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最上級惡魔
維克托部長正在調試自己的武器。
他脫下了戰術衣裝，暴露在空氣中的僅有一片烏光，魔術金屬的獨特冰冷質感透着蒼勁與猙獰。
“咔！”
掌心張開。
維克托望着手掌心裂開一道縫隙，其中，一枚古樸的“矛”掛着凝固的暗紅，在燈光下閃爍着鋒利的寒芒。
“部長，我還是不明白。”
裝甲車的駕駛座上，面龐僵硬如同殭屍的司機冷冷開口：“您爲什麼要派萊恩·溫斯特執行抓捕黑貓的任務。”
“您難道從來沒有懷疑過【邪巫教團】在黑貓上動了手腳嗎？”
維克托將【朗基努斯之槍】收進手掌中，他摘下面罩，頓時，一張完全由機械構成的醜陋面龐暴露在空氣中。
“萊恩·溫斯特是個可悲的天才。”
“碰巧，聖堂需要一個天才。”
“一個凌駕於所有人，並且以碾壓姿態橫掃世界的獵魔英雄。”
“一面旗幟。”
維克托的機械音很是冰冷。
“我們需要屬於聖堂的【謝爾曼·勞倫斯】。”
“.”
“您不怕拔苗助長麼？”
司機沉默了片刻。
他看見了天空中的黑紫色法陣。
濃郁的詛咒與不詳味道，顯然不是新生們能夠承受的黑暗。
“知道嗎？獵魔人家族裡的那些深淵怪物，成長都是非線性的。”
維克托繞有深意：“他們的強大，由血脈純度決定，而血脈的純度，天賜。”
“中庸的深淵種族再如何瘋狂屠戮邪靈，也不如天生強大的深淵異種激發自己的潛能。”
維克托的鐵灰色義眼閃動。
“萊恩·溫斯特，一個血脈潛藏二十年，初次展現力量，就將擁有詛咒的中級惡靈撕成兩半的怪物。”
“你沒發現嗎？”
“這株看似嬌弱的【苗】，在泥土之下，卻藏了將方圓數百米的水源都搶奪的可怕根基。”
“拔苗助長那是對人類的說辭。”
怪物？
他們生來強大。
“吱——”
座駕剎車。
維克托·伊萬諾夫走出裝甲車，他黑色的軍靴在水泥澆築的地面上踩出一枚枚深坑。
足以匹敵最上級惡魔的力量灌滿全身。
維克多站在高臺上。
他擡起頭，看着天空中的黑紫色法陣。
緩緩垂眸，視線鎖定了位於“Luna park”大門口的一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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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黑貓的身軀宛如折翼的烏鴉，從半空中直落而下，砸進了地磚裡。
天空中的龐大法陣還在散發着不詳的氣息，黑紫色的紋路蜿蜒，如水一般的質感透着幽幽的邪光。
“組長，邪神的殘軀不見了。”
特里斯坦站在萊恩身邊，注視一枚枚正在汩汩淌血的深洞，注視組長湛藍的雙眼緩緩緊閉。
在衆人面前，本被萊恩一分爲二又重新站立的邪神消失了用更準確的說法，其實應該是它鑽進了天空中的法陣中。
還有多久，真正的邪神就會降臨？
十秒鐘？
一分鐘？
十分鐘？
所有人都不知道即將會發生什麼。
可笑的是。
最上級惡魔即將降臨，而它直面的第一道防線，卻是八名只在鍊金聖堂中學習剛滿兩個月的新生。
“組長，封鎖通訊信號的迴路被總部攻破。”
“他們傳來消息。”
“三分鐘前維克托部長察覺通中斷後，就已經全速趕來，不出十分鐘，獵魔機關的中堅力量就會全部到達，以迎接邪神。”
路易斯昂首，他的神情複雜。
戰場的局勢瞬息萬變，事到如今，他依舊不清楚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他只知道，通過自己不懈的努力，邪神還是降臨了。
幕後黑手抱着什麼樣的想法？是報復獵魔機關？還是單純是想召喚出邪神令這個該死的世界再添一筆混沌？
“真是他媽的——”
“混賬！”
路易斯吐了口口水，他覺得自己像個小丑。
不止自己像，獵魔機關像，聖堂也像，簡直是被敵人玩弄在股掌之中！
可這，就是【獵魔機關】、【天啓教會】打擊惡靈最恰當的描述。
永遠只能被動的等待災難的降臨，隨後用暴力的武裝把暴力攆回地獄裡。
人間與地獄的裂隙本就在逐漸撕裂。
而在人類的身邊，卻有一羣動機不明、正體不明的“人魔”在黑暗中招致邪靈，引發一場又一場恐怖的災難。
敵暗我明。
簡直是最糟糕的情況。
如若不是最近50年聖堂發展地迅速，武裝起來的人類終於擁有了與魔鬼抗爭的手段。
恐怕這個世界早就淪陷，比之數百、數千年前的黑暗年代也不遑多讓。
這就是現實。
或許，維克托正是想告訴他們這個荒謬的現實。
“組長.我.”
琴小姐緩緩垂眸，她見識過了萊恩以傷換傷將殘缺的邪神砍成兩段。
但面對他被血液染紅的臉與身軀，琴心裡全然沒有對瘋子的恐懼，僅有濃濃的酸澀歉意蔓延。
“黑貓——”
“我說過，那黑貓比忍者神龜都牛逼。”
渾身染血的怪物叉着腰站起身。
他似乎是笑了笑。
“情況遠遠超出了我們大一新生的預料。”
“從中級惡靈的獵殺者到最上級惡魔的板上魚肉，纔過去了不到五天。”
“很難接受吧？”
新生們低下頭。
“難受就對了。”
“這不是我們能改變的，就算黑貓被我們保護了下來，誰能保證我們在接下來的獵魔人生涯中，不被最上級惡魔宰了。”
“都一樣。”
萊恩衝着衆人笑道：“死在最上級惡魔手裡，我們能被追認爲英勇的戰士。”
“最高規格的葬禮呢，鮮花、掌聲、淚水，馬革裹屍，你能想到的什麼都有。”
他這已經死過一次的傢伙，其思想覺悟不說高吧，放在烈士滿堂的獵魔機關裡，也絕對是數一數二的灑脫。
“但是啊”
“的確是被擺了一道。”
萊恩擡起頭，凝望着天空中的龐大法陣。
“簡直處處都被人算計到了。”
黑紫色的法陣散佈濃郁的陰霾。
洶涌絕望的瘋狂氣息在法陣中央撕開了一道裂口，澎湃而來的黑霧如同海嘯，自法陣中央迸發而出。
隨後。
一柄森白的骨刀穿過裂口，宛如鋸開木頭般，將法陣切裂。
“咔！”
又一柄骨刀塞進裂縫，伴隨着清脆的破裂聲，法陣被徹底一分爲二。
“咚！！”
完全體的邪神如炮彈，狠狠砸落地面。
一片煙塵之中。
邪神昂首，它目視前方的食物，醜陋的面龐掀起怪笑，惡毒的雙眼充滿戲謔。
今天第二更，晚上還有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