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3野馬 頭馬
草原的春天好象很短,幾場雨一下,紅紅黃黃的花就冒了出來,本來隱於枯草中的新綠馬上佈滿了大地。
可以預見到再多幾場雨,這草原就是綠油油的一片了。
陶三一行走的很輕鬆,對於他們來講,春天日子好過多了,再也不用擔心人和馬的糧食問題。
草原上的野獸又開始多了起來,經歷了冬眠的動物都從地下,從洞裡轉了出來。
春天食物越來越繁茂,這時,很多動物都進入了繁殖期,空氣裡有種怪怪的氣氛,特別是在獸羣出現的時候。
“長白說熊掌好吃,那裡這麼多熊,多麼可惜呀。”陶三指着一處林子邊熊的身影感嘆。
“去獵上幾頭,砍了熊掌帶回丘。”
“長三,就這些馬回去能生出小馬嗎?”
“怎麼不行呢,下面再碰到別的部落,我們就換一點嘛。”陶三如是說,“你看那幾個奴,還是很懂怎麼照顧馬的呢。”
沒錯,狼桃發現這幾個奴只要一停下來,便是收拾馬,給馬順毛沖洗之類。
“不知他們有沒有找到海。”陶三自言自語。
走了幾日之後,又看到了連綿的矮山,草場從平地一直延伸到那些矮山上,山頭上有些林木。
現在的草原已經不在是嫩綠,而是青蔥一片,草地裡以綠打底,綴滿了叫不出名字的小花。
放眼看去,總能看到些小獸在花叢裡嬉戲。
傍晚狼桃帶着兩個奴隸去砍柴,另外的人去行獵,陶三找了處地方把馬收拾好,準備露營。
遠處的太陽已經變成了桔黃色,雲層漸漸的厚了起來,天空中一絲絲的涼風襲來。
陶三看這天有點擔心,他們這樣行走最怕就是下雨,於是吩咐上山,到林子裡找片地方宿營。
馬上背了很多牛皮,這種情況要張些牛皮搭個簡單的棚子,或是搭幾個窩棚。結過長時間的旅行,他們對這些已經很熟練了。
陶三還在林地裡指揮着奴隸搭棚子,狼桃回來了,這時天已經漸黑,若不是營地裡的火,他可能還真的找不到他們。
入夜之後,雨漸漸的大了起來。還好這會已經搭了棚子,大家把馬拴好,擠擠能對付的過去。
什長陶三安排了人值夜,到了半夜的時候,突然有馬騷動了起來,四處黑黑一片,只有這營地有些火光。
能聽到土狼在遠處叫,不過還很遠,獅虎之類,不大可能吧,值夜的人把陶三弄醒了。
聽聲音聽不出來有什麼特別,而且這會還下着小雨,應該不會有什麼野獸在這種天氣裡出來捕食。
儘管如此,陶三還是吩咐值夜的人不要睡去,要機警一些。
天剛朦朦亮的時候,陶三又被推醒了。
這時雨已經停了,林子裡溼氣很重,即使沒有弄些陶三,估計他也睡不久。
四周很靜,這種靜讓人感覺到古怪,這是獵人行獵時常有的感覺,陶三不喜歡這種感覺。
陶三把所有的人都弄醒了,奴隸還綁在一起,他們被關在一個棚子裡,其實現在已經不用關了,這些奴隸極其的拜物,只要狼桃一亮斧頭,個個都要先趴跪一下,然後再繼續做事。
霧氣很大,大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先吃些乾糧,等霧散了再走吧。”陶三下了命令。
雖然有霧,陶三還是不敢讓他們點火,只能靜靜的吃些乾糧。
太陽躲在雲裡,霧一時散不去,身上溼的厲害,周圍還是那麼靜。
霧雖重,太陽出來的時候,散的也快,彷彿是被清風給送走的。可以看到霧一絲絲的薄了下來,象是扯棉絮似的感覺。
霧散之後,陶三吩咐收拾營盤。
大傢伙又忙碌了起來,幹了一半之後,都停了下來。
矮山的林子並不密,透過這林子能看到不遠處的別的丘陵和草原。
就在邊上的山上,整羣的馬,約有數千匹,正慢慢的從林子裡流出,往草原而去。
尋找了大半年的馬,這時就在陶三的面前,陶三屏住了呼吸,呆呆的看着不遠處的馬羣。
這是羣野馬,周邊沒有看到人,想來它們也是到林子裡避雨去的。
陶三這時想大叫,但他不敢,只是默默的注視着對面的馬羣。
那馬羣真的是極美,這羣馬主要是棗紅色,象片流動的地毯。
馬羣從小山包上往下流,很慢,可以看到馬那些邊移動邊吃着草。
“長三,怎麼弄?”
“忘了獵牛部落說的話了嗎?學那獅子,把馬羣衝散,然後趕出一小羣來。”
“象獅子打獵那般。象獵牛那樣。”
話雖然簡單,可做起來可沒那麼容易。
陶三和大家商量着,先由陶三帶一人去衝馬羣,把馬羣一分爲二,然後再由四人各自去衝分開的馬羣,狼桃領着人伏在邊上,伺機而動,把衝散的馬壓制到一起,再趕到這邊的林子裡。餘下的人在林子裡圍個簡單的馬圈。以前弄鹿就是這麼玩的,有經驗。
陶三這邊在緊張的安排佈置,他們也不知能搞到多少馬,策略是沒有問題的,接下來看他們怎麼去弄馬了。
不一會大家便散開了,半個小時之後,陶三開始行動了,他帶着一騎開始衝馬羣。
陶三的目標還在山坡上游走,馬羣正靜靜的在移動,陶三等的出現讓馬羣開始不安了,不過這種不安是局部的。
就象宿營有人值哨一樣,馬羣好象也有這種角色。遠處一匹馬突然撒開腿猛馬,由這馬帶動着,整個馬羣開始不安了。
那馬象是個箭頭拉出一股潮流往一邊射去,馬羣開始騷動,邊周的馬開始了慢跑。
陶三已經接近馬羣了,整個馬羣也開始跑了起來,陶三斜斜的插入,馬羣開始分開往兩邊跑。
這時整個大地已經開始轟轟的響了起來,馬羣真的跑了起來,這是隆隆的馬蹄聲。
陶三打馬猛跑,他的目標是把馬羣衝開,而不是壓着馬羣跑。
他切入馬羣之後,努力的想使周圍的馬與自己的馬保持着一定的距離,無奈,他們只兩騎,一會會之後,他們便被裹到了整個馬羣之中。
陶三被裹入到馬羣之後,另外的四騎也兩人一組開始行動了起來,他們和陶三一樣,切入馬羣,只不過方向不同。
他們的突然出現顯然讓跑動中的馬羣受了驚,劈浪般的,分了馬羣。
最早的那匹馬顯然是匹頭馬,馬羣的頭領。這馬跑了一陣之後,馬上又改了方向,試圖接回被衝開的馬羣。
頭馬的改向引的馬羣箭頭打了個折,而分開的那羣馬很有默契的往頭馬的奔跑的方向跑去,眼看着兩馬羣又要合在一起,剛切開了馬羣的兩騎又要被裹入到馬羣之中。
此時的大地已經開始震動了起來,隆隆而響,沒有煙塵只有飛揚的泥巴。
陶三已經被裹在了馬羣裡,他竭力的策馬想從馬羣裡衝出來,但他的坐騎被周圍的馬包挾在一起,隨着大水一起往前奔跑。
狼桃這邊已經帶着三人跑了起來,他衝出的方向正是迎着頭馬的方向。
狼桃一現身,那頭馬又猛的折身改了方向,整個馬羣的箭頭又往另一邊射去。
狼桃打馬急追,斜貼着馬羣的箭頭。
頭馬漆黑,馬蹄踏地,雄渾有力,溼泥巴被它的四蹄踢的老高。狼桃佔了先機,可跟着一跑馬上發現,自己的坐騎跟不上那頭馬的速度。開始還只有三十步的距離,現在卻慢慢在拉開。
就在這時,狼桃身後的一個奴隸手上揚起了繩子,那繩子在空中划着圈。
狼桃緊盯着頭馬,他想從頭馬身後切入馬羣,把那箭頭砍斷。
突然他看到有根繩子從飛了出來,只撲着那箭頭而去,然後看那頭馬猛的甩頭,暴躁不已。
頭馬剛纔還往一邊激射,這會方向又改了,又擰了回來。這下,狼桃終於可以切斷了那個箭頭。
馬羣剛纔還呈錐形的高速奔跑,這時那錐體的大部開始又伸出了很多箭頭,這些箭頭都往那頭馬的方面奔去。
馬羣開始散開了,不再象一股繩那樣擰在了一起,而是象紙上的水一樣,往頭馬的方向匯合。
頭馬本來通過變向把快要衝羣小股的馬匯合在一起,但這時,頭馬象是不在玩花樣了,而是照準了一個方向猛跑。
陶三終於從馬羣裡跑了出來,他一出來之後,馬上便擡着槍開始又一次衝入馬羣,這次不同的是,他衝進去的並不深,保持着壓制,主要還是把小股的馬衝開。
狼桃終於發現,是他身邊的一個奴隸用繩子套住了頭馬,在狂跑一陣之後,那頭馬感覺到了不能擺脫脖子上的束縛,開始狂躁了起來。不停的變向,但這種變向保持的時間極短,象是在跑折線。
頭馬的這種行爲顯然造成了整個馬羣的混亂,這時整個馬羣真的是散開了。
陶三已經看不大清楚整個形勢了,他臉上濺着不少泥星子,這讓他興奮。他喜歡殺敵的感覺,喜歡這種萬馬奔騰的感覺,感覺自己這會就是在戰場之上。
狼桃把注意力已經從頭馬那轉了回來,他的目標是把衝開的小股馬壓制起來,然後與大家匯合,把小股的馬趕向馬圈。
草原上的馬象是炸了羣,山丘上的人看的很急,明明已經有很多小股的馬被馬羣拋了出來,可陷入在馬羣裡的人和圍着馬羣邊緣遊動的人好象沒有發覺一樣。
山丘上留守着兩名戰士和幾個奴隸,這時,也管不了那麼多了,一名戰士帶上了兩個奴隸又打馬下山,去迎那些馬,把衝散的馬隊帶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