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晴再次凝視蘇寒的時候,蘇寒顯得有些侷促。
會不會是我的話說的太過分了?一定是這樣的吧!蕭晴望着蘇寒的侷促,不禁有些愧疚。
蘇寒又是習慣性的去摸胸口的口袋,又一次意識到西裝已經不在他的身上,又一次的窘迫。
蕭晴伸手去探披在身上的西裝外衣的口袋,裡面有裝着香菸的盒子,她抽出一根,遞給蘇寒。蘇寒怔了怔,還是接了過去,在鼻子下面嗅了嗅。那種侷促就消失了很多。
“我好像從來沒有見你吸過煙,可是你總是帶着,爲什麼?”蕭晴心裡有些好奇,但同時,她也想把話題轉移走,至少不在這種尷尬的氛圍裡面逗留。
但蘇寒似乎對這個話題更加不感興趣。他遲疑了小一會,輕描淡寫的說了一句,“只是一個小習慣。”之後就很生硬的轉移開話題說,“蕭晴,庭審結束之後,你有什麼打算?”
蘇寒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蕭晴有些難以回答。
蕭晴認真的思索了一陣子,才說,“我還是要去阻止莫子言對付蕭南,不管能不能成功,至少我都要試一試。再說,涵磊對劉妍來說是很重要的人,就算是爲了我的好閨蜜,我也不能坐視不管。”
“我以爲你什麼事都會很隨和,想不到你是這麼執拗。”蘇寒捏住了尚未點燃的香菸,仰起了腦袋來笑說,“你還真是個外柔內剛的姑娘。”
“我可是要把這句話當成稱讚的。”蕭晴扯了扯嘴角,露出淡淡的笑。這也算是個小小的冷幽默。
蘇寒也跟着笑了。蕭晴望着他的時候,才發現他的笑跟這夕陽的顏色真的很搭配。同樣的暖色調,同樣的讓人的心情平靜。
蘇寒在外人看來或許是個不近人情甚至冷漠古怪的人。但在蕭晴看來,他卻是個溫暖的男人,這種溫暖是會逐漸的滲透到別人心裡去的,跟高諾那種陽光型的完全不同。
天色真的暗下來,那種最美麗的夕陽,總是在最短暫的時間之後就消失不見。快的叫人扼腕嘆息。
蕭晴回到農屋的時候,看到劉妍像八爪魚一樣的張開四肢,挺着胸脯擋在阿力面前。阿力究竟還是個沉穩保守的男子,沒有伸手去推開她。
兩天時間,莫子言沒有找來。
蕭晴的心情有些複雜,難以名狀。一方面,她是希望莫子言找來的,雖然這種機率不大。但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莫子言找來,如果他真的來這裡的話,恐怕會對蘇寒不利的。
蕭晴兩天時間都和劉妍一起在農屋裡逗滿屋子的萌物,看着咧着嘴舌頭哈噠着的各種小狗,會讓蕭晴的心情暫時好一些。
兩天之後,是上庭的時間。
蘇寒是一早去法院的,他需要事先安排一些事情。八點半的時候,蕭晴纔出發,開車的是阿力,載着她跟劉妍。
蕭晴穿一身素衣,上白下黑。即便是這樣樸素無華的衣服,也遮掩不住她的美麗。只是臉頰上的藥棉,好像碧玉上的瑕疵,無論如何,都是有些礙眼的。
法院的大門,顯得莊重肅穆,讓人很有沉重感。劉妍給了蕭晴一個鼓勵的眼神跟手勢,蕭晴回之以微笑。
蕭晴努力的掩飾着心裡的惴惴不安,拾階而上,踏入法院的大門。
她坐在被告席上,旁邊是她的辯護律師蘇寒。她看到蘇寒以及他嘴角自負的微笑時候,心裡的惴惴不安就消失不見了。
他還真的是會給人安全感的男人。
棰聲之後,法官發話,他用生硬的官方腔調說,“現在開庭,今天我們審理的是蕭晴僱人謀殺導致被害人沈可兒死亡一案。現在,請公訴方就本案提出公訴意見以及證據。”
公訴方的律師,是一個地中海的中年男人。他看上去很有些經驗。站起來沉沉穩穩的講話。
他說的話,大多數蕭晴是沒有聽清的。直到公訴律師呈上證據,在屏幕上播放出沈可兒死亡照片的時候,蕭晴原本平靜的心,才被又一次打亂。
蕭晴見過這一幕,但或許是因爲當時的衝擊力太猛,她現在回憶起來,甚至覺得那個畫面是模糊的
。但現在法庭屏幕上呈現出的照片卻是清晰無誤的。
那個曾經美麗的姑娘,倒在血泊裡,秀髮被血液凝裹在了一起,不再有曾經的美麗。臉頰是猙獰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容貌。那種殘忍跟血腥味幾乎是從屏幕之中跳躍了出來,衝擊着在場每一個人的神經。
蕭晴只是看了一眼,就慌張的垂下了眸子。她的心很亂,心跳的很快,那種窒息的感覺,又一次佔據她的神經。
這時候,蘇寒卻是伸過來一隻手。在桌子下面悄悄的捏住了蕭晴的手掌。
蕭晴擡起頭來,迎上的是蘇寒柔和的目光。他用鼓勵的眼光望着她,微微頷首。
這時候,法官又一次發話,對準的是蕭晴,問,“被告人,對於公訴方提起的訴訟內容,你認爲是否屬實?”
法官的問題問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蕭晴身上。蕭晴在蘇寒的鼓勵之下,深呼吸了一口,用沉穩的語調說,“不屬實。”
“是部分不屬實,還是全部不屬實?”法官再次用職業的口吻詢問。
蕭晴吞嚥了一口,按照事先跟蘇寒談好的內容說,“全部不屬實!”
蕭晴的全盤否認,讓在場所有的人譁然。現場傳來了不少的唏噓聲。
法官再次落下槌子,敲打着說,“肅靜肅靜。”等到現場稍微安靜了下來,他才繼續開口說,“現在由被告人的辯護律師發表辯護意見。”
蘇寒沉穩的站起,臉上帶着的是從容不迫的平靜,輕緩的開口說,“法官大人,您好。我的辯護意見是,被告人完全無罪。公訴方對我的被告所加之的一切罪名都是子烏虛有,這是對法律和人權的蔑視。”
蘇寒的話說下來的時候,蕭晴分明看到對面公訴方地中海律師的臉色超級難看。她轉眸望向蘇寒的時候,只看到他挺拔的側臉,他侃侃而談,顯得極爲睿智。
他的語調略帶一些冷漠,所強調的都是蕭晴無罪的證據。即便是在辯論的過程之中,他還是會時不時的向蕭晴遞過來鼓舞的目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