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撕裂胸膛的女人
一到巴特雷特大學門口，萊恩剛下車，就有一名身着黑色制服的專員走上前，掏出一個盒子。
他撐開萊恩的眼皮，強行爲其佩戴好一副隱形眼鏡。
“我等大約在3小時前確認到怨靈。”
“將巴特雷特的師生共三萬名進行避難引導至99.95％以上時，根據現場不容樂觀的情形判斷，封鎖巴特雷特大學。”
“周圍半徑五百米內的全部無關人員皆被清空。”
“剩餘受困者集中在巴特雷特大學的禮堂之中。”
以上，爲巴特雷特大學的概況。
“接下來，撕裂胸膛的女人。”
萊恩揉揉眼睛，盯着資料本上的相片，心中大感意外。
相片並不多，且內容皆是極爲雷同的一樣“東西”，只不過拍攝的角度不同罷了。
“一尊雕塑？”
那是一尊塑像，彷彿出自名家之手，雕塑顯然充滿匠心，整體呈黑灰色，其龐大，扭曲的體型像極了一副被折磨致死的屍體。
雕塑的形象爲一個美麗女子的上身，她腰腹以下的部分不復存在，它位於一座禮堂的大門前，似乎像一個被腰斬的屍首的上半部分擺在地面，呈現出藝術的詭譎感。
而在它身上，還留有令人窒息的殘缺美。
她一對龐大如榕樹幹的手，像是掀開一本巨大的書頁似的，將她的前胸狠狠撕開，暴露出其中空洞、黑暗、以及濃濃的血腥！
“當我們發現它出現在巴特雷特里，已經有超過十位平民被扭成肉球，塞進了它前胸裡。”
“我們並不清楚它胸膛內有什麼。”
“或許，只有帶着設備被它吞下，才能一探究竟。”
巴特雷特校園外，身着黑風衣的後勤部專員向比安卡解釋情況。
“值得一提的是，它與所有怨靈一樣，肉眼難以捕捉。所以，在一部分目擊者看來，他們身邊的人毫無預兆地被扭成肉球，接着消失了.”
專員攤了攤手。
“令人印象深刻的畫面。”
比安卡搖了搖頭。
萊恩摩挲着手中的相片。
剛纔黑衣專員爲他佩戴的隱形眼鏡，他有印象，是研究部研發出的鍊金道具。
只要戴上，就能令肉眼識別邪靈的存在。
而如果想記錄邪靈，使用一般的數碼相機只能拍下空氣。
這些相片，是用記錄死刑犯行刑現場的老式相機拍攝得來的。
長久接觸那些被注射死亡、槍決，電刑的死囚，這些相機多少也沾染上了一些腐屍味。
萊恩扭過頭，雙眸朝着巴特雷特大學內遙遙望去，儘管瞧不見那撕裂胸膛的女人，但那股怨靈的惡臭彷彿穿越空間，鑽入他的鼻息裡。
“撕裂胸膛的女人停在禮堂門口，爲什麼？”
萊恩問道。
“巴特雷特大學在一座被戰火摧毀的教堂遺址上重建。”
後勤專員解釋：“很巧，教堂裡的聖母像作爲文物，被保留了下來，巴特雷特大學將聖母像收藏在了禮堂的地下。”
“.”
萊恩看向比安卡，衝她頷首。
比安卡舉起手錶，衝着手腕上的機械錶，以一個冷淡至極的口吻道：“專員：比安卡·羅斯威亞，正在進行任務記錄。”
“滴滴！”
機械錶發出提示音。
“鍊金矩陣將在21時23分啓動，帷幕展開。”
“進入矩陣人數：1。”
萊恩平靜地望着眼前的一切。
說完，比安卡肅然開口。
“菜鳥，現在時間是21時18分，你有五分鐘時間調整自己的武器裝備，五分鐘後，鍊金矩陣開啓。”
“自矩陣開啓後，你的見習任務就正式開始。”
比安卡一手撐腰，金色的波浪長髮在黑夜的呼嘯風聲中舞動。
她精緻的臉龐流露凝重，隨後，她從身上黑色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支手錶，遞給了萊恩。
“你的一舉一動都會被高空無人機記錄，聖堂學術部能通過實時影像觀察你的表現。”
萊恩接過手錶，擡起頭，他聽見了空中的嗡鳴聲。
“一旦事件的發展超出你的預料，按下表上的求救按鈕，我會穿越鍊金矩陣去到你身邊。”
“請注意：這未必會被視爲考覈失敗。”
萊恩皺了皺眉，洗耳恭聽。
“哪怕我們鍊金聖堂已經是世界上對邪靈、惡魔，乃至於各類異常生物的研究最爲權威的組織。”
“但還是不可避免的會出現意外情況。”
“如果邪靈實力超出你能應付的範圍，失敗理所當然，這不會影響你的分數評定。”
比安卡的神色越來越嚴肅。
“本質上，這次見習任務是考覈學員的臨場反應以及是否擁有妥當處理危險情形的能力。”
“殺戮不是你的第一要務。”
“救人才是。”
“但是，如果因爲你的誤判、失誤等原因，導致情況失控，屆時再向我求救，你的見習任務分數就有些堪憂了。”
“當然，如果情況更加糟糕。”
“因爲你的失誤，導致無辜人員死亡。”
比安卡沒有說下去。
但萊恩心中已經瞭然。
“.”
任務前的宣教草草收場。
萊恩扣下手錶，將刀具背在身後，手槍塞進腰間的槍套上，他整裝待發。
臨行前，裹着黑風衣的後勤部專員一手撫胸，衝萊恩躬了躬身。
像是恭送踏上戰場的士兵。
“鏘！”
一道清脆的機械鏗鏘聲轟鳴。
“！”
萊恩越過警戒線，開始奔跑。
他循着聲音回首。
他看見巴特雷特大學的校門被兩條燦若流火的澄黃“燈帶”緊縛，柔軟似水的流火彷彿被神秘力量干預，在警戒線的上方勾勒出一道玄奧的鍊金法陣。
那模樣，像極了深夜裡的霓虹燈牌。
但與之不同的是，法陣沒有任何支撐物，就這麼懸浮於半空之中，如玉帶般靈動、鮮活。
夜色幽深。
橙色的法陣猶如鎖鏈，閃爍着光亮點明四周的景象，幾抹黑灰的陰鬱從遠方的天際緩緩迫近，像是開始侵蝕天空的怨靈。
風在太陽落山後，就變冷了。
撕裂胸膛的女人沒有太陽的制約，她的雙眼也緩緩睜開。
陰寒與恐怖，在巴特雷特學院的禮堂前匯聚。
“咔咔咔！”
女人龐大的身軀在扭曲、變形。
只要目視她，每次眨眼，她臉上的神情都發生改變，似乎是憤怒、似乎是哀怨，但久而久之，這張臉就充滿了可怖的怨毒詛咒。
“嗤——”
她撕開了胸前的裂隙。
彷彿來自地獄深處的魔音藉着打開的裂隙放聲而出。
那是操着詭譎的語調，不明性別、不知物種的古怪嗓音。
那股制約她的力量，已經幾乎弱不可聞。
她可以——繼續開飯了。
“嗤！”
大手狠狠撕開胸膛，傷口的黑暗彷彿喉管，要將一切吞噬殆盡。
“——”
突然，伴隨着塑像上剝落碎石。
撕開胸膛的女人猛然扭過頭，臉上的神情轉爲濃濃的驚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