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努爾哈赤、代善和阿諾託的三支軍馬剛剛衝到大明的陣前。
到了跟前,三個人頓時愣住了,剛纔的八門呢?哪裡去了?
就這麼一會兒功夫,八門全都沒了,眼前只看見一道圓圓的弧線。
“糟糕!”代善大叫一聲,剛纔的擔心真的變成了現實!
大明軍隊果然變陣,而且這個變陣,很象是傳說中的諸葛亮所擺的“八卦陣”,暗含六十四種變化,厲害至極。諸葛亮曾經靠它打遍天下無敵手,號稱可抵十萬雄兵,自己就帶了五百人,哪裡是對手。
“我命休矣!”代善撥馬想往後退,但斜眼看見努爾哈赤和阿諾託已經止馬不住,衝入了陣中。
沒辦法,他也只能硬着頭皮往裡闖。
諸葛亮的這“八卦陣”,是以乾坤巽艮四間地,爲天地風雲正陣,作爲正兵。西北爲乾地,作爲天陣。西南爲坤地,作爲地陣。東南爲巽居,作爲風陣。東北爲艮居,作爲雲陣。
又以水火金木四元素,爲龍虎鳥蛇四奇陣,作爲奇兵。左爲青龍,右爲白虎,前爲朱雀,後爲玄武。總陣爲八八六十四陣,陰陽之各三十二陣。陣陣連環,陣陣變化。
其實努爾哈赤還挺有運氣的,他因爲懂得不多,又加上無意中受了些高人教導變陣潛移默化的影響,在衝進去之前,他眼睛一直緊緊盯着原來商定好闖入的“開門”。只見“開門”的變化移到了西南,他也就徑直闖入了西南。
龔正陸奇怪地“咦”的一聲,看來這個小子還真有些本事,知道這個“八卦陣”是由八門金鎖陣變化而來,居然從其中的三個“吉門”中闖入。
既然有本事,就留着他多玩一會兒吧。
於是,他迅速將原來方位的“生門”和“景門”調開了原來的位置,放上了“傷門”和“驚門”。
而阿諾託就沒有這種好運氣了,他按照剛纔議定的位置闖入“生門”,可是他沒有想到龔正陸已經將這個位置換成了“傷門”。
剛一進去,就被兩邊一同伸出的木棍一陣亂捅,差點兒把他從馬上掀了下來。再回頭一看,身後的士兵們可沒有他這麼堅挺,大部分都被捅倒在地,疼得在地上直叫喚!
他剛想回去救他們,可兩邊又有更多的木棍一齊捅出來,逼得他不得不策馬向前猛跑,也不知道跑了多會兒,居然又撞入了一個陣中。
也是他點兒背,這次被趕入的這個陣,是八陣中最後的玄武陣,也就是原來的“死門”,而這陣守關的將領,正是讓他連輸兩陣的“玄武”!
命運,總是出奇地相似!歷史,總在無情地重演!
一見玄武,他的心就涼了半截!天哪!你是有多麼恨我,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的用這個人來打擊我,還怕我混得不夠慘麼?
面前的玄武一見是他,不由得也笑了!也不說話,也不發動進攻,就這麼靜靜地勒住馬看着他!
阿諾託也不敢亂動,兩人就這麼一直僵持着,比拼起了看誰的耐性好。
代善糊里糊塗地從原來的“景門”闖入,因爲自己功夫不高,所以特意安排了三十名
精騎一直緊緊跟住自己。
就在他闖進來的時候,龔正陸已經把這一陣變化成了“驚門”!
可代善並不知道,有些底氣不足地帶着鐵騎闖進陣來,眼前看到的是一面面齊人高的盾牌!
正在兀自納悶中,就看見盾牌猛地撤開,居然露出一個個巨大的號角來,“嗚嗚嗚”的聲音就在耳邊驟然響起,他和手下們當時就嚇了一跳,座下的駿馬好象也被這些號角嚇住了,不敢再向前走,使勁地用前蹄刨着地面。
他急忙勒住馬,想辦法讓它安靜下來。
就在這時,號角後面又傳來了“噹啷啷”一陣鐃鈸的響聲,非常的刺耳,讓他情不自禁的放開繮繩,用兩隻手去捂住耳朵。
聲音剛停,又是一陣巨大的鑼鼓齊鳴聲,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更重要的是,他座下的戰馬已經被這些響動弄瘋了,根本不聽他的號令,撒開歡兒就向右側方跑去,怎麼勒也勒不住。
他回頭一看,他身後的士兵們也是一樣,馬紛紛驚了,都跟着他往這個方向跑來。
老天爺啊!我是不是進錯門啦!這怎麼看上去不象是“景門”,倒象是“驚門”啊!現在戰馬都受驚了,勒都勒不住啊。
但只過了一小會兒,他的馬就停下來了,不過不是被他勒住的,而是被絆馬索給絆倒的!
就在“驚門”的最後,龔正陸安排士兵突然揚起了好幾排絆馬索。已經受驚的馬一路狂奔,根本沒有注意腳下的絆馬索,這一下直接摔出去老遠。
代善也是摔得夠慘,直接從馬背上倒栽下來,差點兒被後面的驚馬踩死!好容易爬起來,緊跑了幾步,發現有幾面盾牌後面是空的,急忙推開它們躲了進去。
可一推開以後,他就立即後悔了,這幾面空盾牌竟然是另一陣的大門!
他進去後,迅速看到了對峙的玄武和阿諾託,嚇得他一屁股就坐到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
他正在奇怪阿諾託怎麼不和玄武對打,卻見玄武一揚手裡的木棍,直接對準了他,急忙伸手去抱阿諾託的馬腿:“大元帥,救我啊!大元帥!”
救你?老子現在還自身難保呢?阿諾託根本無暇搭理他,眼睛仍然緊緊地盯着玄武,謹防他突然出手,雖然他知道玄武如果真的出手他也抵抗不住。
玄武卻象忽略了阿諾託存在一樣,揮棍就向代善打去,嚇得他急忙向旁邊躲去。
這時候,只聽見玄武高叫了一聲:“系!”
這一聲把代善叫得膽戰心驚,腳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再想起來,卻一下被盾牌旁邊隱藏的大明士兵們扔出的繩索套住了,使勁一拉緊,當時就捆了個結結實實。
他剛想張嘴大喊,嘴巴立刻被大明士兵用布條堵上了,急得他“唔唔唔”的叫喚,直到有一個士兵毫不客氣地把一根木棍放到了他的脖子上,他才老實了下來。
代善怎麼也想不通,玄武的武功比阿諾託高那麼多,爲什麼他不把阿諾託也打倒綁了呢?非把功夫不高的自己綁了,這是爲什麼?
難道阿諾託和他們私底下有交情?
這也
太離譜了吧!
不過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太可怕了!本來以爲龔正陸是最大的奸細,自己還和阿諾託一起合謀把他趕走。卻沒想到阿諾託也是奸細!
天哪!如果他真的是奸細,那他的心機也就太深了,藉着和自己把龔正陸趕走,立了大功,很快就能當上女真元帥,以後整個女真部隊都在他的掌控之下了。
不過,他可是女真第一勇士,沒理由也沒可能叛變啊!
阿諾託!你這是爲什麼?爲什麼他不打你!你是爲了錢麼?還是爲了女人?
代善很想大聲地質問他,可嘴巴堵着,說不出話來,只能乾着急。
正着急的時候,忽然看到剛纔那幾面盾牌又被推開了,又有一個女真騎兵闖了進來,再一看,正是丟盔棄甲的努爾哈赤!
代善當時眼前就是一黑,完了!這回是徹底的完敗!頓時昏倒在地!
……
原來,剛纔努爾哈赤闖入了“開門”,本來在裡面呆着沒什麼事兒,他率領的這一百多女真鐵騎也都安然無恙。但他立功心切,還得考慮闖出去,徹底打破這個怪陣。所以他又在馬上掏出《兵書概略》看了一眼,找了找“生門”的位置,準備帶兵闖出去!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龔正陸趁他看書的這一會兒,又把剛纔成功驚走代善的“驚門”移到了他即將前往的位置。
於是乎,又是剛纔的場景重演,他的這一百多號鐵騎,又被突如其來的號角聲、鐃鈸聲、鑼鼓聲驚得四散奔跑,沒跑多遠,就被大明士兵揚起的絆馬索統統拉倒在地。
他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摔得這麼慘過,幾乎把腦袋都給摔裂了。不過他和代善不同的是,他在摔倒後推開了另一側的盾牌。
這一進去,他就看到了全身披掛的董大膽!
他看着這個人面熟,想起這就是剛纔帶隊攻擊代善“一字長蛇陣”蛇尾的那員將領,也是個厲害角色!
萬般無奈,他只能在地上揀了根木棍與騎在馬上的董大膽對戰起來。
已經狼狽不堪的他明顯不是董大膽的對手,不到十個回合,他就已經支撐不住了,再打下去非被生俘不可。
他大吼一聲,搏命似的將手裡的木棍向董大膽扔去,然後又推開了剛纔進來的那幾面盾牌,退回了“驚門”!
這一回,“驚門”裡竟然沒有了殺氣,董大膽也沒再追來。
他長出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還意外地在兩個大盾牌之間找到了一匹剛纔被絆倒的戰馬,估計是敵人打掃戰場時漏下的。騎上後推開另一側的盾牌,卻沒想到竟然進到了玄武守關的“死門”!
他的馬躥得快,一下就躥到了阿諾託的前面,差點兒撞上了玄武。
一見到居然是玄武,他嚇得差點兒尿褲子,急忙想退回去,可是這幾面盾牌再也推不開了,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玄武舉着棍子對準了自己,嚇得雙腿發抖,甚至感覺到身下的馬腿都在顫抖。
他在退的時候,看到阿諾託也是一臉頹廢的坐在馬上,還看到了被繩索牢牢捆綁在地上的代善,一看見他就暈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