。
只是不想讓她誤會。
白釋抿脣,她有些尷尬地看向權嗔:“天、天君……”
“叫權嗔。”權嗔十分固執。
白釋嘆了口氣,見權嗔面色不好,好像自己如果再不順着他的話,權嗔會當場發飆一樣。
比起以後可能會死,似乎眼前的形勢更緊迫一點。
這樣想着,白釋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權、權嗔?”
權嗔的眉眼終於在少女的聲音中舒展開來。
他看向白釋,一雙金色的眸子閃着光亮,長長的睫毛低垂,像是兩隻漂亮的黑蝴蝶。
“嗯。”權嗔十分受用地點頭應道。
白釋長舒一口氣:小命保下來了!
只是權嗔看向白釋的時候,眼中帶着溫柔:“什麼事?”
白釋這纔想起來,她叫權嗔是有事情要問的。
“哦哦!”白釋一拍腦袋,“天……權嗔,我是想問,您和子午的關係很好嗎?”
權嗔挑挑眉:“不一定。”
不一定?這算是什麼回答?
白釋有些疑惑地看向權嗔。
權嗔抿脣,眉眼清冷又漂亮:“我們認識了很多年。”
白釋點點頭,這個事情她是知道的。
子午跟她提起過,如果說這個天界有誰的年歲最長的話,除了權嗔,那就是子午了。
而且子午和權嗔都是上古時期,那場戰爭留下來的上神,他們生存下來之後,建立了秩序和天界,古籍上雖然寫着的都是權嗔的事蹟,但是其實對於子午的描述也並不少。
子午算是權嗔在建立秩序時最得力的助手,說是左膀右臂也不爲過。
只是權嗔這句話的意思……怎麼好像……他們的關係不是太好?
白釋眨眨眼,疑惑地看向權嗔。
權嗔繼續說道:“但是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們是處於對立狀態的。”
嗯?!
白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權嗔。
怎麼可能?!
權嗔和子午,居然……曾經是對立關係?
權嗔見白釋十分驚訝,她只是眯了眯眼睛,想起了從前的事情。
很久很久之前,在天地還沒有分界的時候,權嗔是佛祖座下的白蓮,而那時候,子午的來歷,權嗔並不清楚。
像是突然來到這個天地之中一樣,權嗔從前從沒有聽說過他。
他說,要跟他爭奪什麼。
總之,兩人那段時間,總是在打架。
“後來呢?”白釋好奇地問道。
“後來……”權嗔想要回想那時候的細節,但是卻發現,他都不記得了。
全都忘記了。
權嗔抿脣,看向眼前的白釋。
“後來,不打不相識,我們就結識做了朋友。”
白釋眨眨眼睛,總覺得這個故事也太簡陋了點吧?
權嗔似乎不想再討論這件事情,只是看向遠方,似乎是在等她。
“權嗔,你不進去嗎?”白釋疑惑地問道。
“嗯,不進去。”
白釋眨眨眼:“爲什麼?”
“因爲你不進去。”
“……”
不知道爲什麼,白釋總覺得權嗔的語氣中似乎還帶着一些委屈和任性。
白釋笑笑,終於起身:“我沒有說不進去,我們進去吧!”
說着,白釋跟在權嗔身邊,回到了宴會上。
宴會上的時候,南希公主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到權嗔和白釋一起回到宴會,她的眼中閃過一抹冷色。
一旁的子午眼觀鼻觀,只是垂下眸子繼續吃着東西,並沒有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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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快要結束的時候,白釋已經吃了個飽,她心滿意足地坐在權嗔身邊,等待着宴會的結束。
等宴會一結束,白釋就可以回去睡覺了!
白釋覺得她現在可真是太墮落了,除了睡就是吃,一點兇獸的氣勢都沒有!
權嗔端正地坐在白釋身邊,餐桌上的飯菜他吃得不多,只是將白釋喜歡吃的幾道菜餚都記了下來,或許等回去的時候,可以做給她吃。
宴會接近尾聲,南希公主竟然來到白釋身邊,說要給白釋敬酒。
“不知道姑娘是哪裡的仙子?”南希笑着,扯着嘴角看上去有些狠厲。
白釋撓撓頭,不知道該怎麼說。
她如果說自己是白虎的話,南希公主肯定會追問她,如果知道了她是兇獸,那可就不得了了!
“我家的。”還沒等白釋想好怎麼回答,不知道什麼時候,子午已經來到了白釋身邊,自然而然地勾起白釋的肩膀,將白釋護在了身後。
子午笑着看向面前的南希公主,眉眼帶笑,只是看上去笑意不達眼底:“她是我家的。”
南希公主的眼中閃過詫異,她先是看了白釋一眼,又看向權嗔。
權嗔的臉色不好,但是卻沒有反駁子午的話。
這是怎麼回事?
南希有些看不懂了。
剛纔權嗔那樣看重那個女子,南希一直以爲這是權嗔身邊的人,而現在,子午卻說是他的?
而且權嗔居然還沒有反駁?!
南希眨了眨眼睛,驚訝地看向子午。
周圍的神仙們雖然都不說話,但是其實都時時刻刻在關注着這邊的動向。
——這是什麼驚天大新聞?!無妄天君和子午天君居然對同一個女子這般上心?!
如果不是當時的白釋沒有關注,她一定能夠看到那些神仙的眼中閃爍着濃濃的八卦之光。
權嗔抿了口茶,金色的眉眼十分冷清。
他沒有再去看向南希,只是緩緩起身後,徑直地離開了宮殿。
——無妄天君離席了!
白釋看着權嗔離開的背影,有一瞬間的怔神,不知道爲什麼,她總覺得權嗔看上去不是很高興。
她想要追上去問問,但是身邊的子午攬過她的腰身,看向眼前的南希。
“南希公主,您多慮了。”子午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