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小白的故事 5.80 圍欄 鹿
這個移動的大肉庫，隨着斥侯們的進一步發現越來越大。
首先，慢慢的接近，這種鹿的毛色一般爲赤褐色到黃褐色，背部顏色較深，背中央由頸部至尾巴的基部有一條縱行的黑褐色脊帶紋，帶紋兩側點綴着白色花形斑點，此外在臀部也有少許白色斑點。
這已經形成習慣了，看到新的動物要畫下來。
其次，這麼多鹿，這種喜歡在ya熱帶草地？不，應該是遷棲而來。不然，大荒園那邊也是差不多同緯度呀，怎麼就沒有這種鹿呢。
若是遷棲來的，那就只可能是從南邊，而不是北面而來。不然，渡河南下，從東面渡河河面寬是寬了點，但水流慢了呀。
再次，這種鹿喜歡在熱帶低海拔地勢平緩的稀樹草原生活，有樹、有灌木叢、有沼澤的大片草地。
據觀察，這些鹿並不進林地，往東就山坡，就是林地。這些鹿主要棲息在山谷和沼澤的水邊。
而且，這鹿警覺性很高，吃兩三口草必定要擡頭張望和聆聽，稍有響動馬上逃跑躲藏起來。熱了在樹陰下憩息，清晨傍晚在坡地悠閒吃草和嫩葉，在草地上奔跑追逐嬉戲。
華小白親自指導，邊上有兩人在做紀錄，畫下鹿的樣子，寫下鹿的習性。
不只是這種不知名的鹿，隨着觀察的深入，發現這裡面有大量的幼獸。
還有野牛，往南去，在沼澤漸退草更長樹漸多的地方，野牛羣，龐大的野牛羣開始顯現出來。
鹿是黃褐色，野牛是褐色，混在了一起。
除此之外，還有個頭更小的，那更象羊，只是顏色不同，這種兩角尖尖，身上淺黃色，小尾巴甩來甩去，數量也不少。
這種羊，叫野羊吧，這野羊隱在鹿羣和牛羣中還真不容易發現。數量較少，遠少於鹿。
苗人不知爲什麼華氏的人會給他們吃肉了，而且還讓他們臨水扎木排。
對於扎木排，他們的想法是，可能要搬家；可是能吃上肉，這他們真的不理解。
這個時候，吃俘虜的現象不少，但成了俘虜一般就是奴隸，那天天吃草，注意，是吃草，不是菜，豬牛羊吃的那種草。
而且肉是一天兩餐的吃，還不是一天一餐。另外補充說明一下，自從交出了兵器和肉食之後，他們就改爲一日三餐，而不是兩餐了。
現在，一日三餐，兩餐有肉，吃的明顯比以前好多了。不過累人的是，晚上還要幹活。
在幹活的過程中，苗人發現了華氏的金屬鋸。
而苗人在砍樹的時候，用的不是斧頭，而是類似於石鋤一樣的器械，不過有一點苗人比華氏更聰明的是，他們在砍樹時，只鋤出樹直徑四分之三楔形口，餘下的活交給風去幫忙。
作爲震懾蠻人，蒙和十幾位苗族戰士被帶過了大河，去了南岸。
這在苗人中引起了不小的恐慌，他們以爲，這些人可能會被處死。一個月後，有苗族戰士帶着肉回來，才平息了這種恐慌。
這回來的這個戰士，也把獵鹿的訊息散開了。因爲苗人在這之前根本不知大河對岸的遠處，發現了鹿羣。
苗人營寨這邊只留一百多人監管，監督勞動，大河上已經拉起了長長的繩索，每天都有人拉着繩把紮好的木排送到對岸上。河對岸，木排沿着河邊往東伸展開。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事實證明，這樣也是最安全最迅速把木排能送到對岸的一個辦法。
華氏的人在與鹿羣一山之隔的林子裡聚集，總計有五百多人，而且很不容易的，還把十多匹馬給拉了過來。
鹿爲主，還有野牛，若是能都搞到一些就好了。一幫人聚在一起議事。
地上畫了不少圖，都是在想怎麼能最大可能的捕鹿獵牛。
獵殺的方案已經被排除了。這樣最多也就是捕個幾百只。
老辦法，圈養才行。
養鹿，華氏有經驗。他們的鹿場裡，各種鹿細數有五六種，去年還加進去了水鹿，但這種鹿他們真的見過更沒養過。
花面氏居住的是密林，林間根本沒有路。
魯迅說，這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有了路。
這話用在這裡不對，這林子裡本沒有路，若說有，那就是象道，象走出來的，不是人走出來的。
從現在華小白的知識來看，花氏的這片林地，基本上也就是象活動的一個邊緣地帶了。
象到這裡也就打住了，不再渡江北上了。
那鹿呢。經過這樣幾天的觀察，鹿並不進林子。這是個問題呀。
自發現鹿羣的地方，也就是大河南一天路處，此處因大河漲水而一片沼澤，水及腰。
水雖然及腰，但還是有草倔強的露了頭，再往南，水至膝，此處水草肥美，就是在這裡，就是在這裡發現了鹿。
再往南三天路，有處地方有片約半天路的草地，草地的西邊是山，那邊突兀，東邊是密林，林地與草地之間有沼澤。沼澤地水不深，只是過膝蓋。
三天的路，這是在林子裡走，而且是斥侯們在走，華氏的斥侯很擅長畫圖。華小白對着地上的放大了的圖發呆。
要是在這片空地打個圍欄，那圈住的鹿和野牛，按萬計按十萬計。
想到這裡，眼睛發亮呀。
最快的打圍欄的辦法，有什麼？在這個時代，華小白真不知怎麼辦纔好。
半天的路，這是斥侯的目測，那至少也是有個幾十里路呀。這麼長的圍欄，怎麼打。
東邊是林地，自然有樹木，可林地呀。自然林呀，柵欄的木小樹就行了，這麼長，幾十裡地，要多少小樹呀。
西接山崖，兩邊也是密林，那邊林子裡是什麼樣，不清楚。
華小白最後一次向丘城及最近的哨位發出的命令是，收集鐮刀和鋸。
蒙也沒見過這種鹿，從他的表情就能看出來。
這些天，他一直跟着華氏的大部隊，其實也就四五百人，大部隊一直在往南走。
當他看到這些鹿的時候，他就知道了，華氏把他和一些苗人的青壯帶了來，不是要處理他們，而是要處理那些鹿。
蒙開始感嘆，這真是一個好地方呀，這裡的食物真是取之不盡呀。這些鹿，讓蒙想起了野牛。原來他領地裡，一年一次數不清的野牛的奔流不息。
看來，大神就是要讓他們，讓他們苗人在這裡落腳，在這裡鹿取代了野牛。
可是，爲什麼這裡又有這些人呢，這可是個極強大的部落呀。
夏天的密林，不是人呆的地方。
各種討厭的小蟲。而且很多是毒蟲。
好在有花面氏的人在，他們早早就開道了。
到了宿營時，又由他們和巢氏一起清出一大片宿營地。
他們有很多草藥，或點來燒燻黑，若搗成汁塗在身上，或吃或煮湯等等。
花面氏的人在矇眼中和鬼一般，若不是有頭人召見，那些人一閃身就在林子裡不見了，當他們出現的時候，好象就是在你身邊一樣，突然就那麼出現了。
花面氏的臉有刺青，更多的是塗了黑泥或是草汁，身上只遮擋了幾個部位，別的地方也是草汁泥灰，更恐怖的是，這些人平時都不出聲，除非有人問話，到那裡都是靜靜的，而且只要在站或坐一會會，彷彿就能隱身了。
半個月之後，聚集起來的華氏的人已經約有一千之數，很多人臉帶疲倦，但能看出興奮。
華氏的人開始小心的趟過沼澤，再怎麼小心都沒用，只要人一出現，帶出響動，鹿羣就開始動了。遠遠的避開了人羣。
柵欄在往對面的山崖延伸。鋸樹，割草，豎柵欄。
三天時間，一道柵欄從林子裡支出，從沼澤上穿過，只達草地，然後伸到對面的山崖。
在離這道柵欄兩邊約一兩裡地遠的地方，能看到鹿和野牛。
蒙一直在幫忙扎柵欄，華氏的人有的在鋸樹，有的在搓繩子，忙的很。
三天就圍了這麼大一個柵欄，這讓蒙很吃驚，圍柵欄要幹啥，他也沒想太明白。
接下來，華氏的人開始從柵欄往南割草。
而部分人往南而行。
七八百人分成幾段，在柵欄邊的空地宿營，割草。
割草是爲什麼，蒙並不清楚。
苗人也有養殖，但量不大，也沒有這麼大型圈養，蒙以爲華氏圈鹿就是爲了行獵。
很快的，依着木柵欄，幾個高高有約有兩人高的草堆形成了。草堆連成片，從柵欄邊緣往中間延伸。
五天之後，突然有天上午華氏的人讓蒙把柵欄放倒，中間至少有五百步寬的柵欄是可以放倒的。中間主體部分是較粗的固定在地上，別的柵欄都是綁在這些木柱上的。
突然，蒙感覺到空氣中有點異樣，有種騷動。
慢慢的，他聽到了陣陣的雷聲，那種在遠處天邊隱隱的雷聲傳來。
慢慢的，大地開始震動。這個聲音，這種感覺，蒙似曾相識。
當初他們去奔襲野牛羣時也是如此。
南邊，和蒙一樣，周邊的人都站了起來，看着南邊。有煙塵升起。
大地震動，周邊林子裡的鳥已經飛了起來。
大地震動，聲音越來越響。
終於，蒙看到了，看到了鹿羣奔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