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到幾道審視的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來,玉舒皓淡然一笑,這才緩步進了店鋪去,衝着皇普子蕭的方向抱了抱拳算是行禮。
“玉城玉舒皓(玉晴穎)見過蕭王殿下,見過靈公主,見過沈大小姐。”
兩道異口同聲的聲音響起。皇普子靈冷冷一哼直接瞥過了頭去。
雖然沈謹言不明白這玉舒皓他們爲何會認識她,還是禮貌的點點頭算是打招呼。
一旁皇普子蕭的視線在玉舒皓身上頓了幾秒,這才笑着出聲。
“久聞玉公子瀟灑俊逸,溫潤如玉,玉小姐英姿颯爽,今日得見,果與傳聞中無所差異。”
“蕭王殿下謬讚了!舒皓愧不敢當,至於舍妹穎兒倒是頑皮得緊。”玉舒皓淡然道,也是將皇普子靈對自己不待見的一幕盡收眼底,心中更是苦澀無比。
此次他來皇普國,便是受了自家父母之命。前來求娶皇普子靈爲妻子,以此增加玉城和皇普國的親密程度,以備到時候亂戰爆發,可以趁機暗中收攏,鞏固一部分勢力到手中。
只是,以現在這個形勢看來,他能夠娶到皇普子靈的機會太渺小。
“玉公子,我看你們一直站在店外,想必這裡發生的事情你們也是看見了。”
皇普子蕭開門見山的問,玉舒皓知道自己避不開這個問題,點點頭道:“看了一些。”
“哦?如此,玉公子你倒是說說,我八妹與沈大小姐,到底是誰先動的手?”
此話一出。皇普子靈當下扭頭看向玉舒皓,那眼神好似再說,你要是敢胡說,我一定饒不了,而與此同時,沈謹言也同樣看了過去。
只是一眼。她便看得出這玉舒皓和皇普子靈之間有着某種聯繫。當下很好奇,這個男人在這種情況下會如何說?是偏幫皇普子靈呢?還是直言不諱?
“既然蕭王殿下問話,舒皓便如實回答了!”玉舒皓恭敬道,“方纔我與舍妹穎兒來這裡隨意轉轉,就剛好看到靈公主與花小姐一起進店去,我們正想——”
不等他開口繼續往下說,一旁的玉晴穎早就不耐煩的便直接搶先他一步開了口。
“蕭王殿下,方纔我與大哥本是想來這家店鋪隨意轉轉,這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這什麼靈公主手拿一條軟鞭朝着沈大小姐的丫鬟抽了過去,說什麼這匹布是她看上的,誰若是想要,就把命留下,而且。如果不是這位白公子手下留情,沒有聽從這什麼靈公主號令,這會兒沈大小姐估計早就被冠以不知名的罪名成爲階下囚,亦或者是直接成爲劍下亡魂了!”
聞言,皇普子蕭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玉小姐此話當真?”
面對如此追問,玉舒皓無奈搖頭,特別是在收到皇普子靈那抹警告的眼神後,脣角勾起了一抹苦澀的笑意,這纔出聲道:“蕭王殿下,舍妹穎兒雖然性子野了一點,頑皮了些,但是說的話卻是句句屬實,還請蕭王殿下明鑑。”
皇普子靈直接被玉舒皓這話氣得臉都綠了!
她本以爲玉舒皓這男人會因爲想要娶她而偏幫她,卻不想,這男人半點兒風情不解,哪怕她如此多的眼神示意,到最後他還是如實回答,真是氣死她了!宏討雙才。
聽聞此話的皇普子蕭薄脣緊抿,眉頭微蹙,一時間沒有說話。
眼見他的臉色越來越冷,想着情勢轉變太快,快到快要脫離掌控,一旁的輕語在皇普子靈惱恨的眼神示意下,直接跪到了地上。
“蕭王殿下,你別聽他們胡說,他們分明就是一夥的,這玉舒皓鐵定是因爲想着娶公主爲妻無望,這纔想要以此摸黑公主,讓公主的壞名聲外揚遠播。”
輕語此話一出,皇普子蕭的眉頭皺得更緊,更似扭頭不着痕跡的颳了皇普子靈一眼算是警告,顯然是沒有想到眼看此事有轉圜餘地,卻不想輕語這丫頭太不識趣,反而把事情給鬧大了。
皇普子靈也自然知道事情鬧大了,可是這種時候,想要她主動承認錯誤,自然是不行的,便依舊高昂着腦袋,一副事實本就如此的樣子。
玉舒皓的臉色也因爲這席話變得很是難看,顯然沒有想到自己讓步,卻反而讓人給栽了一個罪名在身上,只是,想到玉城此時內憂外患的情況,他便也強忍了怒意而不發。
見自家大哥平白無故的受了這委屈,玉晴穎的火爆脾氣再度上來了,然而,就在她正想要說話時,一旁的沈謹言卻輕笑着先她一步開了口。
“輕語姑娘,飯可以亂吃,這話可不能亂說!我的名聲本就不好,這壞名聲多一條少一條倒是無所謂,可是這玉公子可不能夠無故受了這冤屈,真要說起來,我與玉公子素未蒙面,今日也是第一次見,你卻說這玉公子和我是一夥的?我倒想問問輕語姑娘你,你怎麼就知道是我們一夥的?”
“我——”
輕語被問得啞口,心底着急的她一時間更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哼,輕語姑娘,別以爲外界傳言我沈謹言癡傻醜顏,我就真的很好欺負,那是因爲相府爲了保全我的名聲,沒有把我是個瘋子的話語也跟着傳出來,如果輕語姑娘你今日拿不出說明我和玉公子是一夥的證據,我可就要說你是在誹謗,污衊我們的名譽了。”
一口氣不帶喘氣的說完,不等輕語,沈謹言便開口繼續往下說:“這污衊我的名譽是小,可眼下,皇普國與其他三國六城皆有往來,輕語姑娘這話豈不是在告訴天下人,我皇普國雖然是泱泱大國,卻是些奸佞小人當道?處處搬弄是非是非不說,還總喜歡選擇明哲保身?”
沈謹言的話說到越是說到最後越是冷,輕語被這話驚得渾身冒冷汗,顯然沒有想到自己一句話在經過別人添油加醋加工後,會變成這樣。
輕語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直接看向了皇普子靈,“公主,我——”
“蠢貨。”惱怒的皇普子靈低喝了一句,當下冷聲道:“沈大小姐這話可別亂說,這明明就是我們小女兒家的打鬧,怎可牽扯到國家上去。”
“靈公主這話可就不對了,方纔不正是這輕語姑娘說靈公主你爲了表達皇普國與花城永世修好,便要買下這匹布送給花小姐,還說讓花小姐給作身好衣裳,送給自己喜歡的男人,一定會討得這男人的歡心麼?”沈謹言煞有其事的說道。
如果不是怕今日把事情鬧得鬧大,對她明日行事不便,如若不然,就憑皇普子靈現在這副樣子,也想要從她的手中搶東西,簡直就是笑話。
就是在二十一世紀,想要從她手中搶東西的人至今還沒有出生呢!至於在這異世界內,能夠讓她忍着憋屈退步的也僅有那麼幾個人,但至少,這皇普子靈就不在此列。
和她爭得頭破血流不就是想要這匹布嗎?好,她給,哪怕她此時礙於形勢矮人一節,但是也絕對不會把東西直接給到她皇普子靈手中。
“沈謹言,你休要胡說!”皇普子靈低喝道。
她現在真是有喝沈謹言的血,吃她肉的心思,想到這女人不說話則已,每一次說話都往她身上扣帽子,給她栽罪名,而她卻還得有所顧忌,處處受限的任由這女人奚落,卻無半句可辯駁的話語。
皇普子蕭是何等聰明,自然知道沈謹言這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想來是在報復那一日他將她丟在醉仙樓,最後卻被人打傷之事報仇。
想到這,他不由得有些頭疼,被一個人惦記上不可怕,因爲他從來都不缺被人惦記。
可怕的是惦記他的這個人既聰明,又狡猾,知進退,又明事理不說,偏偏還是個女人!
“靈公主,我方纔那些話是不是胡說,我想玉公子和玉小姐兩人都可以爲我作證——”
話到這裡,不等沈謹言繼續往下說,早就憋屈夠了的玉晴穎便笑着附和道:“我和我大哥自然是可以作證,當時靈公主還說這匹布她隔日就看上了,這東西就是她的,還一口一個喊着要殺死沈大小姐呢!”
“玉晴穎你——”
“住嘴。”皇普子蕭厲喝出聲,皇普子靈乖巧的禁了聲,一是因爲忌憚皇普子蕭,二也是她明白這件事鬧大了,對她同樣沒有好處,此時能儘快善了纔是真的。
皇普子蕭的視線落到了沈謹言的身上,面泛薄怒道:“沈大小姐,既然你方纔也已經說了這匹布是想要贈與花小姐,讓花城與皇普國永世修好,那麼這匹布你現在是否該交出來?”
“大小姐,這布——”初晴不甘心的喊了一句,心底多少是有些不捨得的,畢竟他們爲護住這匹布還吃了不少苦頭,可也明白他們此時的情況,當下又住了口。
見狀,沈謹言心底長舒一口氣,這初晴到底是成長了不少。
目光落在初晴手中緊緊抱着的布匹上,沈謹言心底也多少是有些捨不得,特別是想到這布料顏色穿在喬錦凌身上,必定是很出彩,極爲耀眼的那種,就更是捨不得了。
“沈大小姐——”
呼喚聲在耳邊響起,回過神來的沈謹言淡然一笑,“蕭王殿下,方纔我與靈公主開玩笑說,這布在我手上便是我的,我要她花十倍的價錢才肯賣,靈公主卻直說這布本就是她的,硬是強搶,我們兩人這才大打出手,不過既然此刻蕭王殿下你開口了,我自當是——”
沈謹言後面的話還未說完,皇普子蕭便冷聲道:“自古便沒有賄賂這一說,既然這布匹是沈大小姐你先買的,自然就是你的,現在要你把這布匹交出來,原價的十倍價格自然不會少你一分。”
“如此,有蕭王殿下這句話,謹言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話落,沈謹言扭頭看了初晴一眼,“把布匹拿過來。”
因爲心底有了計較,看懂形勢的初晴動作利索的抱着布匹走了過來,特別是在看清沈謹言眼中那抹淡然後,心底便更加沒有半分不捨。
從初晴手中接過布匹,沈謹言卻是突然身子一軟,直接往地上倒了下去。
見狀,初晴直接跪到了地上去,面露焦急的出聲,“大小姐,你怎麼了?”
在初晴的搖晃中,沈謹言慢慢的睜開了眼睛,打量了四周一眼。
雖然倒在地上只是片刻功夫的時間,她卻是完成了自己想要做的,有些氣息遊離的她衝着滿臉擔憂的初晴吩咐道:“想必我這是受傷太重,體力不支,我無礙,你扶我起來便是。”
“是,大小姐——”
在玉晴穎的幫襯下,初晴有些費力的將沈謹言從地面上扶了起來。
“多謝玉小姐幫忙。”
笑着衝玉晴穎說完這句話,面露蒼白的沈謹言看了一眼視線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皇普子蕭,也不管他到底有沒有看到自己剛纔的動作,衝着他的方向福了福身子。
“蕭王殿下,謹言方纔體力透支昏了過去,在你面前失禮了。”
請罪的話語說完,沈謹言直接將捧在手中的布匹遞了出去,“靈公主,這布匹我現在便將它給你,你自己仔細瞧瞧這布匹看看可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說話間,沈謹言又來回將布匹翻轉了個遍,不僅是皇普子靈擔心布匹被耍花招,仔細瞧了瞧,就是皇普子蕭也忍不住仔細看了看,和他們一樣的,還有玉舒皓兄妹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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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都本以爲會發現點什麼,卻發現什麼問題都沒有。
確定布匹沒問題後,在皇普子靈的示意下,跪在地上的輕語起身,從沈謹言的手中接過了那布匹,卻是不忘緊跟着怒瞪沈謹言兩眼,那眼神好似在說你再橫,最後還不是乖乖把布匹交出來。
看着快步退回皇普子靈身邊去的輕語,沈謹言斂了斂眸,掩去眸間的笑意。
皇普子靈最想要的便是這匹布,此時雖然到手,可卻是礙於眼下形勢,不得不把布匹交出去,心底盤算着這會兒把布匹交給花月容拿着,事後她多少拿點好處贈與花月容,再把布匹換回來也是一樣。
想法間,皇普子靈當下衝着輕語吩咐道:“輕語,這匹布是我打算贈與花小姐,以示花城與皇普國友誼永世修好,如此,你這便把布匹交給花小姐!”
輕語低低的應了一聲,便捧着布匹走到了花月容的面前。
在花月容眼神示意下,她身後緊隨着的貼身丫鬟雅玲便上前來將布匹接了過去。
“多謝靈公主贈與此布,月容代表花城承諾,願永世效忠於皇普國。”
在場的衆人都很是明白這話太過虛假,卻也聰明的什麼都沒說,爲了不被察覺異樣,臉上更是沒有表露任何一絲多餘的情緒。
“花小姐有心了。”皇普子靈甜甜的笑道。
眼見兩人在那邊差點就表現出一副姐妹情深的樣子,想到好戲落幕,沈謹言便也覺得這裡沒什麼可繼續待下去的了,衝着皇普子蕭的方向福了福身子,沉聲道:“蕭王殿下,謹言身體不適,這便回府去休息,如此,謹言先行告退!”
“沈大小姐回府去後照顧好自己身體纔是,可別忘了明日是皇后娘娘生辰宴。”
皇普子蕭意味不明的說道,心底也很是期待明日宴會上,當沈謹言被其他人爭相挑釁時,在那麼多人面前,她又會鬧出什麼樣惹人注目的大事件來?
“多想蕭王殿下提醒,謹言明日必不會缺席!”
有些虛弱的說完,沈謹言更是因爲腳下不穩,直接退後一步,還是站在旁邊的初晴一把扶住了她,“大小姐,你怎麼樣?”
“別擔心,我無礙,我們這便回吧!”
“大小姐,你堅持住,我這便去尋一輛馬車來。”
初晴的話剛剛落下,一旁的玉舒皓便笑着出聲,“沈大小姐,方纔我與舍妹穎兒出門時,曾是坐馬車而來,沈大小姐要是不介意,倒是可以坐我們的馬車回府,也省得初晴姑娘這四處去找馬車,還耽擱了沈大小姐你回府看傷的好時機。”
沈謹言很是明白玉舒皓此舉不過是想借着這個名義跟着離開,省得留下來與厭煩他的人多加相處,笑着道:“如此,便多謝玉公子的好意了!”
“沈大小姐客氣了!”
玉舒皓滿臉笑意的說着,扭頭看向了皇普子蕭,抱了抱拳,“蕭王殿下,舒皓一直仰慕於你的才華和武學,今日偶遇,本想與蕭王殿下你煮酒論詩,可舒皓一心急着送沈大小姐回相府,如此,只得明日皇后娘娘生辰宴上,再與蕭王殿下你促膝長談,以增進彼此間的情誼。”
對方把話說得這麼冠冕堂皇,皇普子蕭也沒有理由把對方怎麼樣,當下附和道:“玉公子一心爲他人着想,此等大義一般人可學不來,所謂來日方長,玉公子人已經來了這皇城,自然也會久待些日子,如此,他日再聚也不遲。”
“多謝蕭王殿下體諒,如此,舒皓與舍妹穎兒便先行告退。”
玉舒皓禮貌的說完,這纔看向了身旁的沈謹言,“沈大小姐,請!”
“玉公子,請!”
言語間,初晴撿起地上的兵器,沈謹言在她的攙扶下,與玉舒皓兄妹兩人緩步出了店鋪。
一行人上了馬車後,馬車便在圍觀的人羣的注視下漸行漸遠。
而店鋪內,皇普子蕭目光幽深的看着幾人離去的那個方向出神,久久不能收回視線。
“六哥——”
皇普子靈突來的喊話聲打斷了皇普子蕭心中所想,遊神回來的他冷着臉,面無表情道:“今日之事就是不要我稟報,想必已然傳到父皇耳裡,你自己做好解釋的準備吧!”
話落,不等皇普子靈再度開口,皇普子蕭直接拂袖離開,一直走到店鋪門口,從始自終,他也不曾回過頭來看過身後一眼。
皇普子靈雖然自幼得寵,可那也只是因爲礙於她刁蠻任性,喜歡無理取鬧,一旦涉及到攸關國家,以及國邦禮儀之事,饒是她在得寵,身爲當今皇上的皇普現頤爲了江山社稷,對她也不會過多縱容。
見她走神得厲害,一旁的輕語低低的喚了一聲,“公主——”
回過神來的皇普子靈垂眸掩去眸間的恨意,這才轉身看向了一旁同樣看着大門口方向離去的花月容,笑着道:“花小姐,今日逛街走了不少路,我想你也累了,不如我們找家客棧吃飯,稍作休息,晚些時候在繼續逛,你看如何?”
眼見皇普子靈疼得齜牙咧嘴,視線卻一直落在自己婢女所抱着的那匹布上,花月容心底很是明白這女人之所以撐着身上的傷,現在迫不及待的請她吃飯,想圖謀的不過是她手中那匹布。
雖然她也很喜歡這匹布,可是她知道像月白色這種顏色的衣服,皇普子蕭穿不出感覺來,因此,她自然也不會奪人所愛,以遭人惦記。
“靈公主開口了,月容自然是恭敬不如從命。”
“花小姐,請!”
“靈公主,請!”
皇普子靈和花月容乘坐去尋吃飯的地方時,彼時,先前早早乘坐玉家馬車離開的沈謹言在玉晴穎目不轉睛的打量下,如坐鍼氈的她也索性不再裝病,直接撩開了馬車簾子。
看了一眼與車伕並排端坐在那裡的玉舒皓,沈謹言發現這個男人的心思也藏得很深。
“玉公子,玉小姐,謝謝你們方纔出手幫我的忙,這會兒又送我回府,不過這裡去相府的路甚遠,而你們所住的地方與相府也是背道而馳,如此,就不麻煩你們送我回府了,玉公子,麻煩將馬車靠邊停下,就在這裡將我丟下吧。”
“若真是把沈大小姐你在這路邊丟下,此事絕非君子所爲,何況,舒皓也做不出這等事情來,再者,我與舍妹這會兒也沒地兒可去,待得送沈大小姐你回府後,我們便回行宮休息。”
“玉公子,真的不用麻煩你們送我回去了!”沈謹言堅持道。
“沈大小姐你現在身受重傷,走回去需要的花費的時間的太長了,就別跟我客氣了。”
眼見自家哥哥不肯鬆口,大有直接要跑到相府去的意思,玉晴穎撇了撇嘴,附和道:“沈大小姐,你既然知道我和我大哥剛纔幫了你的忙,這會兒又送你回府,你就算是爲了表達謝意,也得請我們兄妹倆吃頓飯吧?”
看着說得滿臉認真的玉晴穎,沈謹言忍不住愣了一下。
上次有皇普子蕭堂堂蕭王殿下在吃飯這件事上,有順杆往上爬的本領。
可今天,她卻是着實遇見了一次趕鴨子上架要別人要求請吃飯的。
“沈大小姐,你怎麼突然不說話了?不會是怕我和我大哥去把相府給吃窮吧?”
打趣的聲音在耳邊傳來,沈謹言回過神來,清淺的笑了笑,“玉小姐真會開玩笑,相府雖然不算太富裕,但是請二位吃頓飯還是吃得起的。”
“哦,沈大小姐這話就是同意請我和我大哥去相府做客,順帶吃飯咯?”
眼見自己被一個看着單純的人三兩句話給繞了進去,沈謹言不由得好笑。
果然,現在的她和在二十一世紀比起來,各方面都退步了不少!
“話到了這份上,我若是還不答應請玉公子和玉小姐去相府做客,倒顯得是我矯情了,如此,兩位便一道去吧,只希望你們去了後,別嫌棄就好。”
話落,沈謹言也懶得再說,直接倚靠在馬車壁上養精蓄銳,腦海中忍不住幻想當皇普子靈從花月容那裡好不容易將那塊布匹弄到手,最後卻發現布匹已經被弄壞了,會是什麼表情?
光是想到那兩人最後會變成窩裡鬥?雖不會鬥到那種不死不休,甚至是直接要了對方的性命,但是有免費的好戲觀看,她也是不介意多看幾場的。
當他們往相府趕去時,已經到了清風樓,好吃好喝了一陣的皇普子靈繞來繞去,將話題聊了差不多了,這才說出了此行的目的。
“花小姐,方纔我與沈家大小姐發生爭執,這纔將那匹錦布不得已送到了你的手中來,我知道花小姐你你並不是很喜歡那匹布,不如這樣,我用其他東西跟你換此布匹,如何?”
“靈公主嚴重了,此布匹本就是你贈與月容,現在月容把布匹再給你,也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月容怎好意思要你的其他東西呢?”
“花小姐說笑了,這送出去的東西便是送了,我現在想要這東西,自然是得拿東西與你等價交換纔是。”說到這裡,皇普子靈面露難色,有些爲難的開口,“只是,今日我出門在外,我這身邊也沒有什麼可值錢的東西,不如你看這樣,我承諾贈與你一對玉如意,這對玉如意還是早前我及?之時,我父皇賜予我的。”
“靈公主此般說了,月容便謝靈公主美意了!”花月容笑着說完,衝着隨身丫鬟雅玲吩咐道:“還不快把布匹給輕語姑娘。”
雅玲輕輕的應了一聲,便快步上前,將手中的布匹交到了輕語的手中。
“花小姐忍痛割愛,此等情誼本公主定會銘記心中。”皇普子靈笑着道。
眼見前一秒還是我們長我們短的說,這將東西拿到手後就自稱本公主,想到這女人翻臉比翻書還快,花月容心中的計較多了兩分。
師傅常對她說,這世間沒有一個女人和男人是單純的,以前她不信,現在她信了!
“今日讓靈公主你浪費了時間來陪我逛街,我這心裡很是過意不去,眼看這明日便是皇后娘娘的生辰宴,而我這前兩日在醉仙樓受傷,這傷還沒有怎麼好,所以我想先回去養傷,待得明日皇后娘娘宴會上,在與靈公主你一起把酒言歡,靈公主,你看如何?”
聽得出花月容這話是想要走,而早就膩煩這種虛與委蛇的皇普子靈也早就盼着花月容早些離開,當下順勢說道:“花小姐說得是,今日我們的確是逛了很久,本公主也有些乏了,如此,我們便明日再聚吧!”
“如此,靈公主,月容先行告退!”
面帶笑意的說完,從座位上起身的花月容衝着皇普子靈福了福身子,這才領快步出了房間,沒走出幾步,雅玲便滿是鄙夷的數落出聲。
“小姐,皇普子靈還真把自己當回事,雖然你出生在花城,但花城早已經不再是皇普國的附屬品,要說起來,就憑你的身份,與她這個公主的身份相差無幾。”
“花城再好,終究是沒有國號!這便是我與她的差距。”花月容意味不明的說了一句,嘴角勾起了一抹冷冽的笑意,那雙波光流轉的黑瞳裡隱隱有一絲殘忍掠過。
彼時,房間內。
“輕語,快把那匹錦布拿過來讓本公主瞧瞧。”
聽到此話的輕語快步走過來,將布匹捧到了皇普子靈的面前來。
想到自己想要的布匹終於到手,皇普子靈很是高興的翻來翻去,然而,當翻到下面,眼見布匹直接被劃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時,臉色卻是不由得冷了冷。
同樣注意到布匹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劃壞掉的輕語當場臉色變了又變,生怕皇普子靈把這賬算到她的頭上,當下求饒出聲,“公主,奴婢發誓,這布不是奴婢弄壞的,奴婢——”
“你無須多說,本公主不傻,自然知道這東西不是你弄壞的,更別提,你壓根就沒有那個膽!”皇普子靈冷聲說完,直接跌坐到了凳子上,從窗戶的方向看着那兩道剛剛出了客棧卻上了馬車的身影出神,一直到那輛馬車消失在街道盡頭,她這才收回了目光。
眼見她回神,一直不知道在思量些什麼,輕語硬着頭皮開口,“公主,既然這布匹已經壞掉,那承諾給花小姐的那對玉如意,還送不送?”
“送,爲什麼不送!”皇普子靈咬牙切?的說道,“送她是可以,只是,本公主的東西可不是那麼好拿的,等夥回宮後,你便命人前去將此事處理妥當,本公主要她收到時,就和她送我這塊布匹一樣。”
“公主放心,輕語明白到底怎麼做。”
皇普子靈低低的恩了一聲,看了看面前並未吃去多少的飯菜,明明很餓,可是想到自己被花月容給擺了一道,心底便很是不爽,也完全沒有了要吃飯的胃口。
“馬上回宮!”皇普子靈一拍桌子,突然從凳子上起身,卻也因爲動作弧度太大,直接拉傷了傷口,疼得她一陣齜牙咧嘴。
今日不僅被花月容給耍了一次,也再次被沈謹言給折辱了一次,這份情仇,他們這輩子不死不休!不管是任何人,得罪她,都別想要好過!
“公主,你沒事吧?”
“廢話,你看我像沒事的人嗎?趕緊的過來扶我回宮。”
輕語低低的哦了一聲,跑過去扶着皇普子靈出了房間,往樓下走去,在付了菜飯銀兩,兩人上了馬車後,這才往皇宮裡趕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