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務車裡。
城市陌生的街道進入了最寧靜的時段,凌晨一點鐘,除了路燈發出高頻率的嗡嗡聲音之外,周圍的一切都是安靜着的。
“如果……真的是子言做的,你會爲他辯護的,對吧?”蕭晴在沉默了許久之後,輕緩的開口。她這麼說着的時候,目光是緊盯着蘇寒的。
蘇寒緩緩的點了點頭,補充說,“如果他願意讓我辯護的話,我會盡全力替他做無罪辯護。不過我想既然莫子言能夠做出這件事,就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被警方抓住證據。”
“如果做無罪辯護的話,你有幾成的把握勝訴?”蕭晴繼續執拗自己的問題。
蘇寒頓了小一會,才說,“這取決於公訴方手裡掌握了多少證據。”
蕭晴輕緩的嗯了一聲,重新陷入了沉默,好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說,“我好累,你送我跟劉妍回去吧,我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覺。”
“蕭晴啊,明天莫子言發現你逃走了,一定會全城搜索你。以他在本市的勢力,要找到你絕對不是什麼難事,你怎麼打算的?”蘇寒微微皺了眉頭,低聲問。
“我知道一個地方,子言絕對找不到我。”蕭晴嘴角帶着些無奈的笑。
“是什麼地方?”蘇寒察覺到蕭晴的語調異常,警惕的開口問。
蕭晴揚了眉毛說,“這是我的秘密。啊,好睏啊,蘇寒啊,快送我跟劉妍回去吧。劉妍,你也困了吧?”
劉妍似乎還思考着整件事情,她聽到蕭晴的話,怔然的哦了一聲。
蘇寒凝視着蕭晴,好久之後才發動了車子。
劉妍的公寓,她的牀足夠兩個人睡。蕭晴洗了澡,蜷縮在靠近牆壁的位置。劉妍靠近牀邊躺下了,她轉身,緊緊抱住了蕭晴。
“蕭晴啊,你別擔心了,我想事情一定不會是那樣的。我瞭解涵磊,你瞭解子言,他們都不是那種人不是嗎?”劉妍努力的向着安慰蕭晴的話,她邊說着,邊輕緩的拍打着蕭晴的後背。
蕭晴抿這脣,嗯了一聲,眸子裡的淚珠卻是不聽使喚的掉落下來。
“劉妍……”蕭晴的嘴脣微微顫抖,強忍着嗚咽的語調說,“我真的很累,早點睡吧。”
劉妍點了點頭,更加用力的抱緊了蕭晴。或許劉妍真的有些累了,在片刻之後,她就沉沉的睡着過去。
蕭晴望着窗外的月色,沉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坐起身子來。她確定劉妍是睡着的了,才下了牀,輕手輕腳的換上了自己的衣服。
她在離開之前,走近牀邊,望着熟睡之中的劉妍,輕聲開口說,“劉妍啊,以後你可要好好的照顧自己,跟涵磊好好的相處。”
她深呼吸了一口,轉身,下樓。在路邊喊了計程車。
蕭晴在公安局外面下車,站在門口,她猶豫了許久,莫子言的臉龐在她的腦海裡不斷的晃過,她吸了一口氣,努力剋制心中的恐懼。大踏步的進了公安局。
她找了保安室,在門口抿了脣,推門而進。
“女士,你有什麼事嗎?”值班的民警望了蕭晴,開口問。
“我自首,沈可兒的死,是我僱兇殺的。”蕭晴在停頓了許久之後,切齒一字一頓開口說了。
審訊室,空蕩、冰冷。
蕭晴面對的,是兩個臉色冰冷的警察。他們的臉上帶着同樣的神色,同樣的撲克臉。
“說吧,你是什麼時候殺的沈可兒,僱的什麼人殺的人?爲什麼要殺沈可兒?”警察語調冰冷的開口問。
蕭晴怔住,她吸了一口氣,緊緊的抿着嘴脣。
“我說,你知不知道咱們國家的自首情節,是要有主動交代作案過程的環節,纔會被視爲自首。你這樣拒不交代過程,可不能被認定爲自首啊!你可想清楚了!”依舊是這種冷漠的語調。
蕭晴抿了脣,努力的壓制心中的恐懼,擡起眸子盯着警察說,“我……我想先見律師,沒有見到律師的話,我是什麼都不會說的。”
“按照規矩,我們不能讓你見律師,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們會給你思考的時間,但我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你好好想清楚吧!”警察的臉色鐵青,他說完這話,
霍然起身,跟旁邊的警察一同離開。
蕭晴被帶回拘留室,周圍的一切都是陌生而又冰冷,讓她不禁微微的有些顫抖。
這裡沒有鐘錶,讓蕭晴完全喪失了時間的概念。不知道過了多久,拘留室的門才被打開,進來的警察帶走了蕭晴。
蕭晴見到蘇寒的時候,鼻頭不禁有些泛酸。她垂着頭,讓頭髮遮擋住自己的臉龐,她坐在蘇寒的對面,不敢擡頭。
“爲什麼要這麼做?”蘇寒冰冷的開口說。
蕭晴扯了扯嘴角,依舊眉頭擡頭,苦澀的說,“我不是說過嗎?只有這個地方,莫子言纔不會找到我。”
蘇寒的臉色鐵青,語調跌至冰點,冷冷說,“你以爲你是在救莫子言麼?我爲了救你,會拼了命的揭露莫子言的罪行!”
蕭晴猛的擡起頭來,瞪大了眸子望着蘇寒,拔高語調說,“蘇寒!你那麼做的話,我會恨你一輩子的!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蘇寒顯然因爲蕭晴的反應而驚訝,他緊蹙着眉頭,好久才說,“你這麼做,值得麼?”
“值得。”蕭晴不假思索的開口,頓了頓,又望着蘇寒說,“蘇寒你,我求你,不要爲我做無罪辯護,我會認罪的,我只請你爲我做減刑辯護就好。就算……就算是敗訴,我也不會怪你。”
蘇寒緊緊咬着牙齒,頜骨的肌肉高高隆起,一字一頓說,“我絕對不會讓你坐牢的!我會給你做無罪辯護。”
“可是……”蕭晴緊皺眉頭,想要開口。
“我知道你的想法。”蘇寒快速開口,打斷蕭晴的話,說,“你放心,我做無罪辯護,也不會讓莫子言獲罪。但我真的不明白,你爲什麼這麼做!”
蕭晴鬆了一口氣,隨後又嘆息了一口氣說,“我是沒有人在乎的人,就算坐牢,也沒關係。但……但子言是莫氏集團的支柱,如果他坐牢的話,整個莫氏集團都會垮掉的。他比我重要的多,難道不是嗎?”
蘇寒的目光晃動,有些模糊,他緊盯着蕭晴,不肯有半點放鬆,隨後,他長嘆了一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