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撞到一個人,白釋才聞到了濃郁的小魚乾的氣息。
白釋擡頭,對上了男人一雙深邃的眸。
如同星空一般,深邃的,看不清情緒的眸子。
白釋眨眨眼睛,這纔看到男人的手中好像拿着什麼東西。
小魚乾!?
白釋的眼睛都直了,直勾勾地盯着男人手中的小魚乾。
直到權嗔追過來,看到白釋盯着一個美男眼睛都不眨一下,他走到白釋面前,擋住了白釋的視線。
“阿釋,不可以亂跑哦。”
權嗔聲音溫柔,聽上去像是在哄孩子一樣。
白釋回過神來之後,乖巧地點點頭,站在了權嗔身邊。
權嗔將白釋頭上亂了的步搖重新整理好,這纔看向男子。
男人波瀾不驚地向權嗔行禮。
“草民竹音見過攝政王殿下。”
男人的聲音很小,但是卻足以讓權嗔和白釋聽見。
白釋震驚地看着竹音,不知道爲什麼他會知道權嗔的身份。
權嗔倒是並不意外,他點點頭,語氣清冷:“竹音先生,久仰大名。”
白釋眨眨眼睛,看看權嗔,又看看竹音。
怎麼兩個人貌似還認識?!
竹音笑着點點頭,卻是將兩個人都請到了單間裡。
白釋的目光自始至終都落在竹音手中的小魚乾上。
這小魚乾也太香了吧?
白釋好想上去咬一口哦!
但是權嗔還在場,而且主人曾經告訴白釋,當面搶別人的東西是不對的。
所以,白釋只能死死地盯着小魚乾,什麼也不敢做。
直到三個人在房間的椅子上坐下,竹音似乎這才注意到眼前的白釋。
白釋一雙滴溜溜地圓眼有些哀怨地盯着他的手中的小魚乾。
竹音挑挑眉,墨色的眸子閃過一絲詫異。
“抱歉,這是給雪團的小魚乾,剛剛她不見了,所以我一直拿在手上,失禮了。”
竹音這樣說。
話音未落,一道貓叫聲傳來,三人都看向門外,這才發現一隻小白貓正扒着門框,想要進來。
竹音笑笑,輕聲喚了一聲:“雪團。”
那隻白貓豎起了耳朵,朝着竹音走來。
然後乖乖地趴在竹音的懷裡,看上去十分慵懶。
竹音指骨溫涼,柔柔地落在白貓的頭頂,將自己手中的小魚乾遞了過去。
白釋的眼睛瞬間瞪大,卻眼睜睜地看着竹音將手裡的小魚乾給了那隻叫做雪團的貓!
小!魚!幹!被!吃!掉!了!
白釋似乎聽到了自己的腦海中什麼東西轟然倒塌的聲音。
她惡狠狠地瞪了那隻白貓一眼。
但是那隻白貓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美滋滋地吃着小魚乾,甚至還漫不經心地撇了白釋一眼!
白釋都要被氣哭了。
竹音喂完雪團,原本想要對權嗔說些什麼的,但是一擡頭,就看到了白釋那雙稱得上是委屈的眼神。
竹音微微冷聲:“這位……姑娘,您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白釋咬咬牙,許久才別開頭,看上去十分不開心。
權嗔見狀,倒是無奈地笑笑,摸了摸白釋的發頂。
“阿釋,乖一點,這是其他貓的食物。”
白釋乖巧地點點頭,坐在權嗔身邊,一副受傷又乖巧的模樣。
竹音見狀,有些好奇地挑挑眉。
他養貓大概有十幾年的時間了。
所以,他總是覺得,眼前的少女,不管一舉一動,都像是一隻貓似的。
乖巧又敏感。
甚至竹音覺得,如果剛剛把小魚乾給這個女孩兒,女孩兒如果有一對貓耳,肯定已經晃動起來了。
竹音怔了怔神,許久才反應過來自己在想什麼。
他努力地搖了搖頭,試圖將自己腦海中這個奇怪的想法甩掉。
竹音知道這攝政王殿下來找他,只是爲了幫他訓貓。
但是……竹音似乎並沒有看到這位殿下的貓呢?
最終,竹音只是笑笑:“姑娘若是喜歡的話,一會兒我讓小廝做一些帶給姑娘。”
白釋聽了,一雙眼睛瞬間有神起來,她原本想要答應的,但是權嗔卻替她拒絕了。
“不必了,”權嗔這樣說道,“多謝竹音先生的好意,但是不必這樣麻煩了。”
嗯,是很明顯的拒絕。
竹音自然也不會堅持,只是笑着點了點頭。
餘光瞥了一眼少女,女孩兒看上去似乎有些失落。
……
其實白釋並知道權嗔爲什麼要帶她來這裡。
現在看到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好像也抓不到什麼重點。
奇怪,難道權嗔只是來跟這個人聊天的?
白釋撓撓頭,聽得有些困了。
她其實向來是聽不懂這些瑣事的。
白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倚靠在權嗔的肩膀上,眯眯眼睛,不過片刻,居然真的睡着了。
竹音並沒有注意到,他開口,想要同權嗔交談,但是還沒說話,就被權嗔打斷了。
權嗔一隻修長的指骨落在脣間,向竹音做出噤聲的動作。
竹音這才反應過來,他看到了權嗔肩膀上正在熟睡的女孩兒,有些愣怔地點了點頭。
關於他們長安城裡的這個攝政王殿下,竹音其實也是知道一些事情的。
比如說,攝政王殿下看上去清風朗月,其實並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再比如,攝政王殿下雖說知書達理,溫柔良善,但是從不近女色,對於向他示好的女子想來也是拒絕得乾脆。
但是現在,竹音卻看到了不一樣的攝政王殿下。
權嗔一隻手落在白釋的頭上,給白釋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白釋無意間笑笑,無意識地嚶哼一聲,權嗔手上的動作就更柔了。
男人有一雙冷清的桃花眼,但是在看向旁邊的少女時,金色的眸子裡閃着細碎的光。
竹音也是男人,自然是知道那樣的眼神代表的意義。
只是……
饒是竹音的信息網龐大,也從來都沒有眼前這個少女的任何信息。
奇怪,這是哪家的小姐,居然被保護得這樣好?
竹音的目光眯了眯,卻是低聲問道:“敢問殿下,這位姑娘是哪家的小姐?”
權嗔笑笑,眉眼中似乎帶着無限的柔意。
就在竹音以爲權嗔不會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他聽到一個低沉好聽的聲音傳入他的耳朵。
“我家的。”
男人這樣說,語氣中的溫柔,像是能夠將少女溺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