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說,子午天君曾經掌管星辰,守護着無數的星星。
當然了,這些也只是傳聞而已,至少白釋從來都不知道子午曾經掌管過星宿啦。
伸了個懶腰,白釋覺得自己的意識有些模糊。
嗯,大概是剛剛喝了一杯桃花酒,現在有些醉了。
白釋打了個哈欠。
夜晚的天界有風吹過,白釋縮了縮脖子,有點冷。
但是這樣的冷只持續了一會兒,下一秒,白釋就感覺有什麼人站在了風口上,擋住了迎面吹來的風。
白釋有些愣怔地擡頭,看向眼前的男人。
不知道什麼時候,權嗔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爲她擋住了有些涼的夜風。
白釋微微擡眸。
男人有着一張舉世無雙的面容,那雙金色的眸子在夜色下,比星子還要璀璨奪目。
白釋眯了眯眼睛。
朝着謫仙模樣的權嗔彎着眉眼笑笑。
“天君大人,您怎麼出來了?”
少女聲音嬌俏,每個音節都能夠準確無誤地落在他的心上。
他怎麼出來了?
他也不清楚。
只是看到她不在他身邊,就感覺那宴會沒意思。
身邊的女人嘰嘰喳喳的,吵得他頭疼。
但是分明她在他身邊的時候,會比那個女人更吵鬧的。
權嗔抿脣,看向眼前的少女。
少女明眸皓齒,碧藍色的眸子晃了他的眼。
他也不知道怎麼想的,就這樣坐在了白釋的旁邊。
白釋有一瞬間的愣神,反應過來的時候,白釋依舊笑笑:“天君大人,您是上神哎。”
“嗯。”權嗔低低地應了一聲,隨即看向少女,“所以呢?”
白釋笑笑:“上神怎麼能坐在臺階上呢?”
一點都不符合上神優雅高貴的氣質好不好?
權嗔聞言,竟然悶悶地笑出了聲:“爲什麼不能?”
男人聲音低沉沙啞,大概是也喝了酒,所以聲音聽上去帶着一些酒氣,白釋並不討厭。
白釋想了想,似乎沒有辦法回答權嗔的這個問題。
爲什麼不能呢?
白釋也不知道。
所以,白釋只能摸摸後腦勺,傻傻地笑笑:“嘿嘿,我隨便說說的。”
權嗔看向白釋,金色的眸子折射着漂亮的光,像是歷經百年萬年地琥珀,承載着無數的故事。
兩人一時之間都沒有說話。
大概又過了很久,白釋擡眸,看向天空的星星。
“天君大人,你說,星星有沒有家呀?”
他們被子午管轄着的時候,應該也是有家的吧?
權嗔沒有立即回答,只是循着白釋的目光看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白釋也沒有等待權嗔的回答,只是自顧自地說着:“真羨慕它們啊,好像所有人都有家呢。”
所有人都有家。
只有她沒有。
想到這裡,白釋有些失落地垂下了頭。
可惡,爲什麼只有她沒有家哦?
權嗔金色的眸子清冷:“你也可以有家的。”
白釋依舊垂着頭,撇着嘴,好像有些不高興:“那不一樣的。”
白釋以爲權嗔說的是她住在子午的宮殿裡。
但是那不一樣啊,那是子午的家,不是她的。
權嗔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到最後卻什麼都沒有說出口。
白釋有些困了。
她縮了縮脖子,盡力減少風吹到她的身體。
權嗔不動聲色地向白釋的方向靠了靠,爲她擋住了大片的涼風。
“天君大人,您真好。”白釋笑着說道。
權嗔的身子有一瞬間的僵硬,他以爲她沒有看到,其實她注意到了的。
他抿脣,神情有些不自在:“沒什麼。”
“天君大人這樣善良的人,肯定是愛着蒼生與世人的吧。”
白釋有些自嘲地笑笑:“天君大人很厲害,能夠受到萬民景仰,被所有人崇敬着。”
她不一樣,她是兇獸,她似乎被所有人拋棄,被所有人忌憚,被所有人唾罵。
只不過這些事情,對於權嗔來說,應該是不可想象的事情吧?
權嗔有些恍然,他抿脣,許久才緩緩開口:“我並不是一開始就能夠做到這些的。”
“嗯?”白釋不解地看向權嗔,像是不太理解他的意思。
權嗔頓了頓,繼續說道:“我自有意識以來,做這些事情並不是手到擒來,順其自然的。”
也經歷了很多的挫折,也有許多的坎坷。
只是那時候,他從沒有想過放棄。
他堅定地想要被所有人敬仰着,堅定地想要得到世人的跪拜與崇敬。
至於爲什麼要做到這些,權嗔現在已經想不起來了。
只是當時有一種巨大的意念,讓他必須去做到這些。
只是當時那強大的意念,現在居然讓他忘得乾乾淨淨。
——他忘記自己爲什麼要這樣慈悲了。
世人皆苦,但是一開始他並沒有打算去解救他們的。
所有人都是痛苦的,他卻不能度化所有人。
一開始,他並沒有想要渡那些世人。
後來……後來怎麼樣了呢?
後來似乎遇到了什麼人,又經歷了什麼事情,權嗔全都忘記了。
那些事情,權嗔都不記得了。
一想到這件事,權嗔就感覺莫名的煩躁。
想要殺人。
但是每次看到眼前的少女時,那煩躁的心情又會得到慰藉,能夠讓她快速平靜下來。
似乎也只有她,能夠讓他平靜下來。
權嗔看向眼前的少女,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白釋不知道權嗔爲什麼要笑,只是男人笑起來太漂亮了,白釋竟然有一瞬間的愣神。
反應過來自己居然看呆了,白釋不好意思地撓撓頭,對着權嗔嘿嘿地傻笑。
白釋擡眸,對上了男人那雙金色的眸子。
“天君大人喜歡南希公主嗎?”
大概是兩個人都不說話太尷尬了,白釋乾巴巴地轉移了話題。
但是她這句話剛問出聲,就開始後悔了——真的是,這麼私密的問題,權嗔怎麼可能會告訴她啊?
正在白釋低頭懊惱之際,權嗔卻緩緩開口。
男人聲音低沉清越,猶如山澗的泉水,冷冽又溫柔。
“不喜歡。”不知道是不是白釋的錯覺,權嗔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似乎頗有一股咬牙切齒的情緒。
“……”難道權嗔不僅不喜歡南希公主,其實還很恨她?
想到這裡,白釋不禁縮了縮脖子。
原本白釋是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的,但是權嗔似乎並不覺得這個話題有什麼,沒等白釋轉移話題,權嗔已經開口繼續說了下去。
“與其說不喜歡,不如說我對她並沒有什麼感覺。”權嗔緩緩開口。
“嗯?什麼?”白釋有些愣怔地看向權嗔,似乎有些不明白權嗔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