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西雅圖、芝加哥的表現，很亮眼。”
蕾貝卡把握着方向盤，保持跑車平穩高速前行，神情輕鬆異常，一看就是個多年老司機。
“.多謝誇獎。”
萊恩看向蕾貝卡，思考了一下，隨後說道：“說起來, 我還沒有具體看過維也納的任務報告魔音，遊行？究竟是怎麼回事？”
蕾貝卡聳了聳瓊鼻，她似乎在措辭，將跑車開出森林，周遭的一切都顯得明亮寬闊了起來。
無垠的曠野。
跑車在日光下疾速前行。
“一段惡魔的嗓音。”
蕾貝卡淡淡說道：“幾百年前，有一個音樂人爲了譜出流芳百世的名曲，將靈魂出賣給了魔鬼, 以換取他想要的靈感。”
“他的下場一定不怎麼樣。”萊恩說道。
“他完成了那段禁忌的鋼琴譜, 但就在完成之後，他進行了一次完整的演奏。”
“用鋼琴演奏出魔鬼的笑聲，當場暴斃而亡。”
蕾貝卡淡淡地說道。
迄今爲止，這樣的“惡魔作祟”事前已經佔據了所有異常事件的大頭，被惡魔以利益“蠱惑”，是爲人類的劣根性。
見怪不怪。
“至於這一次——”
“有人在一個演奏比賽上彈奏了這段已經【消失成謎】的樂章。”
“當時，還並沒有異常。”
“但是，等到比賽結束，在場的所有選手，評委，以及會彈琴的人，回到各自的家裡後, 都開始沒日沒夜，不知疲倦地演奏。”
“直至樂譜像瘟疫一樣傳播開。”
蕾貝卡接着說道：“最後，沒有樂理知識的人也開始有所反應，他們.跟隨詭異的樂曲, 在深夜裡遊行。”
“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萊恩有些好奇。
“找到那個音樂家留下的手稿，跟着痕跡來到惡魔面前。”
“打一架。”
“贏了。”
蕾貝卡一番苦戰，讓那個該死的惡魔滾回地獄。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實際上，在萊恩去往西雅圖的這段時間內，蕾貝卡又完成了一項獵魔任務，暫且不管兩人任務的質量如何，但速度上，保持着高度的一致性。
萊恩拿出手機。
點開獵魔人的專用軟件，開始翻動。
“飢餓的魔鬼。”
他翻到了蕾貝卡完成的第二項任務。
“餓靈。”
蕾貝卡解釋道：“誕生於人類在饑荒中的【飢餓】，它會附身在人類的身上，瘋狂地進食，直至漲破胃，等人死後，它就會變成一羣飛蟲，將人的屍體吞噬，隨後再度尋找宿主。”
“像瘟疫一樣可怖的邪靈。”
這一次，沒等萊恩開口，蕾貝卡就解釋道：“它們很難捕獲，於是我想了一個辦法。”
“轟！”汽車轟然加速。
“我的血，對於那些邪靈而言，就像是癮君子看見了禁藥, 於是, 我放出了全身大概一半的血液, 吸引餓靈，最後再一口氣把它們用龍焰噴射器燒了。”
“.”
萊恩撓撓頭。
怎麼感覺，蕾貝卡面對的都是傳統意義上的惡魔、邪靈，要說獵“魔”人，她可比自己稱職多了。
蕾貝卡偏過頭，上下打量了萊恩一眼。
她眸子驀然一閃。
說道：“芝加哥，神。”
“你殺了祂？”
蕾貝卡擁有很敏感的嗅覺，和所有“深淵”如出一轍，她在萊恩的身上，嗅到了一股暴戾的寒氣。
和從前的萊恩·溫斯特不一樣了。
“屠了神後，你似乎沾染上了其他的味道。”
蕾貝卡扭過頭，她靜靜盯着車前的車道，忍不住眯了眯眼。
“可以換個說法。”
“我吃了祂。”
萊恩謙虛地道。
“.”
“有意思。”
蕾貝卡竟然笑了，她抿了抿脣，女孩輕靈的嗓音之中透着一股微妙的意味，精緻的臉頰浮起一抹幽幽的笑意。
稚嫩的面龐展現出了超越年齡的成熟，她接着說道：“通過吞噬的方式，竊取祂們的力量，強化己身。”
“你比所有的【深淵】，都更野蠻、獸性。”
“多謝誇獎。”
萊恩再度“靦腆一笑”，很是謙虛的迴應道。
“我看到了什麼？”
“一個怪物在誇讚另一個怪物，而怪物卻佯裝謙虛，實際無比張狂？”
拉斐爾忍不住吐槽。
她是夜精靈，待人接物，以及視角出發點與人類有很大的不同。
在她眼裡，就是兩個難以名狀的怪物操着人類的語言，在互相吹捧。
這畫面——如果描繪更恐怖晦澀一點。
和人類的小說中，那些所謂的“反派”有什麼區別？
“吃。”
“吞噬。”
拉斐爾擡起眼，看向後視鏡，蕾貝卡的目光也恰在這個時候通過後視鏡盯了盯機靈的黑貓。
“兩位，請注意，即便是野獸，也很少在做出【同類相食】這種事。”
拉斐爾嘻嘻一笑。
她爬上副駕駛的靠座，伸出爪子撥了撥萊恩的頭髮，說道：“這小子，是個變態！”
跑車一路開往獵魔機關。
有拉斐爾這隻雌貓在車上活躍氣氛，不知不覺，兩個容易讓氣氛冷下來的怪胎居然一路嘴不帶停。
“你見到了瑟琳娜。”
“說說，對她，你有什麼感覺？”
車外有些黑，因爲蕾貝卡將車開到了地下通道，目的地是獵魔機關的地下停車場，還有不到一公里就到達目的地。
把着方向盤，女孩晃了晃腦袋，突然開口問道。
“？”
萊恩察覺到蕾貝卡表情有些古怪。
“蕪！”
黑貓看熱鬧不嫌事大，吹了個口哨。
“你說她？身材很棒哦！只要她在場，恐怕所有的雄性人類眼睛都會放在她身上。”
接着，拉斐爾看向萊恩，怪笑道：“只不過，貌似你表現得很平靜嘛——”
拉斐爾和蕾貝卡把目光都放在了萊恩身上。
“感覺？”
萊恩一臉平靜。
“挺強。”
他燦爛一笑，說道：“蕾貝卡同學，還需努力呀——同是海森伯格教授的學生”
“嗤！”
阿斯頓馬丁在蕾貝卡猛踩剎車之下，車身緊急制動。
蕾貝卡一臉平靜地拆下安全帶，淡淡地開口道：“是我預想中的答案，但聽起來就是很不舒服。”
萊恩攤了攤手。
“不過，我也知道這是事實。”
“身在勞倫斯家族，從小到大進行不知多少瘋狂的獵殺。”
蕾貝卡深深地看了萊恩一眼，她推開車門，利落地跳下了車，最後留下一句話：“比身在溫室裡的蕾貝卡·伯倫希德強，再正常不過了。”
“.”
“.”
“我感覺，她話裡有話。”黑貓摸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