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一方世界,佛道兩家的高手都相互制約着,誰都沒法插手白素貞和法海的宿命因果——楊嬋在鎮壓了善財龍女之後,便被道濟和尚給攔住了。
“阿彌陀佛,三聖公主貴爲華山神明,還是不要隨意離開道場的好。嗯,主要是和尚有任務,不能讓三聖公主輕出華山,還請見諒則個。”道濟和尚彬彬有禮,和他那一身“犀利哥”的打扮簡直形成了最強烈的反差。
楊嬋氣呼呼地退了回去,她知道,這和尚一身道行遠遠超過了自己這一具化身,無論如何也是突破不了這和尚的阻攔,索性也就不自取其辱。“希望那道士和知音仙子能有所作爲吧。”
楊嬋知道,道濟這禿驢和他那個師弟伏虎本來是盯着知非道人和他師妹知音仙子的,如今道濟和尚來了這裡,那麼,要麼是知音仙子那邊被擺平了,早麼便是自己突然拿下了善財龍女,讓佛門不得不出人攔住自己。不過,凡事都要往好處想不是?
只可惜楊嬋註定是要失望了。也不知是佛門故意安排,還是真的機緣巧合,一個伏虎羅漢的化身隕落,換得知非道人和石青璇雙雙重傷,暫時是參與不到這一場鬥爭中來。相反的,佛門的道濟和尚因此騰出了手來,此消彼長,於道門這邊,顯然是不利的。
這卻也怪不了別人,誰讓道門向來都是這樣鬆鬆垮垮,不像人家佛門相互間聯繫緊密,配合無間?這些有的沒的說了也是沒用,如今卻是白素貞要獨自面對法海和尚,再沒有來自道門的援助了。一切走向,就要看白素貞他們能不能應付得了法海了。
斜陽的餘暉將盛夏的山林染上了夢幻般的顏色。青青翠翠的葉子邊緣多了一層嫣紅的色彩,這份美,非細心之人,那是斷然無從體會的。
許仙頗有男子漢氣概,第一時間站了出來:“兀那和尚,莫不是要做剪徑賊人?”他自然是在這和尚出現的第一時間便認出來了這是曾經妄想將自己拐騙出家的法海了。關於法海和白素貞的恩怨,知非道人也曾對許仙說過,此時見了這禿驢出現,哪裡還不知那是衝着白素貞來的?
白素貞自是不怕法海,託知非道人的福,在解決了她身份問題對許仙可能造成的影響之後,她便在無所畏懼。宿命因果,既然找上門來,她也不打算迴避。只是這法海一身道行顯然在她之上,她並沒有把握保護好許仙和小青,這纔是一個問題。
上前一步,白素貞開門見山:“法海,你我恩怨不說,今日做個了結也好。”如今的白素貞,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一心想要在天庭謀一個“編制”的小小蛇妖了。還是那句話,託知非道人的福她不僅開闊了眼界,也知道了自己原來的師門是多麼大的一座靠山——當然了,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這輩子最重要的東西。不得不承認,愛情是一味令人盲目的毒藥,白素貞已經中毒已深了。只是想要和許仙真正的在一起,師門那裡固然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門檻,和法海的因果糾纏,也是一個最大的絆腳石。
小青本是潑辣的性子,只是慢了一步,被許仙搶先一步,又聽到白素貞的這一句話,哪裡還按捺得住性子?上前兩步,雙手叉腰,無比潑辣地道。“禿子,你是吃飽了沒事兒幹了麼?我們好端端地趕自己的路,關你屁事!你還要不要臉!再不讓開,休怪姑奶奶不講情面,把你打回孃胎重新做人!”她也是知道白素貞和法海的恩怨的,只是這時候哪裡還想的了那麼多?只知道法海是來找麻煩的,罵他幾句又怎麼了?
小青自己是罵的爽快了,白素貞卻是皺了皺眉頭。曾幾何時,小青居然染上了這一身市井氣?滿口髒話,可不是姑娘家家該有的。看來是要找個機會好好教訓她了。
與之相反的,卻是許仙大點其頭。畢竟,立場決定態度,小青這幾句話卻是讓許仙頗爲開懷:“小青,罵得好!回頭到了集市,糖葫蘆兒我請了!”
小青拋了個白眼:“誰稀罕似得。”
法海垂目安立,沉默不語。只是手上暴起的青筋卻是昭示着他內心的憤怒。“哼,區區妖孽,竟敢在本座面前放肆?”終於忍不住爆發了,法海一聲大喝,彷彿洪鐘大呂,震動蒼穹。話音才落下,小青便吃受不住,“哎呦”一聲,險些兒跌倒在地。要在平時,維持着高僧大德形象的法海自然不會這般沉不住氣,奈何他如今已是魔念深重,哪裡還有多少佛門心境?
“法海!有事衝本姑娘來,莫要欺負我家妹子!”白素貞的聲音凌厲果決,暗中卻在傳音讓許仙和小青速速離開。掌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口白虹劍,劍如秋水,美人如玉,光是那形象氣質,已經不知高了法海多少。相形之下,倒顯得白素貞是九天仙子,法海纔是人間妖魔了。
許仙和小青如何能退?都是上前幾步,與白素貞並肩而立。一個說:“白姑娘,大丈夫死則死矣,如何能拋棄朋友?更何況,是自己心儀的女子?”
另一個則道:“姐姐,說好了咱們姐妹同進同退,小青可不是負義之人。再說了,那姓許的都能不離不棄,我小青堂堂正正的女子,怎麼能輸給那個討厭鬼?這和尚就算三頭六臂,咱姐妹倆也不怕他。鹿死誰手,那也要打過再說!”
他們這邊上演着情深義重的戲碼,那邊法海卻是沒有作爲觀衆的覺悟。只見他臉上全然沒有人前的慈悲,反倒是有了幾分怒目金剛之相。“何必爭來爭去?貧僧保證,會送三位一起魂歸黃泉,想來也不會寂寞。”法海說着,禪杖一擺,砸向白素貞,袈裟一動,施展“袈裟伏魔功,罩向小青,一腿蹬出,那是金剛腿法,踢得是許仙。
誠然,法海的袈裟伏魔功對付知非道人的時候老是掉鏈子,但面對小青,卻是綽綽有餘了。白素貞招架法海禪杖,口中說道:“法海,你我恩怨,何必牽連無辜?不怕你家佛祖降罪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