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面對蘇寒,他的眸色深沉,從身體裡直逼出來的氣場,讓她沒有辦法說半個不字。她輕緩的、乖巧的點了點頭。
“你乖乖的呆在這裡,劉妍應該馬上就回來。”蘇寒沉穩的對蕭晴說,依舊是不容商榷的口吻。
蕭晴在面對這樣的蘇寒的時候,似乎是產生了某種錯覺。她在他身上,看到了莫子言的影子。但這種錯覺卻不能夠讓她在他的身上找到親切感,只會讓她越發的想要見到莫子言。
蕭晴抿了脣,微微頷首,費勁的張嘴說:“我現在這個樣子,好像也逃不到哪兒去吧?”
渾身都痛,一點力氣都沒有,這樣的狀態就是不想呆在這種地方,也沒辦法逃走的吧。
蘇寒嘴角微微挑起一絲弧度,他的眸子裡帶着疲倦。蕭晴看的出,這個傢伙不知道在這裡守護了自己多長時間。想到這裡的時候,她的心裡,不禁的產生了一些愧疚的念頭。
蘇寒抿了脣,轉身離開。他大概是不想這麼快離開,步伐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稍顯遲疑了一些。但他究竟還是走了出去。他要去確定一件事,這件事決定了他是不是在一個重大問題上對蕭晴說了謊。
他說的話,至少有一半是對的。莫子言的擬定病房,就在蕭晴的隔壁,但現在的莫子言,還沒有進入這間擬定好的病房裡。他還在重症監護室裡,生死未明。
蘇寒走出病房,徑直走向重症監護室。
重症監護室外,站着幾個人。其中最耀眼的,莫過於沈洛童。她的美貌跟氣質,無論在什麼地方,都不會被輕易埋沒。這時候的她,眸子死死的盯着重症監護室裡的莫子言,眸底呈現出來的,是某種悲哀的調子。
莫子揚見蘇寒來,原本依靠着牆壁上的身子挺直了,迎着蘇寒過去說:“蘇先生你怎麼過來了,蕭晴她怎麼樣了?沒事了嗎?”
“她已經醒了,我想她已經沒事了……”蘇寒在跟莫子揚說話,但眸子卻是落向重症監護室裡臉
色蒼白莫子言的臉頰上,他微微收了下巴,向重症監護室的方向揚了揚說:“他怎樣了,到底有沒有希望活下來?”
“今天是第三天了,醫生說,如果今天不出什麼大問題的話,就可以離開重症監護室,回到病房裡去。”莫子揚的腔調雖然聽上去輕描淡寫,但他的臉色卻是有些駭人的慘白。
蘇寒臉上沒有神色,大抵他心中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是慶幸還是自嘆倒黴。他習慣性的從上衣口袋裡抽出了一支菸,夾在兩指之間,又說:“我以爲像他那樣對你的人,你已經決定跟他永遠斷交了。想不到,在這時候,你還是放不下他,果然是血濃於水。”
“子言需要獻血,他的血型有些特殊,醫院血庫裡的血不足,如果我不來的話……”莫子揚開口,口吻上似乎是帶了些解釋的味道。
莫子揚跟蘇寒解釋,這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議。
但他的解釋沒能夠善始善終,在蘇寒的揮手下夭折。蘇寒冰冷的眸子落在莫子揚臉頰上說:“我需要你跟我說明情況麼?好像還是我吩咐人打電話讓你來的吧?所以你現在打算站在莫子言那一邊,來對付我了,是吧?”
莫子揚切齒,頜骨肌肉隆起,他略顯得秀氣的眉毛彎曲着。他抿着發薄的嘴脣,一言不發。
“蘇先生。”說話聲遙遙的傳過來,是站在重症監護室窗外的沈洛童說的。她的眸子依舊是盯着裡面的情況,卻是對身後的蘇寒說:“我們不會改變立場,你要對付莫子言,我們會幫你。”她說着,猛然轉身,那原本高貴美麗的瞳色忽然變得怪桀陰厲,讓人望着會不寒而慄,她壓低了嗓音,冰冷的說:“但你沒有說過,你會有這麼卑鄙的手段對付莫子言!”
從沈洛童的嗓音之中,不難聽出她的憤怒。她把莫子言受傷的這筆賬,算在了蘇寒身上。
“你說過的吧?”沈洛童高貴貌美的面頰,變得冷酷扭曲起來,厲聲說:“你說過的吧,只限於商業爭鬥!你用這麼卑劣的
手段!”
“莫太太!”蘇寒冷冷的大口,打斷沈洛童的質問,他微微抿了脣,揚起難測其深的眸子望着沈洛童說:“如果是我做的,莫子言現在不會呆在重症監護室,而是骨灰盒裡!況且,就算我要用這種手段對付莫子言,但我也絕對不會把我最心愛的女人帶進來!!”
後面的三個字,從蘇寒的嘴巴里發出來的時候,顯得有些歇斯底里。相比醫院的安靜,他的話音有些太高了。
蘇寒的胸膛劇烈的起伏,呼吸顯得有些沉重,他的眸子裡,甚至是帶着野獸般的怒火。
“不管是誰做的,讓我查出來,我會讓他付出代價的。”蘇寒沉了一口氣,看上去在努力的平復情緒,他收斂了野獸般的瞳色,冷靜下來說:“我會讓他付出比這慘痛十倍的代價,這不是玩笑。”
蘇寒說着,冰冷的目光在沈洛童跟莫子揚的臉頰上劃過。那目光讓人不寒而慄。
除了莫子言,蘇寒是第二個讓沈洛童感覺到畏懼的人。蘇寒跟曾經的那個蘇律師已經完全不同,蛻變成一個爲了達成目的和守護愛的人不擇手段的人。
他的不擇手段,真的會讓人毛骨悚然。沈洛童是見識過的。
莫子揚開口,喉嚨有些發乾,他吞嚥了唾沫才說:“如果你要對付莫氏集團,能不能不要在這種時候下手,你也想贏的光明正大,而不是乘人之危,對吧?”
“哼,果然是兄弟情深,就算我花多少錢收買,也沒辦法讓你改變心意的吧?”蘇寒的語調帶了諷刺,沉了一口氣才說:“你說的對,我不會乘人之危。如果讓蕭晴知道,我在這種時候,還在惦記着莫氏集團的話,她一定會不開心的吧!”
蘇寒的話,幾乎是在喃喃自語。他提及蕭晴的時候,那冰冷的眸子裡,才帶上了一些人性的味道。他有些魔怔了,那道魔,就是對蕭晴的愛。他沒辦法打破,也沒辦法越過。
莫子揚跟沈洛童對視,兩人眼中都帶着憂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