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一、凌蔚樵在山東

軍需補給船過來後,回程也不會放空,多少能順便帶走了一部分人;把人捎到滬上後,不管是將來移民南洋,還是留在滬上做工,那都好說了。

難民營擴張的速度,遠遠超過凌蔚樵的想象;整個難民營的面積,東西長十幾裡,南北寬也有個十來裡,好大好壯觀的一片長屋窩棚;光做飯的煤炭,都要從外地運來;嗯,有從徐州、淮南過來的,也有從朝鮮直接拉過來的。

劉銘傳現在的機動營,根本沒法出去剿匪,光維持難民營的治安,就把他忙得不可開交、腳打後腦勺了。

最後,凌蔚樵看着這樣下去,也不是事,部隊不可能長期用於日常巡邏治安。最後,乾脆讓丁守偉丁叔梧老先生在管委會下面,成立了警察局;也不管丁鳳年丁藹臣,要不要參加科舉,要不要閉門苦讀,先抓他差,讓他做第一任警察局長;並開始在本地鄉老、士紳的保舉下,招募警察。

招募警察的條件,跟招兵差不多,當然也是識字優先,要有擔保的良家子;糧餉與福利待遇,也比照巡防營標準;就是凌蔚樵暫時還沒有想好,要不要跟上面軍部也申請一下;以後是不是,也給他們發放安家田。

就是沒有落實安家田這樣事,也是村民們打破頭搶的;管吃管住、衣服被褥什麼都發,還一個月六塊大洋的薪水;這比青州旗營旗大爺們的待遇,還好不少吶;天天有肉的日子啊,你說聽到風的,誰不跑掉鞋地搶着來報名。

嗯,平時不怎麼出現在海邊的即墨知縣,聽到風后,招警察的這一天,可是紮紮實實在碼頭待了一整天,就是吹了一天的海風,也不在乎;拉着各處鄉鎮的鄉老士紳,眼睛瞪得溜圓溜圓的;嗯,肥水不流外人田,這好事,只能便宜俺們即墨人;唔,外鄉人,當警察管碼頭治安,那哪靠譜!就是混進來一個,都是不成滴!

哼哼,俺們大即墨人,是堅決不答應滴!

嗯,外鄉的,走遠點!嘴饞想吃肉?哼!都去那邊搬石頭去吧!

預定的五百人,一天就招滿了;各處鄉老,也都當着知縣大人的面,簽字畫押擔保了。

即墨知縣大人,還當衆給這些新警察說:都給本官規規矩矩的好好幹!好好給官府當差;要是有作奸犯科了,不但自己和家人要吃官司,連帶着擔保人也要挨板子的;到時候,爾等良心上過得去嗎?嗯,要是讓本官知道了,碼頭上衙門打完板子後,我即墨縣還把你拖回去,再好好打一頓;特麼的,天天有肉啊,老爺我都想來當這個警察了,哼哼!......

確認沒有混進來一個外地人之後,即墨知縣才施施然地上了,前一陣子凌蔚樵作爲本地士紳老來膠澳勞軍回禮,而贈送給他的輕便馬車。順帶着撈了大幾袋精米和白麪,還有一大堆罐頭、點心、茶葉、白糖什麼的;像個得勝回山的大槓把子一般,帶着一般鄉老、衙役,神清氣爽地回城去了。

一路收穫的,都是被招進去當警察的人家,打躬作揖的連聲問候,和一路遠遠的相送;知縣大人肯親自出馬,爲即墨本地人出頭、出力,爭取好處與福祉,官聲又好了許多唉!

五百個人當警察,就是五百家奔小康了呀!

凌蔚樵讓新東方洋行派來的辦事人員,成立了港口建築公司,也大肆招募施工人員,開山鑿石,建設港口碼頭;嗯,凌蔚樵也沒跟孟曦二爺客氣;建專用碼頭、建專用堆場,佔用的地界,都是要收錢的;還賣得死貴死貴的。

嗯,現在要建設膠澳,真心缺錢了,只能不要臉地吃大戶了。

凌蔚樵也沒那麼厚道,當初楊孟晗圈佔虯西蘆葦蕩,點石成金的傳奇故事,他都聽得耳朵起繭了;而今,不有樣學樣,照貓畫虎,依樣畫葫蘆,纔是怪事吶!

凌蔚樵先讓丁叔梧老先生,到即墨縣,找知縣大人,把港口好大一片地界,以安置難民的名義,先圈下來;嗯,當然是花錢買,知縣大人你開個價。

即墨知縣,早就讓海邊烏泱泱的鋪天蓋地的難民,嚇得噤若寒蟬,不大敢伸頭了;像個大家閨秀一樣,藏在深閨;沒大事的話,從不邁出即墨縣城一步;他是真心害怕,不知道什麼時候,難民一旦炸窩了,即墨縣城肯定首當其衝,能不能保住,真的兩說了。

丁老先生跑來,想要這塊海灘邊無主之地;知縣想都沒想就答應了,不但分文不收,還多給了一塊;把好大一片無主海邊地,都劃給了這勞什子“港口管委會”名下。

只是兩家說好了,難民進入這個區域,膠東支隊就要管飯,養活他們;嗯,難民營是許進不許出的,不可以讓他們再出來,四處流動;更加萬萬不能,放一個到俺們即墨縣城裡來。

嗯,知縣心想,只要你不來跟本官要糧食,不讓難民進入即墨縣城;就是再要幾塊地方,我都痛快答應你的。反正那些都是種不出糧食的海邊鹽鹼地,沒人要的,放在縣衙魚鱗圖冊上,也就是個數字;嗯,那破地方,只長鹽蒿子,不長莊稼;一個大子一畝,也沒人要的;你想要,那就都給你。

嗯,這想法,和當初楊孟晗跟上海縣要虯北蘆葦蕩時,袁祖德袁又村心裡的想法,一模一樣。在中國人眼裡,只有長莊稼的地,纔是值錢的;其他的,就沒人放在心上了。

一分沒花,白要來一大塊地。然後,一轉手高價才賣了一小塊,就進來好多銀子。

丁叔梧老先生,對凌蔚樵這生財之道,佩服之至,五體投地;賺銀子,還有這麼玩門道的?

賣塊地,就有錢了,丁叔梧老先生的管委會,就有運作資金了;他也不客氣了,又在難民中,找了十幾、二十個讀書人,還成立一個稅務局。先在規模已經不小的雜貨市場,每天挨家收稅;後來有非新東方的船隻靠港,他也開始不要臉地收過路稅、落地稅了。

不過,凌蔚樵知道後,給定了個規矩,來賣貨的才收稅;來採買的,一律不許收。

嗯,有了錢,他在凌幼樵的提點下,就逐步把自然而然形成的露天市場,改造成帶棚子的一個一個小攤位、小檔口了。嗯,這下不但可以收稅,還能收租金了。

然後,又清理出一塊地方,以滬上城市建設爲模板,蓋出一片房子來;先是給港口管委會的官吏、警察,優先貸款買了房子,安家落戶;然後,又向能買得起的殷實人家,賣出去一大批;嗯,不少來回做生意的人,爲了方便,真還掏錢買了。

就這麼幾弄幾弄,膠澳才幾個月功夫,就成了一個海邊繁華港口小鎮了;也有不少人,專門長期固定地來這裡進貨,往各處販運各種滬上來的小商品了;當然,來販運糧食、副食品的,還是最多;民以食爲天嘛,何況這荒年。便宜的糧食,往四處周邊一流動;至少,慢慢地把膠州左近的糧價,一點一點地給壓下來了不少。

登萊兩府的糧商,也聞風而動,順便帶來一些海產品、土特產,然後一車一車、一船一船地運走一批又一批的糧食。

青州旗營來的次數最多,隔幾天,就會來一趟;買糧食的同時,也對滬上來的其他好玩意,特感興趣;臨走時,總是擠出幾兩碎銀子來,買點帶回去,圖個新鮮。

期間,劉銘傳還抓到了幾個,疑是太平軍負責採買的套了個馬甲的糧販子;凌蔚樵審問後,也沒做什麼特別處置;只是話裡有話地說了一句,誰也別在巡防縱隊管轄的範圍內鬧事。然後,就把人放了,他們買的糧食,也讓他們帶走了。嗯,這幫傢伙,後來更是大鳴大放地,來的就更勤了,比旗營還勤奮得多。他們也偶爾買一些肉罐頭、白糖、茶葉、酒類,和布匹、毛皮靴子什麼的高檔貨;估計是,買回去,給他們那些山寨版的王爺們用的。

六月中,當大夏公司第一艘移民船離港時,站在碼頭棧橋上的凌蔚樵,望着遠去的船影,才心裡稍稍放鬆一點;流民至少開始有進有出了,移民工作,開始有那麼一點頭緒了。

膠澳碼頭,在手忙腳亂的個把月之後,也開始走上軌道了。

可是,放鬆的心情,沒過幾天;就聽到黃河北岸破堤,山東一片哀鴻的壞消息;心又被這個噩耗,給懸起來了。

凌蔚樵不得不把尚未完全訓練好的部隊撒出去,進駐濰縣、昌邑、高密、安丘等縣,算是在青州東面、膠州西面,形成一道環形屏障,粗粗地紮了一道籬笆。同時,劉銘傳的機動營,開始了在這個區域以東、以南的清鄉剿匪作戰。嗯,在對外作戰之前,總要先把後方料理乾淨才行的。

從六月底開始,難民潮的高峰就出現了,每天涌入的難民,都超過萬人以上;而且,多數還是絕對赤貧的難民。

還不像之前的逃荒難民,一家大小出門時,至少還挑擔籮筐,有牀被子,有幾個鍋碗瓢勺什麼的。

這些從洪水中,沒命逃出來的難民,好多人連一身衣服都不全,光着膀子就跑出來的還不少;而且還是家家殘破的,每家每戶家裡,總有人被洪水捲走了,或者慌不擇路跑散了的。好多半大小孩,本能地逃跑,與家人都失散了;不是孤兒,也勝似孤兒了;嗯,家人還在不在,以後還能不能一家團聚,誰都不知道了。

凌蔚樵現在能做的,就是沒命地擴建難民營;與家人失散的小孩,凌蔚樵也着人單獨安置,專門找人經管、看護。

李善蘭和芸孃的男女小學,收到消息後,也敞開收人,大大小小的孤兒小孩,優先給送到滬上;十二三歲、十四五歲的小孩,也太大了,沒法上小學了的;都交給龔逸夫老先生他們,分到各個後勤部體系內的工廠當學徒工。

七月份,移民速度,已經開足馬力,達到最大;官方的和民間的,據丁淑原老先生他們統計,合起來,每天能送走一萬人;就這樣,仍然遠遠不足,還做不到進出平衡,難民營還在緩慢膨脹。現在的難民營,一天天在長大,北面是山,擴不過去;東西方向,現在,超過二十里了。

期間,膠州知府和即墨知縣,麻着膽子又來了一趟;看到足足超過百萬人,半天都沒走到頭的超級大難民營,被嚇得一屁股坐地下,起都起不來了。知府臨走時,什麼話都沒多說,只是跟凌蔚樵深深一揖;有些話,他都不敢亂說了;這衛國軍,這楊家,給山東的人情,太大了,大到不能跟上面說了;說了,就是自己沒人性,像那個馬上就要在新市口,被秋後問斬的何叢山了......

爲了給難民找活幹,好多掙一分口糧;海軍凌幼樵這邊,都開始投資興建海軍碼頭、海軍營房、維修船塢等母港基地一應設施了。

潘鼎新潘琴軒,給凌蔚樵司令送來書面報告,由於黃河洪水的頂託,魯南也內澇嚴重,稍微地勢低一點的地方,秋糧肯定是絕收了;濟寧往北,運河也淤死了;現在往濟南大營運糧,過了濟寧,也是要靠馬車運輸,或者肩挑人扛;路途遙遠,途中耗費頗大,很不划算了;提議糧食給養,不如從膠澳上岸,然後從東往西,用馬車運輸了。

可是,從東面運輸,也有個問題;一進入青州地界,就是太平軍頻繁活動的區域了,雙方勢力本身就犬牙交錯的;而且,一路上,不黑不白的小苗沛霖,也多如牛毛,運輸途中也極不安全。

凌蔚樵爲此,也愁白頭了;最後,和李鴻章來回通信協商好,決定採取集中運輸的辦法;膠東支隊拿出四個營,加上李鴻章後勤支隊的兩個運輸營,輪流護送;也在道上發話,誰敢動衛國軍運糧隊的主意;就是追到泰山玉皇頂,也要殺你全家,還雞犬不留,有膽儘管來試試。

也跟太平軍那邊帶話,俺們只是來做後勤的,不是來打仗的;別特麼的不開眼,逼着俺們衛國軍出手;爾等要是不知死活,敢起貪念,那就儘管也試試......

李鴻章在第一次派後勤支隊運輸營,過膠澳運糧時;還是有些不放心,親自帶隊過來了,也是順路沿路看看,觀察觀察;他也是第一次見到衛國軍山東戰區司令凌蔚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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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鴻章最近也忙得像個陀螺,人都黑瘦了不少;剛把大軍糧臺的事情,初步理順,上了軌道,黃河就破堤了;他不得不按照衛國軍的相關軍事條例,在糧臺不遠處,建起了臨時難民營;也抽出部分船隻,深入洪水淹沒區,搭救被困在洪水中的各地難民。好在,他知道軍部的總體佈置,難民救上來以後,每人發幾個饅頭,就打發他們東行,統統疏導到膠澳去。嗯,再後面的事,他就不操心了;他的主要精力,還是保證大軍的糧餉供應;嗯,要是沒有李二先生的糧臺,像定海神針一樣,杵在濟南城南山崗子上;說不定這五六萬人的和春濟南大營,早就炸營了,各人乘機找個散夥的好藉口,大幅度後撤;嗯,各回各家、各找各媽,都很有可能了。

凌蔚樵在自己的臨時司令部,接待了風塵僕僕的李二先生。

凌蔚樵:漸甫兄,這幾個月辛苦了呀!

李鴻章:呵呵,蔚樵司令,辛苦點,能救出這麼多人,想想也是值當的。

凌蔚樵:濟南那邊水情如何?

李鴻章:很不好,前一陣子,被從河南上游洶涌而下的黃河水,給頂住了;濟南南面山區,流下來的山洪,也瀉不下去;城區水浸嚴重,好多地方積水有小半人深;最近才稍稍退了。嗯,鄧紹良、張國樑等部,也被水淹了,後勤物資損失不小;尤其是張國樑,在東阿,可給洪水整慘了;好歹他們都是南方兵,部隊是撤出來了,物質可是損失得乾乾淨淨;跑回濟南大營時,狼狽至極。嗯,最慘的是秦定三部,被孤零零隔在河北面齊河,上天無路、入地無門,餓了大半個月肚子;前幾天水流平穩了,才用船一點一點接回來的。嗯,太平軍日子更不好過,過水的府縣,很多都是他們的地盤;在東昌府的林鳳祥,也好不到那裡去,一路跑到臨清;人馬、物資,肯定也損失慘重。

凌蔚樵:這黃河一改道,倒是使戰場態勢起變化了;是吧,漸甫兄?

李鴻章:是的,蔚樵司令;林鳳祥、吉文元部,被隔在河北;河南也就李開芳部了,嗯,好像他這一部,也不是全部在大河南面,是吧?

凌蔚樵考慮了一下:漸甫兄,老讓李開芳部,在青州境內四處活動,打劫騷擾,也影響我們運糧救災,是吧?

李鴻章:是的,蔚樵司令,我也是這麼想的;來之前,也特意找過和春大人。我答應他了,這補齊各部物資損失的事;我可以向上峰特別申請,想辦法讓兩江,先幫忙墊上這筆錢;但他必須把能打的幾支隊伍,調到東面來,把李開芳部太平軍徹底趕到大河北面去;不然,我們後面的給養運輸,就是個大麻煩了。

凌蔚樵:這樣佈置,有好處,但也有壞處,是吧;原來西面的防線,是以黃河河道爲界限的;現在,天險沒有了,駐守濟寧一線的魯南支隊,就頂在前面了,是吧?

李鴻章:呵呵,那邊現在是三不管地帶;許宗揚在開封,陳仕保在中牟;林鳳祥部北撤以後,他們也沒有順勢補充進來。嗯,說不定是害怕趙安驤的第一師北上,要麼抄了他的老巢,要麼截斷了他的退路吶;嗯,曾立昌部,從來就是離我們遠遠的,連小股打草谷的,也從不靠近。嗯,捻子那邊,就有點說不好了;實際上,他們內部派系亂得很,各有各的想法,各有各的算盤;也不是所有人,都是聽招呼,一切行動聽指揮的。也許,秋天水平了後,捻子有可能過來搗搗蛋。

凌蔚樵:好多難民跑出來,慘的身上連件衣服都沒有;北方冬天來得可早,移民也沒那麼快;那麼,馬上難民過冬問題,都是個撓頭的大問題唉。本來剛從滬上出來時,我是計劃着,想這個月底就趕回去,參加秋季浙江戰役的;現在看來,一下半下的,真走不了啦。嗯,這烏泱泱嚇死人的難民營,不差不多地消下去,我也是一步不敢動窩啊!

李鴻章:蔚樵司令,現在已經很好了,還有我們在管着難民吃喝;我聽說,北面跑到天津的山東難民才慘吶,根本就沒人管;徽商們雖然也開了賑災粥棚,那頂什麼事啊!嗯,肯上移民船的,倒是馬上能吃上饅頭了;可是願意遠赴重洋去美洲的人,還是少數啊;故土難離啊,去了可能這輩子就回不來了;在北方,好些人還想不通吶、捨不得吶。嗯,更多的人,寧願一幫人,尋只小木船,飄到滿洲找活路吶。可是,滿洲那邊留守的旗大爺們,可不歡迎漢人去吶;說那是給旗人子孫後代,留的退路吶,哪能讓漢人隨便就給開墾了涅!

凌幼樵:這麼說來,黃河破堤,對山東百姓是彌天大禍;對山東濟南大營,倒是喜憂參半,甚至是喜大於憂了,吭。只要集中兵力,把李開芳從河南趕走,攆到河北邊;防守態勢就大爲改觀,只要守住黃河就可以了,仗就好打多了汕;和春大人在濟南,只要不讓長毛南渡黃河,四處侵略,就說得過去,就能交待了,馬馬虎虎地中了汕;這個,好像不難做到吧。

李鴻章笑笑:也是,這樣,太平軍北伐軍就被壓縮在大河北面魯北的狹長地帶;按現在他們的心氣,滄州的僧格林沁,他們也未必敢輕捋虎鬚,只能向西發展;呵呵,西邊也缺糧啊,窮得要死、窮得叮噹響的,下鄉打草谷,也收羅不了三五斗的;嗯,長毛北伐軍的日子,往後真有點沒法往下過了;說不定走投無路之時,急眼了,只能回過頭來,找僧格林沁那廝拼老命了;去休去休,拼死算球;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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