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鈴鐺,少爺我的字你也見過,實在是醜的見不得人,要不你自己代筆可好?”沒辦法,紀風想着讓小鈴鐺來寫。
“少爺!您送人詩,哪有讓別人自己代筆的道理。再說了,奴婢只識字,可從未寫過,寫出來的字肯定比少爺的還差!”小鈴鐺急了。
紀風愕然,看樣子必須得寫!那就不墨跡了。
只見他提筆,沾墨,一口氣寫下:
憫農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
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字…還是那麼醜,但這首詩小鈴鐺覺得寫得很好,所以這字……醜得可愛!
“少爺!您還未提名。”小鈴鐺覺得這是少爺作的詩,當然得提上他的名字。
詩都寫了,再籤個名又有何不可。紀風又提筆在詩的左下角寫上:貞觀廿二年五月初三紀風作
“好了!去找幾塊木炭來,少爺我還有圖紙要畫。”紀風放下筆,笑着說道。
小鈴鐺這纔開開心心跑出去找木炭。
紀風要木炭,用來畫圖。他想憑着記憶把水車、打穀機、還有桌椅的製作圖畫出來。
前世他是個孤兒,吃百家飯長大。水車、風車、打穀機之類的農具,他可沒少用,至今記憶猶新。
把水車、打穀機製造出來,可以給農人省去不少力氣,而且提高效率。也算是功德一件。
至於桌椅,是他自己想要的。此時的大唐根本就沒有桌子,只有矮几。不管是吃飯還是寫字,都是跪坐在那,他感覺特別難受。所以他想把桌椅給搗鼓出來。
小鈴鐺見墨汁已幹,又吹了吹。然後小心的摺疊平整,把這首詩收進袖袋內。
見少爺在那聚精會神的畫圖,小鈴鐺又給少爺備好一杯熱茶放在旁邊,爾後,站在少爺的身後伺候着。
一直到太陽落山,月上初梢,少爺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小鈴鐺只好把燭油燈點上,替少爺照明。
有下人把晚飯送來。小鈴鐺接過,放在另外一張矮几上。
“少爺!先吃飯!”
紀風這才發現天黑了,肚子也餓了。放下手中的木炭,洗了個手。接過小鈴鐺遞過來的毛巾擦了擦。
矮几上放着三菜一湯,還有一大海碗飯,這麼多一個人肯定吃不完。紀風可不想浪費,
“小鈴鐺,來!一起吃。”
“不行啊!少爺!廚房肯定還給奴婢備好了晚飯,等您吃完,我收拾好碗筷就回廚房去吃。而且奴婢是下人,不能跟主子坐在一起吃飯的。”
“我一直拿你當妹妹,從未把你當下人看。再說了,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完也浪費。”紀風雙手扶着小鈴鐺的肩膀,把他輕輕的按坐在蒲團上。
“你忘了我剛纔送給你的那首詩嗎?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這些糧食可都是農人的血汗,咱們不能就這樣浪費不是!”
沒辦法,小鈴鐺只得跪坐下來,小心翼翼的陪着少爺吃飯。
可是還沒吃兩口,賈管家手中提着個酒壺,興匆匆的跑進來,隔得老遠就行喊着,
“少爺!成了!成了!”
酒坊過師傅跟在其後,滿臉起着褶皺的笑容看着紀風!
進來後賈管家纔看清,小鈴鐺竟然跟少爺坐在一起吃飯。於是訓斥道,
“小鈴鐺你雖然年歲不大,但也是繼父的老人了,怎麼這麼不懂規矩!”
小鈴鐺立馬站了起來,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可又不知該怎麼辯駁。自己跟少爺坐在一起吃飯,這是事實。
“賈管家,是我讓小鈴鐺陪我一起吃飯的,你別怪她。再說了,這麼多我一個人吃不完也浪費不是。”
其實,賈管家訓斥小鈴鐺,是爲了保護她,而不是真的怪她。
揚州紀府,賈管家經常要去,知道小鈴鐺是個懂事乖巧的小姑娘。他是怕少爺一回頭心情不好,找小鈴鐺的麻煩。
現在少爺都已經替小鈴鐺開脫了,那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口風一轉,
“少爺,這酒成了!您品品,是不是您想要的?”
“奴婢去取酒杯。”小鈴鐺連忙往廚房跑。
酒香四溢,入口燒喉,應該有三十五度左右。算不得什麼好酒,但對於這個時代而言,算得上是頂級佳釀。
“少爺!這酒如何?”過師傅眼巴巴的看着少爺。釀酒的法子是少爺教他的,那麼少爺肯定喝過這種甚至更好的酒,就是不知這酒能不能入得了少爺的口。
“還行!”
“少爺,這酒雖好!但出酒率極低,不足二成,酒價至少得賣到二十文一斤才行。”
“酒價我來定。過師傅,你是專業的釀酒師。釀酒之法不能拘泥於現有的方式,在生產過程中可大膽地去探索改進。”
“爲了表示您這次的改進成果,我決定……”說到這紀風說不下去了,因爲他想給酒坊的工人加工資,但卻又不知道現今工人的工錢是多少。
所以他立馬又改了一種口吻問道:“過師傅,酒坊現今有多少工人,工人的工錢幾何?”
“回少爺,酒坊現有小工二十八人,技師六人,加上我這個總技師總共三十五人。對了,還有今天下午來了三個護工,總共三十八人。”
“小工的工錢是十五文一天,技師三十文一天,老爺給我的工錢是五十文一天。那三個護衛的工錢我就不清楚了。”
“行!從明天起,你的工錢調整爲八十文一天,其它技師五十文一天,小工爲二十文一天。”
過師傅忙匐地跪下,“少爺!不可,法子是您想出來的,我等只是按你的法子去做,可不敢居功。”
紀風忙把他扶了起來,“過師傅,按年齡算,您跟我爺爺是同輩,我可受不了您這個大禮,否則會折壽的。”
“再說了,我只是出一張嘴,真正幹活的都是你們。而且這錢我也不白給,希望在以後,你們以後有什麼新的、好的法子儘量給我使出來。”
“只要確定新的法子有用,拿出來量產。本少爺定有獎賞。”
“那老奴就替酒坊的工人謝謝少爺了。”過師傅又拱手施了一禮。
“過師傅,還有件事要麻煩您,通知下去。所有酒坊的工人,從明天起,得簽訂一份保密協議。不願籤的只能讓他離開酒坊,而且以後永不錄用。協議的內容,回頭我會讓賈管家釐定擬好。”
“自當如此!”在過師傅看來,少爺的這個釀酒法子,那可是傳家寶,自然不能被別人給盜走。籤個保密條例那是應當的。
“少爺!新酒是按您的法子弄出來的,您給取個酒名吧!”賈管家插了一句。
紀風想了想,杏花酒產自杏花村,茅臺酒產自茅臺鎮,這裡是脊江村那就叫…
“就叫‘脊江醇’吧!”
但想起這個酒的口感,紀風在心底又搖了搖頭,比起後世的那些名酒還是有不少的差距。
“少爺!菜都涼了,奴婢去加熱一下,順便讓廚房再弄幾個菜。您幾位邊吃邊談。”見少爺只顧說話,小鈴鐺不幹了,她留下來是照顧少爺的,要是把少爺給餓出好歹來,那怎麼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