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家的兵馬已抵臨京城,相信,西門瑞雪隨時都有廢帝登位的可能,他缺的就是那件東西,只要有了,就可號令天下羣雄,到時候,就再也沒有你我等人的機會了。”
之若本不想聽,可此刻,她什麼都聽到了。
原來,那件東西是一個可以號令天下的東西。
那是安王和西門瑞雪都想要得到的東西。
苦笑,可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東西在哪裡。
“安王爺,之若今日已嫁我爲妻,那件東西也便只能是我秦之清的了,所以,安王爺自不必擔心西門瑞雪那廝會搶走那件東西。”
“不行,安陽山已經不安全了,那個女人也不能再繼續呆在這山中,不如,就把她交到本王的手上,本王手下有名醫數名,他們一定有辦法讓秦之若恢復記憶再記起那件東西在哪裡的。”安陽王語氣強橫的說道。
隔着一堵牆,之若甚至聽到了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不行。”秦之清一聲低吼,隨之,隔壁的內廳裡就傳來了打鬥聲,那聲音越來越大,大的讓之若已經聽到了門外正在急速趕來的腳步聲。
“王爺,要回營寨嗎?”門外,一個兵士沉聲向廳裡的安王爺請示着,他想要衝進去的,可是沒有安王爺的吩咐他還不敢輕舉妄動。
“休息一夜,明日再回營寨。”說完,內廳裡就停止了打鬥聲,很快的便有一串低沉的腳步聲傳了出來。
之若急忙收回心神,身旁的婢女早已嚇的花容失色,嘴脣顫抖着早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扶我出去。”她只聽到了安王爺的聲音卻沒有聽到秦之清的聲音,可她記得剛剛秦之清言語中對她的唯護,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秦之清現在怎麼樣了。
這一刻間,她的心只慌慌的跳動着,彷彿有什麼大事即將發生一樣。
軟軟的步子輕移便跨出了那高高的門檻,卻在這時,迎面閃過一道眸光,那眸光讓之若的心頭一凜,驟然撩起紅蓋頭擡首望過去時,眼前是一個陌生的男子,男子不怒而自威,一身的錦緞衣袍更是秀出了他的尊貴身份,之若知道,這便是安王了。
安王爺的身邊果然並沒有秦之清,盈盈的福身,勉強的壓下心底的慌張,之若道:“安王爺吉祥。”
“秦小姐請起,秦小姐大喜的日子,怎麼還不去拜堂?”安王爺語氣平緩不疾不徐的問道。
之若的心一顫,她之所以與秦之清停止了拜堂,完全是因爲安王爺的到來,那時,她還感激安王爺爲她解了圍,可此刻,那感激之情早已頓去,剩下的,就只有了敵意,因爲,秦之清不見了,輕輕的笑,她道:“之清不見了,他不是去接王爺了嗎?”
“哦,之清突然間遇到急事離開了,我看不如就找一個人代他與你拜堂,然後由本王將你接離這安陽山吧,這裡,已經被朝廷的人混了進來,所以,不易久留,可好?”
安王爺的語氣很誠懇,眼神也是柔和的,望着那雙眼睛,之若只覺似曾相識,卻一下子想不出是爲什麼了,她想說不好,可看着安王爺身邊的他的護衛,個個都是腰佩着武器的,她不知道秦之清現在怎麼樣了,可這一刻,她的心裡滿滿的都是對他的牽掛。
原來,她竟還是牽掛着他的安危。
那是突然間而來的感覺,這感覺也擾亂了她的心湖,漾起的層層漣漪是那麼的清晰,惹得她的心亂的莫名亂的讓她無所適從。
難道,從前的之若真的愛着之清?
難道,從前的之若想要嫁的就是之清?
這個時候,她還能說什麼,她想說不嫁了,她想說取消婚禮,可是安王的眼神卻是在示意她這婚禮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他是一定要繼續下去的。
呵呵,他的目的不過是要帶走自己不過是要拿走那件東西罷了。
可惜,她到現在爲止也不知曉那到底是一件什麼東西,咬着脣,隨即鬆開時,她沉聲道:“好。”
一個‘好’字,卻下了她多少的決心,可心,現在卻再也沒有了死的心,她想要活着,想要知道隔壁偏廳裡的秦之清到底怎麼樣了,可她一個弱女子卻又怎麼能對付得了安王爺呢?
紅色的蓋頭垂下,細細的流蘇在眼底輕輕晃盪,就彷彿她的心怎麼也無歸處,她要怎麼辦?
她要怎麼辦?
被婢女扶着前行的時候,腦子裡滿滿的都是秦之清,驀的,就在她重新走至大廳的時候,身邊突的飄過來一抹熟悉的氣息。
那氣息中若有似無的沉香的味道讓她的心一凜,這個婚,她是斷然不會繼續下去了,因爲,由人代替的秦之清與她行叩拜之禮雖然在這古代是可行的,可在她的心裡卻是成了一場鬧劇,一場由安王導演的鬧劇,她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身子在前行的一刻彷彿極自然的傾倒,同時,她的手也鬆開了婢女的手,這一刻,剎那間的決定,她是寧願選擇了西門瑞雪也不會選擇安王爺。
之若在賭,其實她也不確定在安王出現的地盤上西門瑞雪敢現身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將她劫走,這有多難不必猜不必想她都是知道的。
可就在她的身子行將倒地的那一剎那,腰間突的被一隻手托住,她整個人瞬間就被抱起,身前那沉香的味道更濃了。
“阿瑞,我要見之清。”她猜想他是什麼都知道了,所以,也不拐彎抹角,她直接說出了她跟他離開的條件。
“見了,你就跟我走,是不是?”
她在紅蓋頭下輕輕點頭,雖然看不到西門瑞雪的臉,可是周遭已經響起的竊竊私語聲她卻是聽見了,她是現代人,又怎麼會在意其它人的眼光呢,“如果他傷了,我要你救他。”
“還有呢?”沒有溫度的話語就這樣的從西門瑞雪的口中送出,他居然就有膽子與她在這大庭廣衆之下你一言我一語的交換條件。
“如果他死了,我要你助我報仇。”一剎那間的決定,連她自己都不明白她是哪裡來的勇氣,只是,她真的不能相信秦之清已經出了事。
“好。”西門瑞雪的脣角噙着笑,報仇也是針對安王,這個忙,他幫定了,而且義不容辭。
“那我們走,去偏廳。”兩個人就這樣旁若無人的對答着,到此時那廳前的嬤嬤才反應過來,急忙向那婢女道:“小紅,還不快扶回新娘子。”
嬤嬤的這一聲這才驚醒了現場的人,卻已經晚了,只見西門瑞雪曼妙旋身而起,卻是直奔偏廳而去,一路都是安王爺的人在守着,可他居然如入無人之境,居然一邊一手抱着之若一邊刷刷刷的點將過去,瞬間那一路的人就一動也不能動了。
這有些太過匪夷所思了,之若詫異的看着西門瑞雪的表現,雖然早知道他不是繡花枕頭,卻還是不相信他有這樣的能耐。
終於,在越過了安王爺的人之後,西門瑞雪抱着她就踏進了偏廳,可整個偏廳裡卻哪裡有半個人影,根本連秦之清的影子都沒有,似乎他真的是有急事離開了。
之若不信,“阿瑞,幫我找他。”她掙扎着想要落身到地上去親自找了,西門瑞雪卻沉聲道:“這裡沒人,如果有,也早就被轉移了。”
閉上眼睛,眸中都是潮意,之若道:“阿瑞,我們走吧。”這裡,她再也不想多留一分鐘,她不懂也不明白秦之清到底發生了什麼,可留在這裡她就只能任安王爺宰割,她不願意。
“好。”
隨着他的聲落,她隨手就摘下了頭頂的紅蓋頭,下意識的擡首時,之若終於明白了,當初,秦之清是怎麼樣對待了西門瑞雪逃出京城的,那麼,西門瑞雪也便以其來還之,他,居然也易容了,怪不得剛剛在大廳的時候沒有人發現他。
原來,他早就刻意的混了進來。
“快追刺客,注意避開那毒氣,捂住口鼻。”身後,傳來了安王爺的聲音,焦急的欲要抓住西門瑞雪,可西門瑞雪早就有備而來,就那麼張揚的從偏廳的窗子縱了出去,然後直奔山中的秘林暗處。
之若不知道西門瑞雪帶着她飛奔了多久,隻眼見着天色黑了下來,身後,已聽不見任何追來的腳步聲和人聲,他們,似乎安全了,可西門瑞雪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繼續飛奔,抱着她就如同抱着一個洋娃娃一樣。
心口,又疼了起來,喝下的藥早就止不住現在的新痛了,她的身子在他的懷裡一顫,人也抖的更加厲害了。
似乎是感覺到了她的痛,西門瑞雪這纔在一叢密林裡緩緩停了下來,穩穩一坐時,之若正好側躺在他的臂彎裡,就在她迷糊之際,他柔聲道:“又痛了嗎?”
之若費力的點點頭,她是真的痛,很痛很痛。
“傻瓜,如果你乖乖的,又怎麼會痛呢?”他的手指冰冰涼涼的點着她的鼻尖,然後便探到了他自己的懷裡,不過須臾間,一隻塞着木蓋子的小瓷瓶就拿在了手中。
蓋子一啓,一股子蜂蜜水的味道就輕輕的飄到了之若的鼻間,那味道,竟是那麼的熟悉。
瓶口送到了之若的脣間,他卻突然間的止住了傾倒的力道,道:“答應我,不許在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