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道:“你發掌時是不是覺得右邊虎口巨疼,丹田裡似乎有無數毒蟲在叮咬,所以你每一次出掌時內心都面臨着極大的矛盾”。
淨愚的眼睛瞪得很大,不是因爲痛恨而是驚奇,怎麼可能有一個人對自己目前的掌法如此瞭如指掌呢?他是個粗人從小就在少林寺廚房打雜,但他天生的臂力驚人能連續地一天雙臂橫立連挑幾百擔水而大氣不喘,虛汗不出,雙臂不酸不麻,不痛不癢。劈材燒火通常是少林寺膳房比較苦而又累的活,一般人如果不強逼之是不會幹的,而且每次劈材都是劈好幾天的,通常人看了都覺得頭疼,還哪有心思再去幹呢?又因爲淨愚從小是個孤兒,是師父在回寺的路上撿到的,襁褓嬰兒在路邊張着稚嫩的小口哇哇大哭,每一個人見此情景都不免動了凡人惻隱之心,不管大人是出於什麼原因而丟棄孩子的,但孩子來到這個世間是無辜的,他還不知道什麼是罪惡,羞愧,什麼是人世間的無奈。所以淨愚此後幾十年一直呆在少林寺,從未下過山,可是直到有一天通州的知府大人來山上進香,百般刁難少林寺的衆師兄,淨愚看在眼裡與生俱來的那種嫉惡如仇感再也無法控制住了,上去衝着知府大人的面上就是一拳,這一拳下去可不得了,知府大人哼也沒哼一聲口流鮮血倒在地上就死了,其他人都嚇得跑開了,淨愚一個人呆呆地站在那裡,打完了他才後悔爲什麼剛纔那麼衝動呢?現在知道闖了大禍了可爲時已晚,此事立馬傳遍整個少林寺,知府大人帶來的那幾個衙役也早就向山下跑了,玄空大師和衆長老見此都不免覺得事情的非同小可,棘手難辦,果然沒過多久山下已有大隊的官府兵丁騎快馬疾奔而來,道上揚起的塵土久久不散,之後爲了少林寺的聲譽其他人大都同意將淨愚逐出佛門,在佛門之地竟敢殺人簡直那有把‘佛理’放在心裡,玄空大師一直待淨愚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出了這種事,而他又貴爲掌門人,自然即使不情願這樣做但也沒有任何辦法,不過在淨愚從後山離開少林寺時玄空大師告訴淨愚去‘烈火島’並給了他一封信,淨愚默默含淚離開了他生長了幾十年的地方,被逐出師門意味着他已不是少林寺的弟子了,從此在也不能回少林寺了,想到此淨愚跪下來給師父叩了幾個頭,玄空一把扶起他道一聲‘一路多加保重’,其餘的話想說又不知怎樣說,之後淨愚就走了。
來到‘烈火島’,他當時真的難以忍受那裡的酷熱難當,‘烈火島’是在活火山集羣帶,那裡一年四季都有火山噴巖,島上幾乎沒有什麼人,淨愚正覺得奇怪卻發現襯着落日晚霞的峰巔上坐着一個人,遠遠看去火發金眉,眼光如矩火,甚是駭人,淨愚一直大大咧咧此時也不免有一點膽寒,火發金眉之人聲如洪鐘,力透紙背穹音穿透空氣彷彿彌散到整個宇宙朗聲道:“烈火島,永劫不復生,萬惡不輪迴,時空不分明,生死不由命,是人間與地獄之門矣,若想去沒有苦難的天堂中去,請及早離開這裡,這裡不歡迎,老夫火靈子恕不遠送”,他彷彿是與天地間在對話,果然在這裡時間與空間幾乎沒有分別,因爲這裡根本就沒有白天和黑夜之分,火靈子是武當山前輩高人,在此看守被控住的‘十大惡人’,淨愚當然不知道這些,他怕火靈子聽不到他的聲音故意提高嗓門道:“我就是到這裡來的,爲什麼要走?”,火靈子的身影隨着落日的餘光如一隻大鳥般飄飄而下,只幾個縱身已飄到淨愚的身邊,臨近了淨愚才更加仔細地看清楚了火靈子的形貌,的確有異於常人,暫且不說他滿心的疑問,就連信也忘記掏出來了,火靈子見他滿臉的疑惑笑了笑道:“你是覺得老夫長的很奇怪嗎?”,淨愚點了點頭,表示默認,火靈子把目光投向遠處噴涌的岩漿,巖灰像雲彩般地瀰漫在火焰上,道:“在這個地方呆久了自然就變成這樣了,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你在這裡呆上一天說不定連身子也變得和老夫一樣”,淨愚聽完嚇了一跳,火靈子大概看出了他的擔心道:“所以說你現在走還來得及”,淨愚是託師父之意來到這裡得,再說就算真的離開這裡他也實不知去何方,淨愚道:“我來了就自然不會走了,其實我也不知我離開這裡將要去什麼地方?”火靈子一陣詫異,沒想到會聽到這樣的答覆,淨愚從懷裡拿出信交給火靈子,火靈子看完仰天大笑道:“好,和老夫當年的性格倒是有幾分相似,男人做什麼事就別被世俗的怪念束縛,只要自己認爲那是真確的就去做,管他世人怎麼評價?玄空這老和尚還記得老夫,哈哈哈哈”,淨愚的疑惑更加深了問道:“我師父在信中說什麼了嗎?”,火靈子道:“你殺了朝廷命官無處可去,你師父讓你來這裡幫我一起看管‘十大惡人’”,淨愚不解地道:“這裡有十大惡人?我怎麼沒有看見呢?”,火靈子道:“他們作惡多端都被壓在這火山下面,你自然無法看得到他們了”,淨愚道:“你是說在這火山下面嗎?”說完他用腳使勁地踩着地,火靈子道:“沒錯,你跟我來”說着帶着淨愚向前面一座形似主峰的山巔走去,並給他一路講述了當年十大惡人危害武林的事,以及和江湖七十二路豪傑異士合力將這十人趕至‘烈火島’並將他們壓到山下,淨愚停着覺得很新鮮。
此後淨愚才知道山裡是空的,十大惡人就是被關在像一個大鐵籠裡,淨愚每天負責給他們去送飯,而十大惡人在裡面每天勤加練武,希望有一天可以掙破鐵籠出去,淨愚沒事就站在旁邊看他們練武,十大惡人也並不在意,日子久了他自然也看到了他們武功的路數和招式,鐵掌就是他在這期間學到的,只不過他缺少必要的真氣流通所以掌力纔沒有發揮到極致,所以被大煙杆老人一眼看出了破綻。
淨愚一時倒變得好像手足無措一般,撓撓頭抓抓耳,再低頭看看自己的手掌。
手拿大煙杆之人又道:“這‘鐵掌捲雲三千里’是幾十年前十大惡人中老五彭千里的絕技,不過聽說他們都已
死了,況且他也沒有傳人,你是怎麼習得的?”
淨愚低頭想了想道:“沒錯,這的確是十大惡人的武功招式,至於我是怎麼習得的,我無可奉告”。
手拿大煙杆之人笑了笑道:“對,老夫就是感到好奇,當然你可以不說”。
宗洋和古桐月以及其他人都在一旁聽他們對話,此時手拿大煙杆之人忽而轉向宗洋道:“你叫什麼名字?”,宗洋道:“晚輩宗洋,這是小妹古桐月”,他順便也說出了古桐月的名字,手拿大煙杆之人道:“我們鬼山‘六鬼’想必你也知道了,老夫‘偷天換日’仇索寒,這是老二‘血蜘蛛’鬼判天,老三‘雲飄千里’薛凡”,他指着酒醉不醒之人,只聽他又道:“老四‘毒仙子’金花夫人,老五‘人劍合一’上官小云,老劉‘竹劍聽雨聲’範瘋子你已和他交過手了”,他一口氣地介紹完,顯然並沒有惡意。
仇索寒道:“實際上我們彼此素無怨仇,所以我把話說的再明白些那就是我們決不能把對方當做敵人來看待”。
宗洋道:“前輩能這樣認爲那真是最好不過了”。
仇索寒道:“所以我希望各位沒事的話都下山去吧,我也相信你們已經看出來了,現在少林寺整個大院並沒有一個和尚,這個問題我們也一直想不清楚,所以我們也會走了”。
淨愚實在憋不住了道:“是不是少林寺的全體師兄全部遇難了,那寺門口的那些輓聯花圈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仇索寒道:“那些都是表面的東西,這誰都能看的出來,說不定玄空掌門人帶着他們去了其他的地方了”。
宗洋當然也看出了今日的少林寺氣氛有些不對,至於真正到底背後是什麼陰謀,他當然也搞不清楚,宗洋笑了笑拱了拱手道:“今日再次見過各位前輩高人真是三生有幸,就此別過,後會有期”。
仇索寒也拱了拱手道:“一路保重”。
宗洋點點頭拉着古桐月就要走,此時忽然後堂如天崩地裂般地炸開,冒出了紅黃藍綠各種煙霧,煙霧過後奔出一羣臉上畫着古怪顏色條紋的黑衣人將衆人團團圍住,宗洋和古桐月剛伸出的腳步不得已又收了回來,仇索寒等人顯得並不吃驚,這好像在他們的預料之中,緊隨着後堂走出一幫和尚,當頭一人正是玄空大師,後面是靜慈還有惠遠等人,只聽玄空大師道:“各位這就要走了嗎?是貴寺招待不週嗎?”,宗洋看到玄空大師還在人世激動地道:“大師,您還好嗎?”,玄空大師看了他一眼道:“不勞施主費心,老衲很好”,宗洋突然覺得胸口的熱血一下子全都變得冰冷,他的心像是掉進了無底的深淵,他覺得他們的距離真的一下子變得好遙遠,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樣的聲音,他又轉念一想或者是玄空大師有什麼苦衷罷。
淨愚看到師父悲喜交集,眼淚早已流出來了,撲上前叫了聲‘師父’,玄空大師微微詫異,翻頭看了看慧遠,慧遠搖了搖頭,玄空大師道:“施主恐怕認錯認了吧,老衲什麼時候有你這樣的弟子呢?”,淨愚還在堅持地道:“師父您難道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嗎?怎麼連弟子淨愚也不認了?”玄空大師道:“施主真能開玩笑,老衲真的沒有見過你”。淨愚道:“師父您再好好想一想”,玄空大師想了一會兒道:“老衲真的不認識你”。
淨愚的心徹底冰涼了他也搞不清師父到底怎麼了,以師父的記性只要有過一面之緣的人都能夠記起的,而況自己跟他已幾十年了。
仇索寒道:“玄空老和尚,還認的老夫幾人嗎?”。
玄空大師宣一聲佛號道:“老衲並不識得幾位施主,幾位若果不是存心來搗亂的話倒是可以請進裡面坐坐,若果對少林寺有什麼不軌的想法,那就別怪老衲不客氣了”,言外之意自然是說如果有人想對少林寺有什麼企圖的話,不排除他親自出手料理作亂者。
仇索寒冷笑了一聲又道:“你年老忘事我也可以理解,只不過這些怪模怪樣的殭屍也算是少林寺的待客之道嗎?”他指了指身旁的那些黑衣怪人。
玄空大師道:“這有什麼稀奇,特殊時期理應特殊對待嘛,這是朝廷中抽出的精幹錦衣衛五十名,是專門保護少林寺免受賊人夜盜者的侵害而已”。
這時宗洋突然注意到靜慈的一雙眼睛滴溜溜地在轉,彷彿在四下裡打探着什麼一樣,他的手一直藏在背後,宗洋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他下意識地覺得那雙手的可怕與厲害,他自己也無法理解那種感覺,一種奇怪的感覺,直彷彿已經有一把刀子架在他的脖子上一樣;慧遠一直閉着口,木訥的表情好像他對人世間的一切都沒興趣似的,古桐月把嘴瞅到宗洋的耳邊悄悄道:“那個和尚嘴裡含着東西,你看他的上脣和下脣之間形成的弧形就可以看出來”宗洋再仔細看時果然和古桐月說的一般無二,只是他的嘴裡含的到底是什麼呢?是什麼東西非得含到嘴裡嗎?後面的小和尚個個像是昨夜沒睡好一樣,無精打采的站在那裡。
仇索寒道:“數百年來,少林寺乃佛門重地,即使有任何困難也會自己解決,怎麼現在倒是依靠起朝廷來了,此時聽起來實有些蹊蹺”。
玄空大師的臉上有不悅的表情,撥動念珠的手指也停了下來,但他忍住了怒氣反問道:“那依施主的意思老衲該怎麼辦呢?”這句話問的有些黔驢技窮,智窮力竭,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玄空大師已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雲飄千里’薛凡估計酒也醒了,他睜開眼睛舔了舔上嘴脣道:“老和尚回來了,沒把小尼姑帶回來嗎?”。
玄空大師聽完臉色陡然一變,喝道:“住口,佛門之地豈是你胡言亂語的地方”。
薛凡笑了笑道:“我胡言亂語了嗎?你難道已忘了昨晚的溫存了嗎?”
玄空大師道:“老衲真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宗
洋當然也聽不懂薛凡的話。
薛凡又學着一個女人的聲音道:“好哥哥,我肚子裡有你的孩子了,我們找個地方過屬於我們的生活吧,別再爲囩王賣命了”。
玄空大師手中佛珠揮出,如急雨般地向薛凡的臉上打去,佛珠劃破空氣的聲音令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心驚膽戰,薛凡也不愧爲‘雲飄千里’,一個倒翻千層浪避開了射來的飛珠,只不過他的酒壺不幸,被一顆珠子打了一個洞,當然那可佛珠也已粉碎。薛凡輕飄飄地落回原地罵道:“老和尚你竟敢打破我裝酒的傢什,我和你拼了”,說完一拍酒壺立刻有無數滴凝成冰滴的酒水如暴雨梨花般地向玄空大師的身上飛去,同時人已凌空騰起就勢劈出三掌,皆是玄空大師身體上的要血部位,這掌法既快又準,其中又包含了無數的變招,當真令對手眼花繚亂,難以抵擋。玄空大師大袖一拂驅散了衆多酒滴,用嘴接住一滴抿抿嘴道:“你這品味也太差了,連杏花村黃老婆子釀的酒你都喝?”,薛凡中途手掌站立道:“你已經輸了”,玄空大師道:“我怎麼就輸了?”,薛凡道:“你承認你不是真的玄空老和尚嗎?”,玄空大師無奈地笑了笑道:“我不是,難道你是嗎?”,薛凡道:“我當然不是了,如果我是的話我又怎麼對酒如此熟悉呢?”,玄空大師忽然意識到剛纔的話說漏了嘴,一時竟然不知如何回答。
薛凡見玄空大師無言以對,繼續道:“所以我已沒有再繼續打下去的信心了,因爲你根本就不是少林寺掌門人玄空大師”,最後這幾個字他說的斬釘截鐵。
就在這時慧遠的嘴忽然張開,宗洋一驚急忙擋在古桐月面前,只見他嘴裡有一隻極細的竹筒,他舌頭動了一下觸動了裡面的彈簧,立刻有數枚寒針射出,這種寒針穿透空氣幾乎沒有任何聲音,所以在無聲無息之中可以取對方性命,宗洋正要驚呼提醒薛凡,沒想到仇索寒眼光比他銳利百倍,一柄大煙杆早已當空一舞,化作一個巨大的銀圈,只見數十枚寒針都被大煙杆吸了過去,仇索寒從煙桿上取下一枚寒針看着慧遠道:“和尚有這麼狠毒嗎?背後暗施毒手”,慧遠見事情已敗露一招手四面的黑衣怪人一涌而上,黑衣怪人見人就殺,宗洋避開一刀,古桐月順勢一掌打死一人,但是那人剛躺在地上立馬又站起來揮刀向他們砍來,宗洋和古桐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怪人,只聽仇索寒大聲道:“這是‘幽魂仙子’的地獄死屍,一般的方法是殺不死他們的,大家快向外撤,他們在一定的地域內纔有殺傷力”。
這話當然玄空大師一行人也聽到了,只聽玄空大師高喝一聲道:“想跑,沒那麼容易”,就在他大聲高喝的時候,地上突然一裂,衆人不及閃避全都掉了進去,當然也包括那些死屍,當衆人掉下去之後,上面裂開的地又合在一塊,一切又總歸寧靜,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
也不知過了多久,宗洋迷迷糊糊覺得耳邊有流水的聲音,身上特別的寒冷,當他有了意識的時候,發現自己竟然躺在水裡,他醒來的第一反應就是其他人呢?只是這裡太黑他什麼也看不清楚,他用手在水裡亂摸希望可以找到其他人,就算死了也得要找到屍體,在他旁邊他摸到一具冰冷的屍體,摸摸鼻息早已死去多時了,宗洋心中一陣痛楚,就在這時他聽到一陣咳嗽聲,還有微微的喘息聲,聲音雖然很低,但在這寂靜的環境中聽來竟十分清楚,宗洋順着聲音的方向走去,一不小心被腳下的一具屍體絆倒了,他也倒在水裡,耳邊聽到不遠處一個細微的聲音道:“宗哥哥,你在哪呢?你不能丟下我而去啊”,宗洋心中歡喜,這聲音肯定是古桐月的,宗洋迴應了一聲道:“桐妹,我在這裡啊”,那邊古桐月聽到宗洋的聲音也是喜極而泣,宗洋又重新站起來向着古桐月的方向走去,其他的人他也暫時管不了了,人在黑暗中的本能反應就是伸着雙手希望可以找到附着的地方,宗洋首先摸到的是古桐月的手,她的手冰涼至極,她一頭撲入宗洋的懷中哭個不停,宗洋也理解這種心情,他也緊緊地抱着她。
就在他們相互擁抱互取體溫以不被寒冷掩蓋時,忽然從外面照進了月光,月光照在水面上,只見水裡躺了數十具屍體,其餘的都原地打坐驅逼寒氣,月光越來越亮,古桐月冷的牙關咯咯作響,她的嘴脣上已凍了一層薄薄的冰霜,宗洋用自己的內力爲她輸送着溫暖,其他打坐的人境況也好不到那裡去,都一動不動地坐着。
月光漸漸向西移去,水面上有一個大大的月影,月影上面有蝙蝠起落,在這樣寒冷的環境中居然生存這蝙蝠,對面打坐的有人彈出石子打中蝙蝠,蝙蝠受傷掉在水裡,那人抓起受傷的蝙蝠咬斷其脖頸大口地吮吸着鮮血,宗洋看在眼裡突然覺得胃裡一陣噁心,古桐月微微睜開雙眼道:“就算是凍死,我也絕不會喝蝙蝠的血”。宗洋道:“我也是,想想就噁心”。那人喝了幾口熱血,大概身體內也有了熱量,聽完宗洋和古桐月的對話獨自道:“有時候認爲了保住生命,再噁心的事也得去做”。聽着聲音宗洋就可以斷定這人是上官小云,因爲他的聲音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年輕中帶着老練,這時上官小云也沒理宗洋和古桐月,站起來徑直走到仇索寒身邊把蝙蝠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他的口中,仇索寒咳嗽了兩聲醒了過來道:“老五,其他人呢?”上官小云道:“大哥不必擔心其他人都沒有事,他們都在用功調息呢,估計得再過上一個時辰”,仇索寒道:“你剛纔給我喝的是什麼?”上官小云道:“我剛纔發現這裡有蝙蝠,我順勢打下一隻以汲取它新鮮的鮮血,這樣可以驅退體內的寒氣”,仇索寒道:“很好,你別管我,先去看看其他的人”,上官小云放下仇索寒又去看看其他人都無大礙。
水裡躺着的都是那些死屍,死屍在一個地方能發揮超出你想象的威力,但在另一個地方就是實實在在的死屍,沒有一點作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