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張大了眼睛，有風吹過，睫毛在風中顫抖。她有些不知所措，是因爲莫子言話中的果斷決絕。
“身份只是個象徵。它取代不了你的存在。”莫子言緊握着蕭晴五指，似乎生怕在下一秒鐘，她就會消失不見，“比起丟失一個身份，我更加不情願看到你在探監室的玻璃窗後面。”
“子言啊，你……”蕭晴抿了發乾嘴脣，輕聲說。
“你是我妻子，我不會讓你受任何委屈。絕不。”莫子言眸底裡暈開來的決絕，叫人不能不相信他。
蕭晴沉了氣，還是決定勸服這個堅決冰冷的男人。無論如何，她都沒有辦法放棄蕭晴這個身份。
沒有了這個身份，她或許就不再是她。她也失去了質問韓雲海的機會。
“我不能那麼做。”蕭晴用平淡語調說，“子言，你不是說過，蘇寒是最好的律師嗎？有他給我辯護，我一定會沒事。”
“除非我親自來做，否則我誰也不會相信。”莫子言凝視蕭晴，臉色帶了些冰冷說，“蘇寒嗎？我憑什麼相信他一定能夠勝訴。”
“我相信他。”蕭晴切齒，沉沉的說，“子言，這是我的事情，至少我也有一些自己的權利。”
莫子言沉默，周圍陷入了安靜。除卻擺鐘滴答滴答的響聲，就是外面風吹過窗戶時候發出的淡淡的聲音。
“我相信蘇寒。”蕭晴再次開口，語氣帶有更多的決絕。
莫子言冷峻說，“什麼時候，你在我面前可以這麼有主見了？”
雖然是同樣的冷峻，但這時候的他已經跟從前的他不同了。別人或許發現不了這些細節，但蕭晴可以。
“子言，你跟以前不同了……”蕭晴簡明扼要。
莫子言皺眉問，“有什麼不同？我從來都沒有變過。”
“以前的我，對你來說，是個替代品。現在不同了，你是喜歡我的，對吧？”蕭晴掩飾住內心的小開心，低聲問道，她小心翼翼的揚起眸子來察言觀色，說，“在我昏迷之前，我聽到你喊我的名字……”
莫子言嘴角的肌肉抽搐了，冷漠說，“那又怎麼樣？”
“你當時很怕吧？你怕我死掉，怕我再也醒不過來。如果不你喜歡我的話，爲什麼會那麼害怕？”蕭晴的語調還是有些輕緩。
蕭晴如數家珍的把心中潛藏的想法說出來的，說出的時候，心裡除卻喜悅，還有緊張。
或許不是這樣，或許只是她的一廂情願。無論如何，這種機率還是有的。
莫子言握着蕭晴的手猛的鬆開，他的目光望向窗外，眸底此刻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情緒。
他很會掩藏情感，深不見底的眸子，應證着這一點。
“別再說讓我發笑的話了，也不要再一廂情願。你是我的妻子，僅此而已，我對你做的一切，不過是在履行一個丈夫的責任。”莫子言快速說了，轉眸望蕭晴說，“我是負責人的人。”
莫子言在拒絕，但跟從前的他還是不同。沒有怒氣，沒有冰冷，只是簡單的拒絕。這種拒絕從莫子言的嘴巴里說出來，甚至有點默認的味道。
蕭晴嘴角挑起，臉上是輕鬆的神色說，“子言啊，如果你喜歡我的話，這次就給我一丟丟自己選擇的權利吧？我不會再從你身邊逃走。真的！”
莫子言此刻凝視蕭晴的眸子裡，就帶着一些複雜的因素。他遲遲沒有說話，從懷裡取出了紀梵希的鍍金火機，細長的五指擺弄着。
他似乎是在思索，他的眸子跳動的很快。知道那火機停止翻騰的時候，他冷漠開口說，“勝訴之後，我會送你去韓國。以蕭晴的身份。”
擺鐘發出十聲沉悶的響聲。莫子言說完這些話之後，漠然轉身，離開病房。
蕭晴心底的喜悅暈開來，最大的原因是她竟然也能夠說服莫子言這個冷漠的傢伙，難以置信的喜悅讓她嘴角掛着止不住的笑。
病房重新陷入寧靜，但卻不是空洞的冷漠，反而是充滿了喜悅的調子。
這大抵第一次是蕭晴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沒有被冰冷的寂寞包裹。她望向窗外，初秋的季節，落葉紛紛，落葉飛舞，在蕭
晴看來也好似是踏着輕快愉悅的舞步。
蕭晴抿着笑，望向莫子言離開的方向。
莫氏集團辦公大廈，總裁辦公室。
偌大的辦公室裡，播放着古典鋼琴曲。聲音很低，甚至還不及擺鐘發出的滴答聲。
莫子言臉色冷漠，在他的面前，站着蘇寒。蘇寒的臉頰依舊白皙，五官精緻的好似女人，此刻他的臉上，帶着的是些不屑。
“蘇寒……”兩人對視的局面持續了幾分鐘，莫子言冰冷開口說，“你給蕭晴的承諾，我希望你能做到底。”
蘇寒不屑的笑了說，“莫總裁，就算你辜負了她，我也不會。她可是我唯一的朋友。”
“如果你敗訴，我會要了你的命。”莫子言目光望向手中的鋼筆，語調輕緩到幾乎叫人難以聽到，但沒有人會請看他說的這句話。他說完，微微揚起眸子，落在蘇寒臉頰上，冰冷說，“你不會以爲我在開玩笑吧。”
即便莫子言的語調輕微，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場，卻是強大到叫人難以抵抗。
蘇寒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打溼，精緻臉頰上的表情已經有些扭曲，冷漠說，“我絕對不會讓蕭晴去坐牢，就算賭上我的命，也絕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莫子言後倚了身子，輕緩的點了頭說，“很好。”他點燃了一支菸，動作高貴，吸了煙說，“還有，蕭晴是我的女人，這一點，你很清楚吧？”
“即便是你的女人，你也沒有資格限制她的自由。”蘇寒提高了語調說，“你這麼做，只會害了她。”
莫子言冷笑了一聲，擡起眸子，冷凝視蘇寒說，“我只要你記住，蕭晴是我的女人。如果你有什麼出格的舉動，我一樣會殺了你。”
蘇寒沉默，好久才說，“莫子言，蕭晴，有她自己的選擇權。”他說完，向前走了幾步，更加靠近辦公桌，輕聲說，“如果被她知道，你準備殺了她從小到大叫他哥哥的蕭南，徹底摧毀蕭氏集團的話，她還會呆在你身邊麼？”
蘇寒的語調，帶着些威脅的味道，他帶着冷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