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兒子想挖毒鹽礦,紀雨連忙阻止,“兒啊!這鹽礦有毒,吃了會死人的,你可千萬不能做傻事!!”
紀風微微一笑,“爹,您放心,兒自有分寸。等我提煉出來先給您過目,再拿來使用。”
今天跟隨出來的四個護衛,以前一直跟在紀風身邊蹭吃蹭喝。這幾天少爺竟然憋在府裡不出去了,最難受的反而是這四位護衛。
現在少爺吩咐做點事,他們四個都搶着去幹。一籮筐鹽礦,四個人七手八腳的不到半盞茶的功夫就已裝好。只希望以後有什麼好事,少爺還繼續想着他們。
天黑前他們回到脊江別院。
飯菜已備好,別院管家賈懷仁還給他們父子倆每人備了一壺酒。
“酒是咱們自家酒坊釀的,比起你以前在外面喝的那些只好不差,今天你也累了一天,喝些酒解解乏。”紀雨說道。
“咱們家還有釀酒作坊?那我得試試!”紀風提起酒壺給自己倒了小半碗。
酒質不是很清,而且沒什麼酒香。他端起酒聞了聞,確實是酒香不夠,而不是自己的鼻子出了問題。
紀風又小喝了一口,甚是寡淡,這酒最多也就十幾度,根本沒有後世白酒的香醇。這種酒他可沒有興趣喝,於是他把酒放在一旁,吃起飯菜來。
紀雨奇怪,自己的兒子,以前每天都到外面去喝酒,而且外面賣的那些酒比起自家釀的只差不好。
今兒個,他咋就不喝了呢!難道他身體又不舒服?
“兒呀!不想喝咱就不喝,身體重要。”
“爹!這酒太寡淡,喝着無味,所以不想喝。”紀風說出真實的感受。
紀雨更納悶了,“酒不都是這個味嗎?而且咱們家的這個酒算得上是上乘。”
紀風啞然失笑,就這十幾度的白酒,也叫上乘……!
“咱們家的酒坊在哪?”
“就在這脊江村,你有興趣的話爲父明天帶你到酒坊看看。”
……
次日辰時,紀風跟着胖子老爺來到釀酒作坊。別院賈管家一起隨行。
酒坊不大,晾場卻不小。六口爐竈整齊的靠牆並排着。
雖是清晨,但爐堂內已生起大火,木甑上水氣繚繞。
幾十個小工在此間忙碌,每個木甑旁都有一個制酒技師在照看着。
紀風花了半個時辰的功夫,轉了一圈,大致同制酒技師瞭解了一些情況。
“酒坊誰負責?我說的是技術方面。”
“過海師傅。”別院管家賈懷仁應道。
“讓他到別院來找我。”紀風說的很隨意,隨即轉身出了酒坊。
但看在紀雨眼裡,很是欣慰。兒子的這些話談定、從容,有股上位者的氣勢。
而聽在賈管家的耳裡,卻是一個不可推卸的命令。他隨口答道:“是的!少爺!”
回答之後,賈管家才反應過來,剛纔怎麼沒有徵求老爺的意見!!
少爺他不僅認識,而且甚是瞭解,但此刻他迷糊起來……
這是紀家的少爺嗎!是那個揚州城有名的紈絝!!
他找過師傅要幹嘛?難道他要學釀酒?
賈管家啞然笑,一個紈絝少爺,學釀酒幹嘛!
父子倆回到別院,在涼停裡坐下。小鈴鐺把泡好的茶送到他們父子手上,隨即退在一身侍候着。
“釀酒你學來沒用。”紀雨吹了吹杯中的茶水,“以後紀家由你來按管,你要學的是怎樣管理好下人。至於技術上的事,讓釀酒師去做就行。”
“你需要知道,咱們家主業是地主,難道你還想學種田!!”
“爹,釀酒之法可以改良,而且並不複雜。現在咱們家的酒最多也就十五、六度,口感很差。改良之後至少可達到三十度以上,到時候您哪怕是站得老遠都能聞到酒香,那樣的酒才稱得上爲酒。”
“度數是啥東西?你什麼時候又學過釀酒?”紀雨驚訝地問道。
“度數就是……”紀風頓了頓,“度數越高,酒越香更烈。度數低,酒就會寡淡無味。”
“至於釀酒,我從未學過。但在一本書上我曾經看過,再結合咱家酒坊的設備,我覺得可以做些改良!”
“噢!”紀雨似乎明白了些,前兩天小鈴鐺說兒子什麼書都看,莫非家裡的藏書裡面有這方面的書?
應該是了,否則兒子怎可能會釀酒之法。
“小鈴鐺,取筆墨來。”紀風吩咐道。
一盞茶的功夫過後,小鈴鐺在磨墨。紀風提筆卻遲遲未曾落下。
此時,賈管家帶着一個約五旬的漢子走了過來。
“少爺,這是酒坊的負責人過海,也是酒坊的總技師。”
“過師傅好!”紀風未曾落筆,是他知道,自己的毛筆字都寫得像雞爪似的,更別說用毛筆畫圖。
他乾脆放下手中的毛筆,走出涼停隨手摺了根樹支,“過師傅,你來。”
隨即,他蹲了下來一邊畫一邊講解,“過師傅你看這鍋子分兩層,下面那層放酒母,也就是你們現在釀好的那種酒,上面那層放冷水。下面的酒母通過這根管子蒸發,再經過上面的冷水冷卻。這樣蒸出來的酒不僅香醇,而且酒質清澈透明無雜質。”其實這就是最原始的蒸餾酒的做法。
“那這個管子怎樣做?”過師傅也蹲了下來,用手指着那根管子問道。
“把竹子破開,去掉裡面的竹節。然後再綁緊合起來,最好在外面過一層松油,使之不會透水。”紀風答道。
過師傅仔細地着地上的圖,思索着。賈管家好奇,蹲了下來想看看少爺整得是哪出。
紀雨奈不住,也走了過來,蹲在那湊熱鬧。
小鈴鐺也甚是好奇,但她是個女孩子,不好意思蹲在那,只得伸長脖子,墊起腳跟往裡面瞟。
這畫面,就象幾個孩童,抓了只蜻蜓引誘螞蟻來覓食,然後圍在一起看熱鬧。
“此法如何?”賈管家問道。
“少爺這方法看似簡單,卻又天馬行空,我去試試…”過師傅答道
“記位兩點,首先火要旺,纔會有更多的蒸汽出來;其次上層的冷水要不停的更換,保持上層一直都是冷水,這樣才能使蒸汽疑結成酒。”紀風提示道,“我建議上層的冷水用活水。砍些大的毛竹,重樣破開去掉中間的竹節,把山澗的水引到竈堂上來,通竈堂再引流出去,這樣可省去不少的人力。”
“可行?”紀雨問道
“按理,可行。”過師傅答道,站了起來,拱手道別。
“老僕也去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賈管家跟在過師傅後面。
“等等,此法切勿外傳!”紀風提醒道。
過師傅和賈管家都停了下來,轉身對紀風施了一禮,“老僕(奴),省得!”
其實這種蒸餾之法很是簡單,有心之人很容易學去,除非把酒坊的工人,都變爲奴藉,掌握他們的生死,纔不易傳出去。
但紀風不會那樣去做,因爲這樣釀出來的酒還不夠香醇,而且出酒率低,沒必要。
好吧,其實他還是一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現代,把別人變爲奴籍的事,他連想都沒想過,更別說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