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聽夜栩,果然瀟簾還是深色微微一顫的。
?輕幽繞回到她面前,玩味的看了她片刻,卻見她的神色之中兀然一陣怨懟之意,卻是一陣好奇問道:“既是爲了七爺,那姑娘覺得,究竟是我配不上榮王殿下,還是我比不了榮寧公主?”
??瀟簾這麼一聽,立時語氣便急了,脫口道:“除了着一張紅顏禍水容顏,公主又有哪裡及不上您呢?歸根結底,到底天下男子皆薄倖,公主的今日,就是您榮王妃的明日。”
??輕幽淡淡一哼,即便聽她言指紅顏禍水,自己也不急不惱,反倒是她對夜栩的形容評價讓她有些吃驚,“看來你是在爲榮寧公主抱不平了?”
??瀟簾報之以冷笑,“是又如何?王妃殿下若是想治瀟簾的罪,儘可以隨心所欲。”
??輕幽輕舒一口氣,神情一派無謂,“沒什麼罪可治的,不過我倒是想問姑娘幾個問題。
??她微微欠身,神色冷漠,仍是毫無懼意,“您是主子,想問什麼自然隨意。”
??輕幽眉目微微一挑,暗自玩弄着自己手上的珊瑚手釧,頷首自若,語氣悠然柔緩,絲毫沒有一點急切之意,“我且不說當年他們分開與我無關,更不論究竟七爺和榮寧公主之間是誰對不起誰,只說如今,若是公主還有偏分的在乎七爺,又何必把你這個太子府的眼線安排在我榮王府裡?難道你這個侍妾的身份,就不是再和你的公主爭搶同一個男人?”
??這一闋話畢,或者對瀟簾來說,當真是對這位榮王妃有了一頁新的認識。
??看着眼前的傾城美人,她原來以爲,她有的只是那張傾國傾城的容顏和高官名宦之女的出身,可是如今看來,隱藏在那張臉之後的,卻是一顆玲瓏剔透的心。
??僵了片刻,瀟簾執起茶壺爲輕幽添滿了茶,說話間嘴角飄出一個略帶涼意的笑,“王妃若要這麼說,瀟簾無話可說,只是有一點,瀟簾這一生都忠於榮寧公主一人,決計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公主的事。”
??不會對不起榮寧公主,她聽了這句話,心裡既是悲涼又是好笑,若說不對不起商柔盞,那這榮王侍妾的身份又算做什麼呢?輕幽自認自己從來都不喜歡商柔盞,無論是當初與夜栩還尚無感情之時還是如今,她都很不喜歡商柔盞,但當下看着瀟簾,她卻有兩分欣賞那位太子妃,畢竟能有這樣一個忠心的丫頭,着實不易。
??只是,她既是榮王妃,便不能只顧着自己心裡的喜惡,該是需要震懾之時,就應當咄咄逼人。輕幽看着她,卻是表現出一片甚爲認同的樣子,“是呀,姑娘如今身爲榮王殿下侍妾,便是府中女眷再怎麼爭風吃醋也好,妹妹對不住不過是我罷了,自然不會是與太子妃有什麼牽絆的,你能看明白這一點便好,我也希望日後在這點遇軒的每一日,你都能記清楚。”這最後一句話說的字句鏗鏘,明擺着是要她明白,不管她自己怎麼想,她都已經對不起商柔盞了,更何況如今她應該記着的,是她是榮王的侍妾而非太子妃的侍女。
??說完輕幽悠然起身,四處環顧一番,關切道:“看來溪雲走了之後,七爺是疏漏了這裡,讓妹妹受委屈了,妹妹放心,我這就吩咐下去,讓鄭安多派些人手過來侍奉。”
??瀟簾聽她的話聽得心裡一陣顫然,如今只強打着氣勢道:“哼,王妃殿下也就這些手段?除了監視,還有什麼?”
??輕幽仍是面不改色的溫和從容,一邊往門外走去,一邊道:“不需要再有別的了,我只希望妹妹記住,不管太子送你過來的初衷是什麼,你現在都是榮王府的人,只有榮王殿下好、只有這個榮王府好,你才能好。或者你不在乎自己好不好,但還有一句話,若你今時今日爲你家公主的不服還有一分效用在,那在天下每個女子心裡,自然是自己真心所愛之人好,自己才能好,不爲千萬,全當只爲你的榮寧公主,夜栩,也值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