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到了,八月正是學生們的旅遊季節,校友們拉幫結隊外出旅行,看似悠哉。我抱怨,爲何我的朋友卻都在忙碌着。小優和表哥去市醫院實習;嫺雅還在辦理和海申的官司;焦健最近在爲修建新的孤兒院集資。只有我這個旁觀者,既幫不上他們的忙,又閒得無聊。
校園裡顯得十分空曠。我揹着畫板獨自走在樹蔭間的狹窄甬道上,這裡平時是校園裡情侶們的棲息地,每當夜幕降臨,她們紛紛趕來佔據一席優雅的位置,有的竊竊私語,有的卿卿我我。又一次晚自習路過,我還遇見莫言小優二人。
如今這裡卻顯得更加寂靜撂倒。
“超凡,你別這樣。冷靜點,求你了,你先放開我行嗎?”
遠處傳來熟悉的女人聲音,另一個男人的情緒似乎有些激動。
“我不要,我不要......”男人說。
我繼續走着,近一些竟看到了她,我很驚訝在這裡遇見她,他在跟一個男人糾纏着,可這個男人卻不是寧項天。是的,是赫連麗秀。我連忙躲到一顆大樹後面,怕麗秀見到我會比較尷尬。她並沒有及時看到我,背對着我和那個男人爭吵。
“超凡,接受現實吧!我可以背叛項天繼續跟你在一起,但絕不能悔婚。這關係到赫連集團的聲譽和地位,我不能冒這個險。”
聽完麗秀的話,男人慢慢放開她說,“麗秀,我們在一起三年了,我真的受不了我們每天這樣如老鼠過街般的生活。”
男人鬆軟的蹲下身體,雙手抱頭哽咽着,“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麗秀嘆了口氣,尊下來安慰她,她從男人的後背環抱住他說,“超凡,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霸佔着你,你應該有自己的生活,和我在一起最後你只會跟着我一起下地獄的。”
麗秀的淚水奪眶涌出,兩人死死地抱在一起啜泣。
我一直認爲寧項天是痛苦的,至少他比一般人活得跟辛苦些。赫連麗秀也是如此,他們生下來就註定要這樣活着。原來他們都很可憐。
良久,他們漸漸恢復平靜。男人將麗秀從地上扶起來,幫麗秀拍了拍地上戴起來的灰塵,有整了整自己的衣服。
她溫柔地對麗秀說,“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你本來就生活的很壓抑,被我
這麼一鬧,你的心情一定更糟糕。對不起,我不應該過分的要求你跟我在一起,你又跟重要的事情要做的。以後我絕對不會這樣了,相信我麗秀,我會一輩子在身邊守護着你。我們說說正事兒吧!項天集團的案子我一定會幫你打贏的。項天聘請的那個叫宋嫺雅新職員還真有兩下子,她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蒐集了許多對我們有力的證據。而且還要求我起訴海申,被動的我們會以原告的身份出現重新打這場官司。這回海申可要遭殃了。”
麗秀也整理好心情,微笑着對叫超凡的男人說,“海申是多行不義必自斃,這次引火**了吧!宋嫺雅是我的室友,她的工作能力非常強,我以前跟她合作過,我相信在不久的將來,她一定會成爲商場上的一朵奇葩。如今她只是欠缺一點機會而已。是金子總會發光的,我看好她。不過,她的脾氣可不怎麼樣,刀子嘴豆腐心。”
聽完後面的話,我這可懸在空中的心方纔落下。嫺雅要是知道自己這次贏了官司又升職又加薪的,一定高興壞了。一想到這裡,我便忍不住樂得直拍手。
一時興奮過了頭,竟被麗秀髮現了。
麗秀看到我有些驚異,於是叫那個男人先離開。
男人走後,麗秀淡定的說,“夏雨,出來吧!”
我像偷吃了主人鹹魚的貓一樣,灰溜溜的從樹後走出來。
麗秀走到我面前,欲言又止。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偷聽的,我正好經過這裡,發現你們......不想讓你難堪,所以才躲起來的。我不會告訴寧項天的,也不會告訴任何人。”我急忙解釋道。
麗秀向我有好的笑了一下,然後認真地對我說,“小雨,你的好意我明白。我也相信你不會說出去的。其實我和項天早約定好了,互不干涉對方的私生活,爲了家族只做名義上的戀人。畢業後我們也會按照長輩們的約定完成這場商業上的聯姻。不過最好還是不告訴項天的好,你明白的,這種事情越少人知道約好的。”
我用力點着頭,心裡嘀咕着,“寧項天和麗秀都這麼理智。因爲無法愛上對方,又不能做出違背父母意願的事,所以只能用這種方法處理彼此的關係。”
麗秀的手在我眼前晃動着,有重複一邊,“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要是被人發現,傳
到記者耳朵裡,又會是一場波瀾壯闊的勝面。不光是我們,很多的老百姓也要因此失去工作的。你能幫我保守秘密嗎?小雨。”麗秀用懇求的語氣對我說。
“恩,我明白的。放心吧!我不會說出去的。”我堅定地告訴她。
麗秀看着我的眼睛相信了我。
“我走了,回見。”麗秀拍拍我的肩膀向我告別。
她走了幾步,若有所思停下來,回頭對我說,“小雨,有些事不知當講不當講。恩...就當是我們交換秘密吧!”
“什麼?”我疑惑的問她。
她考慮片刻,最後還是決定告訴我,“畫磨坊接收你的畫是項天推薦的,跟貴公司簽約也是項天委託朋友那樣做的,也就是說,你的畫其實不是賣給畫磨坊,而是全部被項天買下了。還有上次焦健去廣州救你,也是項天及時通知焦健的,他包了專機讓焦健去的。哦,SARS事件只是巧合,項天也沒料到會出事。他只是想讓你在廣州好好玩兒幾天,正式的簽約儀式不會讓你產生懷疑。我是不是有些多管閒事?小雨,你別多想,我只是覺得這些事情你有權利知道。我先走了。”
我不知麗秀什麼時候離開的。那一刻我的腦袋如五雷轟頂般巨響。我胡思亂想着,開始回想我和寧項天的每一次對話,回憶他每一個舉動。
“我以後可以照顧你嗎?恭喜你。既能安心的作畫,又不用擔心爲以後的生活奔波勞碌。我也替你感到開心。你的《採菊東籬下》昨天被我媽媽在拍賣會上拍下來了。她很是欣賞那幅畫......”
我努力搜索着記憶的碎片。
突然想到一件事,在酒店的那個晚上,項天突然闖進房間來到我的牀前,他是來確定我的安危嗎?他的用意是什麼呢?他爲什麼對我這麼好?他..他...我應該當面和他對峙,追問他緣由嗎?那樣做的後果又會怎樣呢?他喜歡我嗎?就算知道他喜歡我又如何?還是他在同情我,可憐我是個殘疾人?我真的不願再想下去了,我的頭快爆炸了。
我獨自走在甬道上,感覺這條路變得更狹窄了。我不敢知道真相,我害怕得到真相後兩個男人或許會反目成仇,最終他們都會受傷。
我,就這樣栽栽的一直往前走,走着,走着,走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