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狗咬狗;第89章 刻意

何歡深知一鼓作氣的道理,她不能給魏氏、陶氏喘息的機會,遂吩咐白芍:“你先陪着萱草姑娘,說我待會兒就過去。”緊接着她又支開了張嬸。

隨着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何歡復又把目光落在魏氏和陶氏身上,只見魏氏披頭散髮坐在地上,神色狼狽。

早前,在真正的何歡眼中,魏氏雖然出身低微,又不識字,但她是嚴厲又大度的祖母。即便她身體孱弱,卻極有當家老太太的風範。這會兒再看魏氏,她就連市井的潑婦都不如。至於孱弱,在何歡眼中,不過是魏氏的無病呻吟罷了。

陶氏倒是真的身體虛弱,不過她的病,一部分是裝的,一部分是終日躲在房裡憋的。

陶氏想着丈夫臨終前的嘆息,想着三年前,丈夫曾苦勸魏氏,可魏氏一意孤行,口口聲聲自己是爲了整個何家。

若是何歡沒有把話挑明,陶氏還能自欺欺人,可此時此刻,她如何騙得了自己?她雙目血紅瞪視魏氏,雙頰卻又煞白,纖長的手指緊緊抓着椅背,似乎想把堅硬的木頭生生捏碎。

“你看什麼!”魏氏對着陶氏嚷嚷,“大郎身體不好……”

陶氏打斷了魏氏,一字一句說:“姨老太太,午夜夢迴的時候,你就不害怕嗎?老爺是您的親生兒子,你就不後悔嗎?”

“是你,是你沒有爲何家生下一兒半女!”魏氏厲聲斥責,“若是你好生伺候大郎,我怎麼會白髮人送黑髮人?”

“我的確沒能爲老爺生下一兒半女,但我沒有害老爺的性命!”陶氏猛地站起身,全身顫抖,義憤填膺地控訴:“姨老太太,你不會忘了,三年多前,老爺是如何苦勸你的吧?若不是你,老爺怎麼會被官差押上衙門?你敢不敢發誓。走私一說全都是官府憑空捏造?”

曹氏震驚萬分,脫口而出:“大嫂,你的意思,三年前的事,姨老太太纔是販賣私貨的罪魁禍首?”

魏氏從地上站起身,指着陶氏的鼻子說:“你懂什麼,做生意的事,歷來都是富貴險中求。你以爲老太爺在世的時候,沒做過這些事嗎?”

“公公如何,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老爺多次勸誡你。家裡再不比從前,不要輕信別人的話,蹚林家那灘渾水……”

“你說林家,三年前林家與我們一樣山窮水盡。可你再瞧瞧人家現在。還不是一樣的富貴!”魏氏暗示性地看一眼何歡,大聲說:“人家生了一個好女兒,是任何人都羨慕不來的!”

“姨奶奶這是怪我,三年前輸給了表姐?”何歡冷笑。

“我怎麼敢怪你!”魏氏哼哼,“天都已經黑了,沈家眼巴巴派了一個丫鬟過來……若不是如此,你有膽子,你又資格在這裡大呼小叫嗎?”

“姨奶奶這話真真好笑。你上一句還在埋怨我,三年前沒能嫁給沈大爺。下一句我又嘲笑我得沈大爺另眼相看。請恕我愚鈍,不明白姨奶奶這是想讓我怎麼樣呢?”

“你,你還要不要臉!”魏氏歇斯底里地怒叫,“還有你!”她手指曹氏的鼻子,“除了吃。你還會幹什麼?”未待曹氏反應過來,她又斥責陶氏:“你終日只知道哭哭啼啼,這個家都是被你哭散的!”

曹氏冷笑一聲,擼起衣袖,輕蔑地說:“姨老太太,你錯了,我可不止會吃,我還會揪人頭髮!”話音未落,她一隻手揪住魏氏的衣領,一隻手揪扯她的頭髮。

魏氏措不及收,痛得嚎叫一聲,立馬伸手抓扯曹氏,兩人瞬時扭作一團。

陶氏在一旁看着,足足愣了十秒鐘。眼見魏氏和曹氏撲倒在地,翻滾了兩下。她背過身閉上眼睛,任由眼淚順着眼角滑下。

如果她的父母尚在,如果她孃家還有親人,她早就回孃家去了。她再不想看到她們,可是離了何家,她無處容身不說,難道將來死了,還要做孤魂野鬼嗎?她越想越傷心,索性坐在椅子上痛哭起來。

何歡沒料到曹氏的戰鬥力這麼強。不是她不想拉開她們,而是她實在累極,就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哪有本事勸架。她扶額後腿兩步,冷眼看着魏氏和曹氏一邊叫罵,一邊撕咬。

魏氏到底年紀大了,很快就落了下風。曹氏並沒有不依不饒,對着魏氏“呸”一聲,便放開了她,嘴裡哼哼:“今天不過給你一個教訓。以後你若是再想數落我的不是,你自己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說罷,她驕傲地擡起頭,站到了何歡身後。

何歡對她的行爲頗爲詫異,彷彿曹氏在一夜間便決意與她同舟共濟。她看了曹氏一眼,就見曹氏對自己咧嘴一笑。

魏氏看到兩人的眼神交匯,愈加怒從心生。她的頭皮一陣陣揪痛,臉頰也是火辣辣地疼,就連嘴角也被曹氏扯破了。她爭了一輩子,算計了一輩子,到頭來得到了什麼?兒子死了不說,這會兒還被所有人杯葛。她哭了起來,鹹溼的眼淚滾過臉頰的傷口,只覺得老臉一陣陣抽痛。

何歡在軟榻上坐下,直至魏氏和陶氏的哭聲漸漸止了,她才平靜地說:“我從沒打算翻舊賬,追究過去對於我們今日的處境沒有半點益處。不過——”她話鋒一轉,嚴肅地說:“若是以前的‘舊賬’可能影響到今日,大家必須開誠佈公說清楚。趁着現在沒有外人,大家預先商量一個對策。”

除了曹氏點點頭,魏氏和陶氏皆沒有反應。何歡對着魏氏說:“姨奶奶,既然你不願意跟着三嬸孃回去,就是在你心中,這裡纔是你的家,是不是?”見魏氏沒有應答,她加重語氣重複一聲:“是不是?”

魏氏無奈,只能輕輕點頭。

何歡又轉頭對着陶氏說:“大伯母,大伯父已經過世三年了,既然大伯父臨終前叮囑你,好好孝順姨奶奶,用心教養靖弟,我想,你們鶼鰈情深。你定然也想兌現承諾的,是不是?”

陶氏背過身去,沒有說話。除了妥協,她有第二條路可以走嗎?

何歡沒有逼迫陶氏,她相信陶氏所知,也就剛纔說的那麼多。她轉身面對魏氏,清清楚楚地重申:“大家是一家人,此刻在這間屋子裡說的每一句話,沒有人會傳出去,畢竟事情鬧開了。大家都會受牽連。”她停頓了一下。一字一句問魏氏:“姨奶奶。三年前,你入股林家的船隊,並不是正正經經行商,而是一心想做一本萬利的買賣。是嗎?”

魏氏沉默許久,艱難地點點頭。

何歡看在眼裡,心中唯一的感覺:慶幸。她一直知道,林家的船隊每次出洋,多少總會帶點“私貨”,但是當她還是林曦言的時候,一點都不知道,三年前林家二房居然大膽到那個程度,竟敢堂而皇之走私。

何歡深吸一口氣平復情緒。又問:“三年前,我們和姨母一家的關係已經大不如前,與林家二房更是毫無交集,是誰牽線搭橋的?”問完這話,何歡只覺得一陣緊張。若魏氏回答“馮驥陽”三個字。一切就都順理成章了。

令何歡失望的,魏氏沉默許久,低聲說:“是何大旭,他也算是族裡的人,在你祖父手下當過差。”

在真正何歡的記憶中,她隱約聽過這個名字,但若是說印象,卻是空白一片。她追問:“他如何與林家二房搭上線的?我想,林家二房總不會拿觸犯律法的事,到處說叨。”她期盼魏氏提及馮驥陽。

魏氏搖頭道:“具體的,我不知道。他只說,一旦商船回到港口,我們立馬就能拿回本金和利錢,我們出多少本金,就能拿回三倍的利錢……”

“入股的契約是這麼寫的?中人是誰?”何歡氣得想笑。就算是走私,也不可能輕而易舉賺三倍的利潤,整件事分明是一個騙局!

魏氏渾然未覺不對勁,言之灼灼地說:“正因爲這事兒不能白紙黑字寫下來,所以纔會有這麼豐厚的利錢。你祖父一直很重用何大旭,他這是投桃報李。”

何歡懶得與魏氏爭辯,只道:“大伯父怎麼說的?他沒有勸你?”她不相信何柏初與魏氏一樣糊塗。

魏氏聽到這話,心虛地別過頭去,抿嘴不語。

陶氏在一旁插嘴:“老爺絕不可能答應這麼荒唐的事,我親耳聽到你們在屋子裡說,與林家白紙黑字立契約,去官府備案什麼的。老爺還對你說,他覺得不妥,是他估計林家這次捎帶的‘私貨’太多,海上又不太平,太冒險了。”

一瞬間,魏氏的表情更難看了,低聲喃喃:“總之,是海上的賊匪太可惡,是官府爲了交差,胡亂抓了大郎。”

聽到這,何歡終於明白過來,魏氏和陶氏說的根本就是兩件事。明面上,何柏初出面,與林家訂契約,正正經經出洋。因爲何柏初察覺林谷青計劃走私,所以勸魏氏不要參與,但‘夾私’算是行內公開的秘密,他並沒有激烈地反對,最後半推半就了。

事實上,魏氏受何大旭欺騙,自以爲他們私下達成協議了,實際上何家的銀子早就打了水漂。不過這些事情與馮驥陽有什麼關係?三房何以能夠威脅魏氏?

何歡轉頭朝曹氏看去。先前,是她斬釘截鐵說,何柏初並不認識馮驥陽。

第89章 刻意

曹氏見何歡直盯着自己,奇怪地問:“你幹嘛這樣看着我?”

“曹姨娘,你爲何知道,大伯父絕不可能認識馮驥陽?”何歡端詳曹氏,“我想,即便是大伯母,也不知道大伯父在外面認識哪些朋友。”

曹氏垂下眼眸,又信誓旦旦地說:“馮驥陽既然不是好人,大伯自然不可能認識他。難道大伯認識掮客馮?”她朝陶氏看去。

陶氏直覺搖頭,肯定地說:“我從未聽老爺提過這個名字。”

魏氏不耐煩地說:“你爲什麼抓着馮驥陽這個名字不放?都說了,我們全都不認識他,他一向只與高門大戶的人往來。”

“姨奶奶這話是什麼意思?”

魏氏撇嘴,回道:“我是聽說過這個人,他專門替有錢人找值錢的稀罕玩意,*年前纔來到薊州。你也不想想,自你父親過世後,家裡的情況早就一日不如一日了,他怎麼會與我們結交?”

眼見魏氏和陶氏說得十分真誠。何歡決定私下再詢問曹氏,爲何知道掮客馮,遂揭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又問魏氏:“姨奶奶,聽您剛纔那麼說,三年前的事壓根與三叔父一家無關,你爲何把石頭巷的宅子連帶家裡唯一賺錢的兩間鋪子都給了他們?”話音剛落,她又補充:“您別再說什麼,這是他們搬出去單過的補償之類的話。”

魏氏聞言,表情瞬時有些古怪。抿着嘴脣不願回答。

何歡嘆一口氣。催促道:“姨奶奶。呂大人正等着我們解釋,爲何黑巾人藏在我們的房子,三叔父明天一早就來了。不管什麼事,你遲早都要交代清楚的!”

魏氏遲疑片刻。偷瞄一眼陶氏,低聲說:“當日 ,大郎被林捕頭抓去衙門,我本來是想去衙門疏通的,可……”她又看一眼陶氏,用更低的聲音說:“可我去疏通之前,總要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所以我去衙門之前。先去了一趟碼頭……我遇上何大旭,我們就爭吵了幾句,被你三叔父聽到……”

陶氏聽到這話,臉色更加難看了。她清清楚楚記得那天的每一個細節。魏氏出門的時候,幾乎帶着何家所有的現銀。結果她沒去衙門,居然去了碼頭。她生硬地說:“姨奶奶,原來在您心中,銀子比親生兒子更重要。”

魏氏被她噎得說不出話。其實她也後悔了,可世上沒有後悔藥。

何歡心知,事情恐怕不止魏氏說得這麼簡單。不過就像她先前說的,她不想追究過去,也不想魏氏和陶氏再鬧一回,轉而問:“那石頭巷的宅子呢?爲什麼我和曹姨娘都不知道宅子的存在,就連大伯母也不知道?”

這回曹氏沒有猶豫,直言:“那進宅子是你祖父留給我傍身的,一向都是何大旭替我收租,直到三年前,我把宅子的地契給了你三叔父。”

何歡笑了起來。按照永記當鋪的賬冊,近七八年的租金都是馮驥陽簽收的,恐怕魏氏所言:“在碼頭遇上何大旭,爭吵幾句,被你三叔父聽到”一事,也不是偶然。

其實,也是魏氏本性中的貪婪、自私、愚昧,才讓她被人一騙再騙,至今都沒有醒悟。何歡不耐煩解釋,只是輕嘆一口氣,說道:“姨奶奶,下午的時候,我看到永記當鋪的賬冊,您知道那進宅子,每年的租金是多少嗎?”

“不過是一進小宅子。”

“三百六十兩。”

“什麼!”不止是魏氏,就連曹氏也跳了起來,她對着魏氏大叫:“你就這樣白白把三百六十兩送給三房了?每年三百六十兩,夠我們全家安安穩穩過上一年的!”

這一刻,魏氏簡直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在她把鋪子交給三房之前,何大旭每年只給她一百兩銀子。她越想越不甘心,低聲說:“不行,我得去找他,得讓他把銀子吐出來!”

何歡見魏氏還是沒明白過來,再嘆一口氣,說道:“姨奶奶,我,大伯母,曹姨娘都不知道石頭巷的宅子,三叔父是如何知道的?難不成是姨奶奶主動對他說,想把祖父留給您傍身的宅子送給他?”

“你是說,何大旭……不會的!”魏氏渾身一震,連連搖頭,又慌慌張張站起身,“我現在就去找他!”她跌跌撞撞往外走。

何歡一把拉住她,搖頭道:“是要去找他,也必須找他問清楚,但不是現在,也不是姨奶奶去找他。”她把魏氏按回椅子上,正色道:“姨奶奶,你仔細想想,自父親過世後的十年間,除了三年前出洋那件事,還有什麼事是不能讓外人知道的,特別是官府的人。”

不等魏氏回答,陶氏斬釘截鐵地說:“老爺絕不會做那些偷雞摸狗的事,更不會做對不起良心的事。就算是三年前那件事,老爺也一直在規勸姨奶奶……”

“你不要把什麼都推在我身上,我也沒做什麼對不起天地良心的事。”魏氏哼哼。

何歡仔細回想。按照真正何歡的記憶,這十年,何家只剩老弱婦孺,除了三年前那一樁,確實沒發生特別的事。不過,她信不過真正何歡的記憶。又再三詢問魏氏,有沒有與人合夥做生意,或者買過特別便宜的東西等等。

陶氏在一旁默默聽着。她已經對魏氏徹底寒了心,心裡不禁埋怨丈夫的愚孝。可丈夫人都死了,她在心裡埋怨他又有何用?想到自己嫁入何家十幾年的生活,她又悲從心生,眼淚止不住往下掉。

曹氏見何歡一句句逼問魏氏,更加覺得自己的決定是對的,只不過她得想個理由解釋,爲何信誓旦旦何柏初不認識馮驥陽。眼見陶氏又哭了起來。她挨近她。低聲說:“現在又沒怎麼樣。你哭什麼,還是想想怎麼才能不受黑巾人牽連,可不能讓靖兒沒了科考的機會。”

“你當然不傷心了,又不是二叔無緣無故被自己的生母害死……”

“難道我家老爺死得不冤嗎?老爺被海上的盜匪殺了。屍骨無存,比大伯更冤!”

……

陶氏和曹氏竊竊私語,直至何歡與魏氏談完,四人才各自散去。

何歡吩咐張伯出門辦事,又回屋喝了兩口熱茶,這纔去見萱草。她還沒進屋,就聽到萱草和白芍親親熱熱說話。她皺了皺眉頭,上前推開房門。

萱草看到何歡,急忙上前行禮。脆生生說:“何小姐,奴婢這麼晚還來打擾您,真是對不住,是奴婢辦事不周。”

何歡虛扶了一下,問道:“可是沈大爺有什麼吩咐?”

白芍急忙說:“萱草姐姐特意把小姐上次換下的衣服送回來。”她的臉上難得帶着笑。

“白芍妹妹快別說什麼特意不特意的。”萱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對着何歡解釋:“上一次奴婢自作主張,把何小姐換下的汗溼衣裳拿去洗了。您上次走的時候,衣裳還沒幹,今天早些時候,奴婢又把這件事忘了。若不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得跟着大爺和小少爺去莊子上,也不會這麼晚了上門打擾。”

何歡聽到“小少爺”三個字,心中一緊,急巴巴問:“念曦……少爺,明天一早去莊子?是城東的那座莊子嗎?”

“是。”萱草點頭,“大爺本來不想那麼早出城,怕累着小少爺,但老太太說了,明日只有卯時二刻纔是吉時,所以……”她歉意地笑了笑,又再三道歉。

萱草的話略顯刻意,但何歡渾然未覺。滿腦子只有一句話:“念曦明日卯時二刻從東城門出城。”

她想見兒子!

先前她還不覺得什麼,可聽到這個消息,她恨不得馬上去城門口等着。

何歡不知道萱草是何時離開的,待她回過神,就見桌子上放着一套中衣。待她緩過神,不由地皺眉頭。萱草根本不必眼巴巴送這套衣裳回來。她對着恭立一旁的白芍說:“以後我的貼身衣物,除了你,不能經別人的手,記住了嗎?”

白芍見主子表情嚴肅,愣愣地點點頭。

何歡見她懵懵懂懂,不覺氣悶,沉着臉說:“剛纔你們都說了什麼,這麼快就姐姐妹妹相稱了?”

“萱草姐姐剛纔教我,怎麼漿煮衣物,怎麼泡茶,怎麼清洗首飾。她好像什麼都會。”白芍一臉崇拜,想來她真心喜歡萱草。

何歡奇怪地看她,問道:“先前在沈家,怎麼不見你們這麼投緣?”

“先前許是萱草姐姐正在當差,不方便與奴婢多說話吧。”

何歡沒有接話。她一直很忙,忙得沒時間學習什麼是“投緣”,但若是她站在白芍的角度,萱草突來的親熱,大概只會讓她覺得膈應。幸好,白芍與萱草短時間內不會再有接觸,她也就沒再多言。

大半個時辰後,張伯匆匆回家告訴何歡,他按照她的吩咐,去衙門找林捕頭。衙門的人說,林捕頭兩三天沒休息,回家睡覺去了。可當他趕去林捕頭家,他的鄰居又說,他壓根沒回去過。

ps:

今天好累,一早出門上課。中午時間搞了《闔歡》的改名合約,下午繼續上課;傍晚回家一堆兒事情,8點碼字到現在。嗨嗨嗨!傍晚已經寄出了《闔歡》的改名協議,猜猜改成什麼的,猜中的一套樣書,時間至週一凌晨0點,已知書名的人不許參加。

第247章 癡迷第268章 路遇第15章 劫持第221章 表白第158章 逼供第150章 相贈第157章 近身肉第49章 責難第196章 求婚不遂第56章 縱火第235章 夜會第286章 執念第49章 責難第228章 不見就是不見!第266章 帝心第6章 針鋒相對第108章 決定第38章 打探第270章 離愁別緒第105章 哀求第9章 擁堵第180章 懵懂情愫第59章 單刀直入第264章 暴風驟雨第218章 土豪提親第247章 癡迷第232章 迷茫第143章 窩囊第192章 不悅第286章 執念第108章 決定第69章 堂審第80章 失望第21章 不對勁第238章 英雄救美第57章 後怕第90章 城外相會第159章 人間煉獄第50章 謊言第252章 約見第181章 愛情的悲憂第221章 表白第157章 近身肉第189章 父愛第219章 你傻呀!第10章 求盟第245章 援兵第230章 自誣第259章 下毒未遂第42章 當街砍人第227章 苦戰第190章 一語成讖第281章 謀反的真相第248章 敗露第117章 截殺第58章 不爲妾第202章 求婚 第203章 拒婚第96章 切結書第70章 終結第238章 英雄救美第120章 拌嘴第274章 假傳聖旨第55章 混亂第67章 恐嚇第55章 混亂第139章 黯然離開第90章 城外相會第37章 醒來第49章 責難第281章 謀反的真相第138章 相見第109章 惺惺第27章 誰設計了誰第278章 搶奪第193章 救治第107章 差一點第265章 壞消息第33章 冷漠第157章 近身肉第5章 勸說第168章 懸樑自盡第148章 面對面第88章 狗咬狗;第89章 刻意第247章 癡迷第198章 難以割捨第244章 愛恨嗔癡第153章 人心第84章 隔離第137章 鬧事第78章 後山第107章 差一點第284章 情不自禁第53章 爲難第15章 劫持第80章 失望第3章 大鬧第24章 書信第169章 齊心第73章 挖坑第138章 相見
第247章 癡迷第268章 路遇第15章 劫持第221章 表白第158章 逼供第150章 相贈第157章 近身肉第49章 責難第196章 求婚不遂第56章 縱火第235章 夜會第286章 執念第49章 責難第228章 不見就是不見!第266章 帝心第6章 針鋒相對第108章 決定第38章 打探第270章 離愁別緒第105章 哀求第9章 擁堵第180章 懵懂情愫第59章 單刀直入第264章 暴風驟雨第218章 土豪提親第247章 癡迷第232章 迷茫第143章 窩囊第192章 不悅第286章 執念第108章 決定第69章 堂審第80章 失望第21章 不對勁第238章 英雄救美第57章 後怕第90章 城外相會第159章 人間煉獄第50章 謊言第252章 約見第181章 愛情的悲憂第221章 表白第157章 近身肉第189章 父愛第219章 你傻呀!第10章 求盟第245章 援兵第230章 自誣第259章 下毒未遂第42章 當街砍人第227章 苦戰第190章 一語成讖第281章 謀反的真相第248章 敗露第117章 截殺第58章 不爲妾第202章 求婚 第203章 拒婚第96章 切結書第70章 終結第238章 英雄救美第120章 拌嘴第274章 假傳聖旨第55章 混亂第67章 恐嚇第55章 混亂第139章 黯然離開第90章 城外相會第37章 醒來第49章 責難第281章 謀反的真相第138章 相見第109章 惺惺第27章 誰設計了誰第278章 搶奪第193章 救治第107章 差一點第265章 壞消息第33章 冷漠第157章 近身肉第5章 勸說第168章 懸樑自盡第148章 面對面第88章 狗咬狗;第89章 刻意第247章 癡迷第198章 難以割捨第244章 愛恨嗔癡第153章 人心第84章 隔離第137章 鬧事第78章 後山第107章 差一點第284章 情不自禁第53章 爲難第15章 劫持第80章 失望第3章 大鬧第24章 書信第169章 齊心第73章 挖坑第138章 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