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之若一筷子夾了一些吃着,真好吃。
“莫言就喜歡吃這個,你既然是她的朋友,我想也應該喜歡吃。”
這是什麼邏輯,還有,她喜歡吃橄欖菜他怎麼知道,好象在之前她與他的相處中她並沒有流露出來她的這個喜好呀?
之若從櫃子裡選了一套她從前最喜歡穿的牛仔褲還有一件白色T恤,隨着刑飛走出小樓的時候,樓下停着刑飛的那輛小小QQ,雖然小,可總比她這個連車都沒有的人要富裕多了,不對,她馬上就要成爲大富婆了,只要想辦法出手一件東西,就足夠她幾年享用不盡了。
早秋的陽光灑在身上還有一些熱辣,可風卻涼爽了許多,搖下了車窗,讓風汩汩的吹着滿臉,“刑飛,謝謝你。”雖然只有一個晚上和一個早上的相處,可刑飛卻帶給了她與之前不一樣的感覺。
他心裡,似乎真的有莫言。
那便是真的有她。
有些歉然,她不知道她還能不能忘記西錦的一切重新回到過去,可她,會盡力。
“謝什麼,你是言言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心底裡,一股暖流輕輕的流淌着,看着窗外不住倒過的林立的高樓大廈,還有三三兩兩的行人,這個世界是她夢想着回來的世界,可當目光掃過那些穿着現代服飾的男男女女時,她的腦子裡卻不自覺的就閃過了西錦街道上的那些熙來攘往的繁華,竟是,那麼鮮明的對比。
“之若回來……”腦來裡滑過那道似乎永遠也不會停下來的聲音,這聲音彷彿就響在她的耳邊,讓她的心怦怦的跳着,怎麼也平靜不下來。
“秦小姐,你怎麼了?”刑飛歪頭瞟了一眼之若,關切的問道。
“呵,沒什麼。”
“你臉色很不好,要不要去醫院看看?”
“不要了,可能是昨晚上沒睡好,我一換地方睡就總是做夢,還說夢話,害得你也沒睡好。”
“我習慣了,常常熬夜的,所以沒什麼,倒是你,臉色是真的不好。”
手撫向臉,從倒車鏡裡看着自己的一張容顏,蒼白如紙一樣,“一會兒掃墓回來我好好的補一覺就好了。”
那是城市西郊的墓地,肅穆莊嚴的一路都種着白菊花,那花瓣迎着秋風輕輕的搖曳着,真美。
可這菊花卻讓之若不由得想起了如意館。
秦之若的生母最愛的就是這菊花。
可菊,只有在秋纔會開得這般的嬌豔。
走過一排排的墓碑,當站在莫言的墓前時,她明明是在爲自己掃墓,可當看着那墓碑上女子的畫像時,卻是那麼的陌生。
手指撫上去,那張臉陪着她走過了二十幾個春夏秋冬,如今,再也不會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了。
指腹劃過照片中莫言的脣角,之若的淚卻不可遏止的就涌了出來。
這就是她,是她莫言。
淚水,輕輕的無聲的沿着臉頰流淌滴落,再被風輕輕的吹到了照片上,突然間,之若只覺心口一片刺痛,隨即頭暈的厲害,急忙扶着墓碑站穩了,半點也不敢動了。
“秦小姐,你怎麼了?”
之若什麼也聽不見,眼前,是菊花在盛開着,一朵朵是那麼的美,可那菊花卻慢慢的變幻成了一朵朵碗口般大小的茶花,就在那茶花樹下,一紅一白兩條身影交纏在一起,耳邊,是低低的喘息,她該離開的,可她的腳底生了根一樣的一動也動不了。
緊接着,是紅與白的衣帛不住的飄起灑落,落在一旁青翠的草地上,也隨即現出兩條交白的身軀糾纏在一起不停的起起伏伏。
耳邊,很快傳來女子放浪的呻吟聲,一聲一聲,那麼的響那麼的媚。
女子的臉開始清晰在腦海中的記憶裡,那不住晃動胸前高聳的女子不是別人,正是雲茹兮。
“啊……”手指一不小心被花枝上的刺刺到了,讓之若下意識的低叫出聲。
“誰?”一道雪白的身體晃動着白浪倏的起身,然後抓起一旁的紅色衣物擋在了胸前掃視着之若的方向。
之若的心慌亂極了,她怎麼也不曾想自己第一次進宮就遇上了這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她居然遇見了皇后雲茹兮再與一個穿着一身白衣的男子在……在……在做着那個……
那是西門瑞雪嗎?
悄悄的彎下身子,掩耳盜鈴的真想什麼也沒看見沒聽到,不要,她不要是西門瑞雪
可看到的就是西門瑞雪,那背影除了他不會是別人。
恨呀。
“出來。”雲茹兮一聲厲喝,彷彿要殺人一樣。
之若知道她躲不過了,可她更不想再看到眼前的兩具交纏着的白色身體。
起身,手提着裙角就仿如受驚了的兔子一樣的跑開,可在飛跑中,她依然可以感覺到身後有兩道灼灼的目光恨恨的盯着她的背影,讓她的心隱隱生痛。
從宮裡回到秦府,之若的心神一直恍惚着,原來,她悄悄暗戀着的男人竟是那樣的一個人,竟然敢與他父皇的女人他名義上的母后做着那檔子事。
天,只要一想起那讓人臉紅心跳的畫面就讓她心驚膽顫。
慌亂的躲進自己的小屋子裡,母親已經第五次的叫她吃飯了,搖頭,再搖頭,她吃不下,她在心慌,她在害怕。
她看到了不該看到的一切,她不知道雲茹兮會不會殺了她。
一定會的。
身居高位的女人從來不會許自己的把柄落在別人的手上,所以,雲茹兮一定會想着要滅她的口。
門簾,被挑了開來,“之若,你怎麼了,怎麼不吃東西?”秦之清急急走入,關切的問道。
一張臉,剎白的擡起,她一直都知道秦之清喜歡自己,可她生性懦弱,她也不知道秦之清喜歡自己什麼,喜歡自己的美嗎?
可媒婆給他介紹的女子哪一個不是明眸皓齒,明豔動人的呢?
那些女子生得都不比她差了。
搖搖頭,她輕聲道:“不想吃,也吃不下。”這樣的時候她怕的就是腦袋掉了,如何還能吃得下。
“之若,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秦之清俯身坐在了她對面的椅子上焦慮的問道。
之若再搖頭,“沒……沒什麼,我只是不舒服。”
“那怎麼不請大夫。”溫潤的手撫上她的額頭,那指腹滑過的時候讓她是那麼的慌張,“不要。”伸手輕輕一推,她真正喜歡的是西門瑞雪,是那個經常來秦府與二姐秦之藍泛舟嬉耍的西門瑞雪,可太子爺從來也沒有正眼看過她一眼,倒是把她當成丫頭般的使喚着折騰着。
“之若,你怎麼了?”
大手,迫不得已的落下去,秦之清有些不甘,卻終究是沒有說什麼,只是眸光凌厲的掃向之若,“之若,這世上,除了我,沒有人會真心的保護你的。”
之若的身子一顫,她不要那枚火焰令,可皇上偏就在人前賞賜給了她。
哈哈,皇上是故意的,那火焰令是禍害呀。
都說皇上是偏袒她,卻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她就是一道餌,用來吸引那枚火焰令原主人的餌。
因爲,當年如妃的牀上,那個與其通~奸的男人在倉皇離去時掉落下來的就是那枚火焰令。
那東西,讓她想起了孃親的水性楊花。
恨,她竟是恨起了孃親。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她不知道,一點也不知道。
可西錦能夠擁有火焰令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武林盟主,然而,武林盟主與火焰令早已在幾十年以前就從江湖上消失了,卻又在十幾年前出現在如妃的寢宮中。
這,本身就是詭異。
之若惶恐極了,連着幾天都沒有睡好覺,就只會呆呆的坐在牀上看着門簾子被風吹起落下,那一起起的皺讓她知道她還活着。
卻如同行屍走肉。
聖旨下來了,要她沖喜嫁給西門瑞武,接了旨,她跪在院子裡久久也不曾起來。
雲茹兮,這是要她死,因爲,如果西門瑞武死了,她就只有了陪葬。
是了,她看到不該看到的畫面了,所以,她就只能死。
可她,卻是那麼的不甘,她不想死,一點也不想死。
從黃昏跪到夜半,兩條腿早已麻木了,露水打得鞋尖一片的溼,讓她也尤其的不舒服,可她,卻忘記了動,就呆呆的望着院子裡的梧桐樹擾着自己的一池心水。
“之若,快起來,再跪下去你會染上風寒的。”不知何時,秦之清來了。
她要成爲武王妃的事情傳得整個相府和京城人盡皆知了,就連小丫頭也早早就改了口喚她王妃了。
她不愛聽,聽着就是折磨,她不喜歡西門瑞武,雖然,西門瑞武與西門瑞雪長着幾乎一模一樣的臉,可她知道西門瑞武的所愛是另一個叫作阿錄的女子而不是她。
他從來都不是她心目中的她的良人。
她要逃,逃得遠遠的。
之清說愛她,那麼好吧,她就跟了之清。
總比,跟了西門瑞武要好。
總比,跟了宮裡那個連自己名義上的母后都敢要的男人要好。
下定了決心,那一夜,在秦之清的幫助下,之若在與西門瑞武的大婚前昔逃走了。
可她,纔出了相府的門不久,便被幾個歹人給捉住了。
那些人,分明就是要她死的,陪葬或者被殺都沒什麼區別,她早一天死,雲茹兮就早一天安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