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念聞言,冷笑一聲。
“無妄那種人,居然也會說出這樣的話?”
白釋抿脣,只是冷冷地看着離念。
惑心效果已經破除了,眼前的士兵都不敢再輕舉妄動,只是舉着手中的武器,戰戰兢兢地將白釋圍起來,並不會再對白釋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了嗎?”
白釋盯着離念,這樣跟他交流道。
離念冷嗤一聲:“我跟你,沒什麼好談的!”
說着,離念掐指念訣,那懸浮在上空的覆魔網再次向白釋撲來。
白釋皺皺眉頭,一個閃身躲開了。
離唸完全沒有想要跟她交談的意思!
白釋來到皇宮,一開始只是爲了確認權嗔的安全的。
但是現在找到了想要破壞主人靈魂碎片重組的罪魁禍首,白釋也不可能就讓他輕易跑掉!
這樣想着,白釋手作爪狀,向離念飛撲而去。
離念皺眉,躲開了白釋的進攻。
那覆魔網像是鎖定了白釋一般,緊緊地跟在白釋身後,想要將白釋抓起來。
白釋一邊躲閃着向她進攻的覆魔網,一邊跟離念打鬥着,卻也不落下風。
作爲兇獸白虎的白釋,幾乎是沒有對手的。
就算是離念,也不是她的對手!
一開始離念膽敢在她面前張揚,不過是仗着她不敢濫殺無辜。
如果跟離念真的打鬥起來,就算是餘壓,也能夠將這些士兵的靈魂震碎!
現在,離念已經沒有這個底牌了,自然是打不過白釋的。
但是他似乎並不着急,還是不緊不慢地跟白釋纏鬥在一起,就好像是在……
故意拖延時間一樣……
不好!
一想到這裡,白釋立即收了追擊離唸的心思,朝着權嗔的住處飛去。
離念輕笑一聲,卻是一揮手,將原本就已經倒在地上的士兵全部打散。
一羣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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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釋的頭上沁出了汗珠。
她從剛剛就覺得不對勁,離念不像是要打贏她的樣子,只是一直跟她糾纏着打,分明就是在拖延時間!
至於拖延時間的作用……
除了權嗔,白釋想不出第二個可能!
當白釋終於趕到權嗔的住處,感受到權嗔的氣息的時候,白釋已經氣喘吁吁了。
她的身體在悄然發生着變化,只是這樣的變化,她和黎糖一時之間都沒有察覺到罷了。
白釋終於看到了房間裡的權嗔。
正當她走近一步,想要看得仔細些的時候,白釋的身體散發着輕柔的金光。
下一秒,白釋就從人形態,重新變回了一隻貓。
“阿釋!”
識海中的黎糖喊道。
白釋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她不敢再在這裡待下去了,看到權嗔平安無事,白釋一顆懸着的心終於放下來,她眯了眯眼睛,用盡最後的力氣離開了權嗔的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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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釋!你怎麼這麼傻啊!”
識海中的黎糖心疼地大罵。
白釋有氣無力地笑笑,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黎糖都要氣哭了:“你不是才答應我不會感情用事,不會干預所有事情的發展的嗎?!”
白釋虛弱地笑笑,緩了好久也沒有緩過氣來。
黎糖真的很生氣。
——白釋居然用自己的血來供養權嗔!
怪不得呢。
黎糖之前還覺得納悶——按照她的推算,權嗔的氣數已經盡了,或許在權嗔進宮之前,他就應該死了的。
但是直到現在,權嗔依然活得好好的,完好無損!
甚至病情還有好轉的趨勢!
開始黎糖還以爲只是迴光返照,現在看到虛弱的白釋,黎糖才反應過來——原來是白釋用自己的精血供養着權嗔!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
黎糖想了想,大概是從白釋給權嗔煎藥的時候。
那時候,黎糖還覺得白釋這樣做是多此一舉。
——權嗔的病不是一朝一夕造成的,是他長期無意識地服用某種藥物導致的,這樣的毒素已經侵入人體,是不可能有好轉的。
但是白虎的精血是大補之物,可以解百毒,尋常人喝一口都可以延年益壽的存在!
那根本就不是屬於這個世界能夠得到的東西!
白釋居然拿這樣的東西,天天餵養權嗔!
黎糖生氣地擡起白釋的一隻手,撩開白釋的手腕,就能夠看到白釋手腕上深深淺淺的傷口。
有的已經開始癒合了,有的還是新的,不管怎麼樣,那樣白皙的肌膚,多了幾道深淺不一的傷口,看着就讓人心疼。
黎糖不禁皺了皺眉頭,眼眶紅紅的:“阿釋,何苦呢?”
何苦呢?
只是無妄天君的一塊碎片而已,何苦要付出這麼多的感情呢?
兇獸本來就應該是無心無情的生靈,但是白釋卻同其他的兇獸不一樣。
——大抵是她遇到了權嗔,所以心中總是有太多的牽掛和不捨。
黎糖也不確定這樣的感情對於她來說究竟是好是壞。
她只知道,白釋現在受傷了,她就很難過,很心疼。
白釋終於緩了過來,見黎糖心疼,白釋笑着搖搖頭:“不苦。”
何苦呢?
不苦。
怎麼這麼傻啊……
黎糖想笑,卻笑不出來。
“阿釋,你這樣做已經改變了權嗔原本的壽數,這一次是因爲用的是你的精血,所以躲過了天譴,但是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好運了!”
黎糖色厲內荏。
白釋點點頭,看上去一副知道錯了的乖寶寶模樣。
但是黎糖知道,她肯定是沒聽進去。
許久,黎糖嘆了口氣。
“阿釋,你這麼做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
“即使你想要救權嗔,也是沒有意義的事情,權嗔的命盡於此,就算你的精血能夠幫助他多活一段時間,但是權嗔他總歸是要死的。”
這是權嗔這一世的命運,是天道的秩序,即便是白釋,也不能夠更改。
白釋看向遠處,她的身體還十分虛弱,好像下一秒就能昏過去一樣。
不是啊,她並沒有想這麼多。
當時,權嗔告訴白釋,說他不喜歡冬天,不喜歡下雪。
所以白釋不想讓權嗔死在冬天,死在冬雪飄飛的季節。
只是因爲權嗔不喜歡而已。
僅僅是這樣而已。
白釋張嘴,想要說些什麼,但是她已經沒有力氣了,貢獻精血對她的損害極大,白釋現在只想好好地睡一覺。
她剛一閉上眼睛,就聽到耳畔傳來一陣聒噪的聲音。
“呀呵?這小貓,怎麼好像要死了一樣?”
……
纔不是死了,只是有些累了好不好?
哪個二傻子這麼不會說話?
而且,抱得她好難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