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飲霜所在的空間裡,只見得九座萬仞巨山立在四周。每一座巨山,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巨劍,其上寸草不生,毀滅與生機共存,形成一道道陰陽太極圖案,道韻流轉,在九座山嶽之間顯化。
“這是萬劍窟之底?”慕飲霜彷彿來到了另一個世界,這裡的天空都黑乎乎的,充斥着毀滅的氣息,若非是有他手中的火摺子,他甚至連這九座萬仞巨山都看不清楚。
當然,這是沒有釋放神識探查的情況之下。不過感受着那些自身邊呼嘯而過的強大劍意,他也不敢釋放神識去探查。在這時候,他已經發現自己的虛神有一半凝實了,有半隻腳踏入了化神之境,但他卻是來不及欣喜,因爲這裡實在太危險了,那些呼嘯而過的劍意,每一道都能令他受傷。
慕飲霜以真元護住火摺子上的火苗,四下裡看了看,他發現這裡沒有石梯子,也就是說要上去劍窟只有馭物飛行,而他並不敢在這裡駕馭虹舟。當此之際,他卻是爲了要出去,生出一些煩躁。
“沒有了石梯子,難道我要直接攀着這懸崖峭壁上去?”慕飲霜苦笑一聲,但是覺得攀巖上去也不是不可能,是以心中煩躁盡去,當下他倒是對這窟底頗感興趣,將警惕提到極高,往着那九座如巨劍一般的山峰走去。
走出約莫二三裡的距離,忽聽得幾道龍吟之聲傳來,慕飲霜擡頭看去,只見得有數條巨龍在九座劍山上方盤旋。這些巨龍,皆有好幾抱粗,長萬丈由有餘,銀白色的光芒綻放,將這黑暗的空間給照得通亮。
慕飲霜能感受到那些巨龍的身上,皆是纏繞着極爲恐怖的劍意。在這時候,他不由罵聲道:“他媽的這是劍意化龍?這是什麼鬼地方?能不能不要這麼恐怖?”
話語在空間裡傳蕩,慕飲霜只感覺整個身子都涼颼颼的。有了上次的教訓,在這個時候,他早就沒有了再引劍意入識海的想法。
慕飲霜此時真的想直接調頭就走,但是他對那九座劍山和形成的劍意之龍都非常感興趣,真想立刻跑過去看一個究竟。可是那些劍意之龍實在太強了,每一條巨龍盤旋而過,均是釋放出無比恐怖的威壓。犀利的氣息,即將虛空切開無數道口子,又瞬間癒合。
慕飲霜並不知道,他從那大窟中掉落到此地,昏迷了將近三個月才醒來的,若是知道,定然就不會像現在這般悠閒,要去前面看過究竟。
落日峰上,三個月不見到慕飲霜的身影,孤竹子不禁懷疑慕飲霜是不是在懸圃之中得到什麼秘寶,悄悄的出去崑崙派了。
慕飲霜不比他人,他的一切都無法看透。孤竹子雖然有返虛大成之境的修爲,但是也無法推算出他的下落來。其實,不管是他,還是天玄真人這等人間界的巔峰強者,在沒有媒介的前提下,都不會輕易去推算一個人,因爲這是觸動天機的,有大因果之力糾纏。
“難道真要去裡面走一遭?可是那處摺疊空間,並不好找啊!”孤竹子捋了捋鬍鬚,他此時還是不太相信慕飲霜就悄無聲息的走了,因爲他覺得那不是慕飲霜的性格。
“罷了,我還是走一趟吧,若是沒有在那兩個老怪物那裡,那這小子就真的是已經走了。”孤竹子出來屋子,直接沒入虛空之中。
三個月不見慕飲霜,姜雨萱也是頗爲好奇,到底慕飲霜在那兩個崑崙派前輩那裡去做什麼。
“是了,他定然是去尋化神之法了!”姜雨萱知道,慕飲霜急着回長安,而他與孤竹子的約定,就是要麼化神,要麼兩年的時間回去。時下慕飲霜還沒有化神,但兩年的時間卻是快要到了。
三個月裡,離風也來拜過幾次山,他來自然是來找慕飲霜的,只是最終都是掃興而歸。
落日峰的後山,傾雪在傍晚時刻,如以前那般又來練劍了。上次聽得慕飲霜的那些話語,她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而生氣,將近半個月的時間沒有來落日峰。只是後面她再來時,卻是再也沒有見過慕飲霜。
傾雪雖然喜歡在落日峰的後山練劍,但卻是從來不曾踏足藏鋒閣。接連三個月不見慕飲霜,不知道爲何,慕飲霜的樣子總是會在心中浮現,曾有幾次,她都想去藏鋒閣找慕飲霜,只是最終還是忍住沒有去。
“原來你已經不來後山了嗎?看來以後我也沒有必要再來了!”傾雪自語一聲,收起碧心劍,正要離去。卻在這時,姜雨萱卻是來到了後山。
傾雪心神一動,心道:“這也好,問問她慕飲霜在做什麼!”
傾雪這些想法,全都是自然而然的,她並沒有想到有什麼不妥。
姜雨萱見得後山的傾雪,略微詫異,她道:“師姐什麼時候來的落日峰?”
傾雪道:“我時常在這裡練劍,這孤竹子師伯是知道的! ”
姜雨萱露出詫異之色,她早就知道,慕飲霜能認識傾雪,就是因爲傾雪在這後山練劍。當下她道:“看來師姐真是奇葩,練劍都要到落日峰來!”
傾雪道:“你不用叫我師姐,你比我都還要大呢,這叫着有種怪異感。”
姜雨萱聞言,有些微怒。畢竟女子向來都忌諱年齡,縱然她們修行能保住容顏。
“師姐先入門的,這先後有序,我自然不敢逾越,免得又被你們朝霞峰的弟子追殺!”姜雨萱道。
傾雪嘆息一聲,道:“上次確實是我師姐她們不對!我代她們向你說聲對不起!”
姜雨萱不由詫異,她沒有想到一直以孤高冷漠著稱的傾雪,今日卻是在向她道歉。
“我也沒有損傷,你不用這麼客氣!”姜雨萱說道。
傾雪問道:“慕師弟他在閉關?”
姜雨萱搖頭,道:“他去崑崙秘境深處尋化神之法去了,唉,也不知道成功了沒有!”
慕飲霜曾經與傾雪說過淳均和淳易,她一聽以爲慕飲霜去那裡了。在這時候,不知道爲什麼她心裡像是鬆了口氣。
“今日已晚,告辭了!”傾雪駕着虹舟,往朝霞峰的方向去了。
姜雨萱看了一會落日,也回到了藏鋒閣中。
孤竹子有返虛大成之境的修爲,能感知大道運轉規律,穿梭虛空,十幾天的尋覓,終於來到了淳易和淳均兩人所在的摺疊空間。
玄龜湖,乃是淳均老人的居所。當孤竹子來到此處,巨大的玄龜浮出水面,發出極爲恐怖的嘶吼,水花飛濺,如刀如劍。孤竹子手掐法訣,化作一道大印擊在水劍之上,咔嚓之聲傳來,那玄龜巨大的身子竟是被擊退開去。
“玄龜啊,你不要這麼惱怒,我是來見你主人的。”孤竹子知道,一旦讓這隻玄龜發狂,那絕對是很恐怖的事。
“既然來了,那就來屋裡喝幾杯吧!”淳均老人的聲音自遠處的木屋裡傳來,玄龜巨大的身子向着水中沉去,水面上恢復了平靜。
孤竹子來到木屋之處,行禮道:“崑崙派弟子孤竹子見過前輩!”
淳均老人打開屋子,淡淡一笑,道:“我已經不在門中,你不用這般客氣!”
在這時候,沉荒去採藥回來了。孤竹子見狀,並沒有多少詫異之色,在沉荒的身子往着秘境裡面飄時,他便猜到了是這裡的兩位中的一位出手。
“前輩,今日我前來,是爲我那不爭氣的弟子慕飲霜而來的,不知道他刻在前輩這裡?”孤竹子道。
淳均老人淡淡道:“原來天竟然是你的弟子,三個月前他來過,早就離去了!”
孤竹子知道,不管是淳易,還是眼前的淳均,在陣法禁制上的造詣,絕對是三界之中頂尖的存在,當下聽得淳均的話語,他不明白,到底慕飲霜是離開了崑崙秘境,還是離開這處摺疊空間。
“前輩的意思是,他已經離開這裡三個月了?”孤竹子問道。
淳均點頭,道:“不錯!”
孤竹子聽了,心裡面纔算是鬆了口氣,可是慕飲霜既然沒有離開崑崙秘境,他又會去到哪裡?
慕飲霜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離開許久了,他在劍窟底下忙活多天,終於弄明白了這劍窟之中的劍意是怎麼回事。原來這九座劍山聚在一起,形成自然的天地大勢,自然孕育成劍意。不僅如此如此,那些劍意之龍,也是這九座黑乎乎的如巨劍一般的大山孕育出來的。
爲了探知這一切,慕飲霜只得接近那黑乎乎的山嶽,只是這個時候,他被那山尖之處遊動的巨龍給追趕一番,恐怖的劍意絞殺而下,慕飲霜根本就沒有還手的餘地,只能綠着臉直接躲到了一處縫隙之中,好幾天都不敢出來。
過去幾天,慕飲霜有再次來到劍山。在這時候,劍意之龍已經在山間沉睡,九座山嶽所在的黑乎乎的空間之中,寧靜而詭異。
慕飲霜悄無聲息的走進大山之間,感受着山間瀰漫而出的劍意,臉上全是驚意。他曾在懸圃之中見過四靈之地和禁元地勢之中的滅生之地,與這處孕育無盡劍意的地勢來相比,都差了不少。
“若是當初將魔祖的魔掌鎮壓在此處,他應該翻不起任何浪花吧!”慕飲霜看着那黑乎乎的大山,在他身邊的一粒塵埃,也都充斥着恐怖的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