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七章、章長友和丁默亞（續）
丁默亞是春節前，在夏威夷的珍珠港附近的海灘上，正帶着一幫嬌妻美妾，懶洋洋地吹着涼爽的海風，曬着正合適的暖洋洋、麻酥酥的太陽的時候；收到了要他年後，回到滬上，召開外交系統，戰略研討會的通知的；所以，過了正月十五後，他就帶着一大家子，好幾十口人，全體坐船回來了。
這一走就是一年多、小兩年，連續兩個春節都在外面過的；正好這次會議的時間，安排的時間週期，也比較長；於是，他就順便帶着家小，一起回來探親了。
現在，在東太平洋，外部局勢比較安靜；既沒有一個國家，表現出要進行對外領土擴張的勃勃野心；也沒有一個國家，對中國人的商業與移民行爲，表現的特別排斥、牴觸和不友好；嗯，尤其是拉丁美洲，這些新獨立的國家，基礎薄弱，產業單一；他們對來自東亞的商品，反而是歡迎之至，根本就離不開，無法拒絕。嗯，美洲現在人影子也沒幾個，對外來人口，也是來者不拒的。
所以，管理架構、人事安排，已經基本弄好了的丁默亞公使，日常事務，並不忙碌；平時悠閒自在得很，有大把的時間，帶着嬌妻美妾，在自家專用海灘上，美美地曬着太陽。
嗯，中南美洲這些大大小小的，西班牙裔移民後裔之國，國家治理水平，家家都是差的一塌糊塗；幾乎所有的國家，國內局勢，一般都不太穩定；天天相互之間，打打殺殺的；嗯，其國內的治安，也不比美國西部好多少，遍地都是劉阿生；國家治理就是沒有治理，所謂治安就是沒有治安。
所以，在另一個時空，赤手空拳的華人，一般都不大敢來這些地方；即使麻着膽子來了，也會被這些，只有爛命一條的窮苦白人混混們，欺負得欲仙欲死。
不過，這一個時空，情況反差就很大了。
因爲背後有大夏國，還有聽着老嚇人的偌大一個大中國；一般的拉丁美洲諸國，真不敢做得太過分；否則，駐守在琉球和夏威夷的衛國軍海軍東海分艦隊，分分鐘來教他們做人。嗯哼，此時，拉丁美洲諸國的太平洋沿岸，還都是一水的老式的西班牙帆船吶。嗯，他們的航海技術，比之紅毛，還要差勁許多吶。
攘外必須安內，這個道理，到哪裡都適用；國內不靖，對外也就無力擴張；甚至，這些新生的拉美國家，對外交往上，往往也是底氣不足，硬氣不起來。
華人移民數量，也比另一個時空，多出來不少；大家又習慣聚族而居，抱團取暖；很快，在拉丁美洲西海岸，幾個主要港口附近，陸續出現了華人社區。而且，華人還家家有槍，並且是最先進的大夏國槍械。而且，華人身後，還有大夏國公使、領事，以及中華商會，一般人是不敢惹的，也不敢隨便來華區生事的；否則，警察和國民自衛隊，就會開槍的。
由於中國經濟與拉美強烈的互補關係，使得做中拉貿易的中國商人與本地商人，很快賺得盆滿鉢滿，成了當地的富裕階層。
因爲華人普遍富裕，還有意無意地，把華人社區，變成了當地的高尚社區；連條件富裕的西班牙裔白人，也喜歡找關係，往華人社區裡擠；嗯，更不要提，那些尖頭滑瓢的猶太佬了，一個個死皮懶臉的，攆都攆不走滴。
尤其是這幾年，東方中國與大夏的造船工業飛速發展，蒸汽船的普及，讓太平洋變小了。散佈在太平洋沿岸的拉美華人社區，也成了滬上、大夏經濟圈，向外貿易擴張的戰略支點。
太平洋跨洋貿易的繁榮，也進一步，促進了這些海外華人社區的成長與擴張；反過來，也拉動了港口的貨物吞吐量，以及港口城市的繁榮。
章長友和丁默亞，前後腳地回到滬上，可是忙得很；光是生意上的朋友，聞風來訪的，就是絡繹不絕。好幾天後，也等到楊孟晗晚上有空了，他們纔跟着二阿哥孟曦，還有就是約上何卓人，一起到月季園來坐一坐，見面先好好聊一聊。
本以爲，這二位，在海外奔波，應該非常辛苦；沒想到，見到二位後，反差太大了；兩人都白胖了不少，根本就不像在外面受苦受難的辛酸操勞的模樣啊。
楊孟晗也樂了：二位，本來，對二位常年遠赴海外，應該道一聲辛苦的；不過，看二位這福氣團團、幸福滿滿的小樣子；我這安慰話，也說不出口啊；總不能閉着眼睛瞎說一氣吧；啊哈哈……
章長友：或許，默亞老弟那邊，要比在下辛苦點；我這邊，坐着自家遊輪，在朝鮮、倭國、琉球三國，有事沒事，來回閒閒地瞎溜達；嗯，和從天津到上海之間，來回溜達，有什麼區別；辛苦是談不上的，跟在原先，在國內東西南北地做生意，沒有太大區別。嗯，反而是因爲，現在交通條件好了；加上現在這個公使身份，人五人六的；說話辦事做生意，方便好多了汕；現在，就是路上，也很安逸，遠沒有早年那麼辛苦了呀。嗯哼，幼鳴，你現在要是那一天，突然大發善心；看我在外這般“辛苦”，不讓我做這個公使了，讓我回家退休榮養；嗯哼，說不定，你還真把我給得罪了，我還真心地、老大不樂意了吶；哈哈哈……
楊孟晗：嗯，章兄，有件事，往後要留心了。你這次回去後，要好好和朝鮮國王李昪和他們的領議政金左根，好好溝通一下，交流一下。這一次，快的話，也許，就是下半年的事；法國佬即將派出更大規模的艦隊，萬里迢迢地，開到遠東來；嗯，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的。嗯，按各方面的情報，來推測分析；他們可不光是，僅僅來找我大清蠻人朝庭的麻煩的；更多的成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嗯，之前，朝鮮人像殺雞一樣，是殺過不少法國傳教士的；法國佬想找他們麻煩，生點事，理由都不需要刻意去找的；現成的藉口，就有一大堆嘛。何況，高盧雞賊惦記人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章長友：嗯，幼鳴，朝鮮人的國家防衛戰略指針，多少年來，就是兩個；一個是對付倭國，防其侵略襲擾；一個就是對付這個，在他們心目中，是流氓中的流氓的法國佬。他們的軍界，這幾年也沒閒着；尤其對俄國人在克里米亞戰爭中的使用的堡壘戰術，和費蘭克.鮑爾在後來的東線戰場的一系列陸軍戰術戰例，非常的感興趣。朝鮮陸軍方面，也做了相應的應對海上入侵的反擊預案；嗯哼，要是法國佬太大意了，說不定會吃虧的。雖然，他們現在，還沒有足夠的資金，向我們採購現代化的遠海大軍艦；但是，幾百噸、千把兩千噸的小豺狗、小海豹、小巡洋艦，還是勒緊褲腰帶，陸續買了幾艘的，辦了一支更像是海岸巡邏隊的試驗性海軍。嗯，朝鮮沿海，航道海況複雜；法國佬，想輕易啃下朝鮮，把他變成殖民地，可沒那麼容易的。嗯，高麗棒子們，還是蠻槓頭的，輕易打不服的。
何卓人：有一個情況，需要通報一下諸位；嗯，這是剛剛最新反饋回來的，已經得到其他方面證實的、確切的消息。去年夏天，西曆7月中旬左右，法國駐遠東印度支那艦隊司令蓋蘭，接到本土命令後，率領一個小型艦隊，先是航行到朝鮮東部元山港外之永興灣；然後，從哪裡開始出發，逆時針航行，繞着朝鮮半島，從東、南海岸到西海岸，一直航行到位於仁川外海的德積羣島附近。嗯，對朝鮮半島南端海岸線，大約進行了爲期兩個月左右的偵查測繪與航道探測；並在安邊鶴浦、元山島、泰安半島、外長古島等地點，悄悄登陸上岸，並試圖與當地朝鮮人接觸。直到後來，被朝鮮的海岸警備隊發現，並強行驅逐；他們才戀戀不捨地，很不甘心地，離開了朝鮮海域。
楊孟晗：嗯，卓人，既然法國佬的駐遠東艦隊，取名叫印度支那艦隊；嗯，他們的戰略意圖，還是很明顯的，是吧？
（印度支那，是西歐人，對越南、老撾、柬埔寨那一帶區域的泛指稱呼。）
何卓人：是的，我們情報部經綜合分析後，也傾向於認爲；朝鮮，只是法國佬的一個備胎；他們的第一目標，毫無疑問，是越南阮氏王朝。嗯，因爲越南人，在過往的十多年內，也同時宰過好幾撥西班牙傳教士，鬥牛士們早就懷恨在心。雖然日薄西山的西班牙，自己已經不敢單獨膺懲越南，找他們的晦氣；但是，這些年來，他們一直和法國外交關係不錯；所以，法國人和西班牙人，在這件事上，沆瀣一氣，勾搭成奸了。嗯，法國遠東印度支那艦隊的母港，現在，就設在馬尼拉。既不是英國佬佔領的香港；也沒有選擇，他們與大夏雙邊戰略協議中確認的，隨時可以駐泊的坤甸港。
楊孟晗：是不是法國人也知道，大夏與越南兩國邦交，一直比較親密；他們對大夏，有些不放心；怕咱們關鍵時候卡脖子、拖後腿，是吧？
何卓人：應該是的，他們不放心是肯定的；老布爾布隆，不贊成法國軍部的軍事行動；大夏的因素，是主要原因。嗯，還有，法國人可不僅僅是在朝鮮海岸線附近逡巡探測；其實，他們在越南、泰國沿海，溜達的時間和頻次，就更多了；有事沒事，都有幾條船，常年在他們海岸線那一帶瞎晃悠。
嗯哼，這都已經不是說是賊惦記了；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嗯，鬼佬就是敞亮，幹什麼事，也不藏着掖着；就這麼像禿子頭上的蝨子，就這麼大鳴大放地、明火執仗地明擺着來的呀。
章長友：嗯，老查還沒回來，泰國那邊的具體情況，他最清楚；嗯，他以前在信中，跟我說過，他也有點擔心；他覺得，就軍事實力而言，目前，泰國比越南，還要稍遜一籌。他有點擔心，泰國這個相對的軟柿子，也會成爲法國佬的襲擾目標。嗯，尤其是，如果法國佬在越南不順利，或者一腳踢到鐵板上的話。
也就是說，作爲備胎；說不定，泰國的位次，恐怕還要更靠前一些。就交通地理位置來講，從歐洲來遠東；次序排位，也是越南最好，泰國次之，朝鮮最爲偏僻。
楊孟晗：泰國這幾年的軍備，也投入不少；尤其是陸軍，也不算太弱雞的啊？
何卓人：蒼蠅不叮無縫的蛋，問題恐怕還是在泰國本身身上；嗯，我是指他的屬國，柬埔寨（高棉）和老撾（寮國、南掌）。嗯，柬埔寨雖然被泰國，在兩百多年前，打服了、打跪了；可是，他的傀儡王室，卻一直完好地存在，領土還較爲完整。還不像現在的老撾，嗯，老撾被泰國人，分割成了好幾個互不統屬的小諸侯屬國了，更好控制一些。最近，我們也發現，柬埔寨傀儡王室，有點不安於室，他們與法國佬眉來眼去的，郎情妾意地在時不時地勾勾搭搭；嗯，他們柬埔寨人，淨想美事，想借着外部勢力，擺脫泰國的控制。可是，在我們看來，這無異於引狼入室啊；從一個火坑，跳到另一個火坑而已；而且，高盧雞更霸道，更蠻不講理，更加吃人不吐骨頭啊。嗯，要說這柬埔寨，歷史上，在東南亞，可是一個傳統強國唉；尤其是在真臘王國、吳哥王朝時期，國力鼎盛。嗯哼，想當年，地盤最大時，最闊氣的時候；現在的泰國、老撾大部分、以及越南和緬甸的南部，都是他的國土。當然，後來也是一代不如一代，兩百多年來，上柬埔寨成了泰國屬國，下柬埔寨成了越南領土。嗯，傳說中的偉大的高棉人吳哥王朝，就這麼被兩個鄰國，二一添作五地分豬肉了。
楊孟晗：無論是越南，還是泰國，相對優勢都在陸軍；海軍有限的幾艘主力艦，也就是從我們這買走的兩千噸級的；嗯，擱英法海軍跟前，也就是巡洋艦級別。當然，是可以利用複雜的海岸線，打一打海岸游擊戰；但正面對抗，還是力有不逮。現在，又有了柬埔寨這個變數，真不好辦了；嗯，沿海的防禦鏈條，就出現致命漏洞了。一旦法蘭西人，在柬埔寨建立了橋頭堡，手尾就長了；以後，睡覺都要睜一隻眼，全天候的，要防着高盧雞賊惦記了。
何卓人：也不見得的，嗯，既然海上沒得打，沒有什麼勝算；還不如就把法國佬放上岸，專打他的陸軍；嗯，慢慢跟他耗，耗死他，耗得他血本無歸，知難而退。
嗯哼，這個思路，應該也是個兩害相比取其輕的、最不壞的選擇；不過，陸地消耗戰，很容易打成，經年累月的持久戰的呀。也是個雙刃劍，傷人亦傷己，對自身的經濟和國力消耗，也是個無底洞的唉。
楊孟晗：看來，真要派出軍事專家組，跟他們兩國，好好探討、交流、協調一下，這仗該怎麼打；嗯，不管怎麼講，法國佬畢竟離本土太遠，補給鏈條太長；還是有很多軟肋的。還有，越北是我們主要的煤炭和鐵礦石來源地，也是越南王國的錢袋子；如果法國人，一旦襲擾越北，覬覦那裡的煤礦、鐵礦；那我們就不得不掀桌子了，必須參戰了。
何卓人：二毛在臨走前，還問我吶；如果菲律賓的西班牙，也參與侵略越南；我們是不是，也找一找他們的麻煩。
西班牙人，早就墮落了，早就風光不再；特麼的，像個跳樑小醜一樣，現在還敢在亞洲耀武揚威；嗯哼，是該給他點教訓了。
嗯，藉機拍死他，也無所謂的；特麼的，對抗不了英法美，還收拾不了你這條老弱病殘了的鬥牛犬？
楊孟晗想想後，點點頭；嗯哼，搞亂菲律賓，乘機攆走西班牙土海盜；二毛這臭小子，都準備很久了。
看看這臭小子，這一次，又能玩出什麼花來。
楊孟晗：默亞兄，你萬里迢迢、漂洋過海地回來一趟，可不容易吶；嗯哼，太平洋東海岸沿線，那麼多國家的外交事宜，都是你一個人在操心。聽說，你和在卡宴的老胡，還有一些互動；嗯，聽說，你走的多了，看的多了，想的也就多了；在心中，也頗有一些很有創意的想法，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