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這句話,從包包裡取了一沓韓幣,塞進員工的手裡。阿力帶來的人裡有熟悉韓語的翻譯,給一臉茫然的員工翻譯了蕭晴的話。那員工就忙不迭的點頭稱是:“是,是,夫人,您放心,我們這裡的殯儀師傅是全首爾最好的……”
後面的話,他還在說,蕭晴卻已經聽不到,她望了韓證城最後一眼,腦海裡迴盪的是他的笑容。她做出了選擇,要永遠留在她腦海裡的,是他的笑容,而不是這具冰冷的屍體以及毫無血色的臉頰。
離開殯儀館的時候,又是陰雨。雨打在身上,會有一些冷。阿力爲蕭晴撐了傘,腳下的周圍不再有雨滴落,蕭晴擡起眸子的時候,黑色的轎車停靠在殯儀館門前,下車的是莫子言。
莫子言站在她的面前,嘴角斜着揚起,淡然說:“我說過,事情辦完了我會來接你。如果你沒有等我就離開了,我真的會生氣。”
蕭晴微微頷首,目光帶了些俏皮的說:“我這不是在等你的嗎?我纔不會是失約的人。如果你不來,我纔是會生氣的那個人。事實上,我已經在這裡等了你一段時間了,按照常理,你該跟我道歉的對嗎?”
“我只是說要來接你,又沒有約定時間,哪有遲到這回事。”蕭晴輕鬆的神色,讓莫子言的聲音越發的柔和了些。他說完,不再等蕭晴回答,上前拉住了蕭晴的手腕,嘴角微微揚起說:“跟我來。”
蕭晴被他不由分說的拉上車。他有些任性,就連阿力也被甩在了身後。她被他扔到了副駕駛座上,之後他開車,車子勻速的行駛出去。
蕭晴坐在副駕駛座上,望着錶盤上越來越快的時速,不由得有些緊張,吞嚥了一口說:“子言,你要帶我去哪兒?不讓阿力跟着的話,不會有問題的嗎?”
“我以爲你會傷心。”莫子言忽然開口,話顯得有些突兀。在蕭晴費力理解這句話的時候,他又補充說:“不是嗎?在見過他之後,我
以爲你會哭。”
蕭晴怔了怔,嘴角忍不住掛上了淡淡的苦澀的笑說:“雖然我心裡真的很愧疚,但比起哭哭啼啼,我想他也希望我開開心心的活下去吧。更何況的是,與其記住那些不開心的畫面,不如選擇去記着那些開心的事情。”
“雖然不知道你的想法會持續多長時間。這麼說的話,你是不打算爲他報仇了麼?”莫子言的嘴角帶上了自負的笑,語調依舊透着點冰冷這麼說。
蕭晴的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解的問:“爲什麼這麼問?難道你現在要去找金全宇麼?呀,子言,你可千萬別衝動啊。金全宇可是很狡猾的傢伙,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不去找他了麼?爲什麼又要變卦,你纔是會失信於人的人的吧!”
莫子言沉默的聽完蕭晴的指責,嘴角自負的笑自始至終都沒有絲毫的減弱。隨後他沉了一口氣說:“我以爲我出事的話,你對待那時候的我,也像是會對待韓證城一樣的灑脫。”
“那怎麼會一樣!你是莫子言!!”蕭晴不假思索脫口而出,說罷之後,又連聲說:“不對,不對,不是不一樣,而是根本就不會發生那種事情。呀,莫子言,你不是不允許我說那種不吉利的話的麼?那你爲什麼要說,是故意的要讓我擔心的對吧?你怎麼能這麼做!”
“我會做那種無聊的事麼?”莫子言的腔調向着冰冷的姿態傾斜過去,他望了蕭晴一眼說:“我不管你要不要爲你的好朋友好醫生韓證城報仇,我是一定要爲我的好女人報仇,我說過的吧?”
蕭晴聽到他的話,心跳不由得有些加速,臉頰上,竟然還會有那種灼燒的感覺。但隨後而來的,是更加強烈的緊張跟不安。她緊皺着眉頭,擔憂的開口問:“你到底是要打算幹什麼?”
“蕭晴啊,你還記得我們的婚戒麼?是我安排的。我安排那對婚戒的時候,沒有問過你的意見,其實那也不是我選的,是我吩咐下面的人隨意
選的,我想你一定不喜歡的吧?”莫子言沒有回答蕭晴的話,反而拋出了一個在這個場合看來有些完全不應景的問題來。
蕭晴的思緒被他帶走,她努力的回憶着他們的婚戒。那是一場草草了事的婚禮,所有的環節在蕭晴的記憶裡都是模糊的,至於那一對戒指,她更是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她不記得它們是什麼款式、什麼牌子、甚至連鑽石的克拉數也完全沒有印象。
儘管如此,蕭晴還是勉強的笑了說;“沒有啊!我很喜歡啊?啊那真的是隨便挑選的嗎?是你手下哪個人挑選的啊?隨便一挑就那麼漂亮,他還真的很有藝術細胞唉,該不會是阿力吧?”
莫子言沉默了片刻,皺眉說:“你現在是在跟我說冷笑話麼?你真的很喜歡那對鑽戒的話,那你告訴我,它們現在在什麼地方?”
蕭晴被卡住,鬼知道那對鑽戒現在在什麼地方!她吞嚥了一口,硬着頭皮說:“在我們別墅臥室的牀頭櫃裡。”一般新人都會把結婚鑽戒放在那種地方吧?索性蒙一下算了。
“鑽戒在我辦公室的保險櫃裡。”莫子言開口,幾近無情的揭穿蕭晴的謊言。
蕭晴怔住,訕訕的笑了笑說:“奧?是麼?那是我記錯了,你知道,有時候我的記性是真的不算很好。怎麼會在你辦公室裡的呢?我還以爲你也不喜歡那一對鑽戒呢。”
“因爲你對鑽戒,曾經是沈洛童喜歡過的。是我陪她一起逛街的時候,她選中的。當時我以爲我們會結婚,就讓手下人去買了那對鑽戒……”莫子言的語調沉下去說:“所以,你口中所謂的有藝術細胞的人,不是我手下的人,而是沈洛童。”
沈洛童,好像是來自於遙遠世界的人。在韓國這段時間經歷的太多,傷害、失憶、失去摯友、心痛,讓她幾乎要忘記了在國內發生的一切。尤其是在她失憶又恢復記憶以來的這段時間裡,她幾乎已經忘記了國內發生的一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