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兒的眼內有一股殺氣在燃燒,如荼如火,如百年火山即將爆發,他恨不得馬上就去殺人,他看着躺在血泊中母親的屍體,剛纔止住的眼淚又像決堤的江水一樣肆意流淌,可是這樣一個嬌弱的女孩也許拿着刀手都會抖,她真的敢去殺人嗎?
仇恨,仇恨到底爲何物?它可以讓一個本來好好的一個人變得瘋狂,變得敢做平時想都不敢想的事。
宗洋真的不忍心看着這樣一個姑娘爲仇恨折磨的失去人性,可是他又不敢去惹她,生怕某一句話說錯了會讓她更加傷心難過。
玲兒的步子很快,她走在衆人前面。絲毫沒有停下來休息一下的意思,一雙鞋子磨破了,她的腳面在蹭着地一步一步艱難地走着,也許像她這樣的女孩從來就沒有受過什麼樣的苦,可是她的骨子裡的那股堅強勁還是不得不令人佩服。
宗洋想安慰她一下,可是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女人畢竟最瞭解女人,一個女人不僅很快就會了解另一個女人的心思和痛苦,還可以找到一個恰當的方法去化解,冉靜就是這樣一個心細如絲的女人,她上前輕輕攙扶玲兒,玲兒開始有些不情願,後來也慢慢地在她的攙扶下慢慢向前走。
宗洋搖頭笑了笑,女人有時候男人根本對付不了,還的女人去對付。
冉靜試探着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玲兒道:“薛玲玲”
冉靜笑了笑道:“很好聽的名字嘛”
玲兒道:“是嗎?”
冉靜又問:“你認識那幫人嗎?”
玲兒眼內閃過幾絲迷惘道:“好像不認識”
小軒忍不住插話道:“認識就是認識,不認識就是不認識,爲何還好像不認識呢?”
宗洋也不明所以道:“對呀”
玲兒看着他道:“你真是我爹爹的朋友嗎?”
宗洋不知道她問什麼要這樣問,也許是出於一個少女初次見到陌生人的緣故罷。
宗洋道:“你爹爹在臨終前已把一身武功盡數傳於我,你若不信的話,我練幾招你瞧瞧”說着擺開架勢就要練,玲兒擺擺手道:“那倒不用了”說完她又轉頭對小軒道:“你剛纔問我問什麼用了‘好像’二字,對嗎?”
小軒點點頭。
玲兒道:“因爲看他們的衣着穿戴好像是丐幫的,可是我又一個也不認識”
冉靜又問:“他們去七絕崖幹嘛?”
玲兒左右掃視了他們一眼道:“好像是去奪寶,我暗中聽到他們有一個人是這麼說的”
宗洋差異道:“奪寶?”
玲兒道:“對呀,是奪寶”
宗洋道:“奪什麼寶?”
玲兒沉思了一會兒道:“不知你們有沒有聽說過一個秘密?”
宗洋道:“什麼秘密?”
玲兒故作神秘地道:“聽說玉玲碧霄和洪日寶劍匯合,會出現奇妙的景象”
宗洋道:“這些你都是聽誰說的?”
玲兒眨眨眼睛,閃動着漂亮的眼睫毛道:“我叔叔啊,他是丐幫的,他最喜歡給我講一些江湖的奇
聞怪事呢”她說到這裡眼圈兒一紅又道:“可惜他被人害死了”
宗洋道:“怎麼回事?”
玲兒紅着眼道:“叔叔有一次喝醉了酒,無意間說出了七絕崖的秘密,那些人逼他說出開啓暗道的鑰匙,他開始沒有說,最後實在忍受不住痛楚說了出來,沒想到那些人最後還是殺了他”
小軒道:“你是說這暗道的鑰匙是你叔叔泄露出去的?”她說完頓覺這樣說可能會引起玲兒的誤會,繼續道:“我是說那幫人逼着你叔叔說出來的?”
玲兒淚光盈盈地點點頭道:“這個秘密只有我爹,叔叔和我娘知道”
說話間,前面出現了一個大大的石門,由兩條鐵鏈鎖着,這石門大概也有上千斤的重量,若沒有開啓石門的鑰匙,縱然你有萬夫不擋之勇也絕難辦到。
宗洋上前推了推石門,紋絲不動,只有剛纔被開啓而留下的痕跡。
宗洋搖搖頭道:“看來我們上不去了”
玲兒道:“當然能上去了,因爲我有鑰匙”
宗洋道:“你有鑰匙?你的鑰匙不是被他們搶去了嗎?”
玲兒道:“爹爹當年怕出意外,所以給了我和我媽一人一把”說着她把鑰匙拋給宗洋道:“你是男孩,你去開門”
宗洋瞪大眼睛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還真是一個十足的少女啊,竟然還稱自己爲‘男孩’。
冉靜和小軒一起看着他笑道:“對,你是男孩,你去”
石門的側邊有一個明顯的鑰匙插孔,宗洋把鑰匙插進去,石門‘嘩啦’一聲大開,一道陽光赤裸裸地照進來,一陣炫目,好久他們才反應過來一起踏過石門,石門又‘嘩啦’一聲關上了。
當他們向下看時,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原來他們置身於足可摸得着天的巨峰上,山上常年白雪皚皚,大概有幾千年了這裡的雪就沒有融化過,山下是深不見底的萬丈深淵,只能看見乳白色的白霧慢慢地升騰上來。
玲兒道:“這就是七絕崖,據說是一處斷崖,周圍還有六座同樣的山峰”
極目望去,只看到周圍蒼白色山峰的輪廓,雪色刺眼,白雲阻礙,宗洋揉了揉眼睛覺得澀澀生疼,他們繞過後山,前面忽然出現了五六座小小石屋,一律用白色的大理石板砌成,從外邊看來就像是一個一個的碉堡,石屋周圍栽種有一簇一簇的雪蓮,此時花開的正盛,在一團一團白雪中悠閒地生長着,逃離人世間的喧囂與嫉妒在此孑然獨放令百花豔羨,這就是雪蓮,最初產自天山的雪蓮。
他們走近石屋,躲在屋後,裡面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只見三個丐幫式打扮的人坐在客堂的中間,左邊一個臉上有一道傷疤,披着一件麻衣斗篷,滿臉的深沉,一雙眼睛咕嚕嚕地轉個不停,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中間的一個手裡提着一根竹棍,流光閃閃,作出一副隨時準備殺人的樣子;左右邊一個沒有什麼特點,只是一直低着頭,也不看其他人只在專注地想着自己的事。靠門邊的地方捆綁着五六個人,一個個一副打死都不屈服的樣子,他
們大概是七絕崖的下人。
玲兒此時顯得比較沉穩,道:“就是他們三個搶走了我孃的鑰匙”
此時只見中間的那個人抖了抖手中的竹棍,陰森森地笑道:“骨頭倒是挺硬的,老子就不信你們是鐵打的”說着竹棍一揮,只聽一人‘啊呀’一聲,手上的關節被擊碎,一條胳膊聳拉拉地搭着,額頭的冷汗如雨而下,但他還是咬緊牙關不哼一聲。
左邊臉上有刀疤的那個人道:“老二,你先退下”
那人收好竹棍只好悻悻退下。
刀疤人問道:“你們的主人去了哪裡了,幾時回來啊?”
捆綁着的人中有人道:“你們就是一羣強盜,誰允許你們上山的,你們是怎麼上來的?”
刀疤人笑了笑道:“我們當然是爬着山頭一步一步地上來的,我們想拜訪七絕老前輩,偏偏你們幾個不識趣”
那人又道:“你胡說,這世上除了我們主人以外就再也沒有一人可以登上此峰”
刀疤人道:“這個世間上能人很多,你們家主人只是其中一個而已”
那人又道:“要是我家主人在,早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了”
刀疤人道:“那你們把他叫出來呀,難道他早知道我們要來嚇得躲起來了?”
那人畢竟一直呆在山上也沒見過其他人,此時有點着急道:“誰說我家主人躲起來了,他下山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了你就死定了”
刀疤人道:“哦,原來是下山搬救兵去了”
那人又要說什麼,他旁邊被打碎關節的人斥責他道:“你就少說一句不行嗎?沒人把你當啞巴”
那人紅着臉低下了頭果然把嘴閉的嚴嚴實實的,不再講話。
就在這時,刀疤人忽然出手,他本來陰沉的臉上閃過一絲險惡的微笑,他原本可以從那個傻小子嘴裡可以得到很多東西,可是現在被這個小子給阻止了,但見一隻拳頭如疾風驟雨般地揮出,穿破冰冷的空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穿破被打碎關節之人的胸膛,他嘴角還在流着血,內臟流的滿地都是,他想要說什麼,可是嘴脣動了動就此死去,其他人一驚,皆嚇得大汗淋漓。刀疤人擦了擦手上的血跡道:“再不講實話,他就是你們的下場”
宗洋他們在外面把這一切看的真真切切,玲兒氣的瞳孔都在收縮,她恨不得立刻衝出去與這些人一決高下,可是宗洋在她耳邊低聲道:“你先別衝動,我懷疑他們還有同夥,再看看情形再說”
玲兒看了他一眼沒有說什麼,宗洋挨着她分明能感覺到她因憤怒而顫抖的身體。
刀疤人又重新回到座位上道:“本來今天不想殺人,可惜你們的那位兄弟實在是太讓人討厭了”
其他人大氣不敢出一口,他們今天見到真正的殺人了,以前常聽主人講江湖上每天都有人殺人每天都有人死,他們只當是聽故事一樣,剛纔當他們看到同伴的內臟流的滿地都是的時候,他們噁心的都想吐,他們從來沒見過死亡,死亡竟如此地可怕。
他們真的不想死,因爲他們還年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